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後,化為魂魄,其因眷戀而生出鎖鏈,被困在人間。欲望的了結,將伴隨著升華或者痛苦。那些覺悟的靈魂,解開了鎖鏈,來到了靈魂的世界,被稱為「整」。貪心的傢伙,得不到卻又放不掉,在心心念念的渴求之中,願望變成絕望,眷戀變成毀念。他們痛苦地悲鳴,最終虧空內心,只在胸前留下一個空洞。而對世間的絕望,使其不再願以真面目示人,生出假面,被稱為「虛」。
「整」中有不忍虛之痛苦者,自斷魂魄,化作刀刃,稱為「斬魄」。他們再次來到人間,解開靈魂的鎖鏈,打碎虛的面具,幫助他們化解痛苦重新升天。被奉為「死靈之神」,即死神。這是一段長達數千年的故事。
數千年前,魂魄通過將自己的靈魂分裂,進化成了死神;但他們並非唯一這麼做的,更為罕見的是在數千年之前,有一個人類也做到了。他分裂自己的靈魂,並注入他人身體,從而「賦予」了別人強大的靈力。這些獲得靈力的「靈人們」,奉之為王,即靈王。
靈人們突破了人類的界限,發現了靈魂(也就是整和虛)的存在。為了保護人類和靈魂,也為了保衛高靈力的自己,或者為了他們的王,靈人們決定向虛宣戰,更加準確的說,是「剷除」。稱為「剷除」是因為被他們殺死的靈魂,並沒有以其他姿態回到三界,而是徹底消失了。也正因此,死神給了他們一個體面的名字,「滅卻師」。
可實際上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原本殺掉這些罪行累累的可怕傢伙,並不是壞事。可問題在於,死神早就發現,三界(人間、虛圈、尸魂界)內靈魂數量是保持在一個平衡上的,世界才能穩定存在。因而死神從來不會殺掉虛,而是將其淨化,隨後送往尸魂界,以保持靈魂數目不變。在滅卻師大肆屠殺中,虛的靈魂不斷消散,靈魂的天平也在不斷傾斜。此刻死神才意識到,再不出手,一切都將歸於毀滅。至此,死神與滅卻師進行了多少輪磋商,已不得而知。但就算在死神的保護承諾下,他們也不打算停手。
戰鬥力碾壓虛的滅卻師們,為什麼要如此極端?
這要說到靈王的能力。
靈王並不僅僅是「賦予」別人靈魂這麼簡單,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奪取」,這才是靈王的核心能力。這也正是在千年血戰篇中,友哈巴赫最令人恐懼的力量。死去的魂魄不在三界,那又去了哪裡?為什麼靈王的身體毀滅,三界就陷入了崩壞之中?又為何靈王死後,從其身體中湧出如此龐大的靈壓奔流,就連友哈巴赫也吸收不盡?
答案呼之欲出。滅卻師根本沒有消滅掉虛。他們的箭把僅僅是把虛的靈魂送到了靈王身體裡,換句話說,被靈王奪走了。這也正是友哈巴赫向死神宣戰之前,要率先進攻虛圈的原因。為了抓廉價勞動力嗎?顯然,是為了積蓄力量。
死神們忍無可忍,集結精銳,殊死一戰。結果是滅卻師完敗,靈王戰死。為了將他身體中的靈魂保留下來,穩定三界,又防止他強大的靈魂再次復甦(可以賦予任何物體能力,甚至身體的一部分),死神們斬斷其四肢,挖出心臟,然後再將軀體封印,高高地懸掛在天空中,那無人能及,也無可利用之物的地方。後來被稱為了靈王「宮」。這也是為什麼,被死神稱為「王」的傢伙,居然是個死人的原因。
然而靈王還是留下了後手:一個兩百年的詛咒。
兩百年以後,靈王的力量重新出現在滅卻師的子嗣之中。這一次,他名叫友哈巴赫。友哈巴赫很快「振興」了滅卻師,也即是給予了周圍普通人靈力。他們又一次大肆破壞了靈魂的流動。這一次,尸魂界立刻反應過來,他們放棄了任何幻想,立刻成立了精英武裝部隊:護庭十三番。初代的護庭十三番應當是歷屆中最具有戰鬥屬性的一代,他們成立之時就面臨著生死之戰。
