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限挑戰6》第二期播出結束,張藝興也宣布「因行程緊張」退出錄製。自此,「極限男人幫」成員仍堅守陣地的,只剩王迅一人。從2014年《極限挑戰》首播,由黃渤、孫紅雷、黃磊、羅志祥、王迅、張藝興組成的「極限男人幫」陪伴觀眾走過了四個春天。然而自第四季開始,各成員就因行程原因陸續缺席;直到第五季總導演嚴敏卸任,孫紅雷、黃渤退出,「極限男人幫」和他們的口號「這就是命」,徹底成為逝去的經典。《極限挑戰》也從8分綜藝跌落至4分俱樂部。
《極限挑戰》新男人幫。圖片來自網絡
讓人意難平的不只《極限挑戰》。同年,另一檔「綜N代」《奔跑吧》也進行了翻天覆地的更迭。六季元老鄧超、陳赫、王祖藍,以及主要成員鹿晗的告別,讓默契滿分的「兄弟團」變成「老帶新」的試驗;《嚮往的生活》家庭成員由劉憲華、彭昱暢的兄弟組合,變為彭昱暢、張子楓的「兄妹組合」。
最新一季《奔跑吧》陣容 圖片來自網絡
一場「綜N代」的大型自我迭代,以及對觀眾念舊審美的挑戰,似乎正在反覆上演。
「行程緊張」背後是藝人發展方向迭代
退出極限挑戰,張藝興工作室給出的原因是「緊密的行程」和「既定的新規劃」。今年年初,張藝興確實很忙。曾被網友戲稱「報復性復工」的他,接連擔任《我是唱作人2》、《少年之名》、《這!就是街舞3》三檔綜藝的固定嘉賓。從這三檔節目涉及的音樂創作、街舞表演等內容來看,張藝興今年的工作重點似乎更偏向專業能力的展示。例如其在《我是唱作人》上的驚豔表現,便令其「原創音樂人」的身份被更多人認知。顯然在這個時候,偏向真人秀,且更多是塑造「小綿羊」形象的《極限挑戰》,已不在張藝興未來的工作規劃中。
張藝興在《我是唱作人2》。
無獨有偶,《嚮往的生活》第三季劉憲華遺憾退出,但同期他錄製了韓國高分綜藝《Begin Again 3》,並憑藉極強的音樂駕馭能力和演唱實力,證明了業務能力,令一眾認為他只是呆萌人設的網友「路轉粉」。
劉憲華參加《嚮往的生活》。
藝人的發展方向更迭,是綜藝換人的原因之一。據悉,藝人和團隊在不同階段,會有截然不同的工作重點。某藝人的宣傳晨晨表示,如今觀眾更在意藝人的業務能力,任何真人秀人設都不如專業能力方面的人設,能讓藝人立得住腳。藝人統籌L女士也表示,如今嘉賓上一檔節目,大多是希望節目能給他增值;當發現節目不太能滿足其增值,或者其在節目裡的標籤相對固定化之後,團隊就會選取更高的、能夠讓他增值更好的節目,「這樣對藝人的性格塑造和未來發展都會有新的突破。這也是為何很多藝人突然放棄了做了很多年,而且比較適合他的節目。」
「綜N代」審美疲勞,內容急需破舊立新
「換人這件事,在我們看來是一種新的生命力的延續。」《奔跑吧》導演姚譯添曾經在接受新京報採訪時透露。
作為熱度最高的「綜N代」之一,《奔跑吧》幾乎每一季的固定嘉賓都曾歷經輪換。但2019年堪稱「大換血」,「元老」鄧超、陳赫、王祖藍,以及熱門成員鹿晗的退出,令「兄弟團」的核心人物四散過半,只留下李晨、Angelababy、鄭愷三個前輩,帶著朱亞文、王彥霖、黃旭熙、宋雨琦四個初入《奔跑吧》的新人。
《奔跑吧》曾經比較被認可的陣容。
