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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蝶》(by 華宮霧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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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
—〖序〗—
〖Ⅰ〗—第①章—
〖Ⅰ〗—第②章—
〖Ⅰ〗—第③章—
—〖Ⅰ〗—④—
:「準備好了嗎?」
李世明調整著一些巨大的設備,準備著進行最後的一項校調:「喂?喂?能聽見我的聲音嗎?」緊接著,他用手指敲了敲一旁的另一套設備的玻璃隔罩。
隔罩內,已經躺好了的塔塔點了點頭。
:「好的,看見了你頭上的那個像是頭盔一樣的玩意兒了嗎?上面有一個指紋錄入的開關。我這裡之前已經讀取過你的指紋了,需要你在那裡在核對一次,完成匹配。」
李世明一邊操作著自己手裡的那一臺儀器,一邊指示著塔塔應該做得事情,很快,初始設定就已經準備完畢了。
:「真不敢相信,這臺造價十億的大寶貝居然會準許我們來使用。」
這臺機器叫做「Index」代表著共和國最新的科研成果,目前全世界也就只有十臺。是專門給那些特殊受驗者準備的設備,它的操作很簡單,當然功能也很簡單。全身上下都貫徹著極簡美學的特點,當然,由於其不菲造價,人們還是喜歡在其真正投入使用之前,做一些複雜的測試以及維護。對於李世明來說這事兒他更得去認真應對,如果出了什麼差錯,導致機器哪怕只是損壞一點點,那麼天價的賠償都足夠他喝一壺的。
而這臺機器的真正用處所在,那便是「記憶放映」了,它會讀取人腦內的所有記憶,不管是忘記了的還是沒有忘記的還是出錯了的,它都能識別出來,並且找到想要的那一頁內容,然後放映,就這麼簡單。
李世明能獲得這臺機器的使用許可,說到底還是和他的工作有關,以及這位來歷不明的少女——塔希安娜。
:「如果不舒服的話,就馬上停止,聽見了嗎?」
李世明對著塔塔囑咐道:「實在不行的好,不要硬撐著。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以前也有很多受驗者因為這臺機器的緣故精神錯亂的,我聽說還有個傢伙也是因為實驗出錯而變成了一隻兔子。」
看著一臉認真的李世明,塔塔點了點頭。
在實驗開始之前,李世明已經給她講解了很多次實驗的要求,說實話她都能倒背如流了。加上今天這一次,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不論如何,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一個讓自己堤防不起的傢伙。但這一點塔塔也並沒有太過在意,畢竟這裡是天堂,人們聊什麼都是推心置腹的這很正常,畢竟,天堂等於絕對的安全。
以後,就這麼生活下去吧……
伴隨著系統的啟動,塔塔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
清脆的啼哭聲,在突然間響起。
迴蕩在庭院之內……
:「恭喜您,夫人,又是一位小姐。」
女傭面帶欣喜,她的懷中抱著一個不足半截手臂長的嬰兒,發出了人生當中的第一次啼哭。
:「快……讓我看看她。」
貴婦模樣的女人躺在床上,如同黑寶石一般的柔順髮絲此時正披散著。還有幾根,粘在了她那布滿汗水的美麗臉龐之上。
女傭帶著欣喜的面容,將她抱到了女人面前。
:「真是一張可愛的小臉啊……」
女人疲憊的面容之上擠出了一絲微笑,神奇的是,嬰兒就像是感受到了女人的微笑一樣,馬上便停止了哭聲。
女人勉強地坐起來了一點點,將下半身時不時傳來的痛苦當做虛無,輕輕地從女傭的懷裡接過了她的孩子,並將其攬在了懷裡。就在這時,她看見了孩子對著自己撲騰著兩隻此時還顯得皺巴巴的小手,心中難免會生出一絲喜愛。於是她將孩子繼續地抱近了一點,這時,兩隻小手撫摸到了母親的臉頰。
:「嗚啊啊啊————」
但不到一會兒,嬰兒便再一次大聲地哭了出來,這讓一旁的女傭有一些著急,因為她們不知道如何逗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開心。但這個時候,女人卻又衝著她們搖了搖頭,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她們什麼也不要幹。
只見女人一手託著自己的孩子,一手正緩緩地解開了自己已經沾滿了汗水的純白色內衣。神奇的是,嬰兒再一次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停止了哭聲。女人寵溺地撫摸著嬰兒的小腦袋,看著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哺乳……
:「快看!」
突然間,一名女僕驚訝地抬起手指向了窗外。
所有人順著方向看去,在房間外面的庭院,差不多數十隻蝴蝶在撲扇著翅膀,不經意間,一隻黑色的花斑蝴蝶突然間從窗外飛了進來,在陽光的照耀下,淡藍色的斑點顯得尤為奪目而閃耀。蝴蝶飛到了房間的半空,就像是進行著歡迎儀式一般,圍繞著母嬰的上方盤旋著。而窗外雜亂無章的飛舞著的蝴蝶此時也陸續地變得「井井有條」了起來,它們竟然開始繞著屋子開始飛行!
