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陳勇死了,死狀滑稽,相較於李曉純,他倒是穿了衣服,只是,是用一張張百元大鈔縫製成的衣服。
兇手倒是手巧,衣服完全貼合在陳勇身上,若非那一張張百元大鈔太惹眼,還真是一套像模像樣的連體服。
林琪瞧見死者的第一眼,兩眼放光,恨不能直接撲上去把陳勇扒光,繞著陳勇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又開始抱怨。
「臥槽,誰這麼缺德,錢這麼可愛的東西,竟然被當做衣服,不要給我啊,被錢裹著,這是得罪了什麼人啊。」
林琪的一聲抱怨,讓眾人面色沉重,確實,短短一周內,已經接連兩起命案。
唯一慶幸的是,現場留下的兇器上都有那個詭異的太陽圖案。
所以兇手應該是同一個人,或者同一個組織,遂兩起案子可以併案,不至於像無頭蒼蠅一般。
陳勇是在他郊區的別墅裡發現的,報案人是一個送外賣的小哥,小哥說他按著單子送餐,按了半天門鈴沒人應。
然後,他發現大門沒鎖就進去了,進去之後敲門也沒人應,但是房間的門也是開著的,他就推開門叫人。
然後,就發現客廳裡躺著一個人,他嚇壞了,就趕緊打電話報警,片警接到報案第一時間趕過來,因為案件比較複雜,所以就上報了市刑警隊。
高帛川讓楊麟查了外賣小哥提供的訂餐人手機號,意料之中的,沒有查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手機號是從報刊亭買來的不記名手機卡,不是實名制,查不到什麼,對方早已抹去所有痕跡。
法醫初步推斷,死亡時間是當天夜裡23點至凌晨6點,致命傷在胸口。
這個時間段很大,而且這個時間點,大部分人都在睡覺,沒有找到任何目擊證人。
外賣小哥是第二天下午四點收到的單,五點半左右到的別墅,距離陳勇的真正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十二小時。
整個別墅,除了陳勇,什麼痕跡都沒有,什麼線索都找不到,兇手顯然做了萬全的準備。
但是,他又故意讓外賣小哥過來發現死者,這倒是符合太陽組織一貫的作風,害死了人後自己報警,目的應該是挑釁警察。
忙忙碌碌三個多小時,回去已經將近十點,一群人餓著肚子衝進了警局旁邊新開的麵館。
高帛川在外面打電話沒進來,楊麟和沈雲飛叫好面已經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等著,夏貝貝和林琪則是趴在點餐檯上兩眼放光地盯著麵館老闆。
男人約莫三十歲左右,薄薄的白色襯衫,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間,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說不出的魅力。
林琪拋著媚眼先開口:「貝總,這個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搶。」
夏貝貝也不看她,兩眼冒著桃花,盯著男人的臉道:
「送花的那個高富帥,這個賣麵條的窮光蛋,你只能二選一,你要高富帥這個就留給我,你要這個我就去找那個高富帥。」
麵館老闆正低頭在抽屜裡整理東西,似乎聽到夏貝貝的話,抬頭朝她看了一眼,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
與夏貝貝對視一眼後,便朝兩人點點頭,然後拿著手機起身,跟裡面的廚師囑咐了兩句,便徑直上了二樓。
夏貝貝看著他的背影,微微蹙眉,眸中一閃而過的詫異和古怪。
林琪扭頭,朝夏貝貝磨牙:「你怎麼知道這個是窮光蛋,這麵館的裝修不錯,這帥哥長得就不像窮光蛋。」
見夏貝貝一直盯著帥哥的背影看,林琪磨牙磨得更厲害。
「你不是還有周尋嗎,有錢有貌有權有勢,你把周尋讓給我,我這兩個都讓給你。」
夏貝貝轉頭,笑出了兩排小白牙:「那這兩個都給你吧,我還是要我們家周尋。」