戰爭的結果,很不樂觀。
友哈巴赫被山本總隊長打敗,喪失了大多數靈力。但與此同時死神這邊也近乎毀滅。這迫使他們設立秘密組織,「末日復興組織」:零番隊。
零番隊的選拔方式很有趣:通曉尸魂界一切的人、第一個斷魂,發明斬魄刀的人、發明死霸服的人、發明血池的人和發明靈膳的人。儘管他們戰鬥力也出眾,但顯然他們並不是戰鬥部隊,更像是一個有著卓越創造和製造能力的科研機構。只要他們還在,就能重建死神的組織,而他們的首次登場也是在淨靈廷被毀滅以後。這也是為何,他們面對友哈巴赫親衛隊似乎毫無反抗能力的原因。
「毀滅了的話,再重建就好了。」——兵主部一兵衛
如要將零番隊安全地藏匿起來,不是地下的無間,就是天上的靈王宮。而天上除非他們幾人用靈王「賦予」的王鍵的能力,否則無法到達。他們不是靈王的王屬特務,他們是死神重建尸魂界的最後希望。
友哈巴赫被擊垮後,再次用最後的力量立下詛咒:一場千年之約。其餘部眾,退入影中,等待時機。此刻最大的伏筆,就是山本犯下的第一個重大錯誤:因對滅卻師抱有幻想,而沒能做到斬草除根。
一千年的時間,眨眼便過。十三番的首領已經成為垂垂老者。廷番早也更替多輪,唯有山本,巋然不動。因為,他心裡忌憚著,那被放走的滅卻師和約為一千年的詛咒。期間,旅禍入侵,部眾叛亂,他率眾死神平定,都是插曲。而他沒有意識到,「友哈巴赫」其實就在他身邊,一千年的詛咒,早已到來。
一個滅卻師的子嗣,他沒有集結靈力的能力。他身邊受到他保護的人卻都產生了奇怪的能力,變成了高靈力的靈人。他母親在懷孕時擊殺的虛,最終變成了他的力量保存在了體內,數次救他於水火。副隊長級別死神露琪亞,只是希望能讓他分擔戰鬥,分給他一小部分死神能力,卻被完全奪走。
一千年後,靈王的能力復現在了世間:「黑崎一護」。
友哈巴赫極力的尋找著,那些理應出現的種子,到底在哪裡。他在無形帝國找到了哈斯沃德(B, Balance),但他就像一個劣質品,始終不展示自己的決心和強大的奪取的力量,甚至友哈巴赫可能都不明白,他是否理解自己的力量意味著什麼。也只是讓他幫助友哈巴赫分擔巨大的靈力,日夜輪班承受這些數目龐大的靈魂。其實友哈巴赫也不知道,哈斯沃德那想要擊潰他的決心。
為了確認在人間僅存的那一支滅卻師宗族當中是否存在「靈王」的種子,友哈巴赫發動了聖別。他們當中所有被賜予力量的滅卻師都會被剝奪力量甚至是生命,除了,那個也擁有剝奪能力的「種子」。倖存者有兩人,一個始終不在冊的「黑崎一護」,以及最後的滅卻師「石田雨龍」。他欣喜若狂,這正是在石田雨龍找到友哈巴赫後,立刻就被立為「儲君」甚至稱為下一任的皇帝的原因。
血戰
這一天終於到來。虛圈大變,大量的魂魄開始消失,儘管涅繭利早已發覺諸事並開始行動,甚至已經進行了備戰,但山本仍抱有幻想,不為所動。尸魂界最終為他的天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詛咒歸來之日,滅卻師之長率眾攻來,勢如破竹,摧枯拉朽,即便山本親自上陣,卻也落得腰斬的悲慘下場。千年的堅守,草草落幕,儘管有諸多不甘,卻也無以傾訴。在哀鴻遍野中,淨靈廷毀於一旦。
敵人離開後,零番隊降臨,重建王廷都是小事,更重要的目的,僅僅是帶走一個人。通曉一切的通天和尚早已知道黑崎一護的真實身份,正是在王悅那裡「修復斬魄刀」的過程中,黑崎一護成功地領悟了自身「靈王」的力量。王悅難道幫他修好了萬解?其實並不是,黑崎不是死神,他是一個滅卻師,因而不能駕馭白打。黑崎一護必須分裂自己的魂魄,就像當年的王悅做的一樣,像靈王和有哈巴赫那樣,賜予自己力量。
