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前天的那篇《你所不熟悉的水草三重唱》繼續說。老朋友「秋可洛夫斯基」在評論中提到了新謠的另外一張合輯《海蝶逐日》,專輯封面上那隻展翅而飛的蝴蝶,很貼切地呼應了專輯的文案:縱使遙不可及,我們仍繼續追求……。
1984年《海蝶逐日》專輯初版卡帶
1983年,在受到臺灣流行音樂的影響下,許環良等人有了製作的概念,並將其引入了新加坡,於是他們決定不去籤任何一家唱片公司,而組成自己的製作群,接著就誕生了「TOUCH PRODUCTION」,這也就是大石音樂版權的前身。說起來有趣,前幾年因為我的這個公眾號,結識了大石版權的好幾位老師,並有機會在大石版權的公眾號上刊登一些我寫的有關新謠的文章,這也是一種奇妙的緣分吧。
1984年的8月,《海蝶逐日》專輯發行。紀錄片《我們唱著的歌》中許環良先生是這樣說這段往事的:新加坡是一個花園城市,我們是一群脫蛹的蝴蝶,可是蝴蝶不願待在花園裡,要飛越大海去追求它的理想,所以我們就把這個概念叫做「海蝶逐日」。
我手中的《海蝶逐日》是1996年的再版CD
忽然想到1984年的7月,在距離新加坡3000多公裡外的中國臺灣,滾石唱片發行了一張專輯名字有些相似的唱片——李建復的《夸父追日》,那是華語流行樂蓬勃發展的日子,湧現了很多有理想有才華的人。不過從各個角度來說,那時候的臺灣地區是華語流行音樂領先的地方,也相對更成熟。1984年的滾石,還有羅大佑的《家》,而滾石的老對手飛碟在1984年也有兩張雋永的作品——蘇芮的《驀然回首》和蔡琴的《此情可待》。
還是回到新加坡,繼續說這張《海蝶逐日》。看了不少相關資料,發現「海蝶」二字與日本歌手谷村新司的一首歌《海を渡る蝶》(渡海的蝴蝶)也有很大的關係,歌中所說的蝴蝶渡海的精神曾感動了這些新加坡的年輕音樂人。
《海蝶逐日》由新加坡的「東尼機構」發行,很多人知道這家公司的名字,估計和劉文正曾籤約與此有關,這家公司由新加坡商人王振敬投資成立。《海蝶逐日》的製作人是許環良和巫啟賢,專輯匯集了當時不少新謠歌手、小組的作品,更為大家熟知的「海蝶音樂」的名字的起源就可以追溯到這張專輯。海蝶音樂後來飛到了海外,成為了華語流行樂壇很具影響力的一家公司。
梁文福16歲時參加學校辯論賽敗北後寫下的第一首歌《寫一首歌給你》,第一次收錄在唱片中就是在這張《海蝶逐日》專輯中,這首歌打開了梁文福音樂創作的門,也是他創作旅程的出發點。
已逝的新謠歌手顏黎明的《水的話》是我個人很喜歡的一首,亦是梁文福的創作,這是顏黎明與梁文福合作的第一首作品。因為這首作品,讓人們記住了這個聲音清脆嘹亮、形象活潑清新的女歌手。
初出茅廬的巫啟賢的《唇邊的笑意》是專輯中為數不多的愛情歌曲,作詞者就是後來鼎鼎大名的陳佳明。
其實我個人偏愛專輯中陳佳明作詞的另外一首歌《故人的酒觴》,很文藝的一首歌名。早期的新謠創作很明顯受到了臺灣民歌時代作品的影響,個人感覺這首《故人的酒觴》就是其中之一,這首創作於1983年12月的歌曲遠離了現代的都市叢林,卻充滿著海浪、沙灘與夕陽。
1984年11月17日,在新加坡的百勝樓廣場,地下鐵小組、水草三重唱、雅韻小組、梁文福、顏黎明舉辦了《海蝶逐日》的專輯發表會,熱烈的氣氛點燃了新謠的火苗。
2016年的新謠紀錄片《我們唱著的歌》中有個場景讓我印象深刻:在雨中,樓上樓下擠滿了人觀看新謠歌手們的表演,現場的氣氛溫馨熱烈。這一場景就是在百勝樓拍的,經歷過新謠時代的新加坡人對於「百勝樓」這三個字一定有著很特殊的感情。我後來每次去新加坡旅行,都會去百勝樓逛逛,現在的這裡已經變得很冷清。不過,我常常會在這裡想像著當時新謠歌手們在此演出的盛況。
其實幾年前剛開始在公眾號裡介紹新謠的作品時,會有一些忐忑,畢竟這些作品遠不及港臺的那些歌曲為大家所熟知。不過許多朋友給我的積極反饋,讓我覺得做這件事還是挺有意義的。最後再推薦一首李順源詞曲創作於1983年9月,雅韻小組的《和平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