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詩曼實紅。
上訪談綜藝,被張萌問到當年選完港姐後為什麼沒嫁入豪門,她說:「那個時候年紀那麼小…剛剛讀完書出來就嫁人好奇怪」。
網民留言,一片力挺。
雖然沒嫁入豪門,但在眾多TVB女星中,佘詩曼算是最早進軍內地的一批。
2003年,陳浩民去演一位年輕編劇的第一部戲《帶我飛,帶我走》,找了如今的賣貨女王張庭演女主角,張庭沒檔期,陳浩民跟片方舉薦了女友,他當時的女友是誰?佘詩曼,年輕編劇是誰?於正。
一年以後,佘詩曼接了戚其義的第一部古裝劇,講宮鬥,這部劇後來火遍內地,就是《金枝欲孽》,佘詩曼由此成為TVB一姐。
命運兜兜轉轉,後來佘詩曼離開無線,轉戰內地,一度成為轉戰內地最失敗港臺藝人的代表,幾部劇下來,毫無水花,直到她14年後再次遇到於正,一部戲,逆襲為最成功代表。
到了2020年,觀眾還沒從《 鬢邊不是海棠紅》「二奶奶」潑辣爽勁裡回過神來,馬上《燕雲臺》又要開播,她和主演唐嫣合影,露出一張飽滿緊緻的臉,75年生人,素顏膚質細膩通透,狀態好到爆。
熟悉的港星一個個老去,不包括她。
從港姐季軍出發,到剛出道演戲被導演追罵,再一一步步演技逆襲,成為爾淳,成為釘姐,成為二奶奶,這位TVB黃金時代最後的當家花旦,在內地市場熬過了最低潮的時期後,在步入中年時靠一個奸角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她的逆襲背後,是一個港劇女演員面對演藝圈艱難處境,一次次改寫命運的故事。
第一次逆襲:港姐逆襲記
知名媒體人查小欣喊佘詩曼「風中勁草」,外表溫婉的佘詩曼,有多勁?
別的草是風往哪邊吹,草往哪邊倒,她是管它風怎麼吹,她都不倒。
佘詩曼五歲就沒了父親。
佘媽媽當時一邊操持事業,一邊含辛茹苦帶大佘詩曼三兄妹。佘詩曼從小就什麼都要靠自己。18歲時,就被媽媽送到了瑞士學酒店管理。
後來佘詩曼從瑞士畢業回國找不到工作。又是佘媽媽說不妨去參選港姐試試看。
所以,選港姐與其說是佘詩曼主動追求命運的一次轉折,不如說是一次找工作之旅。
佘詩曼壓根沒想過要當明星,小時候被鄰居說可以去當港姐,還對參選有點排斥。她那時候連妝都不會,只想趕緊比完賽趕緊回家。
說實話,當年她的顏值也只算平常的好看,在那個港姐尚未完美沒落的時代遠稱不上驚豔。
只是因為長相溫和,氣質溫婉,她被外界稱為「小劉嘉玲」。最後令她脫穎而出的,也不是美貌,而是口才。
佘詩曼被要求用「醜」字來形容一位港姐,結果她這麼答:
「我見過她之前的照片,是一隻醜小鴨,沒有現在這麼漂亮。但經過努力,她現在成為了美豔動人的佳麗,讓我十分佩服。」
主持人陳百祥和曾志偉繼續刁難她,問她如果香港特首是她的鄰居,要她勸走特首,她會怎麼做?
