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霞:真正的美人,怎會害怕遲暮?

2021-02-19 十點讀書

在我喜歡的女星裡,有這麼一個人,她既是美人的代名詞,也是電影黃金時代不可或缺的符號。

 

她美得不可方物,有著「臺灣美人」之稱,更被譽為「東南亞第一美女」。

 

她縱橫電影界20餘年,出演了百部電影,是港臺影壇頗負盛名的女星之一,更是百年中國電影史上的10大女明星之一,創造了一個獨屬於她自己的時代。

 

她,就是林青霞。

 

歲月無情,美人依舊。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氣質不減,內蘊也愈加豐富。她的每次出現,都能喚起一代人不可抹去的青春記憶。

 

 

林青霞有多美?

 

處女作《窗外》裡的江雁容一角憑藉清純可人的姣好面容,在觀眾心裡留下了深刻印象。

 

幾十年不斷推出清純玉女的瓊瑤說:「沒有遇到過第二個可以和林青霞媲美的女子」。

 

 

後來,她出演了《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裡的東方不敗,一襲紅衣驚豔了時光,導演徐克說:「林青霞的美『是可以延伸的』,可以出色到令你認為反派也吸引人。」

 

 

王祖賢曾在一個訪談裡說,若要改名,一定要叫青霞;劉德華受訪時,被問及何謂美麗,他說:「林青霞」。香港人至今習慣稱呼她為「美人」。

 

有時我常在想,一個人老了,還能美到什麼程度呢?60歲的林青霞就告訴了我答案。

 

2014年,林青霞六十歲生日時,在微博上曬了照片,一襲紅禮服,白皙的皮膚,「清水出芙蓉」的本色在不經意間流露,氣質絲毫不減當年。

 

有條評論這樣說道:「什麼是美?不是外表的光鮮亮麗,不是生活的榮華富貴,而是內心無論你遭遇什麼時都能那麼坦然、那麼純真。」

 

章詒和寫過這樣一件事,有一回董橋約幾個朋友吃飯,林青霞來得最晚。最後來的她穿了一件綠色連衣裙,雙手扯著裙子,跳著舞步,轉著圈兒進來,然後舉著三根手指,得意道:「三百塊,打折的!」

 

董橋瞥了她一眼,說:「誰能信,這個人快六十了。」

 

60歲的林青霞有著這個年齡女人該有的成熟與優雅,沒有誇張的妝容和裝嫩的打扮,卻保留住了骨子裡的那份純真與美好。

 

林青霞2015年參加真人秀節目,一身紅裙出現在錄製現場,讓全場百號工作人員頓時鴉雀無聲。見慣了大牌和大場面的導演都表示:從未見過有人能不發一言僅憑氣質就Hold住全場。

 

息影22年的她面對鏡頭從容自如,舉手投足中都是當年「東方不敗」的英氣嫵媚,更平添了歲月沉澱後的優雅幹練。

 

林青霞的美是經過日積月累的修煉與沉澱才內化而成的氣質,靠的不只是時間與閱歷的疊加,更多的是自身感受的豐富性的不斷延伸。她就這樣美了六十幾年,也會這樣美一輩子。

 

 

林青霞17歲那年,剛從臺灣金陵女中畢業,有一回和好友在西門町逛街時被星探發現,從此開始了演藝事業。

 

母親拿到劇本,把劇本裡的吻戲一一打了叉,然後牽著這個還不滿18周歲的女孩來到電影公司籤下了人生第一份電影合約,片酬是10000元新臺幣。

 

當時的林青霞以為自己會演個「同學甲乙丙」,未曾想自己已被選作女主角,她的第一反應竟是「怎麼可能」。

 

她的電影處女作《窗外》同時也是瓊瑤的小說處女作,飾演的就是女主江雁容。此後又成功出演了劉家昌執導的《雲飄飄》,票房400萬新臺幣,打破了票房紀錄。

 

