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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籤約作者: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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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是不是本少爺太帥,閃瞎了你的狗眼
即使是身為降魔家族的第一百八十三代傳人的於一一,在第一次見到阿鏡的時候還是嚇得不輕。
彼時正逢周末,剛上大一的於一一一覺睡到中午去洗了個澡,對著房間裡那面圓圓的復古鏡子邊吹頭髮邊自言自語:「魔鏡魔鏡告訴我,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
由於這面鏡子太像《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裡的那面魔鏡,於一一從小就喜歡玩這個遊戲,即使是現在長大了也仍然樂此不疲。
「不管是誰,反正不是你。」
「不對,故事裡的臺詞不應該是這樣的……」於一一話說到一半,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個房間裡,除了正在她腳邊啃牛肉乾的旺財以外,就只有她一個人,怎麼會有聲音回答她?
她想一定是自己幻聽了,於是小心翼翼地又問了一句:「魔鏡魔鏡告訴我,我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
「我寧願選擇狗帶,也不會承認你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的。」這回於一一聽清楚了,在這個只有她一個人的房間裡,真的有聲音在回答她!
她放下手裡的吹風機,慢慢偏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發出聲音的正是她房間裡的鏡子!
那面她無比熟悉的鏡子,此刻居然長出了一張臉,一張帥氣白淨的男生的臉。他見於一一看著他,十分不客氣地質問她:「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啊。」
「啊啊啊啊啊啊!」於一一再也忍不住了,尖叫出聲。
家裡的鏡子居然成精了!說好的建國後不能成精呢!
她顫抖著手從自己的枕頭底下摸出了一個錦袋。那裡面有她爺爺傳給她的一道降魔符,雖然年代久遠,但她覺得應該不會影響性能。
她扯開袋子口綁著的錦帶,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裡面的符貼在了鏡子上,口裡念念有詞:「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緊接著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鏡子精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還從鏡子裡伸出了一隻手,扯下貼著的降魔符往嘴裡塞,邊塞邊說:「符雖然已經過期了,但味道還不錯?」
要知道,降魔符可是爺爺留給於一一的唯一可以證明她是降魔家族後人的東西,她還想著將這道符傳給自己的後代,如今居然被一面鏡子吃了。
於一一一著急就想和鏡子拼了,她衝上去拿起那面鏡子用力地將它摔在了地上。
鏡子碎裂那一瞬間,發出的刺眼的金光讓她不得不緊閉了眼睛。
過了許久,屋裡靜得只有她和旺財的呼吸聲,她悄悄睜開眼。
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懵逼了:剛才鏡子裡白淨的少年,此時已經站在她的身旁,正伸手去扒緊緊捂著自己眼睛的旺財的爪子,邊扒邊說:「怎麼樣,是不是本少爺太帥,閃瞎了你的狗眼?」
2.我有名字,叫阿鏡
根據從小聽爺爺講的那些先祖降魔故事來判斷,於一一覺得鏡子精應該是一個孤魂野鬼,只是恰巧附在了自己家的鏡子上。
為此她小心翼翼地求證了,然後得到了鏡子精的鄙視。
他的來歷比於一一想像中的高級多了。
他說,他是童話故事裡那面魔鏡的原型,從遙遠的西方輾轉來到了於一一家裡。由於他天性好動偶爾要出來遛個彎,所以被於一一的爺爺用降魔符鎮住了。
要不是那道降魔符過期了,於一一又把鏡子打碎了,他是出不來的。
於一一聽到這裡很是後悔,都怪自己一時衝動把他給放了出來。她小聲問:「如果我現在把鏡子用502粘起來,你是不是會再回到鏡子裡啊?」
鏡子精瞥了她一眼,「做夢。」略一停頓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很想我回到鏡子裡?」語氣與剛才截然相反,分明帶著一絲利誘。
於一一猛點頭,她做夢都想讓他回到鏡子裡。
鏡子精勾起嘴角笑了起來,「那你去弄點吃的來,那道符雖然味道不錯,但只能當甜點。我少說也餓了幾十年,要是能痛痛快快吃一頓,你再把我伺候高興了,我說不定就願意回去了。」說完,他坐到了於一一家客廳的沙發裡,儼然一副主人的樣子。
於一一看著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鏡子精想,要是被出差回來的爸媽知道有一面鏡子曾經坐在她家的沙發上不知作何感想。
為今之計還是先把這面鏡子打發走吧。
於一一不得已炒了家裡僅剩的最後幾棵青菜。
只是於一一還是低估了鏡子精,他是只吃肉的挑食鬼。
他盯著於一一放在他面前的一碗青菜一臉鄙視地問:「為什麼要給我吃草?」
於一一糾正他,「這不是草,是青菜!」
鏡子精非常無賴,「不管,我要吃肉。如果你不給我吃,我就只能自己動手了。」說著目露兇光地盯著旺財,「狗肉吃起來味道應該也不會太差。」
旺財嚇得渾身抖個不停。
於一一覺得忍無可忍了,吹頭髮的時候見到一面成精的鏡子已經夠可怕的了,偏偏還不能把他趕出去,辛辛苦苦做的菜被當成是草,現在還要打旺財的主意!
