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本文基於以下兩個基點而存在,如果您不認同這兩點,建議立刻關閉頁面退出,不必繼續往下讀:
1.《易經》可歸類進哲學範疇;
2. 「易道廣大,無所不包」是對的。
針對《易經》,《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是這樣描述的:易道廣大,無所不包,旁及天文、地理、樂律、兵法、韻學、算學、以逮方外之爐火、皆可援易以為說。
既然「易道廣大,無所不包」,而且「條條大路通羅馬」又是人盡皆知的道理,這就意味著我們已經有充分的理由判定:通往易學殿堂以至於登堂入室的路肯定不止一條兩條。
因而我們也有必要提前聲明,「跟從歷史的腳步」這條路不見得是最好走的或者最便捷的,更不能說是唯一的,「跳窗戶進入」或者「破門而入」沒準也是可行的,我們歡迎獨闢蹊徑者和我們分享或切磋獨門絕技,但無意捲入「門派」或者「流派」的高下之爭。我們認為只要到達「羅馬」就可以了,完全沒有必要計較「哪條大路」更近一些……
不久前曾有這樣一則新聞,有個高考成績特別優秀的女生聽從自己的內心選擇了北京大學的考古專業,引來很多人為她惋惜,認為以如此高分的高考成績選擇這樣一個「沒有錢途」的冷門專業實在是有些讓他們難以理解。
所以說,對歷史不感興趣的人應該為數不少。而我們的觀點是,假如你想按照我們建議的方法搞懂《易經》,本文提及的這些歷史知識還是必須得咬著牙挺到底的,甚至需要拓寬一下相關的歷史背景知識,跨過這些知識直接領悟的辦法我們沒有。
有一說,在距今約6500年前,在文字(含最早最早的象形文字)尚未出現的遠古時期,伏羲氏「一畫開天」搞出來了八經卦。
既然文字尚未產生,用於口頭表達的語言自然也不可能有多麼豐富,在伏羲氏所處的時代,人類的思想或者思維活動肯定也是非常有限的……
三千多年後,在距今約3100年前的周文王所處的時代,周禮尚未產生,長幼尊卑婚喪嫁娶等禮節概念還處於萌芽階段的時候,周文王利用自己被商紂王囚禁在羑裡城的那七年時光,在八經卦的基礎上推演出了六十四卦……
主流歷史觀點認為周文王的主要成就為:推演周易;壯大國力,為武王克商奠定基礎。
今年是孔子誕辰第2571周年,我們已知的對孔子的確切記載就是極其有限的,很多東西都來自於推測,沒有辦法印證,而對於早於孔子之前五六百年的周文王,我們所能掌握的確切資料就更是少得可憐。所以我們接下來的對於周文王時代的歷史表述只能是基於合理的推測和想像,或者說是一種合理的假說,我們無法提供佐證,信不信由你。
《封神演義》乃神話故事,而其中的姜子牙就是周文王的部下,我們不能按照神話故事的情節進行推理,但至少可以相信以下這些內容:
周文王曾領導一個國家,並發展壯大了該國的國力,在其去世十年後,他的兒子周武王就一舉推翻了商朝。
他被囚禁在羑裡城的那七年,是領袖落難的七年,在被囚禁之前周文王就已經是一個英明神武的領袖人物,或者說正是由於其治理國家的能力超群,才引得商王猜忌和忌憚進而將其囚禁。
我們想像一下:一個王朝的開創者被與世隔絕囚禁七年,在這七年間推演完善搞出六十四卦……
一個胸懷雄才大略的領袖人物即使被囚禁,也不可能喪失鬥志,若是推演六十四卦僅僅是為了排遣無聊消磨時間,那他離開羑裡城以後應該已經萬念俱灰成為一個廢人,既然後來的歷史證明他的鬥志依然昂揚,我們絕對有理由認為推演六十四卦是一個領袖在歸納總結自己的認知體系。「不當家才不知柴米貴」,而周文王在羑裡城推演六十四卦之前就已經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當家人了,一個優秀的治國理政的領袖當然具備統攬全局的能力。
我們粗略了解一下六十四卦所涉及到的內容就會發現,每一個卦的卦名和上下卦的卦德等項目之間的匹配都是天衣無縫的,任何一個卦的卦名都是不能加以改動的,其中每一爻的位置和應比等關係和卦名卦辭等匹配也都恰如其分……
七年囚禁,是磨難,也是磨練。正是在反反覆覆的推演過程中,才有足夠的時間精雕細琢,「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不多不少正好六十四卦,既可以說成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巧合,也可以說成是周文王人為的「文章天成,妙手偶得」之作,是智慧超群的領袖人物基於自己豐富的社會實踐活動基礎之上進行的高度概括和總結的結果。
為什麼區區六十四卦就已經做到了「易道廣大,無所不包」,那是因為在周文王的反覆推演之下,他發現用這麼多內容就已經足夠用了,足以概括強大國家推翻商朝所需要的一切的一切了。
周文王之前,誰也沒有規定八經卦到底該怎麼排列和組合,假如說六十四卦不能窮盡周文王心目中的對萬事萬物的認識規律,我想他一定會考慮每卦多加一爻或者將六十四卦和八經卦再疊加一次加以排列和組合……
六十四卦便「無所不包」當然好,若是退求其次,做到用1024卦將萬事萬物「無所不包」,是不是也是一件令全人類欣喜若狂的大好事?
