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繼續愛,他們日後還會東山再起;恨的繼續恨,他們也不是為你做說唱。
上午10:27,彈殼發微博宣告紅花會回歸。
彈殼最近兩個多月很沉默,只發了3條微博。
這次毫無預兆地宣告回歸,讓支持紅花會的聽眾興奮不已。去年8月7日,貝貝的回歸令紅花會「眾神歸位」,而此次回歸,則是紅花會的「劫後重生」。
在之前的文章裡,我曾引用邱吉爾的名言送給中文說唱,「沒有最終的成功,也沒有致命的失敗,最可貴的是繼續前進的勇氣。」而對於紅花會來說,北美巡演不是最終的成功,所謂的打壓也並非致命的失敗,所幸的是,他們仍有繼續前進的勇氣。
彈殼發的這條微博,讓我立刻想到1月16日我朋友橘子寫的文章《你的毒藥,我的玫瑰》,以下是全文。
最早知道你,是在2011年的鋼鐵麥克總決賽。相聲演員大管家惜敗於派克特之後,在現場說:「我們在西安玩說唱,有個團體叫紅花會,希望以後跟大家多交流。」
那一年,一個廣東人砸了鋼琴,在西安創辦了一個日後旗幟般的說唱廠牌。他性格叛逆而狂傲,卻經常操著一口東北腔給人講段子。
他唱功了得,被人稱之為「KTV無敵」。他做的音樂很國際範兒。蝦米音樂曾經舉辦過一次全民remix比賽,他的作品擊敗一眾強悍對手、拿下冠軍。
當時就有很多人喜歡他。土豆知名視頻博主、日後萬合天宜的大編劇老溼,就和他合作過一首視頻主題曲:《黃飛鴻大戰白蓮教》。
還有一位噸位巨大的朋友,曾寫了《胖子之歌》自我調侃。他的嗓音和路子很是hardcore,長相也和實際年齡不太相符。但後來,他皈依佛門。證書在微博上放出來的時候引起了一片驚呼。
還有個交遊廣泛、熱情幽默的小老闆。他憑藉高情商和優秀的押韻技術,在圈子中與一大批人合作出歌。丹鎮北京的黃碩,和他出過《Revolution》。兩岸diss大戰中為大陸rapper長臉的光光,還有日後SUP的掌舵大哥大傻,和他一起出了《你不是我》。
2012年,有個只有17歲的小夥子,憑藉犀利的Battle攻擊和令人吃驚的說唱技術,迅速風靡全國說唱圈。人送外號押韻狂魔、Battle King。當時的百度rap吧,曾就他「比賽被黑」展開過一場一邊倒的聲援,這貼子現在還能看到。
他的戰鬥風格影響了一大批日後的battle新秀,某種意義上,他已經成為地下Battle圈的無冕之王。
後來,他在那個老闆的邀請和引薦下,加入了這個廠牌。
MV首秀,就是《紅招牌》。 他喜歡琢磨flow和押韻,每天在網絡上尋找對手進行battle。磨練到最後,其技術已然出神入化。
日後某位已然成名的rapper曾回憶過這樣一件事:2015年他到西安巡演,到小夥子家裡freestyle交流。半小時以後,大家已經彈盡糧絕了,這個小夥子自己又freestyle了三個伴奏才罷休。
英雄惜英雄。這位rapper後來在直播中激動的說:不要再說什麼背.如果你能背到這種程度,那你就是新華詞典!
...
