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愈嘉
來源:千字文華(ID:qzwh15)
電影《教父》中有這樣一句臺詞:「花半秒鐘看透本質的人,和花一輩子都看不清的人,註定擁有截然不同的命運。」
這句臺詞中的「看透本質」,對應的底層能力,主要是洞察力。
印象中,洞察力似乎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是上帝悄悄送給某些人的禮物。其實不然,洞察力是一種可以通過學習和訓練,後天習得的能力。要獲取洞察力,往往需要三步:
這麼說,或許過於抽象。讓我們將這三步,置於觀察1840年以來的中國這一具體場景。而主要參考的文本,就是中國政法大學王人博教授的同名新作《1840年以來的中國》。
系統的威力,遠遠大於單一因素的力量
在許多人的內心深處,都預裝了一個思維方式,那就是迷信單一因素的無窮力量。
當公司遇到危機時,我們期待力挽狂瀾的領導;當國家遇到災難時,我們渴望無所不能的政府援助;許多歷史學家在分析問題時,總是告訴我們,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制度決定盛衰、思想觀念改變未來,等等。
這樣的思維方式確實能解決許多問題,但局限性也很大,它讓我們總是痴迷於單一變量,似乎只要某樣東西對了,那就什麼都對了。
如查理·芒格所說:「對於拿著錘子的人來講,全世界都是釘子。」
透過芒格的話,我們不難發現,一個工具的誕生,讓人類更方便的同時,也會限制人類的想像力。同樣,一個思維框架,在給我們提供一個認識世界維度的同時,還會遮蔽我們的認知。
可見,要想獲得洞察力,首先要破除的就是單一決定論,要意識到系統的威力遠遠大於單一因素的力量。
而所謂「系統」,就是「一組相互連接的要素」,只有組成整體的各個要素形成一種互為因果、互相維繫的組織時,才能構成一個整體性的,自我運轉的系統。
正如系統動力學家德內拉·梅多斯說:「真正深刻且不同尋常的洞察力,來自觀察『系統』如何決定自己的行為。」
如果我們用系統論的分析工具,剖析1840年以來中國的現代化轉型,就會收穫不一樣的歷史洞見。
一般來說,1840年以來的中國現代化轉型大致歷經了三大階段——從最早只學習技術的洋務運動,到模仿西方制度的戊戌變法、清末立憲、中華民國立憲,再到改造中國文化的五四運動。
不難發現,三大階段背後對應的思維方式,分別是經濟決定論、制度決定論和文化決定論——認為改變了單一因素,中國的現代化轉型就完成了。然而,100多年過去了,依舊走不出痛苦與迷惘。
如果用系統思維來思考,現代化社會,是一個完整的複雜系統,它由現代自由市場經濟(經濟結構)、現代民主政治(政治結構)、和現代價值觀(意識形態結構)三大要素組成,任何一方都不能離開其它兩方而獨存。
沒有現代自由市場經濟,就不會有發達的城市生活、龐大的中產階級和現代科學技術,現代民主政治也就失去了根基,現代價值觀也就成了空談。
反之,假如沒有現代民主政治和現代價值觀,現代自由市場經濟就不可能發展起來,它繁榮的根基——私有產權、統一市場、法律、貨幣等要素,都要倚靠政治結構和意識形態結構調節才能發揮作用。
這種互為因果的關係,清晰地表達出現代社會結構各個要素之間深刻的相互依賴性。
法國作家紀德說:「關鍵是你的目光,而不是你的所見。」
無論知識精英,還是國家管理者,如果只著力於改造社會的單一要素,如建立現代工廠、設立議會法院、學習文化思潮等,其目光始終無法企及整個現代社會系統的全貌。這樣的思維局限,導致中國的現代化歷程始終步履蹣跚。
《1840年以來的中國》一書,所擯棄的,正是傳統的單一決定論,作者王人博老師用系統論思維,直接抓住現代化的真問題——憲制國家,從而讓1840年以來的中國歷史,展開了全新的面相。
最重要的洞察力,是洞悉、改變要素之間的「連接關係」
每當遇到難題時,我們通常會想起這樣一句話:「不要治標,而要治本」。
一個複雜系統,通常由「一組互相連接的要素」構成,所謂治標,是指試圖改變單一要素,而所謂「治本」,指的是改變「各個要素之間的連接關係」。可見,要素再重要,也沒有系統重要。
獲取「洞察力」的第二步,就是要能剖析各個要素,並找出它們之間的連接關係,從而洞察它,改變它。
「現實」世界中的複雜系統,如社會系統、組織系統、商業系統、生態系統,它們變化萬千、錯綜複雜,要洞察系統、透視本質、改變系統絕非易事。
我們仍以1840年以來中國的現代化轉型為例。
1840年以來,中國在內憂外患之下,為了實現現代化轉型,中國開始了瘋狂的折騰——洋務、改革、立憲、軍閥混戰、統一、抵抗外侮、革命.
