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喬苗兒
如果評選年度網劇驚悚鏡頭,《時空來電》中張樹森兒子的眼神可以入選。
從國劇誕生至今,懸疑推理劇幾經變化,品類增多,內容出新,始終保有很高熱度。從受眾層面來說,懸念迭起、意外頻出、反轉不停的故事情節令人產生心跳加速、甚至腎上腺素加速分泌的生理反應,在汗毛倒豎、背心發涼到長出一口氣的循環當中體驗真實的生理「爽感」。另一方面,不論是劇中主人公衝破層層阻礙達成目標,亦或是棘手案件成功偵破,受害人沉冤得雪,罪犯伏誅得到應有懲罰,觀眾心中快意恩仇、對公平正義嚮往的火苗被點燃,也能收穫心理上的「爽」。
總而言之,喜、怒、哀、樂、驚、恐,都是觀眾被帶入到劇情中,被特定情境吸引,產生的共情情緒。在愈發強調用戶體驗、滿足觀眾審美需求的大環境中,能否讓觀眾「共情」,無疑成為評價一部劇品質高低的重要維度之一。
《時空來電》作為最近播出的一部懸疑推理劇,用一部老舊的摩託羅拉手機串聯起從1998年到2018年的20年時空,通過平行結構實現了懸疑推理劇的敘事創新,更重要的是,其中記錄下的案件雖然看起來足夠驚奇、燒腦,但實際上與現實生活的距離並不遙遠,也正是這種日常化的懸疑感愈發拉近了觀眾和劇情之間的距離。因為真實,所以相信,因為相信,才能帶來恐懼感,進而引發反思。
不論從市場需求還是觀眾審美層面來說,懸疑推理題材都是剛需,題材紅利誘人。各大平臺和影視製作公司近幾年均在懸疑推理題材上下了很大功夫,從民國懸疑到現代涉案,懸疑推理題材品類豐富,優秀作品也很多。
《時空來電》是今年在騰訊視頻播出,企鵝影視出品的比較有代表性的懸疑推理作品,同時也是非常典型的刑偵涉案題材劇。在此之前,不論是《骨語》《紳探》《沙海》《古董局中局》等作品,都經過了市場的檢驗,不但觸達了「圈層用戶」,受到懸疑推理題材愛好者的認可,同時也通過演員、劇情、幕後班底等不同方式,拓展了劇集的影響力。
佳作頻出一方面說明市場向好,另外一方面也意味著出新變得更加困難。見多識廣的觀眾已經有了一套精密而完善的審美體系,口味愈發「刁鑽」,這就要求內容生產者必須想到創新的方式來滿足用戶的需求。
《時空來電》是「螺螄殼裡做道場」,在結構上做了大文章。目前國內的懸疑推理題材劇,大多仍舊以線性敘事為主。社會派推理講究挖掘案件背後的因果邏輯和社會問題,自然嚴謹地按照事件發展的順序進行講述;本格推理善於突出機關、手法,本身敘事線索已經足夠充盈的前提下,不會再選擇打亂時間線來增添信息量。
《時空來電》則打破了線性敘事,用起了電影中更常見的「平行結構」。一部老舊的摩託羅拉手機串聯起20年的時空,連接過去和現在。從目前播出的劇情來看,馬小靜案、淺灘連環殺人案、紅衣女孩案被拆分在兩個時空,案件的細節看似獨立又彼此呼應。除了舊手機,人物也成為了串聯兩個時空的關鍵,曹徵是98年時空中的老警察,顧明哲是18年時空裡的新人菜鳥,何君則作為承前啟後的見證人,用自己的經歷和成長讓兩個時空有了彼此的聯繫。平行結構帶來的變化顯而易見,信息量倍增,現在和過去的時空交疊,需要觀眾花更多的精力消化故事劇情。自帶1.5倍速的《時空來電》讓倍速看劇成了擺設。
除此之外,《時空來電》是單元結構+短劇模式的組合創新嘗試。雖然《時空來電》有32集的體量,但是單集時長都保持在30分鐘上下。目前播出12集,除了交代大的故事背景和人物關係,已經有了3個完整的案件,對於追求強情節、快節奏的年輕觀眾來說,無疑是極大滿足。同時,有意識降低單集時長,也可視為真正實現短劇模式的過渡或試水。
形式之內,還要由衷讚揚一下《時空來電》的鏡頭調度。懸疑驚奇感,是視聽雙重加持下的審美感受。且不說《時空來電》注意用不同的色調來區分過去和現在兩個時空,大量主觀鏡頭的呈現也讓代入感更強。尤其是帶有呼吸感的主觀鏡頭更是令人毛骨悚然,近在咫尺的窺伺感幾乎破屏而出。
形式歸根結底是服務於內容的,缺乏內涵精髓的玄技,是沒有意義的花架子。
在新劇觀察(ID:xinjuguancha)記者看來,《時空來電》令懸疑推理劇或者刑偵涉案劇中沉寂已久的兩個角度重回行業和觀眾視野。
首先是「罪案終結」的概念。《時空來電》是兩個時空的警察合理共同偵破陳年舊案,尋找真相,讓罪犯伏誅。在國產刑偵涉案劇領域,查舊案,破積案為主題的作品,在國產刑偵涉案劇類型中並不常見,古早有《罪案終結》,近期有《冷案》,還有廣闊的表現空間。
公平正義也許遲到,但絕不會缺席,《時空來電》正詮釋了這個主題。連接時空的老舊手機何嘗不是一種精神的延續,1998年沒有偵破的案子,到了2008年、2018年、2028年,在一代一代公安幹警的努力下,一定會偵破。平心而論,這樣「提氣」的主旋律,年輕人不僅接受,而且甘之如飴。
其次是人性的開掘。按照道理,挖掘犯罪背後的成因,歸社會派推理管。《時空來電》打破了限制,並且用日常化的、生活流的手法呈現出來。仔細審視《時空來電》的案件,沒有奇技淫巧,更沒有突出離奇、誇張,就是日常生活當中隨時有可能發生的罪惡,被赤裸裸搬上螢屏,照見眾生百態。
失蹤的小姑娘馬小靜的善意卻被惡魔利用,而作惡根本不需要理由;張樹森為保護兒子擔下罪名,卻不曾想自己一直袒護、想要補償的兒子有著冷血的另一副面孔;紅衣女孩案中,是失去女兒,心碎父親的復仇……《時空來電》沒有絲毫迴避現實生活中人性的惡,尋常的場景、不甚高明的作案手段,越是日常,越令人毛骨悚然。
劇中穿插的生活流細節增添了「煙火氣」。上世紀九十年代的BB機,有錢人才用得起的摩託羅拉手機,老舊居民樓上的拆遷標語;何君和顧明哲在長途汽車站被人攔住詢問是否需要住宿。雖然是虛構的「山城」,但因為生活實感做得紮實,貼近現實生活,觀眾也會信服「山城」是無數中國大地上普通城市的縮影。
與此同時,《時空來電》也讓人性中的光芒得以閃耀。曹徵的執著,何君的蛻變,顧明哲的成長都清晰可見,曾經的孫隊長,如今的孫局長的城府深不見底,留下懸念。不僅如此,甚至案件中每個人的形象都清晰而鮮活:馬小靜母親的執著、樸實,陳勇危急時刻拼盡全力對馬小靜的保護,以及此後長達十幾年精神的折磨,都令人物華光凸顯。因此,即便是強情節的作品,也沒有落入事在人先的創作窠臼。
每隔一段時間復盤審視類型發展的腳步是慣例,《時空來電》邁出的步伐足夠令人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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