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捧金士傑為「老戲骨」,但少有人知道,他其實也是導演和編劇。40年前在文化環境異常保守的臺灣地區,他帶著一幫年輕人,創立了影響臺灣地區現代戲劇史的「蘭陵劇坊」。做導演、寫劇本、做默劇表演……
雖然近幾年,金士傑有表演工作坊的《如夢之夢》和果陀劇場的《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一直在大陸演出,但他只作為演員出現。
如今,金寶終於肯帶著蘭陵的老傢伙們來大陸演出了。這一回,他是導演兼編劇統籌。這些40年前蘭陵劇坊一起追夢的老大哥老大姐,再次站上舞臺時,都已過天命之年,年紀最長的金士傑,已經67歲了……
1.
出生於1951年的金士傑,是成長於戰後的第一代。
1947年12月,150萬人隨國民黨抵臺,金士傑的父輩們就是在那個時候來臺,被臨時安置在屏東的眷村。
對於這些大陸來的外省人,這裡只是臨時居所,因此這些眷村的孩子,幾乎從小聽著他們來自大陸的父母,以嘲弄的口吻來形容腳下的這片土地。
而在政府層面,當時的統治階層壟斷了所有文化領域,不願實施任何文化建設和可以提升民智的政策,在年輕人教育問題上尤其嚴厲。
「他們鼓勵年輕人從事科學、工程、數學工作,進入任何實用領域,所以大學入學考試——在人文學科方面,就會給你很低的分數,讓你灰心、失望。他們努力說服家長,讓他們樹立一種社會價值觀,那就是從事人文學科的人在社會上都低人一等,所以假使你想進入人文社科領域,你必須真的有很強烈的興趣才行。」和金士傑年紀差不多的導演楊德昌,多年後講起自己當時並沒有勇氣對抗,背棄了自己的職業選擇,學了「主流」的電氣工程專業,之後在美國做著自己毫無興趣的電腦工程師長達7年。等他回臺真正搞電影的時候,已經33歲。
金士傑同樣未能倖免。他從小就是文藝青年,喜歡看電影、看小說、看漫畫,但最終卻選擇了去屏東農專上畜牧科。畢業後又在農場養了一年多的豬。等他下定決心離開老家屏東,背起行囊去臺北追尋夢想的時候,已經27歲了。
夢想被壓制,但精神到思想並未遭到徹底禁絕。彼時臺灣地區依附美國,極力維持和各國的「關係」,其中的途徑之一就是大量進口他們的電影。因此,金士傑、楊德昌這代人是看著世界各國電影長大的,義大利的費裡尼,法國的布列松,日本的黑澤民.他們都能第一時間在影院看到。
所以,詭異的是,這些文藝青年雖然雙手雙腳被「捆綁」,但他們的思想卻非常叛逆而清醒。
金士傑清醒地知道自己遲早要去臺北追夢,也清醒地知道,自己必須要創作。
「到臺北後,我認為我的腦細胞很神聖,要用在創作上,所以我不做耗腦力的工作,白天做搬運工,晚上動筆寫作……悶熱的倉庫裡搬貨、點貨,晚上睡在還有其他人的宿舍裡,下班時間他們拌嘴、打牌、喝酒、看電視,我不理人不管事,白紙攤開寫我的。」
這個叫《演出》的劇本,是他創作的第一個作品,金士傑花了8個月的時間,卻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實際影響。
真正的轉機來自於張曉風的劇團。
經朋友介紹,金士傑參加了作家張曉風和丈夫林治平「基督教藝術團契」的演出。
拍電影需要花錢,他沒有。舞臺劇成本很低,但一樣過癮。金士傑發現舞臺劇也可以完成他想做的事,因此決定往舞臺劇發展。
2.