佘詩曼繼續完美回答——
幾句話下來,就連主持人都忍不住讚嘆:兜得回喔。
就這樣,佘詩曼成為了那屆選手中的黑馬。
那屆冠軍是翁嘉穗、亞軍是李明慧,她是第三名。宣布結果時冠亞軍面露驚喜,她卻沒有絲毫的開心。只是覺得比賽終於結束了。
一件事,凸顯出幾位港姐截然不同的來處,另一方面,又為日後幾人的命運埋下伏筆。
原本好果子輪不到佘詩曼這個季軍,TVB當年的港姐慣例還是:冠軍享榮光,亞軍受力捧。但當年冠亞軍為了爭奪一個富家子撕出全城醜聞,全都失勢,佘詩曼才順勢接過資源。
第一部劇,女二號。
一年後,她被TVB金劇專業戶的著名監製李添勝相中,拍板讓她與TVB那時當家小生陳錦鴻搭檔出演《雪山飛狐》。
果然,港姐銜接過去,又揭示未來。
這個頭銜和它背後代表的豪門入場券,在意的,不在意的,註定是兩條不同的人生路。
在意的,比完賽就深陷豪門之爭,不在意的想著回家的那個,卻拿著這張演藝圈邀請卡,從此斬將過關,一路勁到底。
第二次逆襲:TVB菜鳥翻身記
拍紅過古天樂、李若彤的李添勝善於點石成金,但遇到佘詩曼,金牌監製也毫無辦法,因為當年的佘詩曼——零演技。和如今某些流量小花半斤八兩。
她比流量小花好的是,不會演,知道學,拍《雪山飛狐》的時候,後來為兒子隱退的陳錦鴻還是紅小生,佘詩曼就拜他為師,學演技。
儘管如此,演《雪山飛狐》女主苗若蘭,還是令她遭遇了全網嘲。
她的臺詞零功底,被觀眾吐槽為:嗲精。
當年的TVB是造星工廠,演員是產業流水線的一員,捧不紅一個可以捧第二個,不缺你一個佘詩曼。
不出挑的演員不僅沒任何特權,還會被臭罵。
因為一次無心的遲到,佘詩曼被現場的製作助理在眾人面前用粗口追著罵。
後來佘詩曼和徐紹雄一起宣傳《使徒行者》,說當時很受傷,明明這麼努力都得不到認可,還這麼招黑,想乾脆合約到期了退出娛樂圈。
雖然不想演,但佘家的家風是儘量做好眼前的工作。佘詩曼連無線訓練班都沒參加過,只有靠自己硬學。
她為了加強臺詞,她大聲朗讀了半年報紙,同時觀摩學習其他演員同行。只能說,佘詩曼運好,念報紙開聲,換別人能行?
結果真讓她闖出來。
一直被罵到第四部劇,2000年,她遇上張智霖,又一位金牌監製徐遇安開拍《十月初五的月光》。
她剪掉長發,從溫婉柔弱的「嗲精」變成鬥嘴第一名的祝君好,說臺詞像連環炮一樣。
劇集播出後收視暴漲,刷新本港電視收視紀錄。
最關鍵是,角色紅了,她和張智霖的組合,成為港劇經典CP之一。觀眾意難忘到什麼程度?
十五年後,兩人還合演了同名電影,給文初和祝君好一個正式大結局。
佘詩曼劇裡一聲聲「初哥哥」叫得甜糯,師奶們越聽越順耳。一部劇,贏盡觀眾緣。
到了她下一部金庸劇《倚天屠龍記》,已經沒觀眾罵她了。
這一次,她從懵懂少女為情所傷,到一步步化身峨眉女王,把角色悲涼演得入木三分,更關鍵的是,從此找到了黑化女王的戲路,而這條戲路,終會成就佘詩曼的一次次演技逆襲。
TVB劇是連軸轉,演員扎戲是公司安排,不想札也要扎。
最多的時候,佘詩曼曾一天拍三個年代的戲,早上穿著明朝公主裝被父皇一刀斷臂,中午換上現代裝談戀愛,晚上變成民國裝出去查案。
她自己只能通過服裝和造型辨別自己是哪個朝代和哪個角色,最高紀錄是5天沒有睡覺,酷暑裡,分飾多角,還有吊威亞的打戲。
到最後,整個人累到靈魂出竅。
就這麼連夜趕拍《帝女花》,終於因為疲勞過度,下巴受傷,又為不影響作品進度,不遵醫囑休息一月,帶傷上陣結果下巴疤,從此只能用化妝掩蓋。
這期間,佘詩曼的演技突飛猛進,這背後,TVB大工廠制也有功勞,不像內地流量小花流個淚就能衝熱搜粉絲滿屏彩虹屁,在TVB你哭慢一點,整場工作人員給臭臉,佘詩曼就從哭一天都哭不出來,練到後來一秒落淚。
