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歌的懟人藝術：綿裡藏針，明褒暗貶，反話正說

作者 | 一味清歡

看《演員請就位》，大家都說郭敬明是吵架高手、詭辯大師。

不可否認，郭敬明的確口才了得，跟他爭論，簡直是自討苦吃，下場有多"慘"，可以參照多次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的李誠儒老師。

但我覺得，郭敬明頂多算玩弄語言邏輯的高手，那咄咄逼人的態勢，那無理也要辯三分的胡攪蠻纏，看似贏了，卻落了下乘。

擠兌人的"功夫"，真要論高明，還得數陳凱歌。

陳凱歌從不將"爭"擺在檯面上，也不玩什麼長篇大論、邏輯漏洞，而是用最輕描淡寫的語氣，最無傷大雅的話語，表達出內心的不滿。

從而造成一種，他的每個詞語聽起來都是褒獎或正面的意思，可連在一起卻令受者如鯁在喉的巧妙效果。

所以我說陳凱歌擠兌人的"功夫"很高明，他高明就高明在，噎人於無形，談笑間就把人給"罵"了。

今天我們就來學一下陳凱歌的語言藝術，如何高明地擠兌"對手"。

第一招 綿裡藏針，針針見血

這世上溫和的人，大致有兩種。

一種是，對誰都笑臉相迎，善意以待，即使吃了虧，也很少計較，俗稱"老好人"。

另一種是，溫和只是他的性格，微笑只是他的禮節，但對人對事始終堅持原則，綿裡藏針。

陳凱歌，無疑就是後一種人。

他大多數時候，都是溫文儒雅、彬彬有禮的模樣。

無論是籍籍無名的小演員，還是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他都以禮相待，親切寬和，展現著一個大導演的格局和氣度。

但他溫和的表象下，是不容冒犯和從不妥協的氣骨，一旦誰觸碰了他的底線或原則，他綿裡藏著的針，就會毫不猶豫地發射出去，針針見血。

《演員請就位2》第2期，何昶希飾演的魏無羨貢獻了節目有史以來最尷尬的表演，用李誠儒老師的話說，"一個寶劍扎到胸口，一塊死肉，連痛苦都沒有的。"

結果郭敬明任性地給了何昶希一張S卡（最優卡），還巧言善辯地說S卡的"S"，代表了三層意思：student（學生）、seed（種子）、special（獨一無二）。

他希望這張S卡，是他以老師的名義發給學生的，在何昶希心裡種下一顆演員的種子，成為一個獨一無二、特別的演員。

這番話說得感人肺腑，現場許多一開始質疑他發S卡的演員都被他說服，就連趙薇和爾冬陞也附和他的話。

但陳凱歌卻沒被郭敬明的"心靈雞湯"所洗腦，幾句話就破了郭敬明的感情牌。

他先一語道破郭敬明話裡問題的關鍵——以"S"打頭的英文詞語有很多。

言外之意是：你那番"S"理論，純屬牽強附會，胡說八道。

一句話就全盤否決了郭敬明的長篇大論，一招致命。

隨後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用"S"打頭的英文詞語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即surprise（驚訝）。

他說："我非常驚訝，尊重郭敬明導演的選擇，但是我只想說，It's such a big surprise!（這太讓人驚訝了）"

陳凱歌這番話，雖沒有直面反駁郭敬明，卻綿裡藏著針，不僅巧妙地破除了郭敬明營造的煽情氛圍，還簡短有力地表明了自己對郭敬明發S卡的不贊同，實在是高明。

最妙的是，之後演員董思怡問導演們給S卡的標準是什麼，而郭敬明說自己給演員S卡就代表他想找演員拍戲時，陳凱歌的回答句句扣題，同時又間接內涵了郭敬明。

他說自己是個比較老實的人，當真沒想過投出一張S卡，就要跟演員合作。給S卡，某種意義上代表著四位導演對演技的看法，他們坐在這兒的主要目的，是對於臺上的表演給予專業的和正確的評論、判斷。至於找演員合作，可以私下裡說。

