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20來歲正青春的大小夥對一個桃李年華的小姑娘說,你長得好像一個人,我們一般人還會覺得這是一句撩妹的開場白,畢竟時間和年華都在那裡。但如果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對另一個老太太說,你長得好像一個人,你是否會覺得這個老者老不正經呢?
最近我就讀到了這樣一個故事,在一間餐廳,一個耄耋之年的老者攔下一個同齡的老太太說,你長得好像一個人。老太太問,我長得像誰啊?老者說,我老婆。老太太生氣的說,我可是有老伴的人。說完就要走。老者趕忙攔下老太太說,你先別走,聽我講個故事。是我們那個年代的故事。出於好奇,老太太坐了下來。
老頭說,我有個發小叫鐵蛋,當年鐵蛋才十五歲。那年代沒什麼吃的,鐵蛋用彈弓打了一隻鴿子,拿回家燉了湯。湯剛燉好,隔壁村的胡小妹就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應該是家裡出了什麼事。鐵蛋說,大妹子,別著急,先喝口湯吧。胡小妹喝了口湯,終於鎮定了一些。然後她說,你有沒有看見我家的鴿子?
鐵蛋心頭一驚,不敢告訴她真相,安慰她說,你別難過,鴿子一定是迷路了,過幾天就飛回來了。第二天,胡小妹又來了,突然看到天上有一個白色的東西飛過。驚喜地說,啊,我的鴿子!鐵蛋說,那是我的白褲衩,被風吹走了。小妹嘆了口氣,神情黯淡。看著小妹這樣,鐵蛋更愧疚了,於是他為小妹烤了個地瓜。
接下來的每一天,小妹都會來找她的鴿子,雖然鐵蛋家沒什麼吃的,但鐵蛋每次還是會變著法的做點吃的給小妹吃,小妹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的。鐵蛋漸漸地開始期許給小妹做飯,他慢慢地喜歡上了小妹,但卻更愧疚了。
有一天小妹剛進門,看見鐵蛋在院子裡等她,小妹還沒有說話,鐵蛋興奮地大喊,小妹,你的鴿子飛回來了。小妹並沒有說話,鐵蛋從身後掏出一隻灰鴿。小妹說,我的鴿子是白色的。鐵蛋說,太陽太毒,白鴿都被曬黑了。
小妹臉陰沉著,你當我傻啊。鐵蛋只好說了實話,並承諾願意補償她。小妹說,那你一輩子都給我做飯吧。於是,他們就開始處對象了。後來他們結婚後,鐵蛋才知道小妹一早就知道第一次喝的鴿子湯就是她丟的那隻,只是小妹驚嘆於鐵蛋的廚藝,開始想慢慢了解鐵蛋,也在等鐵蛋慢慢喜歡上自己,最終小妹也等到了。老太太聽這個故事聽得入迷了。
其實我在這個故事還沒有看完時,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玄機,相信你也猜到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後來老者繼續給老太太講了好幾個他「朋友」的愛情故事,故事裡的人都閃著光,老太太都聽得如痴如醉,臉上泛起了少女對愛情嚮往的緋紅。
其實哪有什麼朋友,什麼發小,這都是老者和老太太曾經的故事,只是老太太患了老年痴呆,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記得這間餐廳,每天都會來這間餐廳,而老者每天也跟著她來,每天都堅持不懈地對她說那句,你長得好像一個人,每天都堅持不懈地給她講他們曾經的故事。
即使這些故事老太太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人設在聽著,但老者就是這麼執著,始終相信會有那麼一天,老太太會記起一些事情來,畢竟那是他們曾一起經歷過的事情,那些事情曾在他們平凡的生命中那麼不平凡的存在著。
「你長得好像一個人」有時候或許真的不是一句撩妹的開場白,它是包含了漫漫人生中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深情,即使那個人忘了所有的事情,但另一個人依舊不遺餘力的希望用自己的力量來喚醒她。
衡量時間流逝的一個有力證明就我們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我們的回憶越來越綿長,我們的回憶被那些我們生命中重要的人所填滿。而如果有那麼一天屬於兩個人的回憶只有一個人牢牢地攥在手中,那留在原地的那一個人一定要努力地掰開另一個人的手將這一份回憶放在他的手中。你長得好像一個人,一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