林琪扭頭瞪她,正要開口,突然就閉了嘴,她幸災樂禍地朝夏貝貝眨眨眼,然後跳著走到楊麟旁邊坐下。
夏貝貝正納悶,後衣領就被人抓住了。
2
整個警局,敢抓她後衣領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她姑父,另一個,就是她的頂頭上司。
「哈,頭兒,我來幫你看看面有沒有好,我幫你催一下。」
高帛川沒說話,揪著她的後衣領把人拽到靠窗的位子,夏貝貝抬腳就要往林琪身邊走,高帛川冷著臉,直接把她按在了自己旁邊。
楊麟給夏貝貝倒了杯水。
「貝總,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們刑警大隊打光棍的好幾個呢,你們得學會內銷,不能都想外銷啊。」
說完,還特意看了林琪一眼,夏貝貝喝了口水,樂呵呵地瞄了他一眼,然後對林琪道:
「我覺得也是,林琪,你和楊麟正好湊一對麒麟,要不你把麵館這帥哥讓給我,你考慮考慮楊麟。」
楊麟喜歡林琪,整個刑警大隊都知道,奈何林琪一直裝傻,夏貝貝笑呵呵地開玩笑,林琪齜牙咧嘴:
「貝總,你現在是名花有主,你已經有了周尋,竟然還想要另一個,你不怕撐著了。」
夏貝貝咧嘴:「沒事,撐不著,一個白天一個晚上,分工明確,我儘量雨露均沾,誰也不耽誤,我……哎呦。」
話音剛落,夏貝貝的後腦勺就被人打了一下,憤憤扭頭,見高帛川正冷冷地盯著她,眼刀子刷刷地飛過來。
她嚇得趕緊坐直了身子,不敢再說話,時不時朝高帛川瞄上一眼。
見他的水喝完了,就殷勤地給他倒滿,他剛伸手去兜裡摸煙,她就伸手給沈雲飛要打火機,然後親自給他點上,完完全全一副狗腿子的模樣。
林琪三人忍俊不禁,想笑又不敢笑,事實上,每次案情複雜的時候,他們都會這麼開玩笑。
鬥嘴更是家常便飯,每次遇到帥哥,都會搶上半天,娛樂放鬆為主,主要吵著好玩。
如果有一天聽不到夏貝貝的碎嘴毒舌,還真是不習慣,整個刑警隊,也就高帛川能治得了她。
林琪曾經問她,她連局長都不怕,怎麼就怕高帛川呢,記得當時她怎麼說來著。
「誰怕他,我那是怕他使壞,上次就懟他兩句,竟然扣我獎金,還讓我寫一大堆報告,天知道我有多討厭寫報告,一個大男人,斤斤計較,太不要臉了,我不是怕他,我是怕寫報告。」
有時候,林琪覺得其實兩人挺配的,她以為夏貝貝應該不喜歡周尋那樣的花花貴公子,沒想到兩人竟然幾年如一日的黏糊,且感情與日俱增。
3
面很快被上齊了,按照以往的規律,大家開始邊吃邊討論案情。
沈雲飛先開口:「頭兒,陳勇的案子,現在只能等著法醫給出正式的報告,既然確定是太陽那夥人幹的,我覺得,我們可以把以前那幾起懸案重新翻出來。」
高帛川是兩年前調過來的,他來這裡之前,雲市發生過幾起太陽團夥害死人的案件,因為一直找不到證據和兇手,只能列為懸案。
提及太陽團夥,夏貝貝一下安靜下來,她悶頭吃麵沒說話,高帛川看了她一眼,也沒說話,只是把碗裡的牛肉夾給她。
夏貝貝抬頭看他,他目不斜視,漫不經心地吃口面:
「多吃點,吃飽了好幹活。」
夏貝貝眨眨眼,雖一頭霧水,卻是哦了一聲沒說話,然後繼續吃麵。
楊麟把碗遞過來:「頭兒,女孩子晚上吃太多不消化,我喜歡吃牛肉,你給我吧。」
高帛川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喜歡吃就讓老闆加,反正這頓是你請。」
楊麟張張嘴:「頭兒,不是你請客嗎。」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
林琪踹了他一腳,十分鄙夷他的智商:
「吃吃吃,就知道吃,讓你分析案情,你惦記牛肉,情商這麼低,怪不得找不到媳婦。」
楊麟一臉哀怨地看著她,沒明白自己哪裡錯了,瞧見林琪拼命給他使的眼色,再扭頭朝高帛川和夏貝貝看了一眼,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沒明白。
高帛川沒注意到他的目光,看向沈雲飛道:
「明天你帶人去陳勇的公司走訪,陳勇是商界名人,兇手用錢給他做衣服,應該是基於某種特殊的原因,著重調查他的經濟領域,看看有沒有財政上的問題。」
沈雲飛點頭,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頭兒,李曉純死的時候,兇手聯繫了陳勇,這次陳勇出事,你說兇手會不會聯繫葉夢蘭。」
高帛川沒說話,用胳膊肘碰了碰夏貝貝,夏貝貝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對沈雲飛道:
「不會,李曉純的案子,兇手是故意逗咱們玩呢,陳勇胸前的那把刀,說明他們一點不擔心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葉夢蘭對他們沒用了。」
而且,就算聯繫了葉夢蘭,葉夢蘭也不會希望陳勇死,因為她還愛著陳勇。
沈雲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高帛川又轉頭對楊麟和林琪道:
「楊麟明天申請授權,深入調查陳勇的個人資料,包括通訊,郵件,消費記錄這些。」
「林琪把所有與太陽犯罪有關的卷宗找出來,包括所有的人證物證和相關人員,然後去法醫那裡拿報告,看有沒有突破性的進展。」
說完,高帛川朝後仰了仰身子,從桌上拿了根煙含嘴裡,然後扭頭去看夏貝貝,夏貝貝很有眼力見地拿著打火機給他點菸。
高帛川吸了口煙,問她還有沒有要補充,夏貝貝把他空了的杯子倒滿水,若有所指道:
「太陽組織不可一世,氣焰囂張,一箭雙鵰絕對比逐個報復更有成就感,所以,可以查查葉夢蘭有沒有黑歷史,如果有,她兒子住院可能是個突破口。」
聞言,楊麟幾人狐疑地看著她,滿臉不解,高帛川則挑了挑眉。
「你的意思是,如果葉夢蘭有黑歷史,那李曉純死的那天,兇手讓她離開就不合理?」
在座的人,聽到高帛川這一問,都很快明白了夏貝貝話裡的意思,林琪驚愕道:
「所以,貝總你的意思是,李曉純死的那天,陳勇兒子受傷不是意外,是兇手設計的?」
「是為了把葉夢蘭支開嗎?可是這麼做的意義在哪裡呢?而且,你怎麼知道葉夢蘭有黑歷史。」
夏貝貝聳肩道:「葉夢蘭生氣的時候,會有過激的反應,用菸頭燙傷陳勇,用刀劃破李曉純的衣服,這種人,一般都會有嚴重的心理疾病,生活中也容易跟別人起衝突,所以我說,先查查她有沒有黑歷史。」
「太陽組織的人,自詡是社會的英雄,自以為能替法律懲治惡人,如果葉夢蘭有黑歷史,也算是他們懲治的對象,葉夢蘭已經到了兇案現場,沒理由放她走。」
說完,夏貝貝把林琪碗裡的牛肉夾走,笑呵呵道:
「我只是說,這可能是個突破口,反正現在沒什麼頭緒,查一下葉夢蘭也不費事,林琪,在八卦這種事上,你屬於狗鼻子,這個任務還非你莫屬。」
林琪瞪了她一眼,然後從楊麟碗裡夾走一塊牛肉,楊麟看了她一眼,然後把碗裡的所有牛肉都夾給她。
4
夏貝貝轉頭看向高帛川:「頭兒,明天我幹嗎,你給他們布置了任務,沒給我布置,所以明天我是放假嗎?」
高帛川眯著眼,吐了口煙圈:「嗯,明天上午放你半天假睡覺。」
聞言,夏貝貝眼睛一亮,她剛才開玩笑的,沒想到竟然真有半天的假,也不管高帛川是不是逗她玩的,她立刻以茶代酒敬了高帛川一杯。
「頭兒,所以說您是整個警局最有格局的領導,體恤下屬,英明神武,德隆望尊,厚德載物,用人唯賢,胸襟坦蕩。」
夏貝貝一連用了好幾個成語,也不管合適不合適,楊麟幾人聽得見怪不怪,只感慨這姑娘拍馬屁的本事越來越精湛。
高帛川眯著眼笑:「快點吃,一會跟我去現場,可能到凌晨,沒有宵夜,所以現在多吃點。」
林琪笑的幸災樂禍,楊麟和沈雲飛一臉同情,夏貝貝心情鬱結,笑容戛然而止,差點給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不問了。
吃過飯,幾人從麵館離開的時候,有人從後面叫住了高帛川。
「帛川?」
眾人回頭,是那個麵館老闆,林琪眼睛放光,第一時間走過去,搔首弄姿,擺了個自詡最有魅力的姿勢。
「帥哥,你好,我叫林琪,我……」