她衝鏡子精吼:「鏡子精你到底想幹嘛!」
鏡子精大概沒想到於一一會突然之間變得如此激烈,愣了一下道:「我想吃肉啊,還有不要叫我鏡子精,我有名字,叫阿鏡。」
遇到這樣反射弧奇長的妖怪,於一一覺得剛才是白吼了。
只得認命地抱著旺財去離家最近的菜市場給他弄點肉來,只求把鏡子大爺伺候高興了,好讓他早點離開家裡。
3.有點腥
於一一在菜市場見到那塊「正宗黑狗血,童叟無欺」的牌子時只猶豫了一秒就掏錢買了一盆。她想起了電視裡上演過無數遍的橋段——妖怪怕黑狗血!
她想既然阿鏡不肯走,那麼她就只能滅了他了。
為了以防萬一她還花高價買了幾串大蒜,老闆賣給她的時候打包票說那是整個市場最臭的了,就算是驅不了魔也能燻死他。
當於一一脖子上掛著幾串大蒜,手裡捧著一盆黑狗血,小手指牽著旺財,還大包小包拎著些食物出現在阿鏡面前的時候,阿鏡只看了一眼就從她脖子上摘了一顆大蒜放進嘴裡,邊嚼邊說:「沒你廚房那棵草好吃。」
於一一仔細想了一下他說的應該是青菜。
但是……於一一轉念又一想,說好的不能驅魔也能燻死他呢!
好在她留了一手,還有一盆黑狗血。
為了不讓阿鏡發覺,於一一決定在晚上實施潑狗血計劃。
吃完於一一的大餐之後,阿鏡非常滿足地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午夜十二點,於一一覺得時機到了。
她將那盆黑狗血分別灌進了幾個塑料瓶子裡,拿了最滿的一瓶來到了阿鏡的沙發前,為了不驚動阿鏡她沒有開燈。在接連撞倒凳子,踩到旺財和踢到桌腳之後,於一一終於來到了阿鏡面前。她將瓶蓋打開,對準阿鏡的腦袋正要將黑狗血往上倒,阿鏡卻在這時猛地坐了起來,好死不死撞到了於一一手裡的瓶子,瓶子裡的黑狗血灑了於一一一臉。
阿鏡聽到動靜,一打開燈看見了一臉血紅的於一一……
他顯然被嚇了一跳,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問於一一:「你在什麼?」
於一一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們人類的生活你不懂,我這是在敷面膜!聽說這個面膜十二點敷效果特別好!」
「是嗎?」阿鏡將信將疑。
「是啊……對了,你突然醒來幹什麼?夢遊嗎?」於一一決定扯開話題。
阿鏡仿佛這才想起來,他醒來是要去喝水,他認真地對於一一說了一句:「你做的菜略鹹。」然後便站起身來往廚房走,接著於一一聽到了他喝水的聲音。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胡亂抹了把臉上的狗血衝到廚房。
已經晚了……
阿鏡已經將於一一裝在塑料瓶裡的黑狗血喝了乾淨。喝完之後,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用三個字評價了黑狗血的味道:「有點腥。」
於一一絕望了。
4.於一一覺得,阿鏡仿佛在逗她