1970年代臺灣地區還沒有解嚴,但由張曉風夫婦創立的「基督教藝術團契」,是少數能夠不受政策資源分配影響,又能結集藝術人才的管道。究其原因,是當時的政府對基督教的大力扶持。
1949年後的第一個二十年中,基督教風行,教徒數量持續增加。在侯孝賢的電影《童年往事》裡,社會各個階層都有著大量的基督徒。
侯孝賢《童年往事》
作為這一小片「法外之地」,「基督教藝術團契」成為1970年代最具規模和影響力的劇團。從成立的1969年,到解散的1978年,每年都在聖誕節前後推出舞臺演出。
但金士傑對張曉風的創作並不認同。張曉風「基督教藝術團契」是本著傳達福音的理念,期望藉由藝術吸引人信仰真諦。因此她創作的劇本宗教性都很強。比如金士傑參演路人甲的《和氏璧》裡,向楚王獻玉的主角卞和,就被她塑造成一個傳教士。
而金士傑所期待的,是「能找出更大的可能方式,來達成一項極度滿足的表演欲望」。他熱愛戲劇,又直來直往,「要突破啊!不能老捧著一個偶像(意指「基督教藝術團契」)啊!」
1978年,金士傑接手了周渝的「耕莘實驗劇團」。耕莘實驗劇團是天主教藝術團契,因此金士傑接手時,明確表示要重新做起。原耕莘實驗劇團的成員只有三、四人留下,其他的人多是金士傑從西門町經常看電影的臺映試片室、從「基督教藝術團契」搜刮來的,包括杜可風、劉靜敏、黃承晃、卓明、陳玲玲、黃瓊華、陳以亨、尤慶琦、金士會等20多個人。
但這些人都沒什麼表演經驗,必須得有專業的人來做演員訓練,有人給他引薦了從美國回臺不久的吳靜吉博士。
3.
吳靜吉
吳靜吉比金士傑大11歲,美國明尼蘇達大學教育心理學博士。金士傑找他的時候,是他從美國回來的第五年,在政大任教心理學。
吳靜吉生長在壓抑的家庭環境,母親是童養媳,經常和年紀相仿的叔叔姑姑吵架,並被母親責打。他一直在探索情緒發洩和自我鬆弛的方法。最終他找到的,一個是心理學,一個是舞臺劇。大學畢業後,他到美國深造,獲教育心理學博士學位,隨後到紐約任大學心理學教授。
與此同時,他報名瑪莎.葛蘭姆舞校,學習舞蹈。之後經人引薦進入La MaMa。La Mama由藝術總監Ellen Stewart於1961年一手創立,是美國戰後實驗劇場與小劇場(即「外外百老匯劇場」)的重要發源地,在當時為來自世界各地的「古怪份子」提供了寶貴的創作空間。EllenStewart不重視國籍和背景,只關注來的人「有什麼話要說」。
舞臺對於吳靜吉來說,最大的誘惑並不在於滿足他的表演欲,而在於找到克服恐懼和釋放自我的方法。La Mama的舞臺訓練和集體即興表演,給了吳靜吉巨大影響。
金士傑譁啦啦一股腦將自己對戲劇的理解和熱愛拋給了吳靜吉。吳靜吉大概很久沒見過這麼認真的年輕人,於是接下了這個任務,把美國La Mama的訓練結合自己在心理學方面的研究,帶給了耕莘實驗劇團。
集合的第一天,是1978年夏。20多個人擠在屋子裡,對著不善言辭的金士傑。說了什麼,他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以一種革命的架勢,說了最重要的一句話:我們要開始了。
4.