彼時彼刻,他們的歌都掛在豆瓣音樂人小站,聽眾在逐漸變多。他們為了養音樂,曾經在西安碑林區的世貿大廈開過店。還有人聯合歐洲潮牌設計師,為rapper定製鏈子和牙套。
他們被同行用變聲器出歌diss過,儘管那個時候他們並不出名。他們中間,有人從小遭受家暴,導致成年之後都無法擺脫陰影;有人屢遭套路和排斥,孤注一擲也要玩說唱。
其實,每個人活著都不容易,只是他們可能更曲折一點。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什麼人是容易的。賣慘與否,你見仁見智吧。
有人來西安演出,他們僅作為東道主請客,最後還被人在微博上攻擊;但合作過的MV導演,卻在微博上說他們是「大好人」。
他們很多人都信佛,所以私下裡做起了公益。多年後卻被人扒出來,說他們「作秀」。
他們的朋友很多,從雲南到新疆。有做起了文化產業的說唱圈OG,有連奪13冠的battle圈大神,有WorldWide到美國巡演的老鐵,也有一大批已經走上了說唱之路、都取得了不俗成就的迷弟。
討厭他們的人也不少,從線上到線下。有什麼熱度高就聽什麼的路人,也有業內不認同他們音樂的同行;有不壞好意的職業黑和經常被人帶節奏的牆頭草,也有被某類粉絲過激行為惹怒的路轉黑。
在今年,這個廠牌的名字被很多從不聽說唱的路人,稱之為「聽著像邪教」。但他們不清楚的是,這個名字出自《書劍恩仇錄》,寓意為「團結堅定、戰無不勝」。
當然了,如果某個事物被所有人批判,不管他幹什麼,都是錯的。即使這個名字出自金庸,別無他意。
當年他們的音樂出現在豆瓣的那一刻,現在那些揮舞大棒批判他們的人,又在哪裡呢?
我認識他們的時候,是2011年,那時候我大二。這些年走過來,各種狀況也算是都看在眼裡。他們是怎樣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我也算個旁觀者。
他們紅了,也引來了爭議;有大批的粉絲擁躉,卻也有極端的粉絲搞事(也許這些人並不承認自己是「紅花會」的粉絲)。
在介紹歐美rapper的標準語境下,這種履歷似乎更符合rapper的人設,介紹起來似乎也沒什麼問題。但這是在中國,一個電影分級制喊了多年卻沒有下文、審查部門為《逐夢演藝圈》站臺宣傳的國度。
人們看到的是他們被打倒、被批判,卻忘記了南海仲裁時彈殼出的《錢規則》,也忘記了當時還身處地下的貝貝的那首《俊升diss》是怎麼懟臺獨的。
人們在某種情緒和語境下,把紅花會國慶期間的美國巡演上帶動觀眾大喊「China」的行為,用一句「你是中國人,喊喊有什麼了不起的」一筆帶過;對貝貝每次巡演都要說「FUCK臺獨」的事視如不見。
人們把他們當成惡俗、卑劣、炫富的典型,樹起靶子來讓人打。他們說:「金錢和暴力、性從來不是嘻哈的全部。」卻怎麼也看不到髒詞並不是紅花會獨有的全部。
他們看不到紅花會還有《兇猛》、《無畏》、《胖子之歌》、《浮生如夢》、《初心》、《蛻變》、《藥》、《蘭亭疾序》、《生來如風》、《旗袍》、《孤軍奮戰》、《幸福》、《Fake Friend》.
如果這都是低俗、惡俗、卑劣的話.算了,多說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在今天下午,被一刀切的全網下架。我笑哥今兒說了一句話,可謂是振聾發饋——
上個月你還是個吃瓜的,這個月你怎麼就成了教育家了?
我還記得彈殼去福利院做公益時候的一件小事,這事兒已經發生很久了。但不知道怎麼的,這件事兒我一直記得:他摘掉了金鍊子,遮住紋身後坐在鋼琴前面安靜的給小朋友們唱歌。
愛的繼續愛,他們日後還會東山再起;恨的繼續恨,他們也不是為你做說唱。
我聽紅花會,也聽別人。我喜歡紅花會,過去聽,現在聽,未來還會聽。聽紅花會,不後悔,不丟人,我也沒變壞。我只是個聽說唱的人。
在沒有分級制度的情況下,現在很多爭論在我看來都很可笑。簡直毫無意義。
所以別爭了,這種爭論的目的和過程並不是為了對方好,而是通過找你的瑕疵來表達我的能力,或者是為了證明自己正確並貶低你,很快就會陷入自我狂熱的邏輯怪圈,一點必要都沒有,看起來樣子醜極了。
舉個例子吧,爭了這麼久,真的有什麼東西因為你的爭論而改變了嗎?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