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19年初開始,早早就被選為韓國電影期待作的《Call》在與疫情的搏鬥之中,最終選擇了投靠網飛Netflix。
本片的導演李忠賢與演員樸信惠、全鍾瑞,都是90後。《Call》作為以女性為主角的驚悚片,為韓國類型電影帶來少見的一抹新意。
兩位女主分別生活在1999年和2019年的當下,她們以電話為媒介相互操縱對方人生。
在這錯綜複雜的故事裡,最耀眼的是女演員們的令人驚嘆的演技,樸信惠以特有的沉穩抓穩了故事的中軸,而令人難以揣摩的全鍾瑞,則每次都能以不同的面孔向觀眾散發出血腥的氣味。
與之相配的,演員金成玲、李艾的表演,也恰到好處地起到了烘託兩位女主的作用。
1 | 跨時空的友情
在各自的時空中,1972年出生的英淑(全鍾瑞飾)和1992年出生的書妍(樸信惠飾)的友情,通過機緣巧合逐漸加深。
兩人以舊電話為媒介,漸漸發現兩個人雖相隔20年,但卻生活在同一個房子裡。還發現兩個人都有著不幸的身世,一下子拉近了兩個人的感情。
但隨著英淑遇到來看房的8歲書妍和她的父母時,就兩個人的關係出現了間隙。
得知書妍的父親會因火災去世,英淑就偷偷去小書妍家裡救了她的父親,而這卻成了決定性的導火線。英淑小小的好意帶來的蝴蝶效應,讓現在的書妍可以一家三口人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本來兩人對稱的『不幸蹺蹺板』突然掉向了英淑方向,《Call》的驚悚故事才正式燃起了火花。
沒有什麼比不幸所帶來的共鳴更強烈, 當它失去對等的關係時, 背叛感就會湧上心頭。
而此時英淑選擇的方法就卻是『殺人』,從這一點來看,《Call》並沒有給英淑被憐憫的餘地,而是直接將觀眾拖入了恐怖的漩渦中。
2 | 遊戲規則
影片開頭,書妍獨自闖進閒置的老住宅裡,突然電話聲響起,一個女人大喊道:"媽媽要殺了我!" 就在那天晚上,書妍在2樓角落裡釘釘子時發現牆壁是中空的。
書妍鑿開了整面牆,在那背後幽暗的地下室宛若飢腸轆轆的怪獸張大了嘴。書妍緩緩地走了進去,在黑暗中發現了一個箱子,從中得到了有關那部電話的線索。這些線索既像是遊戲地圖,又像是必要的遊戲道具。
《Call》忠實的恐怖題材電影(以及遊戲)的語法,但也會根據需要做出一些果斷的省略。
英淑的巫師繼母(伊爾 飾)的驅魔儀式和超自然能力(會令人聯想到《娑婆訶》)、女殺人魔的瘋狂程度(會聯想到《火車》)也毫不顧忌地再現了Cult和殺人驚悚片的模式。
總之,這不是為了解釋極具個性的世界觀、構築戲劇衝突的戰略,而是為了追求觀眾們更流暢的感官投入,所作出的選擇。
如果說,過往有關『跨時空』的平行世界是通過某種裝置或空間來展示效果的話,那麼《Call》則在追求眼前立即重新創造、構建世界的視覺衝擊。
再加上,在預測人生各種可能性的過程中,融入的意識形態非常露骨,令人毛骨悚然。
過去的英淑救活書妍父親的瞬間,書妍瞬間擁有了富裕而華麗的房間和妝發。從男性家長的復活所帶來的高質量的生活品質這一點來看,比起費盡心思的CG盛宴,此時的『幸福』本身帶來的效果反而更為恐怖。
本片通過限制人物數量,把他們逼入封閉的場所(書妍和英淑的家),這種是「白天在鄉村中殺人魔肆虐」的典型韓國驚悚片的套路,在這裡加入一些天馬行空的想像力,一下子就變得有趣多了——屋外是現實,屋內是深淵。
3 | 恐怖之『家』
韓國以室內為背景的恐怖電影,經常會日本殖民地時期建造的日式建築為主要背景。然而《Call》以1990年代洋樓和時尚幹練的歐洲風格的住宅為背景,對此美術導演表示「舊韓末傳教士們建造的洋樓中獲得靈感。」
雖然是居住空間,但是為了給人留下"令人不悅"的印象,利用大量的極端特寫鏡頭,讓拍攝對象處於正中位置,形成一種被逼迫的感覺。
攝影導演表示:"將演員布置在中間位置通常會被認為是穩定、集中的結構,但如果一直對場景進行反覆的切換,反而會展現出角色們不安的心理。"
同時因為需要一樣的空間裡反覆切換,容易讓觀眾的感知變得遲鈍,所以對1999年、2019年和書妍的父親復活的時間段裡分別使用了"藍色、琥珀色、品紅色等3種照明,對畫面的氛圍進行了劃分"。
《Call》中的所有幻想都是書妍在不承認自己的內心的情況下,對媽媽惡言相向開始的。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瑞淵對抗反派英淑、守護自己家人的鬥爭,但是書妍對待家人的內心也跟英淑一樣陰暗、混亂。
和媽媽不和之後,書妍回到舊居的故事最終淪落為母女劇情片(雖然題材的魅力有所下降),但是作為心理劇還是相當妥當的。
相反,從繼母那裡聽到"想淪落為你媽的境地嗎?"的英淑,本應死在繼母手裡,但這個本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女生在書妍的幫助下活了下來,反倒成了變成了存在感極強的殺人魔。
4| 為什麼結局又加了反轉?
完成一個「結局」之後,以彩蛋的形式再引出反轉結局的形式,是恐怖驚悚片常用的手法。
過去的選擇能夠實時改變現在,這是《Call》的核心主題,本以為所有的事情都圓滿結束的時候,在最後還是想讓觀眾覺得噩夢還在繼續。
導演個人覺得這才是驚悚片該有的結局形式。
5 | 家族的歇斯底裡與女性們
另一方面,作為女性題材電影的《Call》,還有一個有趣因素——這部作品中觸及女性恐懼時,幾乎沒有具有威脅性的男性角色。
從多情善感的爸爸、單純的草莓農場叔叔,到誠實的警察(李東輝 飾),這個作品的世界中,男性都出奇的安靜,他們在英淑主導的恐怖舞臺上忠實地發揮著『工具人』的作用。
韓國驚悚片把女性作為主人公時,通常會有兇狠的男性作為最終Boss,而這部作品恰到地突破了這種固定套路。
作為悲劇的出發點的從父親,即使家裡著了火,即使英淑偷偷闖進了房子裡,他也一直睡得很香。
作為一部完全讓男性沉睡的驚悚電影,《Call》顯然是徹頭徹尾的為女人們設計的舞臺,再加上她們不分『青紅皂白』,不懂『適可而止』,讓整個劇情反倒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最後給大家獻上《Call》預告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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