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於美國上映的影片《零號病人》(英文名《Patient Zero》),講的是未來的某一年,超級狂犬病毒襲擊人類,很多感染者異化成具有致命攻擊性的物種,未被感染的正常人類隱藏在由軍方保護的地下核試驗基地裡。基地實驗室裡,女科學家吉娜和同事安德魯等人合作,通過訊問捕捉到的感染者,試圖找到「零號病人」——即第一個感染者——來製造對抗病毒的疫苗。被感染者咬傷的安德魯具有免疫力,且是唯一能跟異種人交流的正常人。在調查被感染的哲學教授彼得湯森時,人類發現湯森原來竟是誘餌,異種大軍通過植入體內的GPS找到了地下基地。異種人襲擊了倖存的人類,此時安德魯意外發現,原來他自己也是異種們要尋找的「零號病人」。安德魯、吉娜和妻子試圖從通風管道中逃亡,但不料被彼得湯森守株待兔,在被感染但病情得到控制的妻子的幫助下,安德魯殺死了「異種人」的精神領袖彼得湯森。而後在異種人的追逐中,安德魯騎著摩託車帶著懷孕的吉娜和開始了逃亡。
《零號病人》雖然有《權力的遊戲》中的黃金配角「高庭玫瑰」和「胖山姆」等人加盟,但在豆瓣上只有三星半4.7的評分。但我認為本片並不算徹頭徹尾的爛片,從布景來看算是小製作的「室內片」,情節也有一些bug。但是很多臺詞和對白非常精彩,也有很多引起人們的思考的哲理部分。
可能很多觀眾認為本片的主角是吉娜和安德魯,但我認為第一主角應該是大反派哲學教授彼得湯森,他才是真正的做局者,在安德魯以同歸於盡的方式殺死湯森(而自己沒死)之前,異種人跟蹤和攻擊人類,完全由湯森一手操縱。
本片的核心衝突,是「正常人類」和「異種」之間的矛盾。異種因為感染病毒,他們的體能得到強化而富有攻擊性,同時他們認為自己的大腦從人類靈魂的桎梏——即道德倫理規範——中解放出來,他們自認為是比人類「更高級」的物種,他們的目標是建立一個無政府組織;而正常人類需要維護社會秩序,他們認為殺戮低等動物作為食物也是人的權力,他們用微弱的力量抵抗來自異種的侵襲。
電影裡有一段對白很有意味:摩根說,人類殺死雞、牛、羊等動物,是為了生存而獲得食物。湯森說,人將動物當成食物,還是因為自己的私慾。湯森的邏輯是,如果人獵殺動物具有「合法性」,那麼他們這些異化的「高等動物」殺死人類也具有合法性。
電影裡面,「異種」本質上還是感染了病毒的「人」,但是他們究竟有沒有被當成人看待?有沒有作為人的權利呢?女科學家吉娜和同事們對此有過不同意見。但是影片中我們看到,人類給異種人帶上了各種枷鎖,軍官安德魯隨意殺死抓捕到的感染者,實驗室成員根據唱片歌手給感染者起名,安德魯也會輕易地被哲學教授激怒而產生攻擊性。
因此哲學教授認為:真正的病毒,是植根於人們內心的狂怒,而這種狂怒是來自現實生活裡的各種壓力。
異種人是殘忍的,彼得湯森作為哲學教授和異種人的精神領袖,感染後殺妻並肢解掏心,還殺死自己的女兒。而正常人同樣展現了自己自私:安德魯為了自保和保護吉娜,射死自己的上司;吉娜為了保護自己的實驗成果,開槍殺死暗戀她的安德魯;摩根對感染的妻子表面上一往情深,但仍然跟吉娜偷情……
人性也許一直就是善惡交織的,沒有純粹的正面和負面。人為了生命安全和社會秩序需要對抗異種,但為了口腹之慾殺戮更低等的動物就一定是合乎天道的嗎?
人類究竟該如何進化呢?影片提供了一種答案:比起無限的宇宙,人類始終是渺小的,人類必須適應環境,保持對知識和智慧的渴求,積極同大自然抗爭,並且不斷尋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