吳靜吉的訓練方式,和這些年輕人期待的完全不同。
每次正式開始前是放鬆訓練,金士傑戲稱為「馬殺雞」。由團員互相進行放鬆,從頭到腳,揉搓每個部分。男男女女揉搓在一起,常常讓新來的團員不知所措。剛從鄉下到臺北的李永豐,第一次參加放鬆練習,整個人都驚呆了。大家都是在很保守的環境下長大,和異性的交往經驗非常少,更別提身體的觸碰。
但正是用這樣打破保守觀念的放鬆,讓所有人在正式訓練時更放得開,同時更習慣在表演時的身體觸碰。
吳靜吉在1981年出版的《蘭陵劇坊的初步實驗》裡,詳細記錄了實驗劇場的訓練活動,如「貓的演練」「聲音與動作的整合」「聯想與意像傳達」「慢動作」「感官與直覺的體察」等等。團員們經常模仿猴子、老虎、獅子、或者螞蟻、蝸牛等等各種動物。
動物不像人類被道德禁律的自我壓抑所約束,一切動作都維持著自然而舒坦的韻律感。這對於這些在戰後長大,一直被壓抑的社會氛圍和家庭環境「拘禁」的年輕人,無疑是從身體到心靈的一次徹底釋放和覺醒。
心理學出身的吳靜吉從來沒有教過他們怎麼演戲。他認為演戲不是人為、也不是訓練發生的,是自發的,因此,他通過創造一個輕鬆的氛圍,讓演員們拋開自身的包袱,打破心中各種層面的障礙,讓團員覺得演戲是一件很享受、很安全、非常放鬆、非常有空間感的事。通過這些訓練,讓每個人發覺自己本身過去的經驗,並在這些經驗中持續進化,思考如何走出自己的困境,如何幫助別人產生信心,如何建立自己的力量。這樣讓身體和心中的情感同時並發,提供源源不斷的創造力。
起初大家對這些訓練不以為然,甚至頗有微詞,要到了很多年後,這些在各個領域都成為中流砥柱的蘭陵人,才意識到當年從吳靜吉身上汲取了多麼豐富的養分。
金士傑回憶起那段時間「太青春了,青春到我們可以如此大量的浪費。花那麼多時間打滾,而沒有任何指望。他們真的叫一票痴人。」
這些人白天都有各自的工作,投下所有休息的時間在蘭陵學表演。金士傑、卓明當時住在黃承晃當時租的一棟樓裡,羅斯福路三段 128 巷5號。蘭陵人有事沒事就跑到這裡,像一個大雜院,一起聊表演一起談藝術,吵架逗趣兒打嘴仗。
如同楊德昌家的客廳醞釀了新電影,羅斯福路三段則革命性地創造了舞臺劇新的時代。
5.
金士傑、卓明想乾脆用平常做的這些訓練,排成一部戲。契機是劉靜敏的失戀。
杜可風和劉靜敏都是蘭陵劇坊的創始團員,當時在談戀愛,後因杜可風參與中視《六十分鐘》之後變得非常忙碌,兩人分手。劉靜敏情緒一直很低落。
杜可風
吳靜吉的訓練有很大一塊,是教人如何走出困境,如何幫助別人建立信心,因此,金士傑打算用這個作品來幫助劉靜敏。
於是,有了他們的第一個作品——《包袱》。《包袱》是演如何幫助一個女生走出失落的狀態,而讓她能看見自己的問題。
戲裡只有兩個角色,一個男,一個女,由金士傑和劉靜敏主演。其他的同伴,象平常訓練一樣,在舞臺上扮演人、樹、石頭,以及各種無形的力量。全程沒有道具,也沒有臺詞,在當時看來,相當具有實驗性。
正式的演出相當之簡陋。舞檯燈光是從劉靜敏家搬來的麻將燈,戲服沒有,只有大家各自的功夫褲加T恤,化妝更是完全沒有。
觀眾只有屈指可數的十來人,並且很多都是親朋好友。演完之後,好友蔣勳極盡讚美,鼓勵他們繼續做下去。
真正讓蘭陵劇坊一炮而紅的,是1980年上演的《荷珠新配》。
6.
