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說,時間還很多,你可以等我。以前我不懂得,未必明天,就有以後。
《我是餘歡水》改編自餘耕的小說《如果沒有明天》,在豆瓣上評分8.4分,可謂是一部難得一見的以悲劇、黑色幽默為內核的人間喜劇,劇情節湊不拖拉、演員表演入木三分。
最近迎來了大結局,導演用了很巧妙的開放式的結局,一種結局很美好:徐二炮一夥被警察一鍋端了、人體販賣器官組織被一網打盡、梁安妮魏廣軍趙覺民搞笑三人組鋃鐺入獄、餘歡水呢被總公司提拔,抱得美人歸。另外一種結局很符合影視作品的規律「壞人良心發現後,一般都會死去」。
無論哪一種結局,都儘量讓每一個觀眾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結局?
我曾無數次想要離開這座城市,離開這裡的喧囂,離開這裡的霧霾、擁堵,還有虛偽,當我真的要告別它的時候,我只能把每天當成最後一天來活,如果沒有明天,一切似乎簡單了不少,人所有的痛苦、糾結,就是因為還有無數個明天。
餘歡水的旁白解讀了這部電視劇的核心:如果沒有明天,你要怎麼說再見?是一夜間變成禽獸?還是回首過去,痛心疾首?亦或者是化身成英雄?
01餘歡水的前半生:來日方長,是最大的謊言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你無法預知,你以為明天一定可以再繼續做的;有很多人,你以為明天一定可以再見到面的。但是就有那麼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轉身的那一剎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變了。- 席慕蓉
前兩集郭京飛把自己飾演的餘歡水刻畫的入木三分:懦弱、卑鄙、滿嘴跑火車沒有一句實話,日復一日的騙所有人。
出車禍把責任推給了死去的好朋友,結果導致朋友家破人亡;家庭中,一個謊言接著一個謊言,被妻兒嫌棄,甚至妻子出軌與其離婚;事業上,不求上進、業績不佳,被徒弟欺辱、領導羞辱、同事嘲笑;唯一的一個好哥們,卻欠他錢不還,並且在關鍵時刻欺騙他,擺了他一道,直至決裂;不但嶽父嶽母一家人看不起他,甚至自己的父親都要逼著他要錢。
餘歡水就是這樣一個「越活越沒人樣」的失敗者,而這一切都是從那場車禍後改變的,當他把所有責任推給死去的好朋友後,就用一個謊言來掩蓋另一個謊言來維持著自己那一丟丟「自尊」。例如中秋節,冒領公司客戶的禮品被懲罰後,他去超市買了一瓶70塊錢的紅酒冒充名酒來嶽父家,被揭穿後不斷的用一個謊言加一個謊言來掩蓋,頭也越來越低。
劇情進展到這裡,是不是有很多情景很像現實中的我們?日復一日的過著平淡且忍受的日子,總是覺得時間還很多,以後有的是機會去改變:想去放下一切去旅行卻下不了決心,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朋友聚會,你拒絕,覺得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想安安靜靜的看一本書,卻被各種消息打擾,然後告訴自己:沒事兒,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時間。
可是等到你想改變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都無法挽回了。來日方長,成為了最大的謊言。「子欲養而親不待,樹欲靜而風不止」。
餘歡水的前半生就是在這樣日復一日的自我欺騙中度過,而命運卻在他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給他開了一個「玩笑」。
02餘歡水的後半生:如果沒有明天,要怎麼說再見?
