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幗梟雄之義海豪情]近十年港劇的巔峰,最好的大女主沒有之一

2021-01-10 老劇覔

2009年,一部《巾幗梟雄》橫空出世,監製李添勝拋卻了女人戲中冗長狗血的男女情愛細節,筆墨的著重點放在了女主角四奶奶有勇有謀的人格魅力之上,加上她與柴九之間比愛情更厚重的感情,令觀眾一直念念不忘。

2010年《巾幗梟雄之義海豪情》作為它的姊妹篇,同樣成為經典,鄧萃雯與黎耀祥一起連莊視帝視後,成為一時佳話,該劇亦是當年最佳劇集,也是豆瓣9.1分高分佳作。與巾幗的四奶奶同柴九一樣,義海也有兩個靈魂人物:撈家婆鄭九妹與差佬劉醒;而且也同樣由鄧萃雯黎耀祥扮演。但與巾幗不同的是,二人角色的性格設定完全調換。

先說鄭九妹—— 廣州最大黑社會頭子的女兒。

一開始,這個角色是鮮明卻又朦朧的。鮮明,是因為她冷靜、果敢、霸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家族裡阻礙她攬權的一干人等都被她踩得死死。然而,在那些陰冷耍狠的收尾處,總得見她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寞嘆息。因此觀眾會在劇情的某一處停下來,發出與劉醒同樣的疑問:「九姑娘,你究竟是咩人」?

直至燒鴉片情節出現,才恍然大悟,她不遺餘力向上爬的唯一目的,是要話事權。這樣才能將她痛恨至深的鴉片館一次肅清。九姑娘是好人,但又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聖母。她有手腕,有心機,在安排計謀之時將人的情感也算計進去。

有些人標榜著愛國的旗號,實際上卻做著傷天害理的事情。例如勝利軍。有些人雖然平時做著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到愛國的層面上,又好像是很有愛國情懷一樣。有些人自始至終都是很有正義感的,但是有時卻看不得深層的東西,被表面所蒙蔽。有些人表面上好像是做了不光彩的事情,實際上卻可能是為了長遠的目標或者是更大話的大眾利益,才不得已這樣做。能夠從這點出發不容易,而能夠做到這一地更加不容易。

九姑娘和平常人不一樣。不了解她的人會誤解她。有些事情一看起來好像是九姑娘的錯,是她冷酷無情。而實際上她卻是非常有情義的人。只是她沒有明說,沒有馬上表現出來而已。她是一個有謀略有遠見的人。很多時候她都比別人看得遠。她從大局出發,她忍辱負重,只是為了心中那個久遠的目標。她看似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和黑社會大姐頭,實際上卻是一個有著沉重負擔的具有強烈社會責任感的人。在抗日戰爭時期,她就盡所能地救了大批孤兒。她幫她爸打理鴉片生意,也只是幌子而已。實際上她等的是她拿到東泰實權的那一天,她要一手燒了全部的鴉片。在抗日戰爭時期,明知道要背負著「漢奸」的罵名,她還是和日本人合作搞鴉片。不圖錢財,只為爭取更多的利益給國人。 「不要總為別人著想,多想著自己。」很多次、劉醒見到她都說這一句話。

雯女將這個矛盾的個體演繹到了極致。如果看巾幗的時候還一直想四奶奶除出雯女還有誰可以演的話,義海裡的九姑娘則從一開始就認定非她莫屬,無人能出其右。尤其第20集計殺黑木少佐,那樣濃墨重彩的一齣戲,情緒的高低起伏,她都控制得絲絲入扣,不能不叫人拍案稱絕。我相信,那已不只是演技。從中還能看出歲月賦予她的經歷、經歷後的沉澱,沉澱後的智慧。

再說劉醒。他原本是一個如螻蟻般掙扎求生的普通百姓,唯一的特長是槍法極準。他與那個時代中的絕大多數人一樣,背負著生活的重壓,因此,他幻想發財,暴躁易怒,即使對身邊至親的人也是如此。有人曾批評祥仔在劇中表演太過用力,形似咆哮馬,實在是冤枉了他。個人看來,那反而是對人性最為真實準確的表達。為了妹妹的病,他需要錢,但中了巨獎卻失之交臂;同樣為了家人與生活,他在一個整日踩他扁低他的上司手下委曲求全;一切的一切,沒有出口。身為男人也只能背負,到最後卻還被戴綠帽,試問誰能心平氣和得了?

