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洛的來
經典動畫片《鼴鼠的故事》有一集叫「鼴鼠和地鐵」。
有一天鼴鼠想掘地道,叫了一機器人幫它掘,直接掘到了海邊。鼴鼠叫了朋友老鼠和兔子,開著小火車開心地到了海灘。雖然兔子差點給鯊魚吃了,但它們還是度過了無比愉快的一天。
《鼴鼠的故事》最早是捷克斯洛伐克畫家五十年代創作的,如果鼴鼠就是一隻正宗的捷克斯洛伐克鼴鼠的話,它挖到最近的地中海海灘也得經過兩三個國家。沒有海灘也得有顆在海灘邊上的心。
2017年的最後一天,北京的一場跨年演出上,也有一個和鼴鼠都出自「地下」的樂隊,沒在海灘邊上,卻突然想躺在沙灘兒上——請注意,是「沙灘兒」,不是「沙灘」。
這個樂隊名字還就叫「Mole Eyes」,並借用了《鼴鼠的故事》作為樂隊形象圖。
Mole Eyes樂隊自稱是「粗糙流行樂」,熱愛五六十年代的輕鬆旋律。按樂隊成員翟瑞欣所說,這個樂隊是這樣出來的:
「開始是在2015年冬天,那會還沒開fRUITYSPACE呢,我和劉舸沒事會在我家彈會兒琴,因為我倆都喜歡聽那些五六十年代的流行樂,就試著編了點東西,大概有十首,現在的這些曲子都是那一個冬天編出來的,那個冬天之後就沒再編過,演出和'Mole Eyes'這個名字其實是在這次跨年演出前一個月才確定的,因為當時跨年的陣容還不確定,怕空檔,只能我們自己上陣,正好小李那會兒也閒著,就緊急排了一個月練,很倉促,不過也挺好的。」
三個北京地下音樂場景裡熟悉的名字,翟瑞欣、劉舸、李子超,組成了這個兩把吉他一個鼓的新樂隊。
me:mo、The Molds、Sleeping Dogs……這是他們各自的音樂計劃,隱約之間有一點交集,匯集到Mole Eyes的音樂裡。
曲目:1<沙灘兒男孩(現場錄音)> 2<My Foolish Youth(排練錄音)> 3<Make Do(排練錄音)>
<沙灘兒男孩>歌詞
i will be there
seems to be waiting for a funeral
waiting for a message from you
also waiting for you
歲月的痕跡
寫在他臉龐
他曾有快樂
也曾有悲傷
冬天他路過沙灘兒的時候
突然想躺在這沒有沙灘的沙灘兒
路上的樹葉
從綠又變黃
一年又一年
身體不再健康
再沒有那位紅顏知己依偎在他身旁
一起躺在這沒有沙灘的沙灘兒
沙灘兒男孩
沙灘兒男孩
沙灘兒男孩
i will be there
seems to be waiting for a funeral
waiting for a message from you
also waiting for you
<沙灘兒男孩>帶著一些懷舊和傷感致敬了沙灘男孩。
北京沒有海,沒有真正的沙灘,不過倒確實有個地名叫沙灘。
沙灘位於北京市中心,景山公園東側。是民國時北京大學所在地,著名的北大紅樓就坐落在這裡。這裡是中國近代新文化運動的策源地。
在北河沿大街與五四大街相交的十字路口,其西側、北側和南側共有8座公交車站點,分別是沙灘路口西、沙灘路口北和沙灘路口南。似乎這個十字路口便是「沙灘」。其實,「沙灘」真正的位置在這個路口的西邊,即今天的銀閘胡同北口到北池子北口之間的一片區域。
據傳,這裡有古河道留下的沙灘,北京建城時這裡流沙不止,故名「沙灘」。而且,此沙灘根據北京人發音的習慣,要加個「兒」音,稱「沙灘兒」。如今公交站牌上的沙灘,似有以訛傳訛之嫌。1965年,從美術館東街到北池子北口這段東西走向的街道更名為五四大街,原來的「沙灘」地界就在五四大街沿線。
跨年演出當天的現場觀眾很多,不大的場地顯得擁擠。Mole Eyes第五個上臺演出,有的觀眾這時可能已經站累了聽疲了,忙著和朋友碰杯祝福。吉他聲響起後,音樂開始緩緩浸入,已經有觀眾能跟著<沙灘兒男孩>合唱。
由於場地音量限制和觀眾較多,伴隨人群裡時不時和樂手打招呼的聲音,現場裡的歌不是每個細節都能聽得那麼清楚,而有的段落的吉他有意無意地沒彈準,Mole Eyes的確是一種「粗糙流行樂」,帶著溫情和觀眾走向新年。
迷幻搖滾回潮,盯鞋回潮,搖滾樂在循環和吸收電子樂,而五六十年代的吉他流行樂可能是一去不復返了,那些在酒吧裡擺上double bass翻唱的趕場樂隊不能算。但是五六十年代音樂如果成批量的回潮,那也不對勁,沒意思了。
這不會是一支經常演出的樂隊,它可能只不經意地在北京的地下音樂場景裡閃現。
帶著懷舊和自嘲,感覺就像沒在海邊的北京老哥兒吃完爆肚坐在沙灘兒路邊,看著二環老城的變化,不變的是手裡的二鍋頭。
鼴鼠的眼睛能看多遠這不知道,它知道自己當下的快樂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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