天空之上,洞開的大門讓滅卻師們蜂擁而入,零番隊竟毫無抵抗之力,迅速敗下陣來。被封印的靈王也即刻被友哈巴赫吸收。封存千年之久的魂魄奔流而出,就算是他,也難以吸收這麼多的靈力。溢出的靈壓像黑色的火焰一般在他身上流淌。此時的友哈巴赫,猶如天神一般,無敵的能力讓他足以輕視三界內的任何一個靈魂。僅是翻覆指掌,就能輕鬆化解來自藍染和黑崎的聯合猛攻;僅需一絲思緒,便能創造一個天鎖斬月和鏡花水月都被斬斷的未來。
而這樣一個角色的死,正是這部作品中,最難以雕刻的地方。
一道銀色光芒流過,來自聖別的產物:靜止之銀,被射入友哈巴赫的心臟。失去無敵能力的一瞬,也是漫畫最後的戰鬥鏡頭:破碎的天鎖斬月中,一柄最初的始解斬月閃爍著光芒。黑崎一護利用了覺醒的「靈王之力」,重新「賦予」了自己這把最初的斬月
伴隨著同山本元柳齋一樣的死法,千年血戰拉下了帷幕。
而這一次,友哈巴赫也立下了新的詛咒:「我會從現在開始的未來中,精選出你們感到最幸福的那一瞬間,摧毀你們。」
十年後,露琪亞繼任十三番隊長,宣告著大戰之後十三番隊空缺填補結束。隨後前往黑崎家進行闊別已久的聚會,美滿的大結局時刻,最為幸福的那一瞬間,詛咒啟動了:友哈巴赫的力量開始甦醒。而戲劇性的是,那剛剛甦醒的力量,甚至還沒成長起來,竟被黑崎一勇,一個見習死神小手一伸——就掐死了。
「通向沒有恐怖之世界的道路被封閉了。生與死不再可能混為一起,有生命的事物仍舊將生活在死亡的恐懼之中——直到永遠!」滅卻師之長最後的一番話,正是他千年以來,積蓄力量不斷挑戰死神的根本夙願。
死神的回答,則是藍染說出的。
「友哈巴赫,你所期待的那個世界的確沒有恐怖。但是,在沒有死亡之恐怖的世界裡的人類,應該也不會為擊退恐怖而去尋找希望了吧!」,「人類只是活著,沒有任何危機感隨波逐流地前進……與為了擊退恐怖而持續前進是完全不同的。也正如此,人類為那前進的步伐起了一個特別的名字——「勇氣」
關於五大戰力為什麼沒有山本:
相信看過上面文字的人也已經明白原因。山本雖然擁有卓越的戰鬥能力(看場面就是最強,沒什麼可討論的),卻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尤其是在對滅卻師(或者人類)的戰爭中,始終堅持自己「死神是保護人類」的立場,對滅卻師抱有幻想,泛右傾主義。這樣的思想導致他在對滅卻師的作戰中不能發揮良好的作戰能力和指揮能力,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對比第二代一番隊長,京樂春水)阻礙了死神的備戰和協戰,讓死神的損失更加嚴重,因而不在特記戰力之中情有可原。(在涅開始消滅魂魄到滅卻師入侵尸魂界,死神本有大量時間進行戰備。這段寶貴的時間完全被山本浪費掉了,也直接導致敵軍入侵之後,死神潰不成軍,各個番隊完全沒有聯動,一盤散沙)
對比二代目,春水。在接盤一開始就放棄了幻想:
前去現實通知了黑崎的朋友(實際拉黑崎入夥);馬上判斷出更木劍八的戰鬥能力,並要求卯之花烈立刻去鍛鍊更木劍八;果斷放出藍染,聯合藍染對抗滅卻師;實際上來說,除了和尚難以聯合以外,他幾乎是立刻做出了同滅卻師一樣的「五大戰力」的判斷,並且迅速集結了這五個人。
立刻組織起所有能夠調動的有生力量,在任何決策上都沒有犯原則性錯誤。在軍心動搖,全面潰敗的死神殘餘部隊面前,迅速完成部隊整合,立刻做出向靈王宮進軍的正確策略,表現出他全面領先山本的領袖風範。