高帛川繞開林琪走過去,兩個帥哥抱在一起,極為養眼。
夏貝貝等高帛川和那麵館老闆哥倆好的相互攬著肩膀走回店裡後,夏貝貝勾住林琪的肩膀,一臉感慨。
「完了,帥哥沒了,我就說頭兒這麼大年紀怎麼還沒有女朋友,原來他喜歡男的啊,哎,可惜了。」
林琪無語,瞪了她一眼,護主心切。
「男人三十一朵花,頭兒才三十出頭,什麼叫這麼大年紀,你這個嘴,早晚給你縫起來。」
夜色正濃,林琪三人已經先回去了,只有夏貝貝被留下來,她趴在餐桌上快睡著的時候,被高帛川叫醒。
「你好,褚陽。」
褚陽伸手,笑容溫潤地跟夏貝貝打招呼,夏貝貝眨眨眼,趕緊伸出手:
「你好,夏貝貝。」
兩人離開麵館時,已經將近凌晨十二點,褚陽就是那個麵館的帥哥老闆。
高帛川說,高褚兩家是世交,他和褚陽是髮小,在一個軍區大院長大。
兩人曾是最鐵的好哥們,後來褚家出了點事,褚陽跟著家人出了國,兩人很多年沒見了,高帛川說,他以為褚陽會走仕途,沒想到他成了生意人。
一路上,夏貝貝都沒怎麼說話,最後一個紅綠燈的時候,高帛川把車停下,轉頭看她。
夏貝貝意識到他的目光,遲疑了一下才道:
「頭兒,褚陽是你的朋友,我說句話你別生氣。」
高帛川挑眉,示意她繼續,夏貝貝斟酌了下言詞,少許才道:
「頭兒,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沒錯,當年爺爺和爸爸研製的那瓶藥水,爺爺讓我喝了,所以,我能聽到人的心思。」
「頭兒,你是第一個,我看不透心事的人,你那個朋友褚陽,是第二個我看不透心事的人。」
夏貝貝以為他會問什麼有價值性的問題,沒想到,高帛川只若有所指地問了一句:
「所以,你剛才一直盯著褚陽,是因為你看不透他的心思?不是被他的臉迷住了?」
夏貝貝一愣,隨口道:「他的臉是好看啊,但是頭兒的臉更好看啊,我又不是顏控,迷他幹嘛,我那是逗林琪呢。」
高帛川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沒說話,心情倒是不錯。
5
重新回到陳勇郊區的別墅,高帛川讓夏貝貝去臥室和客房看看,自己留在了客廳,半小時後,他去了主臥,夏貝貝正拿著一個相框沉思。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夏貝貝把手上的相框遞給他:「頭兒,照片上的少年應該是陳勇和葉夢蘭的兒子,這個別墅是登記在陳勇名下的。」
「陳勇不愛葉夢蘭,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在別墅裡擺放葉夢蘭的照片,可是你看,這間臥室,葉夢蘭和兒子的合照一共有四個。」
床頭柜上一個,書桌上一個,書柜上一個,牆柜上一個。
她見過陳勇,她聽到過陳勇的心聲,陳勇不愛葉夢蘭,恨不得她去死,不可能在臥室裡擺放這麼多葉夢蘭的照片。
高帛川看了眼手裡的照片,又仔細瞧了瞧另外三張照片,伸手在相框上摸了摸:
「很乾淨,沒有灰塵,下午雲飛問過物業,物業沒有這個別墅登記保姆進出的記錄,其他地方多多少少都有灰塵,這幾個照片,明顯被人定期擦拭,可見放照片的人很愛惜。」
夏貝貝點頭:「是,更不合理的是,這間臥室的裝修和擺放,還有柜子裡那些飛機模型,更像是一個年輕人的喜好。」
「顯然,這間臥室更像是陳勇的兒子住的,但是,法醫並沒有在這裡提取到除了陳勇之外任何人的指紋,不是很奇怪嗎。」
6
高帛川站在窗前打電話,夏貝貝趁他打電話的時候,又在臥室裡轉了兩圈。
拿起柜子上的一個飛機模型,無意中瞧見上面刻著一個字,她仔細看了看,剛拿著手機拍了兩張,臥室的燈忽而滅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拉著手腕往後一扯。
回過神時,已經被高帛川抵在牆上,夏貝貝一愣,臉瞬間爆紅,下意識就要去推他,高帛川捂住她的嘴,聲音壓得很低。
「別出聲!」
夏貝貝意識到什麼,立刻不敢再動了,黑暗中,門前的那道腳步聲越來越近,高帛川讓夏貝貝安安靜靜地在房間裡待著別出聲,然後自己出了臥室。