這麼拼,拼到2003年末,TVB官方一次民調顯示,宣萱、蔡少芬、郭可盈、陳慧珊、張可頤、佘詩曼為TVB最受觀眾歡迎的六大花旦,佘詩曼,算是吊車尾入圍。
但誰能想到,六大花旦,成為TVB黃金時代最後一批花旦。吊車尾的佘詩曼,也成為最後的無線一姐。
2004年佘詩曼迎來了演藝生涯裡最重要的電視劇,也是TVB夕陽餘輝中,古裝劇最後一次燦爛綻放——金牌監製戚其義執導的《金枝欲孽》。
戚其義把大隊人馬拉出港島,第一次在港劇中拍出恢弘皇城,而佘詩曼飾演的爾淳跟飾演如妃的鄧萃雯、飾演安茜的張可頤、飾演玉瑩的黎姿等三位女主角一起大鬥演技,成為全城話題。
很奇怪,這個滿心惡毒、滿手鮮血,為嫉妒栽贓玉瑩,殺了自己從小到大陪伴的好姐妹,還給小宮女送毒饅頭,一路機關算盡的角色,竟然讓觀眾討厭不起來,佘詩曼的表演,時而平靜、內斂,時而有種破釜沉舟的蠻勁。大概,這才稱得上是對角色的準確把握。
《金枝欲孽》至今仍是TVB的扛鼎之作,當年爾淳拉人照鏡子這一幕至今讓人脊背發涼。
憑藉爾淳帶來的人氣,以及《鳳凰四重奏》裡一人分飾四角的精彩演繹,佘詩曼終於在2006年拿下TVB雙料視後,她站在臺上淚奔說:「感謝TVB,從大家說我雞仔聲不會演戲,直到今天拿到這個獎我很開心。」
從此,那個戲中眼似水波橫,口若含朱丹般的阿佘,開始不斷蛻變。
《宮心計》裡的劉三好原本人設過度極端,但佘詩曼幾場眼淚花翻滾卻不湧出眼眶的哭戲讓角色立住。
《公主駕到》裡刁蠻任性的公主,被她一演,整個人透著股輕盈的鬼馬勁兒。形象機靈,表演也機靈。看見她和陳豪對戲觀眾就開心了,是一種誇張又鬆弛的搞笑。
《花花世界花家姐》演智力缺陷者,被譽為和郭晉安拿下視帝的憨夫角色並列的兩大經典。
到這裡,所有港劇角色對她都不在話下了。
就好像老天爺都覺得,是時候了,於是TVB最後一部經典警匪劇應運而出——《使徒行者》。
現在看釘姐觀眾覺得順理成章就是這樣,其實釘姐很難演。
因為「機智活潑」是很難演的感覺,很多女演員演起來,機智就是浮誇,活潑就是做作。
但佘詩曼第一場戲就立住了。
釘姐經營一家浴足店,表面上做生意,暗地裡收風。三個養母負責看店,她偶爾出現一下。一邊給人捏腳,一邊讓人辦卡,伶牙俐齒,又透著一股江湖氣。
重點是貪錢。
爆seed跟人打架,錢包掉了,她風頭火勢去撿錢;警官上司跟她在飯店接頭,她點最貴的龍蝦,吃完還打包給三個養母。
這麼貪錢一個人,執行任務,第一句話抱怨覺得危險,第二句話是,錢到位的話也可以考慮,佘詩曼眼睛一轉,觀眾就想起加班求加班費的自己。
當年演戲啥都不會的佘詩曼,已經掌握了演技的至上法門——和觀眾共情。
釘姐這個角色,真的少一份力都不行。因為演一個角色等於演三個角色,上一秒還在搞笑,下一秒進入工作狀態,你看她的眼神,就是一副無間道的樣子。
但遇到爆seed又很搞。
一場一起去狗圈裡找毒品的戲,釘姐壓著門,爆seed去她褲包裡摸噴霧,摸了半天扯個蓋子出來,後來釘姐一跑,一屁股坐在釘子上,釘姐,名副其實。
爆seed跟釘姐,就這麼一下插進觀眾的死穴,歡喜冤家看得多了,但他們又多了一層過命的交情,過命的交情裡吧,又是愛情。
結局最虐,臥底身份被公布,兩人被圍在車裡,釘姐怕連累爆seed拿起刀片就要自殺,爆seed說你死我給你陪葬,兩個人活生生地被拉開,明明很老套的戲,但《越難越愛》一響,觀眾又不爭氣地哭了。
後來林峰那屆錯過視帝,佘詩曼卻又一次拿到了「視後」,還是「雙料視後」,於是又被傳「內定」。開什麼玩笑?