同時對比第一次和第二次對滅卻師作戰,看山本和春水的戰備、組織水平,簡直是天差地別。第二次作戰,死神有了準備之後,戰績變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如果說滅卻師誤算了什麼,應該就是春水的遠見和強大的領導能力……按照這個,他也完全應當排上第六大特記戰力了……
涅繭利在血戰篇當中戰績可謂是眾多隊長當中mvp級別:
迅速反應,提前消滅對等數目魂魄,保證尸魂界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並爭取到了一定備戰時間;提前戰備:準備靈壓擴增(使在損失了大量隊長之後,造門上天仍為可能);發現了影子的秘密(滅卻師藏在影子裡這件事)救下3、9、10、11番四個隊長性命打掉了靈王一隻手(還算從容)無中生有地製造了魂魄(生命),並且戰鬥力爆炸。憑藉第五點,涅已經具備了進入零番隊的資格,且戰鬥成績卓越,如果有下一個,那大概率是他。(果然十二番隊是零番隊後備軍……如果浦原還在,那他大概率也能進……)
為什麼許多人認為死神爛尾了
死神是一個詩體漫畫。
大家注意到,死神的不論是在作畫、臺詞、名字、題目甚至是在情節上都充滿了對「美」的極盡追求,這也是死神最吸引人的地方。甚至從完現術篇開始,死神一再表現出脫離少年熱血漫畫的「激進、搞笑、熱血」主題,開始進入青年漫畫的「沉穩、思考、猜測」的步調中。青年漫畫,更多的是細節和邏輯,許多人物的表現都變成了暗線,不再明確地表現給大家,反而通過一次次「矛盾」展現出來。
比如死神的「王」居然是個死人?黑崎怎麼修好的刀?為什麼最後切魚刀又出來了?一些列的困惑背後,需要很多細節支撐。當然,有許多明顯中途吃書的地方,也是無可厚非的。
關於主角折返跑:折返跑的最大意義在於把零番隊和靈王拽出來。此前零番隊都是被保護的十分嚴密,如果有哈巴赫上不去,那毀滅多少個尸魂界都是無用功,這是劇情上的必須。
這證明了兩點很重要的邏輯:死神的保護確實十分嚴密,量友哈巴赫一身功夫,也上不了天,零番隊的藏身是完美的;死神要打敗友哈巴赫必須依靠黑崎一護,即便將自己暴露在友哈巴赫的攻擊範圍裡(這裡不得不說兵主部一兵衛 的博弈確實有水平了)。
石田雨龍為什麼沒有被聖別
這個理由其實不難想。
春水曾經說過,友哈巴赫是滅卻師的始祖。其含義是,友哈巴赫是當今滅卻師的始祖,他是他們的靈王。這些人是得到友哈巴赫的賜予後,才具有的力量,甚至是生命,也是友哈巴赫稱他們為「子嗣」的原因。那麼他能夠對哪些人發動聖別呢?只有他的魂器們。
十幾年前,聖別發動後,現世滅卻師的影響如下:石田雨龍和他的父親(石田家族嫡系)沒有受到影響,石田的母親失去了生命,黑崎的母親被奪取了靈力。那麼結論就是,要麼石田一家都是靈王(這顯然不可能),要麼他們根本就不是友哈巴赫造就的滅卻師。
其實這也是非常明顯的,在石田進入虛圈以後,虛圈的滅卻師便稱他使用的都是古老的技術和裝備,這也印證了這一點:石田家族是更古老的,最初的靈王造就的滅卻師家族。這也是他們這一支常常使用真實的弓箭、靈子裝備,各種小暗器的原因:他們太古老了。
也許是對「種族」的執念(許多古老家族都具有這種種族情懷),也可能是為了當然逃離聖別的恐懼,對於自由的嚮往。石田家族只允許古老宗族內部的婚配,這在實質上防止了同友哈巴赫的靈裔混血,防止被他控制。黑崎的母親被稱為是「純種」,其含義無非是黑崎家族也是古老的滅卻師家族,而非友哈巴赫的那一支罷了。但很明顯,只是比較「純」而已,能夠被奪走靈力就說明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