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大學東校區話劇社
15年黑盒劇場《我愛桃花》海報
「活在別人的故事裡,留著自己的淚。」
這是中山大學東校區話劇社今年改編的話劇《我愛桃花》收穫的一句劇評。自2004年創社以來,中東話劇社已走過了十載春秋,而「演繹嬉笑怒罵,體會人生百態」被戲稱為祖訓,經年傳承。
最後一場演出結束後,劇組成員們一邊整理物資,一邊興奮地互相分享感受,歡呼雀躍。所有人爭先恐後又有條不紊地湊到相機前,快門按下,定格的是一張張忙碌過後的喜悅笑顏。
劇終,但人未散。
我們這個年代的英雄史詩
08級畢業大戲
《我們這個年代的英雄史詩》海報
晚上的惠佳二樓有點涼,一群青年男女時而大笑時而高亢,時而悲惻時而憤懣。男子雙手置於背後,看看天再看看地,踱步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女子呆呆望著牆角,喃喃自語。不時有上樓的人們好奇地探出頭,然而他們沉浸於劇中,並不為周圍打量的目光所動。
不僅僅在惠佳,若是話劇演出頻繁的時候,在排練室,在內環,在每一個能被利用起來的地方,劇組的每個人都在為演出不懈練習著。導演耐心地為演員一遍遍講戲,說到興起時便親身示範;演員背著臺詞,練著走位,苦思冥想更好的表演方式,有時靈光一閃,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導演拍案叫絕,皆大歡喜。也有時焦頭爛額,止步不前,始終無法表演出心中所想。
對於04屆的話劇社創始人們來說,他們的夢想是排一部屬於自己的話劇,而十年之後,這一夢想早已在一代代社員們的努力下實現。
如今,話劇社每年都會有固定的劇目數需演出:4,5月份的春季劇場會有1到2個劇目;6月份的畢業大戲;12月份的賀歲劇。而十周年之際,劇社特別推出了粵語劇和黑盒劇(小劇場內演出的劇目)等節目。除此之外,話劇社成員還時常參加大學生戲劇節等比賽。排練,是他們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排練經常會遇到各種困難,比如創作瓶頸期,場地條件限制,旁人不了解話劇等等。」前任社長楊笛說。「但大家都是因為愛話劇才走到一起,我們希望能做到最好。」
今年春季劇《有罪佔優》的排練中,為了決定道具之一的桌子應如何擺放,擺放在什麼位置,編導組的成員們頭疼了一個禮拜。找原劇本來分析,揣摩電影裡的擺放樣式,分析位置不同給觀眾帶來的不同感受。提出方案,爭辯,否決。新方案,再否決。幾經糾結,才成為觀眾最終看到的樣子。
15年春季劇場《有罪佔優》海報
「話劇來源於生活也高於生活,很多小的道具都會對人物塑造有很大影響,也會給觀眾帶來截然不同的感受。我們希望舞臺上的每一個物品都儘可能地貼合劇目,盡我們所能地做到最好。」楊笛解釋。
排練,排練。一個劇組的存在周期,視劇本難度而定,為1到2個月不等。而排練一旦開始,便意味著接下來的每天,都需進行2到3個小時的連續排練,這對劇組的每個人來說,都是體力和腦力的雙重考驗。
現任話劇社社長的謝致中坦言,「排練真的很辛苦,要花很多時間,最後也很緊張壓力很大。」在10級畢業劇謝幕的剎那,他哭了。
「謝幕的那一瞬間,站在聚光燈下,鞠躬,感受臺下的掌聲和歡呼聲,看著身邊的夥伴,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天堂隔壁是瘋人院
「中東瘋人院?哈哈,名副其實啊!」話劇社社長謝致中笑了起來,「我們真的就像瘋子一樣。」
中東話劇社名稱甚多,「中東瘋人院」、「中東非正常人類集散地」等等,不一而舉。又因英文名為Dramaeast,便諧音稱之為「德拉馬伊斯特帝國」。諸多外號的由來已沒有人能說的清楚,但瘋人二字,卻始終得到劇社的認同。
與電影和電視節目相比,話劇顯得有些「孤芳自賞」。「很多人並不了解話劇這種藝術形式。」楊笛說,「我們當然希望有更多的人喜歡話劇,但作為興趣類社團,還是自己開心就好,興趣最重要。」
