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西藏的行程,另起一段,重新啟程。
魏姐真是我特別好的夥伴,我們都很金牛接地氣,一起摩羯,都雌雄同體巨能扛,不嬌氣,不矯情,不鋪張,不計較,隨和卻果斷有主見,重點是,我們總能意見相合。
出發前兩人都擔心高反扛不下來,又都對巴丹吉林的誘惑無力抵抗,想了兩天,果斷一個字「去!」。西藏結束時我們都還沒有想回家的念頭,現在回看,這個決定實在是完美!
巴丹吉林的緣分開始於2017年的摩洛哥,與何姐約了兩年,這次終於因疫情對上了暗號。我從不愛冒險,穿越沙漠,深入腹地無人區,之所以敢帶著一怕苦二怕死的精神出行,源於信任。
我知道只要對接上了行之悅,就有回家一樣的安心,沒準備零食沒關係,手機沒電沒關係,沒有網絡沒關係。對,我是小廣告,每次行之悅,都是觸碰靈魂、改變生命的旅程,值得我濃墨重彩。
從拉薩飛往成都的飛機,選了靠右舷窗的位子,看山脈,看雪頂,看雲層,看河流,看地球表面,都是一副我自壯麗,與你何幹的驕傲。我們渴望美,美卻任自孤獨。
成都轉機,領隊萌萌和我們同機,兩段行程,無縫銜接。行程的規劃,如同人生的規劃,總會有好的選擇。一點點瘋狂,相信信心足夠大,老天都會幫你。
從清早6點半,坐一段車,飛一段,再飛一段,再飛一段,再坐一段車,以為划過了半個中國,其實就跨了一個青海省,晚上9點到達巴丹吉林鎮。祖國真大!
2可能是我最近的吉祥數字,兩段行程都在2號車。D2天從阿右旗巴丹吉林鎮出發,進入沙漠景區。巴丹湖,鳴沙山滑沙,諾爾圖藍色海,景色其實也就不濃不淡,沒有特別的新鮮感,可是貴哥的攝影,卻給我拍出了驚喜。
巴丹湖邊,一陣風吹起飛沙走石,搶了一組動感十足的照片,色彩、構圖、意境、氣質,都讓我非常喜歡。蔣勳曾說,美不是創造,美是存在。看到美的存在,是攝影師心中有美的投射。
登沙漠珠峰必魯圖的時候,我一路走一路歇,縱情躺在沙坡上看天看雲看空遠,享受清風拂面,沙河流動。
天色漸晚,高處的風就明顯的涼了,從半山腰看看山下很多團友不登高在等候,我就不想耽擱太多時間,也有意識訓練自己不執著圓滿,所以就不再往上走。
掌握好節奏,不求速度,登頂我想不太困難。但從西藏開始,我一直在檢討我的摩羯,反省我的努力,我想我要適度的放鬆和後退,換細水長流的恆久。
這晚住牧民家裡,尚且在人間。
D3兩輛物資車滿載我們4天的吃穿用度,帳篷桌椅和最重要的汽油,與我們一起不停地忽兒衝上天際,忽兒扎入深谷,一會兒山脊左側,一會兒山脊右側,賽車似的翻越了一座又一座,再一座,又一座,數不清多少座高高低低的沙山。
這一次,我不僅震撼於自然的恢宏磅礴,更敬重於開創者的勇氣和智慧。一些比較高的沙坡,物資車嘗試了一次又一次,有時候幾位司機一起碰頭商量,有時候幾輛車分頭探路,有時候需要拖車協助,每一次翻越都贏得我們激動的歡呼,也是我們堅強的保障。然而前方總是還有高山。經過這一年人心惶惶的疫情,經過這一年令人擔憂的世界混亂,有生之年,我第一次這樣直接地感受到勇敢者所傳遞的信心和力量。前途有多艱難,我們就有多團結。自然有多少殘酷,人類就有多少堅韌。