就是這樣幾乎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偏偏遇見。一直篤信這是命運的寬容與憐惜。

九姑娘雖然很強,但身邊無一人可信,還要與一群對權利金錢欲望無限的人周旋,她看似贏得漂亮,實則如履薄冰;劉醒雖然脾氣暴躁,實則心地善良古道熱腸,義字面前,捨得一身寡。

初時他們彼此利用的過程中,劉醒慢慢察覺這個「魔鬼」並非看起來那麼恐怖;

九姑娘開始信任他之後,他又慢慢看清楚,這個「魔鬼」的身體裡,住著一個天使。

他心底潛藏的最深最熾烈的情感被一點一滴悄然喚醒。既然她如此無畏地堅持認定的大義,他劉醒就站在背後默默支持她。擋子彈,戒菸癮,闖集中營,劉醒的每一次守護與等待,無不讓人潸然動容。那是一種雖九死其猶未悔的決心。

這個男人對九姑娘,從未言愛。可是他卻說,「你叫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如果你們要殺大毒梟,只有一個方法,就是先殺了我,再踏過我的屍體去殺她」;「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直至那一句「如果我走先,我會在天堂等你」,一瞬間,熒幕外的我淚盈於睫。

添哥處理這條感情線是煞費苦心的。對於身處亂世各有責任的二人來說,愛情遠非全部,處理得輕了難以感人,處理得重了又會與人物個性衝突。於是他讓這二人隱匿地相愛。沒有表白,沒有拍拖,甚至擁抱都設定為戲中戲。只用一座教堂串聯起他們的前世今生,成為二人感情的桃花源。

然而,越是隱匿,越見深沉。仔細看來,二人之間的交流多次用中近景或特寫來向觀眾表述,而祥雯不愧為戲骨,用表情、眼神及細微的情緒遞進將醒九之間的牽絆與認定於無聲之中表現了個淋漓盡致。也因此讓這條線索感人至深。

劇裡還安排了一些細節,將巾幗與義海巧妙地承接,將二人感情進一步深化。有兩個地方印象至深:

一是碼頭送別。醒哥與九姑娘依戀不舍的對望,時空陡然轉換,四奶奶與柴九之間的種種前塵,如一場紛紛搖搖的舊雨直撲而來,砸得人心裡生疼;

二是醒哥失憶,九姑娘被迫乘船離廣繼而遠赴美國。天水相接,星河滿天,讓人墜入時光深入。巾幗主題曲《紅蝴蝶》適時唱響。自古以來,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那樣深刻的默契與相知呵,就此,同心而離居,相思以終老。在塵囂漸起的亂世,即便再回首也已是百年身。那種疼痛,令人感同身受。

好在,斷得了的是音訊,斷不了的是牽掛。三十個寒暑彈指而逝,兩人於歲月將盡處重遇。其實,把彼此刻在靈魂裡的人,還有什麼可以將他們分開?離別不能,失憶不能,就算死亡也不能。不管身在何處,是活著還是故去,他/她都是彼此最後的皈依。

人生有幾多個十年?最緊要活得痛快。於此,這段感情終得圓滿。

當然一部劇不能只有愛情。添哥對於親情和友情的處理也是十分細膩的。撿最鍾意的四個人簡略一說:

楊師奶。小紅姐不愧為金馬紅,一舉一動都有戲。她將當時社會最底層的母親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善良的她收留一幫窮鬼,大家也算相互扶持親如一家了。但她為維護自己的兒子,也會在日本人打來的時候與眾人爭搶出境證,會阻止兒子喜歡有心漏病的姑娘,即使那是醒哥的妹妹。其實這就是人性。大多數人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善良而無害的,但一旦牽扯到自己的至親,甚或利益,就會折射出黑暗的另一面。遺憾的是劇裡雯女與紅姐對手戲太少,否則,將會有更多火花。

喜姐。同樣延續了巾幗裡的演員及對立關係,謝雪心再次與雯女鬥得不可開交。而爭鬥的原因同樣是為了幫兒子爭到家產。悲劇的喜姐每次都有一個不爭氣的兒子,每次都為了兒子交出良心與靈魂,每次都落得慘澹收場。心姐其實也是好戲之人,她的氣場在九姑娘面前絲毫不見弱勢,才使得畫面的張力更強,更扣人心弦。

排骨。如果說劉醒後來的成熟堅定是由九姑娘與時勢共同造就,那排骨的成長則是由醒哥一手促成。沒有劉醒,他可能連命都沒了。也因此,單純到一根筋的排骨,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恩。以至於他考慮事情解決問題都是以劉醒為中心。敖嘉年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將排骨的卑微膽怯以及後來逐漸變得有擔當演繹得不錯。只是,排骨與醒哥之間的處理太有激情,容易讓人想歪。哈哈。

非凡哥。這是一場三師弟與二師兄的較量。而這個角色的設定更是集奸與賤於一身。搶人功勞,佔人獎金,高捧低踩,淫人妻子,說起來是壞事做盡。但是,同樣身為社會底層的小人物,可恨之外也很可憐。他不顧一切向上爬,終是功敗垂成,最後還落得慘死人手的下場。麥包的表情也是了得,頂著蘋果當靶那場戲七情上面,讓人看得解氣又忍俊不禁。其實義海的成功,這些出彩的配角也功不可沒。

總之,巾幗與義海,已成經典,成為我們所有人一段抹不去的記憶。它不僅僅是一部劇,更是我們一起悲傷歡笑的真情實感。每當想起夕陽下那一對相依的身影,心緒便翻湧如潮。被感動過的我們,會永遠記住這個傳奇,記住心底溫暖如朝陽的,劉醒與鄭九妹。

「如果我走先,我會在天堂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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