不得不說,這種現象是非常難以見到的。
:「真美啊。」女人望著窗外的蝴蝶,心中升起了無線的幸福,如果說,這是一生當中最美好的一天也絲毫都不過分。
在飽覽美景之後,女人又再一次將目光移回到了她的孩子身上……
:「聽著,你是加洛林家族的成員。」
她開口道,凝視著自己懷中正在吮吸著乳汁的孩子,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後腦,並親吻了她的額頭。
:「你要記住,在你出生的那天,全世界的蝴蝶都在圍繞著你飛舞。」
:「而你,我的寶貝兒,你是它們當中最美麗的一隻,感謝上天將你帶到了我的身旁,我可愛的女兒。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你長大的那天,因為那個時候,我們終將老去。」
:「母親相信,你會迎來人生當中最美麗的一天。就像是今天的母親一般,收穫到最美好的禮物。這一切的美好,會讓你認為,那之前的一切,都將是值得的。母親相信,你會成為我最優秀、最值得驕傲的女兒。」
:「『塔希安娜』——母親給了你這個名字。但願你這一生,能夠如同那窗外飛舞的蝴蝶一般,無拘無束。」
:「上帝啊,這是您的子民,最虔誠的祝福。」
……就像是收到了祝福一般,蝴蝶像是帶著母親的祝願一樣,飛走了。同時也帶著它的那群蝴蝶們,這對於母親來說將是嶄新的一天,對我來說,也是我人生的起點……
……
李世明默默地盯著面前的顯示屏。
雖說他有一點懷疑這段記憶是不是錯誤的。
出生那天,漫天的蝴蝶飛舞,母親在蝴蝶的飛舞當中送出了祝願,這一切真得是驚人的巧合嗎?這讓李世明有一些摸不著頭腦,一般來說,偉人的出世一般都會伴隨著各種奇怪的現象。比如說亞瑟王出生的時候,晴朗的天空突然間泛起了響雷。又比如說劉邦出世於沛縣,當晚就有一條巨大的白蟒吃了幾個人。
但是關於塔塔,他卻從未在歷史當中見到過。
就像是連彭定康都沒說過的,根本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一樣。
就像是……被刻意抹除過一樣。
連同她的家族——加洛林!