釘姐都不配視後,那港劇以後也都沒視後了。
只是演完這部劇,佘詩曼在無線就算演到盡頭了,再怎麼演,也無法超越釘姐,她和TVB一段長達十多年的緣分,也將跟著港劇時代一起落下帷幕。
下一季《使徒行者》,不會再有釘姐了。換角,無線知道不可能,因為佘詩曼就是釘姐。
第三次逆襲:出TVB記
演藝圈人與人命運的差別,有時候並不取決於演藝生涯的起點,而要看誰更能熬,或者說,堅持到底。
比如佘詩曼,最為最早進軍內地的TVB花旦,2003年已經在《江南京華夢》中和陳浩民扮演的大豬蹄子演對手戲,你猜她演誰?富察皇后。
後來她作為TVB一姐全面進軍內地,此時湖南衛視已經於2006年引進《金枝欲孽》,佘詩曼早累積了一票觀眾,即使不看TVB劇的觀眾也對她有印象。
憑著這樣厚的底子,佘詩曼連演三部劇,《嫁入豪門》、《建元風雲》、《帶刀女捕快》,沒聽過?沒聽過就對了,就是一點水花都沒有。
就在同期,同是前TVB大花的蔡少芬,在另一部國劇經典《甄嬛傳》裡飾演「臣妾做不到」的皇后,在內地再度翻紅。
一轉眼,佘詩曼也43歲了。當時自媒體總結進軍內地最失敗港臺藝人,佘詩曼不會被漏掉。
直到她再遇到於正。
當時粉絲其實是反對的——「為什麼想不開去拍 『於媽』的戲」,演反派,還要奶新人?
但好演員對爆劇會有感應,想來想去,還是接,拍戲的時候,她本想用不太流利的國語說臺詞,但想到用母語能讓表演自然流暢,她用回粵語,又在每段臺詞結尾切回國語。
看劇就覺得佘詩曼演技進步不可思議,演這個角色溫柔和兇狠之間切換自如,突然下一秒就是各種恐怖片級別的驚悚眼神;
觀眾經典評語是——
「黑化前,她眼睛裡可以溫柔出水;黑化後,眼睛裡可以擠出毒汁」。
她做起微表情時,更能讓觀眾最大程度上感受到她的精湛演技。
到最後,這個從無依無靠,家破人亡以至於黑化,到處借刀殺人,一路爬到高位的角色,又在最後一場戲, 讓觀眾好像忘了她在前幾十集裡做過的所有壞事。
她被侍衛拖走那一刻,觀眾看著那張極有故事感+戲劇性的臉,只覺得她是紫禁城裡最可憐的人。
這部劇對佘詩曼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內地觀眾想起來:佘詩曼是誰?