這段痛苦的歷史極為複雜,期間的成敗得失被後人反覆訴說,思考這段歷史的角度、範式也層出不窮。
與傳統範式不同,王人博老師以一個憲法學家的嚴謹和敏銳,以及非凡的系統洞察力,在《1840年以來的中國》一書中,用「立憲」或這一關鍵要素,重新串聯繫統中的各個要素。
憲制,即以立憲構建現代化,這兩個字,濃縮了每個階段,治國精英和知識分子群體對中國現代化轉型的基本構想。
換句話說,這一紙文件,直接闡明了現代化各個要素之間「連接關係」——每一次立憲,都是對國家性質與結構、中華民族的基本定義、政府權力的來源與歸屬,人與人之間如何締結關係等根本性問題的闡述。
讀懂了1840年以來的每一份憲法,就讀懂了近代以來國家民運浮沉的根本原因,以及由這些歷史共同塑造的當下與未來走向。
在《1840年以來的中國》一書中,王人博老師以法學家的嚴謹,深刻剖析了戊戌變法以來的每一份憲法文本——1908年《欽定憲法大綱》、1912年《中華民國臨時約法》、1914年《中華民國約法》等。
不僅如此,王人博老師還在書中,用了三章的篇幅,分別剖析了1950年代以來,最重要的幾次憲法實踐,「五四憲法」「七五憲法」「八二憲法,等等」。
在書的最後,王人博老師敏感而又冷峻的寫道:「與階級相連的革命敘事,並沒有成為過去,它還存在於當下,在參與中國現代型塑造的同時,也塑造著自己。這是現代性走向東方這個大國時無法避免的中國特性。」
用「演化思維」取代「靜止思維」
獲取洞察力的第三步,是要破除一個更加頑固的認知障礙——「靜止思維」,並建立「演化思維」。
典型的「靜止思維」,就是用不變的眼光,看待變化的事物。然而,系統是會演化的,一個階段的蜜糖,可能是另一階段的砒霜。他們喜歡說:「這是跨越時間的永恆真理!」
比如在商業領域,有人認為,創業公司能成功的核心因素之一,就是「堅持僱傭最優秀的人才」。這樣的說法,看上去完美無缺——沒有優秀的人才,就不會有偉大的公司。
然而,當我們把「靜止思維」丟在一邊,換上「演化思維」,結論可能截然不同。
不難發現,但凡成功的創業公司,尤其是創業初期、規模很小、商業模式還不成熟的時候,是僱傭不到「最優秀的人才」的。是後來的成功,吸引了「優秀的人才」,而不是所謂「優秀的人才」,造就了後來的成功。
可見,所謂「演化思維」就是給系統,加上一根時間軸,看過去,看現在,看未來,觀察整個系統在時間軸上的演化歷程。
再舉一個更具體的例子。
1840年以來,我們在現代文明大潮中屢屢遲到。秉持「靜止思維」認為:先進的科學技術、繁榮的市場經濟、自由民主的政治制度,及其背後的思想文化,是西方強大的根源。因此,抄第一名的作業,難道不是跨越時間的永恆真理?
這些判斷當然沒有錯,但是,其價值最多停留在區分智和愚,一旦從歷史照進現實,「靜止思維」就會熄火,甚至會帶來大麻煩。
相反,如果用「演化思維」來看,現代化在西方的誕生,有三條基本線索:
第一條是民族國家的崛起。
第二條是公民社會的崛起。
第三條是自由市場的崛起。
這三條線索並非齊頭並進,它們或撕裂、或合流、或纏繞、相互塑造。由這三條線索組合而成的現代化成長模式可以有多種。
但是,要麼因為人為的妖魔化,要麼因為「靜止思維」作祟,很多人將「現代化」與「西化」畫上了等號。但實際上,西方本身的現代化就沒有一個統一的模式。
可見,如果不能洞悉本質,我們就會被人為製造的假象所俘獲。
那麼現代化和西化是什麼關係?那就是演化,西方從自己的傳統中演化出了現代,現代化是順勢成長的,也就是說,西方傳統中的現代基因最多,所以西方最早實現了現代化,受益也最大。
在《1840年以來的中國》一書中,王人博老師說:「怎麼實現現代化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不去現代化的路。」這句箴言應該是對演化思維的形象訴說,而這個「不去現代化的路」,正是過去一百多年來,我們反反覆覆走過的路,與之對應的心智模式,正是「靜止思維」。
比歷史本身更重要的,是思考歷史的思維模型和心智模式
經濟學家張五常說:「要獲得有效的思考,天賦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不斷學習和訓練,我們能與卓越人物面對面學習的機會並不多,因此,需要更多的閱讀,了解他們凝結於書中的思維方式。」
王人博老師,就是一位擁有深刻洞察力的智者。他的《1840年以來的中國》,從字裡行間看,是一部講中國近代史的書,但比歷史本身更重要的,是思考歷史的思維模型和心智模式。本書出版人範新說:《1840年以來的中國》以關鍵人物「時刻」「概念」為交錯,縱論近代中國的演進與嬗變,融史學家的洞察、法學家的嚴謹、哲學家的智慧於一書。
簡單說,這是一種用跨學科的多元思維模型,用系統性思考的研究框架,在萬千複雜的要素中,一針見血地抓住「牛鼻子」問題,從而透視1840年以來的中國歷史。因此,讀《1840年以來的中國》,不僅能拓寬歷史視野,汲取歷史智識,還是一次訓練多元思維模型,提升洞察力的認知探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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