「客觀來看,換了人,一定會有很多人不買帳,或者有一些損失。」姚譯添坦言,「但它就是一個新氣象,壓力、風險、機遇都是並存的。」在姚譯添看來,「綜N代」需要以更年輕的狀態,來直面生命力的延續,需要有足夠的新鮮程度支撐觀眾繼續關注。於是他試圖轉換這檔節目的思路,讓觀眾從關注「跑男團」,逐漸回歸至關注內容,」所以在保留節目傳遞快樂、給予精神能量的初衷的同時,在製作理念、製作模式包括嘉賓團隊上,我們都需要有一套新的內容。單純靠明星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市場中有態度的綜藝,一定要回歸做內容,用內容和明星相互配合。」
曾經深受觀眾喜愛的《極限挑戰》男人幫。
《嚮往的生活》算是換了常駐嘉賓,很快被觀眾認可的節目。
綜藝製作人X女士也表示,「換血」的核心實際上是迭代。用戶的審美在迭代,綜藝內容也需進一步更迭。但內容能否維持水準,還是取決於內容與嘉賓的適配性,即節目可否在保證原理念不變的情況下,讓新內容與新嘉賓精準契合。
對此,綜藝評論人璐璐(化名)拿當下多檔更換嘉賓陣容,但口碑高低不一的節目舉例。曾經的《極限挑戰》無論是節目氣質還是內容,都過於依賴「極限男人幫」的推動。觀眾愛這個節目,更多是愛「極限男人幫」。「內容與嘉賓的適配,首先強調的是內容必須獨一無二。就像為何《極限挑戰》的固定陣容不在了,節目更改節目氣質以適應新人,但很多觀眾還是覺得,不如改成新的戶外真人秀,因為它從根本上喪失了自身差異化。」反之,璐璐認為《中餐廳》、《親愛的·客棧》明顯在明星依賴性上相對較小,觀眾更注重其模式和內容獨特性,「做節目歸根結底還是做內容,讓不同明星陣容適應內容,而非讓內容依附明星陣容,這樣在內容需要更迭時才能夠不流失老觀眾,同時以新面貌吸引新觀眾。」
《中餐廳》
綜藝限薪,擺脫明星效應重組盤子
除了藝人定位、節目更迭等多方面考量,更現實的是,在綜藝限薪令的錘子亟待落下之時,平臺和衛視需要根據客戶需求、投資、酬勞等,選擇性價比最高的藝人。
2017年戶外真人秀風靡市場之時,某知情人士曾告訴新京報記者,彼時一線明星片酬大多在每期百萬元以上,一季片酬相當於拍一部完整的電視劇;二線藝人也會報到10萬-50萬元一期不等。而據悉,部分影響力一般,或者錄製特別累的節目,藝人再錄第二季還有可能漲價。
2018年年底,「綜藝限薪令」初見端倪。國家廣播電視總局公布關於進一步加強廣播電視和網絡視聽文藝節目管理的通知,通知要求,綜藝節目全部嘉賓總片酬不得超過節目總成本的40%,主要嘉賓片酬不得超過嘉賓總片酬的70%。有媒體報導,綜藝片酬將降至每期節目藝人片酬不超過80萬元,常駐嘉賓一季片酬不能超過1000萬元。
直到2020年,業內人士向媒體透露,優愛騰三大平臺正在合力制定藝人綜藝酬勞表,欲聯手將藝人酬勞壓低至過去的三折。「綜藝限薪令」的錘子似乎正在落地。
「現在大環境不太景氣,各節目選擇藝人,預算其實佔了很大的一個因素。」 L女士表示,即便不限薪,節目針對嘉賓的預算也有一定比例,例如佔據四成左右。不同節目根據預算不同,只能在總酬勞限制內選擇報價合適的藝人「組盤子」。如果其中一個藝人的片酬較高,其餘藝人相應只能選擇片酬較低的。
新京報記者 張赫
編輯 佟娜 校對 李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