如果還有明天,你想怎樣裝扮你的臉 ;如果沒有明天,要怎麼說再見。
五月天曾經翻唱過這首歌《如果還有明天》,原唱是臺灣搖滾歌手薛嶽,一個七八十年代的「臺灣搖滾之父」,在他三十多歲時,被證實癌症末期。他的好友兼音樂人劉偉仁得知薛嶽患有癌症後,就作了這首《如果還有明天》送給他。但最終薛嶽還是在他36歲的時候離開了這個世界。面對命運的安排,現實的無奈,一個面臨死亡的人唱出來的感覺不是頹廢不是悲痛,而是將剩餘的生命激情揮灑以及最終的告白,或許更多的還有他的不舍和他不服命運安排的一種抵抗。
如果還有明天,可能餘歡水會一如既往的唯唯諾諾、陰暗的活下去,用小丑裝扮自己的臉、用虛偽來粉飾自己的內心。可惜,命運卻跟他開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玩笑:他被查出患有胰腺癌晚期,最多只有三個月壽命了。
如果沒有明天,要怎麼說再見?餘歡水開始了改變,開啟了滅霸模式,終於用嘶吼來回擊所有的嘲諷和不公,也終於放下了內心一切的堅持和尊嚴,和好朋友要錢翻臉、和小舅子吵架、拿刀跟徒弟打架、和身邊一切決裂,不再畏首畏尾,開始勇敢真實起來。
一切都是因為:沒有了明天。
一次戲劇性的見義勇為,讓他成為城市英雄,電視採訪的時候,他說自己是癌症患者,被電視臺塑造成了「城市英雄、抗癌鬥士」。
被聚光燈包圍的英雄,受到了離異妻子熱情擁抱。但是餘歡水一改常態:「你跟我結婚,並不是因為你愛我,我也清楚……我沒有怪你,是我窩囊……不愛,咱就踏踏實實地分開,不也不用同情我,你知道為什麼我和你離婚嗎?因為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會把你的愛,把你的善良擱在我身上,你沒有這個耐心,也沒有人會真正同情我。我難受的時候,睡不著的時候,只有黑暗會同情我……」
一次誤會,讓他進入了一個公司高層的陰謀,他將計就計假裝偷盜U盤者向領導勒索2000萬,並且開始從逆來順受的員工變得寸步不讓,並且最終良心發現,舉報領導生產假冒劣質電纜。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罪惡的緩解。
從被確診為癌症到發現是誤診整個過程中,餘歡水從瀕死的狀態到心靈得到釋放和解脫,一步步在完成自我救贖,整個狀態與之前的他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一個是唯唯諾諾、畏手畏腳,一個是膽大老練、不畏強權;一個是人見人厭、謊話連篇的市井小人,一個是城市英雄、抗癌鬥士;一個是不斷討好妻子、討好領導、討好所有人的餘歡水,一個是敢與嶽父家人大聲抗爭、與領導鬥智鬥勇、強硬的餘歡水;整個過程讓所有觀眾大呼過癮之外,導演或編劇更是要通過強有力的對比來告訴所有人:懦弱和強勢、渺小和崇高、厭惡和喜愛、謊言和真實,其實本來就是一件事,心態轉變的同時,人生觀、價值觀也都隨之而變,改變本不難,不要等到沒有明天之後,才去追悔不及。
03來日並不方長,後會可能無期,世當珍惜。
我只能把每天當成最後一天來活,如果沒有明天,一切似乎簡單了不少,人所有痛苦和糾結,就是因為還有無數個明天。不管結果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叫餘歡水,我要重活一遍。
結尾餘歡水的旁白,告訴了我們兩個不同的大結局,其實結局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災難、苦難過去後,餘歡水選擇了救贖、與自己和解、與全世界和解,選擇了重生,如果人生有任意門的話,他一定毫不猶豫選擇回到出車禍之前。
人這一生,總是覺得時間很多,習慣了去等。等有時間、等將來、等下次、等有機會了、等有錢了、等來等去發現是一場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萬事成了蹉跎,才追悔莫及。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沒有來日方長,只有世事無常。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今天想做的事情、想見的人,不要等到明天和將來;今天該給的擁抱,不要等到明天;
餘生很貴,不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哭泣。
曾經的錯過和過錯,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遺憾和悔恨,無時無刻不再折磨著你。
就像董卿曾經說過的:「生活總是這樣,不能叫人處處都滿意,但我們還要熱情地活下去。人活一生,值得愛的東西很多,不要因為一個不滿意,就灰心。」
來日並不方長,後會可能無期,世當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