偏遠的巴丹吉林廟人跡罕至,卻常年香火不斷,背靠沙山,百多年卻不為風沙所湮。面臨湖水,風動沙動水動影動,唯信仰恆遠不動。
音德日圖湖是一個鹹水湖,湖中一塊磨盤奇石108個泉眼卻日夜不停地冒著淡水,名副其實的神泉。湖面泛舟,沙山的倒影,天空的倒影,搖蕩雙槳泛起漣漪,風吹水波蕩蕩漾漾,一股不知人間何年月,不食煙火不思歸的仙氣。
而這背後是眾人合力吹起皮筏艇,操控無人機高空拍攝,還有貴哥換上南極裝備,踩進鹽水湖裡不遺餘力推船拉船的體力活。
所有美好的背後,都有很多人的付出,且珍惜,且尊重,且感恩,不止於語言,且傳遞付出,日後亦可為他人,營造美好。
在沙漠深處一家孤獨的牧民客棧,預訂了晚餐,因為路途的意外,我們到達時間比預計晚了很多。休息調整一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就開始幫著牧民摘撿沙蔥,和牧民一起在星空下烤全羊。牧民很好客,一直和我聊天,可惜我沒聽懂幾句,交流全靠蒙。
客棧的老闆幫忙跟了我們的車,又回頭把物資車從一條比較平坦的路帶了回來,司機師傅們非常辛苦,因為已經很晚了,他們餓著肚子開始搭帳篷好讓我們能早點休息。這是我第一次睡帳篷,還有點小激動哎。帶著尼泊爾徒步的睡袋,一夜安睡很給力。
晨起閒看,附近有湖,有牧民的菜地,有雞有羊,我們昨晚吃的西紅柿茄子辣椒南瓜都是菜地裡最後一波收成,再往後冬天就只有大棚蔬菜了。
沙漠裡有100多個海子,大部分是鹹水湖,每戶牧民都分配給臨近的一個海子和一大片地,他們說怎麼把鹹水過濾成淡水抽上來用的,我也沒搞懂。
離開了這個客棧,此後進入無人區。
D4在沙漠4天的越野衝沙,會不停地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而且每一次都必須想到辦法實地解決。
巴圖師傅的車技出神入化,在連綿不斷的沙山左右穿梭,沖天入谷,但稍微一點角度不對,速度不對,風力不對,沙地鬆軟,我們還是會被卡在山脊,會衝不上陡坡,車頭會扎進沙裡。
東西穿越不僅線路比南北穿長,而且不斷翻山越嶺,沒有固定線路,全憑師傅經驗和判斷。環顧四周,任何一個方向都是層出不窮無邊無際的沙山,滿眼滿腦子是向天再借五百年的豪情。
我們的車卡在山脊時,我想下車拍照,但是後車救援準備拖我們後退的時候用力過猛,「哐當」一聲響,巴圖師傅生氣的推門下車衝著後車大喊,「你不要動,你不要動」,嚇得我也不敢亂動。
後來3號車也卡了,巴圖師傅救援,我趕緊爬上山脊如願以償拍到視頻。
我一直很喜歡蘆葦,粉紅湖邊只一眼,我就轉頭直奔蘆葦蕩。杆葉金黃,在陽光下金光閃閃。蘆花小雅,在陽光下銀光閃閃。
我第一次見到這麼美蘆葦,南方的蘆葦杆葉是綠的,品種也大,所以這一路看到的,哪怕路邊小小一叢,都喜歡得不行。幾位攝影師不同角度給我拍的照片,更是喜歡得不行。——我怎麼這麼好看啦啦啦~謝謝你們!