聶遠接受採訪時談到和佘詩曼對手戲說:跟曼姐演戲你要非常的小心,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演,都可以表演當時角色很多的內容,如果你接不住她扔過來的這種戲,那完了,這場戲又被佘姐姐給搶完了。
劇集徹底為佘詩曼打通了一條內地市場的青雲路,於正精準把握了佘詩曼的特質,圍繞她的演技變化量身定做,很快又有了《海棠紅》裡的二奶奶範湘兒。
於正其它水準另說,但看人眼光業內頂級。
看原著小說中,那個美得張揚跋扈的東北女子,如何能讓人聯想到港劇女王?換一百個人,一百人會帶著嘲笑的眼神說:哈哈哈,不可能。
萬沒想到,佘詩曼讓這個不可能,變可能。
程鳳臺最初選角曾是聶遠,佘詩曼沒進組,已經天天跟著聶遠的東北媳婦兒學東北妞的樣子。
劇集開播,觀眾發現,於正和佘詩曼,都沒看錯人。
一個在家相夫教子,成為家裡的主心骨,集潑辣和睿智於一身的二奶奶,被佘詩曼演得入味十足。
一場程鳳臺生死未卜,二奶奶力挽狂瀾拯救家業的戲,佘詩曼的氣場快要炸裂。
到了這時候,已經無人懷疑,曾經進入內地最失敗的TVB一線,已經完成了最精彩的出TVB記。
終極逆襲:45歲佘詩曼,出剩女記
到底什麼最能證明一個演員的影響力?不是你演了什麼,而是沒演,有多少人念叨你。
佘詩曼呢,沒演《使徒行者3》。
劇集一開場,劇方先用鄭愷的角色把她的畫像擺出來,就怕觀眾罵他們釘姐怎麼沒了。
再往下看,所有人都覺得比系列二有進步,但就是覺得少了點什麼。林峰的爆seed回歸,苗僑偉的卓凱也在,許紹雄的歡喜哥死而復生,照道理,應該得勁兒,可總感覺一拳打在枕頭上,不對勁兒。
大概是:沒了釘姐的。於是觀眾天天等天天問:釘姐啥時候回歸。
其實《使徒行者3》正在醞釀的時候,已經有人跑去直播間問佘詩曼,她說,「第三季沒有我,我沒拍」,然後摸一下洗腳盆,「那個時候要是有洗腳盆,我的浴足店就開不下去了」。
一個我字,讓人覺得她是真的人戲合一。
細數佘詩曼所演過的經典角色,爾淳、嫻妃、釘姐,不難發現,沒一個角色是容易的,演技差一點,經典角色,分分鐘撲街。
但佘詩曼一次也沒輸。
除了釘姐,她的經典角色都不是好人,佘詩曼說,老演老好人就不好玩了,演戲有很多個層次,很多個眼神都會讓自己很爽。
是真的爽,回頭看,佘詩曼的演技進化好像一套化骨綿掌,一路演一路功力提升,下一部劇一看她,好像內力又高了一層。
進入內地市場久了,連說話都變得老藝術家——「只有明星,才會注重主角、配角這樣的排位,真正的藝術家,關注的始終是如何塑造出一個好的角色。」
「老藝術家」佘詩曼是真的敢。
經常有人問,為什麼佘詩曼胡杏兒這些無線視後來內地能留下姓名,許多TVB一哥卻紛紛折戟。
答案是看花期就見分曉,大多數無線小生進軍內地時都奔奔四甚至奔五的年紀了,鄭嘉穎拍第一部內地劇《步步驚心》42歲,黎耀祥53歲,郭晉安54歲,能在內地重開天地嗎?
更嚴重的是,港星多半在內地拍戲,家在本港,沒在內地生活過,沒法體會劇本背後深意,還要演出角色深度,甘蔗哪有兩頭甜?
而佘詩曼一早來內地拍戲,演什麼就學什麼,演東北颯姐姐,就一早融入當地生活,她不贏誰贏?