於一一從未覺得周末的時間會過得如此漫長,也從來不曾像此刻這樣想回到學校。
剛剛脫離鏡子不久的阿鏡,對這個世界的一切充滿好奇。
他一共將於一一家的電視開關了五十次,抽水馬桶衝了二十次,追著旺財跑了五公裡,嘗遍了旺財的各種狗糧和罐頭……
最後於一一收拾著被阿鏡弄亂的屋子,旺財喘著粗氣心疼地看著一個個被開封的狗罐頭覺得狗生灰暗。
而阿鏡,他累趴在沙發上問於一一要肉吃。
於一一隨手扔了袋牛肉乾過去,看著阿鏡拆開往嘴裡送。她忍不住問:「阿鏡先生,我昨天已經把你的鏡子粘好了,請問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到鏡子裡去?」
她想既然除不了他,就只能讓他自己回去了。
阿鏡吃完一顆牛肉乾,又撥開一顆,邊吃邊說:「我打算在你這裡多待幾天,你知道你一個女孩子獨自待在家裡也不安全。」
於一一望了眼地上蹲著的旺財,「我有旺財,它一條狗可以頂兩條。」
阿鏡頭都不抬,「你是說它可以一條吉娃娃抵人家兩條茶杯犬?」
「……我不管,反正你一定得走,你要是不回鏡子裡,我就把你趕出去!」於一一覺得受夠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他弄走!
看來這回於一一是來真的了,他可不想沒有肉吃,只能使出殺手鐧了,阿鏡想。
他把手裡的牛肉乾小心翼翼地放進包裝袋裡封好,然後站起來湊到於一一面前神秘兮兮地說:「只要你不趕我出去,並且每天給我肉吃,我會好好報答你的。」
於一一滿是狐疑,「怎麼報答?在我照鏡子的時候告訴我我是世界上最美的?」
阿鏡白了她一眼,「膚淺,我雖然是面鏡子,但也不能幫你自欺欺人。」說完發現於一一臉色有點不對勁,趕緊又說了一句:「但我有另一個技能,凡是照過我的人,不管長的什麼樣子我都能變成他的樣子,換句話說你要是喜歡哪位明星的話,我也可以變。」
於一一一聽阿鏡說的有這個技能,頓時覺得充滿了誘惑。她十分大方地又從自己的零食袋裡掏出了兩隻雞腿給阿鏡,兩眼放光地問:「真的?」
阿鏡接過雞腿,吞了吞口水,十分誠懇地點了點頭。
於一一高興壞了,把她喜歡的那些明星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之後,她激動地對阿鏡說:「那你變成胡歌的樣子給我看看。」
阿鏡一臉「你是白痴」地看著她:「沒聽我說我照過之後才能變成他嗎?」
於一一仔細想了一下,連忙把那面碎鏡子從臥室拿到了客廳,然後打開電腦。電腦存著她看了好多遍的《琅琊榜》,她把畫面定格在梅長蘇最帥的一個鏡頭上,衝阿鏡說:「吶,就是他,快變。」
阿鏡看了一眼,大概是覺得胡歌還蠻帥,有些滿意地說:「那你看好了啊。」說完進入了鏡子裡。
過了大概一分鐘,他在裡面喊:「於一一擦亮你的眼睛,我要變了哦。」
於一一拼命點了點頭,一臉期待地盯著鏡子。
然後鏡子震了震,於一一定睛一看,差點以為自己瞎了……
因為阿鏡變成了一臺電腦,電腦上的畫面定格在梅長蘇最帥的時候……
於一一覺得,阿鏡仿佛在逗她!
