首先,我們來看一組數據:
通過上圖可以看到,從2006年開始,全國就掀起了撤縣設區的浪潮,於2016年達到頂峰,案例高達27宗,其中有八宗為省會城市或直轄市的並區案例。
儘管在隨後的四年中,撤縣設區的腳步放緩,但關於「某縣撤縣設區」的消息還是經常搶佔著市民生活的頭條。
不管是某些個人透漏的信息還是坊間捕風捉影的各種猜測,媒體們倒是樂此不疲,用強勁的標題吸引著大家的眼球,營造一種「集體YY」的氛圍。
而近年來更是愈演愈烈,這其中卻是有跡可尋的。截止目前,2020年全國已有成都、煙臺等7個城市完成擴容,而大部分擴容實質上就是通過「撤縣設區」實現的。
在許多城市都已經吹響2020撤縣設區的號角的情況下,作為最靠近湖南省會城市長沙的縣城——長沙縣,它的區縣規劃自然是長沙人民難以割捨的話題。
那麼,長沙縣到底有沒有撤縣設區的必要?
NO.1|壹
首先,我們需要明白,撤縣設區並不是一個行政區域的簡單劃分,而是縣域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的不唯一體現。
「 根據國務院的相關規定,長沙縣撤縣改區一事需由長沙市人民政府逐級上報,由國務院審批」
「行政區劃調整是關係地方經濟建設發展的大事,其確定實施前需經過反覆科學的論證,並逐級審批」
對於撤縣事宜上心的朋友一定不會對這幾句話陌生,近年來中央對於撤縣設區的把控的確是升級了不少,除了審批程序的複雜,另一方面也需要地方慎重決策。
2013年,民政部推出《市轄區設置標準》(徵求意見稿),裡面規定:
市域總人口在300萬人以上的城市,平均每60萬人可設立1個市轄區。對於中心城市郊縣(縣級市)改設市轄區,須該縣就業人口中從事非農業人口不得低於70%;第二三產業產值在國內生產總值中的比重達到75%以上。改設市轄區的縣(市),全縣(市)國內生產總值、財政收入不得低於上一年本市市轄區對應指標的平均水平。
再來看看長沙縣,從長沙市統計局給出的數據,2019年年末長沙市總人口839.45萬人,其中,長沙縣總人口110.94萬人,城鎮人口(非農業人口)為76.17萬人,城市化水平為68.66%;全年實現地區生產總值1709.96億元,第二、三產業增加值1635.8億元,佔本縣生產總值的95.66%。全縣生產總值、財政收入(見下表)皆高於本市市轄區對應指標的平均水平。
這樣看來,長沙縣似乎已經是撤縣設區的「頭號種子選手」,至少從數據上分析,除了城鎮化有待提高,長沙縣近年來的經濟表現還是非常不錯的。
但是,撤縣設區的規劃並不是幾個數字就能簡單敲定的。
就像近幾年,出現了各種評價體系不對外公開的「縣域百強榜」,長沙縣也頻頻收到「捷報」,「中西部第一大省」等名號乘著無數自媒體的翅膀傳到了每個長沙人的耳邊,勾起了無數「躁動的心」。
一方面,有大量縣域榜單的出世,就說明是有市場的,人們對於縣域發展的重視不斷提高;另一方面,我們也應該思考:這種「榜單」是否裹挾著多方力量的博弈?不透明的標準又如何顯示出專業?是否是別有用心地預留出了「可操作空間」?
畢竟,過多的炒作終是泡沫,每個人都要明白,「榜其實都在老百姓的心中」。
NO.2|貳
在歷史的行進中,我們不應拘泥於幾個冰冷冷的數字和曇花一現的「虛名」,百姓的訴求才是我們應該關注的。
回歸到長沙撤縣設區的問題上來,我們來討論一下為何人們想推進此規劃的實施?
區位
長沙縣位於長沙市中部,湖南省東部,長沙唯一一座機場——黃花機場坐落於此。會展新區片區、湘龍片區、茶塘片區是目前區域內較為活躍的幾個板塊,其中會展新區的教育與長沙市區並軌。
作為離長沙市最近的郊縣,長沙縣的發展主要集中在與長沙市接壤的部分區域。
今年開通的地鐵三號線與五號線大大加強了兩地之間的交流,松雅湖區域也迎來了長沙縣首例破萬房價的樓盤,九月份湖南自貿區落地等事件都在宣告著長沙縣未來可期!
對於長沙縣的高速發展,如果僅僅只是因為「撤縣設區」這一塊絆腳石的阻礙而停滯,那對長沙縣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的需要」又何其不公?
教育&資產
談到撤縣設區,教育問題便是壓在長沙縣人民身上的頭號「稻草」。
這一邊長沙的四大名校在國內聲名鵲起,與其集團旗下品牌合作的中小學更是在市區遍地開花,大大豐富了長沙內六區的教育資源,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教育與房產成為彼此繞不開的話題,這種緊密的聯繫衍化成教育資源的壟斷。
但與此同時,長沙縣的教育配套卻「拖了後腿」,全縣僅會展片區的教育與長沙市接軌,其他區域外地人才看了一眼也就嘆氣走了,而本地人趨利與教育意識的覺醒,導致手中的房票遲遲出不了手甚至流入內六區,縣域人口紅利蕩然無存。
留不住人才,資產升值又遭遇阻礙,長沙縣人民能不急嗎?
NO.3|叄
既然長沙縣既符合撤縣設區的硬性指標,又擁有群眾的支持,那為何ZF遲遲沒有明確表態呢?
小編想為ZF說句話:區劃的調整,往往是喜憂參半的。
「城市化的腳步加快了,經濟更強了,周邊的房子也因為並區漲價了,孩子的學校問題也解決了......」
聽起來撤縣設區好處多多,那麼這個「憂」又是從何而來?
俗話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對於撤縣的「縣」也如此。
改革開放以來,經歷了多次設區熱潮,一些經濟實力強的城市,通過「撤縣設區」,完成資源配套升級,成功帶動各區發展,實現共同繁榮。
從設區後的環境來說,縣的權力發生了巨大變化。縣,獨立一級行政政府,擁有較高的獨自主性,可以有獨立的規劃、財政稅收、人事管理等一級政府權限。但縣設區後對市的依賴性加深,自主權大部分被分割,逐步由市統籌。
而城市化的進程迅速而殘忍,大多數城市成為餵不飽的巨獸,撤縣設區成為一種暴力手段,虹吸效應使得吞併後的縣域在浪潮中逐漸被淹沒,資源共享已然成為白日夢。
看到此,想問各位長沙市民一句:拋開那些虛名,你們是否認為長沙具備足夠的經濟實力去接納長沙縣嗎?
又或者說,再問各位長沙縣市民一句:你們是否有把握長沙縣能抵抗得住這場洪流嗎?
不如我們可以去問問湖州長興縣?
「2008年,湖州市計劃將所轄的長興縣改區,引起當地人的強烈不滿,最終這個計劃沒有成功。長興縣經濟本身十分強勢,在浙江財政省直管縣體制下,財政80%留給自己、20%交給省裡。縣改區之後近半都要交給湖州,長興居民擔心公共服務等生活水準會下降。」
想必這也是ZF一部分的考量,但萬變不離其宗,產業才是區域發展的最終推動力。讓撤縣設區不再成為相關利益者投機倒把的工具,等到時機成熟時,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寫到最後,小編不禁想為長沙縣點播一首打油詩:
「農村回不去,城市套路深。
一直在徘徊,何處才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