這些年佘詩曼一直是拼命三娘。當年她被威亞一直吊著做出各種特技,還可以聽到那個威亞發出「吱吱吱」,好像馬上要斷掉的聲音。
當時她就在想,啊我也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啊,為什麼這麼苦命.......
威亞吊多了,她的頸椎很早就受傷,拍《使徒行者》追車戲又受傷,現在手都會有麻痺感。
可就這麼苦,佘詩曼的說法是,做自己喜歡的,多苦都不會累。
於正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說,他給阿佘的片酬是全組最高的,因為她值得,電視劇拍攝期間,她在劇組規規矩矩待了整整74天,很多鏡頭都是一遍過,很多的演員都自愧不如。
佘詩曼最新的劇,唐嫣飾演女主,也就是歷史上有名的"蕭太后",佘詩曼則在劇中飾演蕭胡輦。一開始是溫柔的大姐姐,後來由於夫家立場的不一致,最終黑化,又是很有發揮的女二號。
在大部分40+的女演員深陷「無戲可演」的尷尬時,一個港劇女演員卻找到了自己安身立命的角色。
和兩位男神相比,論事業,誰輸輸贏?
除了變臉式的演技,佘詩曼的情商也大受好評。
有媒體曾問為啥佘詩曼演戲從來不化黑化妝呢?真實的原因是有人需要有人不需要,佘詩曼的演技是不需要的,可她當時的回答是:我覺得我自己畫濃妝不好看。
她以前被稱為小劉嘉玲,現在45歲的她和劉嘉玲已經完全不像,但又讓人體會到了她和劉嘉玲的相似之處,就是隨著年紀增長,越來越像現實中的大女主。
有記者問演員,要是你參加後宮鬥爭,能活多久?吳謹言和秦嵐回答的都是,活不下去。
只有佘詩曼的回答是:可以活到最後。
沒有人會不相信。
查小欣曾問她:你為自己的成就引以為榮嗎?
佘詩曼答:我今天擁有的都是自己掙來的,雖不算是大成就,也為自己感到高興。
有時候覺得佘詩曼的人生就好像一出港劇,有反轉,有熱血,有俠義,有江湖義氣,也有惺惺相惜。
她還在演,就讓人感到,港劇還沒死。
回到2009年,TVB舉辦萬千星輝慶臺慶。那時候她因為《宮心計》風頭正勁,頂著唐朝高高華麗的髻,笑著走在最中間。當《金枝欲孽》三位演員在前排,如妃鄧萃雯旗裝旗頭,左邊孔武陳豪,右邊孫白楊林保怡。
那晚佘詩曼演《我和春天有個約會》 ,忽然老旦李香琴顫巍巍出場,連氣息都弱得難以連貫,可對著話筒,她依然以一首提前錄製的《I』d Like To Teach The Word To Sing》贏得滿堂喝彩。
這就是港劇影視的黃金時代打磨出的演員,不管老旦青衣,永遠奮力抓住職場每一次高光時刻,也以此驗證自己的價值。
對佘詩曼來說,正在演出的正是這樣一齣好戲:半路出家,港劇失速,行業興衰,年紀漸長,都無可逃避,就算半路不紅了也情有可原,可她心頭一個「勇」字走到現在。步步打怪升級,就硬是逆襲到底。
這個故事背後,是時代風雲,更是個鮮活立體的人。
把一手普通牌打出了王炸的效果,只是結果而已,一路有打拼有掙扎有笑淚,這才是故事最無法複製的東西。
她不是天選之女,卻通過個人努力始終成為焦點——這樣的勵志故事,歡笑總算多於唏噓。
普通人一輩子完成一次逆襲已經不錯,佘詩曼到現在,已經至少完成了三次,這樣一個資產過億、職業口碑毫無爭議,被網友稱為「只要佘詩曼還演戲,當年追TVB劇的感覺就不會消散」,哪怕是真穿越到宮廷劇中,也能好好苟到最後一集的女人,能有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