阿鏡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有些尷尬地說:「這不能怪我啊,誰叫你給我照的不是真人,是臺電腦……」
5.我就是來參觀參觀
因為阿鏡變梅長蘇失敗,於一一一怒之下奪回了他的牛肉乾和雞腿。阿鏡迫於無奈只得再次利誘於一一:「要是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的話,讓他照一照我,我也可以變成他的樣子,讓你開心一下。」
於一一再次高興壞了,她的眼前迅速閃過男神顧西航的笑臉。
她再次將牛肉乾雞腿還給阿鏡,十分愉快地說:「吶,要說到做到哦。」
阿鏡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他覺得自己有些窩囊,堂堂魔鏡竟然要賣藝為生。
周一的時候,阿鏡再次回到了鏡子裡,躲在於一一的書包裡跟著她去了學校。
根據於一一的描述,顧西航是她大三的學長,在學校的辯論賽上見過他幾次,被他的帥氣所迷倒。由於自己太過普通,顧西航身邊又追求者眾多,一直不敢向他表白,只處於遠遠觀望態度。
要是阿鏡能變成顧西航的樣子,於一一覺得就算不能和男神在一起,和男神的替身在一起也是極好的。
為了讓顧西航能成功照到阿鏡,於一一決定讓阿鏡埋伏在廁所外面的洗手池上。
於一一還拿出了一張她偷拍的顧西航的側臉的片給阿鏡看,雖然有點糊,但好歹讓阿鏡加深一下印象,能在人群之中認出顧西航來。
阿鏡本來是死活不願意的,他一臉驕傲地說:「廁所這麼臭,我才不去。」可是於一一從兜裡掏出一張超市裡買牛肉乾的小票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阿鏡的表情就從上一秒的傲嬌變成了躍躍欲試,「那個,廁所在哪裡?我現在就去吧,事不宜遲免得夜長夢多。」
於一一一邊想對阿鏡這個食肉動物來說肉的魅力真大,一邊笑眯眯地問阿鏡:「你不是嫌臭嗎?」
阿鏡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我好歹也是面魔鏡,這點臭算什麼。」
於一一又仔細交代了一下,才把鏡子放到了洗手臺上。
然後她等在顧西航的必經的樓梯口,準備鼓起勇氣準備和他說幾句,讓他一定要去廁所照照鏡子。
出乎意料的是她等了半個小時,顧西航都沒有來。於一一覺得顧西航今天可能沒來學校。
她想著要把阿鏡從廁所拿回來,告訴他計劃取消。
然而於一一再次返回來到廁所外的洗手池的時候卻發現阿鏡和鏡子一起不見了。她找遍了整個洗手池、拖把池,甚至女廁所都找遍了,都沒有。
除了男廁所……
為了男神,為了阿鏡,於一一決定犧牲一下。
因為是生平第一次進男廁所,於一一在門口在觀望了許久,確定裡面不可能有人之後,才摸了進去。
她的眼睛在廁所的各個角落來回掃蕩,終於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鏡子。於一一上前拿起鏡子正要問阿鏡是誰把他拿到了這裡面,一轉頭卻看見了剛進門口一臉震驚的顧西航。
在男廁所見到了男神這件事讓於一一嚇了一跳,「啪——」她手一抖鏡子摔在了地上,鏡面著地,上面又多了幾條裂紋。
顧西航有些猶豫地開口:「難道我走錯了?」
於一一此時已經撿起鏡子,她鼓勵顧西航:「學長你千萬別誤會,你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絕對沒有走錯,這裡的確是你該來的地方。」
顧西航見她這麼說,呆了一秒然後看著於一一一點點向她靠近。正當於一一以為顧西航會在廁所給她來一個壁咚而準備擺好姿勢迎接的時候,顧西航卻只是仔細地看了眼她胸前的校牌道:「於一一同學,那是你走錯了?」
於一一一愣,措了好一會兒辭無果,最後她牙一咬,腳一跺道:「我也沒走錯,我就是來參觀參觀!」說完,捧著鏡子奪門而出。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顧西航。
6.我覺得你發騷了
於一一幾乎是一路狂奔到了家裡。
她把鏡子放在客廳的沙發上試圖召喚阿鏡出來,但半分鐘過去了鏡子沒有動靜。正當她懷疑是不是剛才那一摔把阿鏡給摔死了時,家裡的門鈴響了起來。
於一一剛一打開門,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門口站著的正是阿鏡,他的臉上橫七豎八地布滿了劃痕正往外滲著血絲。