陳凱歌的每句話，看似都在回答自己給S卡的標準，卻每個字都在內涵郭敬明的不老實、不專業以及不公正，綿裡藏針，針針見血。

第二招 明褒暗貶，反話正說

有時候貶義的話，採用"明褒暗貶，反話正說"的方式去說，能得到比直接批評或謾罵更好的效果。

陳凱歌，恰恰是深諳"明褒暗貶，反話正說"藝術的箇中高手。

還是郭敬明發何昶希S卡一事，郭敬明說自己給何昶希S卡，是因為何昶希是自己想要合作拍戲的類型。

眾所周知，郭敬明選演員，一向喜好小鮮肉，從上季的郭俊辰、黃俊捷，到這季的何昶希、晏紫東，個個都是高顏值的小鮮肉，可見郭敬明的審美十分固定了。

陳凱歌自然不認同郭敬明選演員的標準，但喜好是非常私人的事，不好直接作評判，於是他借用李誠儒老師的名義，說了以下這句話。

"他（李誠儒）的意思是，希望你拓寬你對你的審美、趣味和愛好的尺度和範圍。"

這句話每個詞都是正面、褒義的，卻有一種反諷意味，諷刺了郭敬明審美的單一、片面和狹隘。

當然，這句話的諷刺程度並不算強烈，陳凱歌"明褒暗貶、反話正說"最典型的例子，要數最新一期擠兌李誠儒老師的那番話。

最新一期中，在《無極》片段表演完後，情商不太高的李誠儒老師說自己受評論的影響，沒看過《無極》。

還說由於《霸王別姬》的評分太高了，陳凱歌后來的電影他都沒敢看，因為現在很多電影形式大於內容，隨後表示希望陳凱歌再拍一部反映梨園的戲。

聽完李誠儒的話，陳凱歌雖還是笑著，卻已經不太高興了。

也是，李誠儒這番話，句句都在戳陳凱歌的"死穴"，《無極》的負面評論、《霸王別姬》後的電影備受質疑、電影形式大於內容等等，都是陳凱歌電影生涯最在意的，他能高興才怪。

所以陳凱歌才會不顧李誠儒的面子，直接在舞臺上擠兌了李誠儒。

他先說李誠儒是梨園世家的子弟，封閉世界出來的，相對比較保守，對世界的進步不太關心。

隨後說李誠儒不看新片子，沒什麼毛病，還舉例說李誠儒現在還玩鬥蛐蛐兒，像他這樣閒情逸緻的人，不多。

最後總結說，李誠儒是"生活和沉浸在過去時代中間的，感受到過去夕陽時代的一位老藝人"。

陳凱歌前面說李誠儒保守的話，算是直接的貶義，看起來不好聽，攻擊性卻並不大。真正"膈應人"的，是後面說李誠儒生活在過去時代的一番話。

話裡看似沒有一個貶義詞，卻字字都是反諷的意味；舉的例子都是事實，結合起語境來，卻諷刺意味十分濃厚。

尤其配以陳凱歌說話時抑揚頓挫的語氣，簡直"氣死人"，隔著屏幕，都有點心疼李誠儒。

結語

陳凱歌懟人兩招：綿裡藏針，針針見血；明褒暗貶，反話正說。

這兩招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批評、貶義的話都不直接說，而是用正面、褒義的詞語，表達出截然相反或內涵別人的意思。

總結來說，句式有以下幾種：

"我希望你……"

"我尊重你（你很好），但……"

"如果你……，那就更好了。"

"我是一個……的人，不會像你……"

等等。

話裡的褒義詞要多，最好使用並列的多個詞語，越是對方的弱點，越要著重強調，同時配以抑揚頓挫的語氣，語重心長的表情，效果會更佳。

但這兩招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最好不要在地位比你高、實力比你強的人面前，肆無忌憚地使用。

因為真的可能會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