高帛川離開後,夏貝貝去開燈才知道,別墅的線路被人破壞了。
意識到外面的人可能是兇手後,夏貝貝摸索著走到床頭,她記得剛才看見了,床頭櫃的第二個抽屜裡有個小手電筒。
外面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夏貝貝拿著手電筒出去,尋著聲音把手電筒照過去,光線很弱,卻足以看清楚打鬥中的兩人。
夏貝貝已經事先把手機的攝像機打開,光線照亮的一瞬間,她就拿著手機對著打鬥中的兩人一頓猛拍。
與高帛川交手的人根本看不清樣貌,從頭到腳一身黑,黑色T恤,黑色長褲,黑色帽子,黑色口罩,黑色鞋套。
只有手上那副手套是白色的,雖然看不清模樣,但是夏貝貝還是對著他猛拍了幾張。
手電筒的光線,讓黑衣人越來越侷促,他已經收了招式,明顯是想找機會離開,奈何高帛川逼得緊。
最後許是被他逼得太緊,黑衣男人從懷裡拿了把槍,他先朝高帛川開了一槍,高帛川一閃身躲開,黑衣人又朝夏貝貝開槍。
「貝貝!」
高帛川面色大變,第一時間朝夏貝貝撲過去,夏貝貝反應也快,男人把槍對準她的時候,她已經閃身躲開。
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朝黑衣男人撲過去,趁著他開門的時候,扯掉他的帽子,右手在他頭髮上狠狠一拽。
男人呼痛,下意識伸手打她,夏貝貝躲開的時候,順勢扯下他的手套,然後在他右手手背抓了一下。
此刻,高帛川已經朝這邊跑過來,男人似乎對高帛川很忌憚,不敢戀戰,只能撿起地上的手套和帽子先離開,身子一閃就沒了蹤影。
回到車裡,高帛川冷著臉,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
夏貝貝不知道他生什麼氣,獻寶似的舉起手,指了指手裡的幾根頭髮。
「頭兒,你不誇我嗎,我拿到他的頭髮了,可以提取DNA啊。」
高帛川轉頭,涼颼颼的目光像刀一樣飄向夏貝貝,然後鬆開方向盤,從兜裡摸了根煙,半根煙吸完,才陰沉著臉道:
「看不出來,你身手不錯啊。」
他的話,聽起來是誇獎,聲音卻是陰森森的,聽起來很恐怖,帶著不易察覺的擔憂和後怕,夏貝貝縮了縮脖子,乾巴巴道:
「頭兒,我警校畢業的時候,體能第一的,而且我剛才是有判斷的,頭兒的英明神武,已經把兇手震懾到了,我有自信能躲開他的槍,也有自信能抓到他的手。」
她又不傻,她很惜命的,沒有把握的事她才不會沒頭沒腦地衝過去,手電筒照過去的時候,兇手明顯處於劣勢。
因為害怕被抓住,兇手急於逃離,朝她開槍也只是想逼退他們,她就是看準了兇手心慌意亂地想逃,開門的動作又亂又急切,所以才衝過去。
高帛川冷著臉不說話,掐滅菸頭,把車開回了警局。
夏貝貝不敢惹他,小心翼翼地開門下車,冷不防瞧見剛從警局出來的古丁,眼睛一亮趕緊跑過去。
「丁老頭!」
古丁是法醫,三十多歲,喜歡皺眉,名字裡又有個「丁」字,所以夏貝貝喜歡喊他丁老頭。
古丁參與了陳勇的案子,今晚一直在加班,剛剛結束,出來的時候正一臉疲憊地揉著太陽穴,突然被夏貝貝喊一聲,嚇了一跳。
「貝貝?你怎麼在這?」
古丁抬起胳膊看了看手錶,這個點在警局看到夏貝貝,他覺得不止是意外。
整個警局誰不知道,偷懶打滑第一名,非夏貝貝莫屬,她怎麼可能這麼敬業。
夏貝貝剛才在高帛川那裡受了刺激,此刻沒什麼心思回懟古丁,拉著他往前走。
「丁老頭,幸虧你還沒走,加個班。」
「加什麼班,咦,高隊也來了,正好,我有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哎呦,丁老頭,我的事比較重要。」
等兩人從警局出來,已經是半小時之後,高帛川靠在車前,腳邊已經有四個菸頭,嘴裡還含著一根,吞雲吐霧的。
夏貝貝不知道哪裡得罪了自己的頂頭上司,不敢跟他說話,就把古丁推過去,古丁推了推眼鏡,一臉嚴肅地看著高帛川道:
「高隊,陳勇左側的腎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