於一一自行腦補了一些「關於阿鏡的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原因之後問:「你的臉怎麼了?難道是遇到了一個要收了你的高人,你們大戰了幾百回合他敗了,臨走前抓花了你的臉?」
阿鏡捧著臉幽怨地問於一一:「你是不是把鏡子給摔了。」
於一一心裡一驚,她突然想起了鏡子上因為剛剛她那一摔而多出來的裂紋,那些裂痕的分布像極了此時阿鏡臉上劃痕的分布。
她小心翼翼地問:「難道和鏡子有關係?」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於一一不等阿鏡回答就挪到了沙發旁邊,拿起鏡子再次輕輕地摔在了地上,果然阿鏡慘叫一聲,臉上又多了幾道劃痕。
阿鏡捂著臉跳起來,「於一一你幹嘛!我的臉!」
於一一陪著笑臉,「我就是一時好奇,試試看。你等著啊,我這就去拿藥箱給你包紮。」說著衝進臥室去拿醫藥箱。
於一一在替阿鏡包紮的過程中,從阿鏡口中得知了鏡子和他的臉之間的聯繫。阿鏡說,自從他離開鏡子那天起,只要鏡子受到一點損傷他的身體就也會受傷。
雖然於一一打比方說,就像是烏龜離開了龜殼沒有了保護一樣,被阿鏡鄙視了,但她覺得這樣比喻沒有任何不對。
於一一給阿鏡包紮到一半才突然想起來阿鏡是從外面回來,而不是從鏡子裡出來的。
她感到不可思議:「你不是應該從鏡子裡出來嗎?」於一一指了指鏡子道。
阿鏡沒有說話,表現得有些心虛。
於一一越來越覺得可疑,咬牙切齒:「到底怎麼回事!」
阿鏡大概是看到於一一的臉色不太好,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這也不能怪我嘛。本來我是在鏡子裡待著的,誰知天有不測風雲,我居然聞到了一股肉香,我一時忍不住趁著沒人就從鏡子裡出來了。為了鏡子不被當成垃圾清理掉,我特意把鏡子放進了男廁所。」說到這裡,阿鏡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不是吧,於一一你進了男廁所!」
於一一覺得此刻如果天上能打一個雷下來的話,劈死阿鏡算她的。她怎麼也想不到因為阿鏡對肉的執念,居然讓她在男神面前丟盡了臉。
她忍不住拿起鏡子又要往地上砸。
阿鏡眼疾手快去攔,一伸手就把於一一連人帶鏡子壓在了下面。和阿鏡靠得太近,於一一覺得呼吸困難,臉有點燙,氣氛也有點曖昧。
但阿鏡不這麼覺得,他只愣了一秒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盯著於一一的臉看,「於一一你臉有點紅,作為一面你常常照的鏡子,我覺得你發騷了。」
於一一簡直想掐死他,「是發燒!麻煩你有空多讀點書好嗎!還有,快從我身上走開!」
「哦。」阿鏡邊答邊起身,在於一一身邊坐好之後又道:「平時看你對著鏡子自言自語,我耳濡目染難免也會像你一樣帶點口音,以後糾正就好了。」
於一一嘆了口氣,她覺得她並不是那種分不清發燒和發騷的人,阿鏡這傢伙一定是看多了無良電視劇。
7.於一一沒想到,阿鏡還懂狗語
妖怪和人類果然是不同的,阿鏡的臉在三天後就已經痊癒了。於一一摸了一下,手感比自己的皮膚還好。
但由於阿鏡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嘗過牛肉乾的的味道了。
為了將功補過更為了牛肉乾,他立下了軍令狀,他說要是這次再不成功變成顧西航,他這輩子都不吃牛肉乾了。
於一一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
周五的時候,於一一再次把阿鏡放到了廁所的洗手池邊,然後去顧西航上課必經的樓梯口等顧西航。為了不讓顧西航認出她,於一一特意穿了一件連帽衫,還戴上了口罩和墨鏡,只露出了兩塊臉頰。
她想,這回顧西航無論如何都認不出她來了。
誰知她還是失策了,她千算萬算算漏了校牌,當顧西航再次盯著她的胸牌說出那句「於一一同學,那天參觀男廁所還愉快嗎?這次是想我帶你進去嗎?」的時候,她簡直想把校牌吞下去。
但她最終還是沒有表演吞校牌,她只是笑嘻嘻地看著顧西航,「學長你真的是想多了,我只是剛好經過看見你嘴角沒擦乾淨想提醒你,最好去廁所那邊照一下鏡子清理一下,不然會有損你的帥氣。」
顧西航伸手摸了摸臉,「是嗎?我出門的時候才剛洗過臉啊。」說完,朝著廁所的方向走去。