最後我們在一座高山前的山坳裡安營紮寨,拾柴生火,兩位廚師姐姐每天變戲法一樣做出三餐。有酒有肉有火鍋,有風有花有篝火的夜,最是人間好風光,也最是人生深情時。
在無人區,星空璀璨,煙花璀璨,我流淚了。抬頭仰望,閃耀的焰火裡看見了生命中很多重要的人,每一次綻放都是一張熟悉面孔,我們是彼此的過客,是生命的過客,雖然渺小,但也有剎那永恆的光熱。
人生走來有過那麼多不幸,現在又何其幸運,得到了一切甚至超過我所期望。
有草原的沙漠,有海子的沙漠,有粉紅湖的沙漠,有蘆葦蕩的沙漠,能划船的沙漠,在一次一次不可思議的見證裡,有時候避開人群,讓自己孤獨安靜地融入天地自然,接納更多的感動和力量。珍愛自己,感謝生命讓我來過這個世界,相信自己的力量和光亮。
要做更好的自己,信念的種子,如同這沙漠裡的蒲公英,隨風起舞,落地發芽,開出頑強的花朵。
D5這天露營氣溫大概零下3,5度——我猜的,早上起來膳魔師的水都涼了,荷荷巴油凍成了冰塊。
後來聊天,居然有帥哥留意到我全程飛躍,那麼單薄的鞋純粹為了和衣服百搭,我那天真是凍手凍腳,全靠蹦蹦跳跳取暖,為了臭美我也算獻身藝術了。
一直到了中午太陽也沒什麼熱度,1號2號車開得快,在山頂上等後車的時候,阿貴吳哥在附近拾了枯木給我們烤火。
無人區的山路太陡,最後一天了也不需要後勤,所以物資車另闢蹊徑,不跟隨我們。
6號車副油箱被顛掉,落在了後面,司機幾個又開了輛車返回去幫忙,用拖車繩捆綁了下,順利前行。
路上看到一堆易拉罐可樂瓶之類的垃圾,我們開車經過,6號車和7號壓陣車趕上來的時候,小胖司機說他們停車把那堆垃圾收拾了。我喜歡戶外,也正因看到一些真正的戶外人,沒有口吐飛沫的道德評判,只用實際行動做出真愛的榜樣。
大漠裡有甲蟲,有蜥蜴,有野兔,有狐狸,有蒼鷹,有駱駝,有一排一排神秘的腳印,我們是路過的人煙。我們會把西瓜皮哈密瓜皮橘子皮香蕉皮扔在野外,司機師傅說駱駝和小動物會來吃,不能降解的垃圾,我們一定全部帶走,還自然原本的清淨,也不打擾其間的主人。
下午2點,從古日乃勝利出沙漠,結束失聯狀態,各個運營商的手機開始在不同路段「叮咚叮咚」此起彼伏的響起來,報平安,回俗世。路過酒泉發射基地,抵額濟納。
D6最早想看額濟納的胡楊林,小主還在小學,10年了總算了了一個心願。額滴個神,前方高能,一大波大媽撲面襲來,西紅柿炒雞蛋的場面煞是震撼。人人人人人,平生第一次,我總算過了一回名副其實的長假。正是胡楊最黃的時間,錯峰出行一錯再錯終於錯成了晚高峰。
好在我和魏姐能走,從二道橋到四道橋,沒多少人願意走,清淨乾淨,養在深閨人未識的美天生麗質,最是閒適。
攝影師眼裡,總能找到讓人喘息的縫隙。是照片不是照騙,美在耐心,美在等待,美在攝影師細膩的情懷。
美,從不負汗水,不負努力。美,在天地之間。美,在荒蕪深處。美,在自然綻放。美,無拘無束。美,隨時隨地。
D7回張掖的路上,途經海森楚魯怪石城,連綿十幾公裡的風蝕原石,天然去雕飾,很令人驚喜和讚嘆自然神奇。沒有什麼遊人,也無人管理,我們在攀爬的時候有些風化石很鬆,被剝落一些,隱隱愧疚。
回張掖的路上,大片大片螞蟻森林我們都種過的阿拉善梭梭樹,整整齊齊,有的尚未發芽,有的已經繁盛,明顯看得出是不同的種植時間。我們的巴圖師傅給梭梭樹開過澆水車呢。
回張掖的路上,遠處有沙漠的邊緣地帶。巴丹吉林,尚未離開,已經想念。
人落地,文成行。回程的路途很長,在半夜睡不著時,在乘車,在候機,在轉機,在飛行路上用手機備忘錄完成遊記。
感謝杜總的科普、推薦和踩點。人生路漫漫,感謝有你,打開我的世界。感謝這一路美好背後行之悅許多人的付出,願予此文,能帶有玫瑰芬芳,回贈我對你們的愛。
我的很多朋友會喜歡我的遊記,但只有你們,與我有一路同行的共鳴,與我共享我們的獨家記憶。人生路漫漫,感謝有你,陪我走這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