我們再發揮一下我們的想像力:周文王是在自己的任上突然間被囚禁起來的,囚禁期間甚至被迫喝下商王將自己兒子殺掉而做成的肉羹,周文王的處境是多麼險惡可想而知。在這樣的環境下,一個王者會怎樣應對?被囚禁的環境下,可能有足夠的書寫材料和書寫條件嗎?一個自己的生命隨時可能受到威脅而壯志未酬的人,肯定想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傳給自己的後人報仇雪恨,而誰又能保證迫害自己的人願意給自己留下足夠多的時間交待後事?唯一積極可行的選擇就是將內容濃縮再濃縮,精煉再精煉,於是就有了高度提純的六十四卦,就有了寥寥數語言簡意賅的卦辭……除非對手任何機會都不留給自己,否則只要有一丁點兒機會,周文王便能實現智慧的傳承。
好在事情並不像想像的那麼壞,周文王居然活著離開了羑裡城,在見到自己的團隊成員(自己的兒子周武王和周公)之後,為了防止萬一再起變故,周文王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將自己精心推演出來的六十四卦向自己的兩個兒子傾囊相授……
大敵當前,周文王也不可能再靜下心來搞理論完善,逃離虎口的周文王肯定會全力以赴儘早壯大國力實現反超,終於在歷經兩代人的苦苦努力之後,在周文王去世十年之後,周武王終於推翻了商朝……
與此同時,周文王的另一個沒有繼承王位的兒子周公一心一意為國分憂,工作實踐之餘,結合自己的心得體會將周文王的理論體系進一步發揚光大,六十四卦變得更加充實豐滿了……
後來到了孔子的時候,由於孔子五十歲之前的人生理想僅僅是當一個好老師,年輕時又急於建立功勳,忙於實踐和探索,忙著到處玩「三人行必有我師」的遊戲,於是《易經》一直沒能引起孔子太多的重視,可能他也和我們當今社會很多人一樣,認為《易經》對自己沒有多大用處,世界那麼大,問題那麼多,無緣無故去招惹這個「無所不包」的難題簡直就是無事生非……
過了五十歲以後,孔子肯定也感覺到了時間的緊迫,年輕時想像中的努力和探索也都嘗試過了,周遊列國也遊夠了,內心開始變從容,變得能靜下心來研究曾以為「不大實用」(純屬愚公個人主觀推測)的《易經》,哪曾想「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結合自己幾十年來「行萬裡路乃至閱人無數的閱歷」,突然發現原來《易經》如此奇妙,不由得發出感慨:假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
作為「萬世師表」的孔老師,誨人不倦乃本分。「韋編三絕」之後,《十翼》橫空出世,《易經》更加充實和豐滿了。
孔子之後又過了1600多年到了南宋年間,朱子來了!
朱熹是唯一非孔子親傳弟子而享祀孔廟,位列大成殿十二哲者行列,受儒教祭祀。乃中國教育史上繼孔子後的又一人。
朱老師的時代,書寫條件再也不受竹簡之苦,「筆墨伺候」豈是往昔歲月可比?朱子那誨人不倦的精神與孔子相比,自然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既然孔子曾留下「假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的感慨,朱子肯定不會再允許自己有這樣的遺憾,讀《易經》自然會早早開始,歷時更長更久,感悟更深更遠,千辛萬苦之後,《周易本義》橫空出世,《易經》再次得以充實和豐滿。
縱觀這6500年歷史,對於一代又一代的創作者來說,書寫條件越來越好,創作時間和傳播環境越來越從容,經典的篇幅自然而然也變得越來越長……
易學也一步步被神化,變得越來越深奧,易學變得不再容易。
爬樹如果從樹根往上爬,自然有路可循;要是我們爬樹時,只能看到樹冠,找不到樹根,相信很多人只能「望樹興嘆」。
想想這些年來所有的我們可能得到的《易經》版本,哪一本不是上來就強調「易道廣大,無所不包」?哪個人不是在自己將《易經》拿到手上之前頭腦中就早已經存在著一個被過度神化了的神秘印象?哪一個版本不是盡全力試圖做到最全最新最高大?
按照做出最重大貢獻的那個創作者周文王的本意,易學本應是可以在須臾之間就能完成傳承的理論體系,現在被人為地搞得皓首窮易居然也無法透徹領悟。
想想看,與周文王有關的其他文物古蹟為什麼沒有留下,而單單留下了苦難的記憶「羑裡城」?
前人也是很有智慧的,跨越千年留下了羑裡城,難道只是巧合?
「羑裡城」就是破解《易經》奧秘的密碼!不是嗎?
最後,讓我們一起重溫古人的另一段話:
上胡不法先王之法,非不賢也,為其不可得而法。先王之法,經乎上世而來者也,人或益之,人或損之,胡可得而法?雖人弗損益,猶若不可得而法。凡先王之法,有要於時也,時不與法俱至。法雖今而至,猶若不可法。故釋先王之成法,而法其所以為法。先王之所以為法者何也?先王之所以為法者人也,而己亦人也。故察己則可以知人,察今則可以知古,古今一也,人與我同耳。有道之士,貴以近知遠,以今知古,以所見知所不見。故審堂下之陰,而知日月之行、陰陽之變;見瓶水之冰,而知天下之寒、魚鱉之藏也;嘗一脟肉,而知一鑊之味、一鼎之調。
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但我不敢確信本文就是那一得。
但願以上這些文字能夠對學《易經》有所啟發,假如您有什麼建設性意見,敬請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