於一一在後面喊:「學長,要照那面小鏡子,它比較高清!」
看著顧西航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於一一有點小興奮,她仿佛看見不久之後阿鏡變身顧西航和自己愉快的合影。
然後她一激動就蹦了起來,不蹦不要緊,一蹦嚇一跳。她以一個球體的姿勢摔下了樓……
阿鏡打開門看見一瘸一拐的於一一時脫口而出:「你遇到搶劫了?」
「汪汪。」旺財也附和地叫了兩聲。
但僅僅是一秒之後,一鏡一狗就被於一一兩記的白眼襟了聲
於一一被阿鏡扶著坐下的第一句話就是:「怎麼樣,照到顧西航了嗎?」
看著阿鏡點頭,於一一心裡的重擔總算放下,要知道她可是憑藉著「回到家就可以看見男神的替身」這個美好的願望而堅持自己走回了家。
可謂是操碎了心。
只是如今她一放下心裡的重擔,就覺得腦袋面前有星星在晃,接著眼前一黑,就倒在沙發上了。完全失去知覺之前,於一一迷迷糊糊地聽到了阿鏡和旺財的對話。
阿鏡:「旺財,你說顧西航對她來說真的這麼重要嗎?我覺得我和他比起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啊。」
旺財:「汪。」
一陣沉默之後。
阿鏡:「旺財,你說要不要把她弄到床上去,她這樣躺在沙發上會影響我和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如果你願意把你的罐頭分我一半的話,我願意把她抱到臥室的床上。」
旺財:「汪汪。」
阿鏡:「成交!」
於一一沒想到,阿鏡還懂狗語……
8.你聽我說,你還是去搶吧
於一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正躺在自己的房間裡,阿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打瞌睡,旺財趴在他腳邊睡覺。於一一覺得自己昏過去之前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如今死活記不起來了。
記不起也就算了,還越想越口渴……
她披上衣服站起來準備去倒水喝,誰知腳才一沾地卻突然一軟,整個人撲在了旺財的身上。
旺財的哀嚎響徹雲霄。
阿鏡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邊手腳並用爬起來邊問:「怎麼了怎麼了,地震了!」
於一一有些尷尬地趴在地上,「我渴了,要喝水。」
阿鏡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於一一,趕緊將她扶起來到床上坐下,替她蓋好被子道:「你躺著別動,我去給你倒。」就出了房門。
不一會兒就端著杯子進來了,坐在於一一的床邊貼心地幫她吹涼杯子裡的水水。
於一一靠在床上看著埋頭吹氣的阿鏡。有那麼一瞬間於一一竟覺得阿鏡細看之下還是蠻帥的,尤其是他的睫毛長的讓她妒忌,皮膚也不錯,嘴唇好像也蠻好看的,要是他不是妖怪的話就更好了。她越看越起勁,臉不由自主地越湊越近。
阿鏡卻冷不防地轉過頭,把水送到她嘴邊,語氣帶著笑意:「水涼了,喝水吧。別看了,口水都滴下來了。」
被他這麼一說於一一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嘴角,一摸才發現被阿鏡給騙了。
於一一一時之間覺得氣氛有些彆扭。
為了改變氣氛她豪邁地把杯子裡的水喝完之後,不以為意地說:「誰說我是在看你?我是在看旺財,是吧旺財?」
旺財顯然還對剛才的事心有餘悸,走到阿鏡腳邊趴著嗚咽了幾聲表示抗議。
於一一白了它一眼,一點都貼心,根本不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轉移話題失敗,於一一又看了眼阿鏡,阿鏡也正轉過頭看她。被阿鏡這麼一盯,於一一再次別過了頭。
倒是阿鏡,他非常自然地走到於一一身邊,拿走了她手上的空水杯在她面前晃了晃,「還要喝嗎?」
於一一不敢再看他,只是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她突然記起了昏過去之前那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就是,大變顧西航!