林青霞是幸運的,她的起點比別人高,沒有底層打拼的經歷,也沒有跑過龍套,所以她離演藝圈的煙火氣遠一些,離作品近一些。

 

 

林青霞在回顧從影3個年代時,提到那時拍戲很簡單,不用搭景,也沒有造型,服裝自己帶,一部戲兩個月內就可以拍完。

 

所以最忙的時候,她同時要應付6部戲,兩周沒有上床休息過,甚至有一回直接在片場靠著牆睡著了。這個階段的林青霞收穫更多的是「不快樂」,長期的日夜顛倒,她在巨大的壓力下終於崩潰了。

 

1979年的冬天,林青霞離開了複雜的電影圈,到美國進修表演。等到1981年的夏天,回到臺灣的她發現電影圈已經改頭換面:文藝片不再受歡迎,喜劇片大行其道。

從1981年到1984年,她一共拍了14部戲,除了一部瓊瑤的文藝愛情片,其餘都跟「武俠」、「警匪」等有關。拍戲時,不是半夜三更在山頂被大雨澆得瑟瑟發抖,就是荒山野嶺裡半夜在車裡醒來看武師們跑來跑去,她自己都覺得悲戚和委屈。

有人曾說,或許正是因為林青霞美而不自知,她才更加的謙遜和努力,即便在那個年代裡接了很多不想接的戲,也敬業地完成了每一場戲。

 

 

1990年,嚴浩執導的《滾滾紅塵》讓林青霞拿到了第27屆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登臺領獎時,她說:「從臺下到臺上,短短一條路,好像走了幾世紀。」她口中的這條路就是指自己從影以來的路,很漫長也沒有想像的好走,但她堅持了下來。

 

徐克的《蜀山》讓林青霞與香港結緣,林嶺東的《君子好逑》讓她在香港落腳。1984年後,她在香港的片約不斷,此後更把事業重心轉到了香港,恰好趕上了香港電影的黃金時代。

 

好的演員也要遇到伯樂,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實力,徐克在林青霞的演藝生涯中起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早在合作《蜀山》的時候,徐克就對林青霞說:「青霞,將來我一定找你拍一部戲。」這個角色就是後來的「東方不敗」,她當時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因為我對他有信心。」

 

《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的票房超乎想像的好,這部電影更是引領了武俠刀劍片的潮流,也成為了林青霞的代表作之一。她所塑造的東方不敗,紅裝時風情萬種,男裝時冷峻霸氣,至今都是無法超越的經典。

 

 

在港期間,林青霞與香港最具實力的男演員都合作過,從周潤發、成龍、張國榮到周星馳、梁家輝、梁朝偉……《新龍門客棧》《東邪西毒》《六指琴魔》都是有口皆碑的佳作,如今談起,滿滿都是關於林青霞的回憶。

 

林青霞是活在時代裡的人,她先後經歷了80年代的臺灣言情夢和90年代的香港武俠夢,她的經歷裡有時代的縮影,她的演技中帶著電影發展的足跡。

 

她和她的美跟時代緊密交織在一起,有了這樣的符號意義,不論是電影還是真人秀,隱退或是復出,本身就是一場快意人生的旅途,就像《笑紅塵》裡唱的那句:「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自1994年息影以來,林青霞便極少出現在公眾面前。可就在2015年,她突然復出,參加了湖南衛視的真人秀節目,讓很多人大吃一驚。

 

有人甚至在知乎上提交了這樣一個問題「林青霞是不是沒錢了,居然會參加《偶像來了》這樣的節目?」答案顯而易見。

 

那真實的原因是什麼呢?原來她和老公名下的言愛基金在大陸捐資建立了200多個思源學校,有慈善項目和湖南臺合作,為了表示對湖南衛視的感謝,她才參加了這次真人秀。

 

林青霞一直都熱心慈善事業,不管是在演藝圈,還是婚後淡出影壇。

 