觀眾的捧場對任何一個劇組來說,都能帶來極大的滿足感。但謝致中說,選擇劇目時不會去刻意迎合觀眾的喜好,「畢竟眾口難調,總有人會喜歡的。」
原創劇目是劇社的靈魂,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被丟棄;而改編經典劇目則是不斷汲取精華,為原創做準備的過程。《我愛桃花》的導演,07級的周昊認為,「我們排更好的劇,逐步培養出一批觀眾,讓他們能理解我們想講的東西,我們能表達的東西才能更多。」
謝致中認為,把當下的每一部劇都做到最好,排出更多的好劇,才能讓更多的人都愛上話劇。而楊笛則希望,能在保證質量的基礎上大膽創新。
十年來,他們一直在努力。
演喜劇,08年賀歲劇《出氣筒》都市輕喜劇爆笑不斷;追思潮,12年小劇場《陰道獨白》引發校內外媒體的持續關注;玩原創,12年畢業劇《我們這個年代的英雄史詩》寫盡人生百態;問命運,14年春季劇場《親愛的葉蓮娜》揭示反思社會現實。話劇社從不缺少笑點,但也未曾失去對藝術的追求與本心。
《陰道獨白》海報
又不是要你一生一世
每年的畢業季,話劇社都會推出畢業劇。主創班子由劇社內即將畢業的大四學生組成。大學畢業之際,也是從劇組畢業之時。但畢業不說再見,話劇社沒有告別。
已經畢業了的周昊有著穩定的工作,他仍然抽出近2個月的時間,每日往返大學城與市區,編排《我愛桃花》。話劇社中,研究生乃至已經工作的社員仍然回來導戲排戲的情況並不少見,被稱為「老不死劇團」。
5月10日下午,《我愛桃花》最後一場演出。從06級到11級,已經畢業了的劇社老人們紛紛回校看劇,熱絡聊天,大聲歡笑,沒有年齡和閱歷的隔閡。
「話劇社沒有退社的概念,只要你加入了話劇社,就一直會是這個大家庭的一份子。」楊笛解釋說。「我們偏重興趣,如果有人想來建一個劇組,無論是在讀的還是已經畢業了的,我們都會和他一起玩。」
日日排練朝夕相處,每個人都赤誠相待。楊笛說,演員需要真情流露才能演好角色,日常相處也會真心實意。真實,被多位話劇社成員認為是感情真摯持久的秘訣。
每次辛苦的排練過後,浩浩蕩蕩全劇組去吃夜宵的場景成為貝崗一景,也成為新老社員口口相傳的「福利」。演出結束後的慶功,更是黑歷史的發源和笑料的產生之源。「一起跑」便是黑歷史之一,稱號源於每次慶功唱K時,總有幾個人會不約而同的跑調,大家便默契地冠以「一起跑」的榮譽稱號。每每提起,外人不明所以,而知其內情者早已笑作一團。
15年畢業大戲宣傳海報
2015年初,中東話劇社在廣州組織了一次大規模聚會,上至04級的創社元老,下至11級的劇社成員都可參加,一共出席70多人。在全國各地乃至海內外,話劇社都有成員保持穩定的聯繫。
一日劇社人,一世話劇人。話劇社帶給社員的不僅僅是朋友和回憶,還有潛移默化的藝術薰陶。中大暫無藝術類專業,社員們也都不是專業演員,但話劇社的經歷,或許為他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已經畢業了的社員中,很多人並沒有從事和話劇相關的工作,但也有人拋開原來專業,投身話劇事業。本專業為數字媒體藝術的06級社長梁嘉琦,因為熱愛話劇,畢業後專門去上表演課,放棄穩定工作穿梭於各劇院:「沒有中東話劇社,我可能都不知道最喜歡的究竟是什麼。」沒有新劇時很長時間將沒有收入,但她始終沒有放棄:「有夢想就要去追。」
《又不是要你一生一世》海報
一年年潮起潮落,一輪輪往返復始,每年送舊之時,畢業喊樓都是話劇社的傳統項目之一。穿上瘋人帝國的社服,喧鬧簇擁,奔到即將畢業的劇社人的樓下,大聲喊他們的名字。被喊到名字的人從樓上潑下一桶桶涼水,有時甚至是老乾媽,酣暢淋漓,肆意潑灑。一群陪伴了四年的人們大聲嘶吼,狂歡雀躍,永遠年輕,不知疲倦。和每一個人擁抱,和每一個人合照,哭了笑了愛不夠,唱了演了不想走。話劇社,不落幕。
微信編輯:2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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