她衝阿鏡開口:「說好的要變成顧西航呢?」
阿鏡大概沒想到於一一會這麼說,明顯一愣,皺了皺眉道:「你都這樣了,怎麼還惦記著顧西航,他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於一一竟然覺得阿鏡的語氣裡竟然帶著些許酸味,她覺得自己臉又有點紅,明顯底氣不足:「男神……當然是最重要的啊。」
阿鏡聽她這麼說,卻突然鬧起了彆扭。他雙手環胸站在於一一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於一一,「如果我不同意呢?」
於一一想都沒想就回答他:「那你牛肉乾也別吃了。」
聽她這麼說,阿鏡的氣勢瞬間矮了一截,「好吧,算你狠。」
接著阿鏡走出了她的臥室,再進來時手裡已經拿了鏡子。將鏡子放在地上,他清了清嗓子道:「看清楚了啊,我要變了啊。」
說著阿鏡將一條腿伸進了鏡子裡,當於一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變顧西航的時候,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再次把腳縮了回來。
他趁火打劫:「要是我成功了,你要給我十包牛肉乾當酬勞。」
面對阿鏡的獅子大開口,於一一一咬牙答應了。
阿鏡沒想到於一一如此爽快,他一邊轉身再次抬腳伸進鏡子裡,一邊嘟囔道:「早知道要二十包了。」
於一一在床上咆哮:「你聽我說,你還是去搶吧!」
9.她想面對牛肉乾的誘惑,阿鏡一定抵擋不了多久
五分鐘之後,阿鏡還沒出來。
於一一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煩:「上次不是只要一分鐘嗎?這次怎麼這麼久?」
阿鏡在鏡子裡面回答她:「人體結構比較複雜,當然要多等一會兒。」語氣竟然帶著一絲不自然。
又過了五分鐘,阿鏡還是沒出來。
於一一威脅他:「我數到三你再不出來,牛肉乾就只有五包了!」
「別別別別,出來了!」伴隨著阿鏡不舍的語氣,鏡子震了震,然後出來一個人。
於一一仔細一看卻笑得在床上打起了滾。
從鏡子中出來的阿鏡的確是變成了顧西航的模樣,只是他的身上穿著的卻是今年夏季最流行的明黃色連衣裙,還是無袖的。
阿鏡面對笑著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於一一有些扭捏地開口:「都怪那天照的人太多了,我容量有限記不起顧西航穿的是什麼衣服了,只能隨手拿了一件……」
於一一笑得直喘:「阿鏡,哦不……其實顧西航穿這一身……也挺好看的……哈哈哈哈。」
可能是於一一太過幸災樂禍,頂著顧西航的臉的阿鏡不開心了。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帶著些許怒意:「於一一你再笑我就回鏡子裡去了!」
於一一以為阿鏡是在開玩笑,等她笑夠了回過神來才發現阿鏡真的不見了。
她盯著空蕩蕩的房間想阿鏡這次真的是生氣了。但她轉念又一想,阿鏡大概是這個世界上第二好哄的了,只要有肉就能搞定。第一好哄是旺財,它只需要一個狗玩具就能哄回來。
為了讓阿鏡出來,讓他頂著顧西航的臉和自己合影,於一一下血本買了很多包牛肉乾把阿鏡所在的那面鏡子圍了起來。她想面對牛肉乾的誘惑,阿鏡一定抵擋不了多久。
但她錯了,因為一個小時過去了,鏡子依然沒有絲毫動靜。
於一一急了,氣惱地衝著鏡子喊:「阿鏡,你要是現在不出來,我就讓旺財把牛肉乾吃完。」
鏡子依舊一片死寂……
10.非常捨不得
不僅如此,第二天、第三天,連續一個星期都沒有見到阿鏡的身影,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阿鏡不在的日子裡於一一每天照常上下課,逗旺財玩,偶爾也會去操場看看顧西航打籃球。只是很多時候於一一都覺得自己心裡空空的。
讓人意外的是顧西航好像突然之間對於一一表現出了興趣,不僅時常會和她聊幾句,甚至還提出要請她吃飯。
於一一有些喪心病狂地想,難道男神有特殊的癖好,會喜歡在男廁所偶遇的女生?