1982年12月,參加「歡樂滿東華」籌款晚會,與汪明荃攜手演出黃梅戲《十八相送》;1991年7月22日,她專程從美國飛香港,參加當時為華東水災義演的《忘我大匯演》。

 

2009年,為臺灣莫拉克風災分別捐款300萬新臺幣、60萬港幣;2013年在別應人的邀請下擔任臺灣文化大使,開展了「閱讀新浪潮」活動,更出任「搶救臺灣老電影」的守護天使。

 

林青霞的美是自內而外的,正如英國浪漫詩人濟慈說的「美即是真,真即是美」,這句話用來形容她再適合不過了。

 

 

拍完《東邪西毒》的那一年,林青霞已經40歲了,她突然決定告別影壇,嫁給了香港商人邢李源,將一地繁華簇錦丟在身後,過起平淡的主婦生活。

 

她會在香港的街上跟普通人打照面,港人總會和她打招呼,喊她「霞姐」或「大美人」,她也樂得自在;她就像一位再平凡不過的女人,在父母、丈夫以及女兒之間付出時間和精力。她珍惜這些時刻,感覺找到了真的自己,做回了自己。

 

在淡去的這22年裡,她也在藝術和知識的海洋裡隨意馳騁,更加注重精神上的追求。與聖嚴法師結緣、坐禪;參加各種文化藝術展,學畫畫、練書法;2005年,每周從香港飛臺灣聽蔣勳講《紅樓夢》,去聽一作家的寫作課,還去學習英文翻譯。

 

2004年,林青霞寫了第一篇文章《滄海一聲笑》,在黃霑追思會當天刊登在明報世紀版。看過文章的朋友都鼓勵並支持她,很大程度上增加了她的信心和興趣。

 

2011年,她出版了人生第一本散文集《窗裡窗外》;2014年,六十歲生日之際,她又出版了第二本散文集《雲去雲來》。

林青霞說:「我喜歡自己有進步,你叫我做一個太享受的闊太太,我覺得不夠,很沒意思,精神會很空虛。我喜歡有一點長進的生活、加分的生活。」

 

瓊瑤為《窗裡窗外》寫的序言中有一段:「我沒有看到那個『皇后』,如何在皇宮裡享受著她的『三溫暖』。我看到的,依然是我那純真飄逸的青霞,坐在燈下的計算機前,寫著她的所遇、所思、所感、所惑……體會著她人生中的『三溫暖』。」

 

什麼是真正的美人?不是皮相的永遠年輕,是精神和靈魂的始終鮮活。林青霞的前半生美在電影裡,後半生美在現實中,真實、瀟灑,不施粉黛也讓人如痴如醉。

 

 

20歲時,她是美麗的天之驕女;30歲時,她是璀璨的影壇天后;到了40歲,林青霞洗盡鉛華,變身家庭主婦;50歲後,她說:「不要叫我大美人,請叫我作家。」

 

「我只是一個永遠不甘心停在老地方的人。」她的一生都在製造著屬於自己的精彩,也不斷帶給我們驚喜。六十歲時,她用「圓滿」形容自己的生活,她對往事也早已雲淡風輕。

 

她在新書《不丹·虎丘寺》一文中寫下了自己的心聲:「到了耳順之年,歷盡人生的甜酸苦辣,生離死別,接受了人生必經的過程,心境漸能平和。」

 

 

在電影史上,林青霞永遠星光燦爛;在美人史上,林青霞永遠讓人驚豔。「林青霞時代」會始終被我們所銘記,那些屬於她的符號也永遠不會消逝。

 

如今的她褪去了曾經的光環,讓我們見到了「六十耳順」的從容和寬懷,讓我們看到了女人原來可以這樣美一輩子。

 

今天剛好是林青霞63歲生日,祝福她在歲月長河裡繼續肆意前行,創造更多的可能與驚喜。

林作家,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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