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棲霞牟氏莊園的「門當」與「戶對」

2020-12-23 金磐桓

我們很多人知道門當戶對這個詞,但是很多人不知道它的出處。門當戶對這個詞是指少男少女找對象,要找男女雙方包括雙方家庭社會地位、經濟條件、風俗習慣等等相當的結合在一起,這樣的婚姻才比較妥當、比較長久。其實這只是它的引申義,「門當」與「戶對」原本是指膠東民居必不可少的兩個物件。

門當是指位於大門兩側立於地基之上門框之下的一對石墩或石鼓。它墊著門框,起穩固裝飾作用,兼有鎮宅的功效。門當從外形上分箱形和鼓形兩種。按照清朝的營造法式規定,文官私宅的門當要做成箱形的,像個書箱,看上去比較斯文。牟氏莊園日新堂大門前的一對門當就是書箱石墩,一看就知道是書香門第。武將私宅的門當要做成鼓形,又稱抱石鼓。牟氏莊園西忠來大門口的一對門當就是抱石鼓。

戶對是指置於門楣上或門楣雙側的木雕、磚雕。位於門楣上的多為長一尺左右的圓形短柱,又稱門簪。戶對都是成雙成對的,有的兩個一對,有的四個兩對。戶對的形狀有圓形、有方形。文官用圓形,武將用方形。戶對的數量與官品的大小成正比,官品越大,可以用的門對數量越多。普通的大戶人家以下只能用兩個。

大門前有門當的大院必有戶對。因為門當、戶對上往往雕有適合主人身份的圖案,且門當的大小、戶對的多少又標誌著宅第主人財勢的大小。所以,門當和戶對除了有鎮宅裝飾作用外,還是宅第主人身份、地位、家境的重要標誌。

牟氏莊園的建築文化博大精深,別具風貌,被譽為「中國北方民居建築的經典之作」。其建築工藝精湛,雕刻砌鑿各見其景,頗見功力,尤其西忠來大門前的一對石鼓(門當)堪稱中國一絕。

這的確不是一對普通的石鼓。最引人注目的是鼓體上的浮雕圖案。看上去栩栩如生,生動逼真。門東的石鼓,一面刻有兩條騰飛的龍,用騰起的身體託起一個大大的「壽」字,意為「夔龍圓壽」,祈求全家人健康長壽:另一面是一位老壽星和一個小書童,旁邊是一隻梅花鹿和一對飛舞的蝙蝠,意為「福祿壽喜」。門西的石鼓兩面分別雕刻「麒麟送子」、「和合二仙」,也都生動形象,寓意深刻。正對著街面的兩面鼓沿上分別是「姜太公釣魚」、「劉海戲金蟾」的浮雕圖案,表達了宅第主人對官職和財富的嚮往和追求。石鼓與下面的石枕是一整塊石頭雕刻的。東西兩邊的石枕上的浮雕也意味深長,牡丹叢中,一隻貓正與一隻蝴蝶遊玩,意為「耄耋富貴」,而一顆結滿柿子的柿子樹上,有兩隻喜鵲在對唱,意為「喜事連連」。莊園主人巧妙地用諧音與事物的寓意來表達自己的嚮往,甚是有趣。另外在石枕的陽面刻有兩條極小的伏獅,左雄右雌,一個在玩繡球,一個懷抱幼獅,深情回望。牟家大門的門當又是鼓又是獅子的,雖然寓意文武雙全,但卻違背了清朝營造法式對大門的建造規定,據說當時縣衙裡的一個官員看了牟家門口這對石鼓,就說牟家膽氣不小,又是鼓又是獅子的。說歸說,牟家的鼓該擺還是擺。

據說當年牟家主人為造這一對石鼓,從棲霞唐山上開採了兩大塊玄武巖,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才運到莊園。從萊州聘請了四名石匠,歷經四年才雕琢而成。當時牟家主人要求是不求時間,只要精品,這正好迎合了石匠們的口味,所以至今流傳著這樣的民謠:

東家有錢我有空兒,

大大的功夫耐耐的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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