顧西航請於一一吃她最愛的火鍋,可是於一一隻吃了幾片牛肉就沒了胃口。她看著對面衝她微笑的顧西航,好像從來沒有和他靠得這麼近過。
可她發現自己並不開心,好像沒有像以前那麼想和顧西航待在一起了。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阿鏡的身影,阿鏡欺負旺財的樣子,阿鏡吃牛肉乾的樣子,阿鏡賴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樣子,阿鏡皺著眉頭問她「顧西航真的這麼重要嗎」的樣子。
於一一突然明白,其實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喜歡上了阿鏡。
她和顧西航說了一句「對不起」就跑出了火鍋店。
她一路上都在想一定要告訴阿鏡,就算是他拒絕也沒關係。
但就在她跨進家門那一瞬間,卻腿一軟差點摔倒。
出差的爸爸媽媽已經回來了,而原本放著鏡子的桌子上已經空空如也。
媽媽見到於一一回家,從行李箱裡拿出一面嶄新的鏡子來,獻寶似的對於一一說:「一一你看,這是我給你買的鏡子。怎麼樣,這面鏡子是不是比你原來的更像魔鏡?哦對了,原來那面都碎了,我幫你扔掉了……」後面的話於一一沒有聽清楚,因為她癱坐在地上大哭。
她想起阿鏡說,只要鏡子受到一點損傷那他的身體也會受傷,她不知道阿鏡現在還好不好。
媽媽被嚇了一跳,急忙問她哪裡不舒服,於一一一把鼻涕一把淚,斷斷續續地說:「那面鏡子……我用了這多年,感情很深厚……我捨不得……非常捨不得。」
11.我叫阿鏡,以後請多多指教
自從阿鏡從自己的世界消失之後,於一一每天都無精打採。她試圖找過那面鏡子,但爸媽都以為她是中邪了,為了不讓爸媽擔心,於一一隻得偷偷地找。
但找了整整一年都無果。
大三那年於一一班上來了一位新同學。新同學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於一一趴在桌子上睡覺,她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見阿鏡回來了。
於一一正在夢裡和阿鏡擁抱,卻被周圍同學的說話的聲音給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她怎麼會在清醒的時候見到阿鏡呢?於一一覺得自己一定是睡得太久眼花了。
她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睜開,卻發現阿鏡的臉不僅沒有消失反而離她越來越近了。
她有點懵,呆呆看著從講臺上走下來的阿鏡,直到他在她旁邊的空位上坐下,對她說:「於一一同學,我叫阿鏡,以後請多多指教。」才回過神來。
下課後,於一一二話不說把阿鏡拖到了學校的假山旁。
她伸出手使勁掐了一把阿鏡的臉,手感依舊不錯,比自己的臉要滑。阿鏡被她捏著臉,痛得叫出了聲:「輕點,你不是在做夢!」
於一一這才放心地把手放下,看著阿鏡。良久,她才啞著嗓子問:「這些日子你去哪了?」
阿鏡也看著她,眼神溫柔得能溢出水來,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你猜?」
於一一強忍著掐死他的衝動,氣鼓鼓地丟下一句:「不說我走了!」就轉身要走。
剛走出幾步卻被阿鏡拉住了,他拉著於一一的手,語氣帶著委屈:「分開這麼久你都不想我,我可是為了你努力地變成了人。」
阿鏡這麼一說於一一就心軟了,她任由阿鏡拉著手有些心疼地問:「變成人的過程是不是很辛苦?」
阿鏡見她心軟,走到了她的面前特意嘆了口氣,十分悽慘地開口:「魔鏡如果想要變成人,就只有把鏡子本體毀了。這個方法風險很大,運氣不好會神形俱滅,如果運氣好像我一樣變成普通的人話也會有後遺症。」
「會有什麼後遺症?嚴不嚴重?」聽到這裡於一一看著阿鏡心急如焚地問。
阿鏡看著她著急的樣子,突然勾起嘴角伸手擁住了她,抱著她許久才十分無賴地說:「後遺症就是肚子會餓,要不停地吃牛肉乾,你還要給我做各種好吃的。」
「……」
於一一覺得阿鏡可能是有點欠收拾吧。(原標題:魔鏡魔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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