李世明看了看機器讀取的進度,似乎這一切的回憶都進行的非常順利。不過,在一個地方卻出現了一個一兩秒的停頓。這說明是有一段對塔塔來說影響頗深的記憶已經出現了,李世明此時就像是套著魚的漁夫一樣開心。距離使用許可規定的一天所能使用的期限,還有很長時間。這段時間應該可以讓自己獲得足夠有用的信息了。
這些記憶是按照清醒和睡眠作為區分軸的,當這段記憶進入了睡眠狀態,便會自動斷開,以此來區分各個段數的記憶。而李世明,則是要將這些記憶打包、分類,然後標記。
李世明一邊將剛才那段記憶的重點記錄下來,一邊,又選取了剛才那段出現了停頓的記憶……
……
:「媽媽,我們在等什麼人呢?」
看起來不到四五歲的小女孩,粉嫩又肉乎乎的小手捏著自己漂亮的小洋裙,似乎是有點緊,小女孩被衣服勒得有些喘不過氣,小臉紅撲撲的。
在她的面前,貴婦穿著盛裝,她們站在莊園的門口,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人一般。不過,她的臉上卻沒有多少焦慮的神情。她總說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所以她不管是什麼時候,臉上總是帶著溫柔的微笑。
:「你的父親,塔塔。」夫人對著小女孩笑了笑。
父親,塔塔那個時候曾不止一次地聽到母親提起過他,母親總是說父親是她驕傲的丈夫,在塔塔從出生到現在的五年間,他總是在外面做生意。把從中國運來的商品,再運到「新世界」去。不過,如果要將那些貨物運到「新世界」的話,商船又需要在英國的港口停靠,然後借用英國的船隻運到「新世界」。
這讓父親很不舒服,母親也同樣。
這個時候,可以看見一輛小巧的馬車,緩慢地停靠在了莊園的門口。這個時候,母親興奮地抓起了自己的手臂,然後將她抱在了懷中,似乎想要向著那個方向去招手。
這個時候,馬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
他看起來彬彬有禮,像一個紳士。身上穿著棕色的皮質風衣,鬍子不算濃密,但整個人都感覺很有活力一樣。塔塔只知道,父親賺了很多錢。下一秒,父親抬起手,而馬車當中又伸出了另一隻小手,搭在了父親的手掌上。下一秒,另一位少女從車上走了下來。看起來約麼十一二歲,臉上長者並不怎麼明顯的雀斑,面相看起來普普通通,但很有活力。她的穿著像是一個假小子,因為她穿得不是裙子而是褲子。如果不是看著那如同陳釀葡萄酒一般的紅色長髮,或許還真會被人認為是一個英俊的小夥子。
塔塔想起來,母親似乎曾提到過,塔塔還有個姐姐,不過是父親的上一位夫人所生。那個可憐的女人在女兒兩歲的時候患上了天花,不久便去世了。母親說自己是第二個,但她不會在意父親之前有過什麼。只不過,她貌似並沒有提過幾次塔塔的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似乎是她並不喜歡自己的這個姐姐……
那個時候,等到父親帶著那名少女向著這邊走來,母親又將懷裡的塔塔放下,邁著輕盈的步伐。跟父親相擁在了一起,然後互相親吻著對方。當然,這在塔塔眼裡,實在是有些刺激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卻仿佛有另一隻手將自己的手臂挽起,這讓塔塔嚇了一跳,但轉過頭去,看到的卻是一張溫暖的笑容。
:「你就是我的妹妹嗎?好可愛啊。」
這是她對姐姐的第一映像,這也是她第一次得到除母親以外的,第一個人的稱譽。這讓她有些害羞,至於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她在滿月的時候,母親曾請來過一位牧師為家裡驅邪。但奇怪的是,自從那牧師來了以後,狀元裡的人的人在背地裡,卻是對自己有了另外的稱呼。
惡魔、魔女、招致災禍。
所以除了那些貼身服侍自己的人之外,幾乎沒有一個下人敢於接近她。不過,她也逐漸的習慣了。習慣於不斷地將自己封鎖,直到她的出現……
:「我叫安娜!你呢?」
少女寵溺地捏了捏塔塔的小臉蛋。
塔塔只是眨了眨自己的一對大眼睛:「塔……塔希安娜……」她說話有一些吃力,畢竟已經很久沒有和一個人攀談過了,此時竟然是有一些抗拒。
:「誒呀!你的名字裡,也有一個『安娜』麼?」少女的表情有一些驚訝,她臉上的表情仿佛有一些糾結:「嗯……這樣子稱呼……總讓人感覺怪怪的……」
:「對了!」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地拍了拍手。
:「那我以後,就叫你『塔塔』吧!」安娜笑著摸了摸塔塔的小腦袋:「簡單又好記。」說著,她的臉上便傳來了那溫暖人心的笑容。
:「好的!就這麼愉快的決定啦!」
安娜插起了腰,站在那熾目的陽光之下。如果讓塔塔用一個詞去形容當時的景象,那麼,沒有比「天使」這個詞更合適的了。
……
她是我前進的道標。
有安娜在的前方,我無所畏懼。
—〖Ⅰ〗—④—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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