吳靜吉帶領著蘭陵劇坊訓練了一年半,訓練室外,是巨變的時代。
1978年12月15日,中美建交。國民黨長達30年政治謊言破滅,當年遠渡重洋來臺、篤定一定能回到大陸的150萬人,終於放棄了最後一絲希望。
1979年8月,由《美麗島》雜誌發起大規模的人權示威,開啟了反叛1980年代。
1980那年,在電影界打工已7年的侯孝賢,執導了第一部電影作品《就是溜溜的她》。穿黑衫,帶墨鏡,一副離經叛道造型的羅大佑和他的女友張艾嘉,唱著《戀曲1980》和《童年》。
同一年,由金士傑主持的耕莘實驗劇團,正式更名「蘭陵劇坊」,並在「第一屆實驗劇展」上演《荷珠新配》,大放異彩。
臺灣這座島嶼,迎來了她脫胎換骨的十年。
雖然環境開始鬆動,希望解嚴的聲音越來越強,但氛圍依然是「莫談國事」。
李國修和李天柱是同學,倆人於1980年共同加入蘭陵劇坊,即作為《荷珠新配》的主演。當時,他們都已經有一定的表演經驗,但蘭陵劇坊依然讓他們相當驚豔。排完《荷珠新配》之後,李天柱才知道「原來舞臺劇可以這麼玩,可以玩到這麼high!」
話劇《荷珠新配》的劇本和導演都是金士傑,脫胎於京劇《荷珠配》,用金士傑的話說就是「寫一群騙子以假面互相作弄耍詐」的故事。劇中六個主要人物:荷珠、趙旺、老鴇、齊子孝、齊妻和劉志傑,無一不以私利為重,為貪戀錢財裝模作樣、虛情假意。
幾十年來,從來沒有一部劇能像《荷珠新配》一樣,如此貼近當代人的現實生活。臺灣地區在當時可算是富得流油,個人年收入水平達到5000美金,《荷珠新配》對那時人們拜金主義的諷刺堪稱經典。加上金士傑超強的劇本處理能力,其中利落的臺詞和逗趣的段子至今看來仍然拍案叫絕。
當時就有評論家興奮地說:「這的確是第一次,看到一個這樣熱烈又生命力的劇場……無論如何,沉悶了三十年的劇運,終於讓人又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不只是戲劇界,在壓抑的臺灣地區,整個文藝界都受到《荷珠新配》的鼓舞。林懷民拽來了詩人楊牧,楊牧拽來了余光中。侯孝賢、楊德昌、朱天文、余光中、胡茵夢、林文月、林海音、李行、蔣勳、林清玄等等全都為《荷珠新配》奔走相告。
楊牧看完演出驚嘆:「這蘭陵劇坊的一夜,是我十年來在藝術的追尋中,最感動的一夜。」
7.
吳靜吉的課程訓練,從一開始就為蘭陵劇坊注入了即興創作和身體表達的基因,這成了蘭陵自己的風格。
通過卓明的肢體劇《貓的天堂》,金士傑發覺自己擁有肢體語言表達的特質。於是去學默劇。
「其實(默劇)適合所有的演員.比如給你一個關鍵詞,叫『嫉妒』,你的眼睛怎麼表達,你的腿怎麼表達,你的全身怎麼表達?」
當你整個身體都可以為你所用,都可以「說話」,你才能更好的享受舞臺,享受表演。
隨後,金士傑推出《社會版》《懸絲人》等多出默劇。
可以說,蘭陵劇坊很多戲的靈感都來自吳靜吉的訓練。吳靜吉經常讓團員變成一棵樹、一個動物、一種狀態。而1983年演出的《演員實驗教室》,無疑是蘭陵劇坊對吳靜吉訓練方式呈現的集大成之作。
1983年,金士傑結合演員訓練與個人的生命故事,以一個技巧帶出一段故事,集體創作出《演員實驗教室》。這個劇要求大家在舞臺上剖析自己,從自己真實的經驗中尋找自我,以呈現作為演員的深刻思考與表達。
每個人都需要完全撕開自己最脆弱和最不堪的那一面,這對演員來說,無疑是非常艱難的,因此,排練過程中,常常會有崩潰的狀況。作為心理學教授的吳靜吉,利用自己的專業背景和訓練方法,幫他們安撫和疏解,帶領演員們走出自身的困境。
楊麗音在劇中回憶的是她小時候遭遇的家暴,和家裡無時無刻不存在的暴力狀態。
李國修的故事,則是父親骨癌去世的前兩個月,他逃避回家的事件。他坦誠自己的愧疚、不孝和懊悔。戲首演結束時,他衝到後臺崩潰大哭。即便多年後,在接受採訪談到這個話劇時,楊麗音和李國修都會語帶哽咽。
如果說多年前金士傑和卓明通過《包袱》幫助劉靜敏走出困境,那《演員實驗教室》,要做的,就是利用演員們自身的經歷和感受,幫自己、也幫臺下的觀眾,一起面對那一代人相同的困境與痛苦,不解和無奈。
李國修曾說:「如果要找第二部能夠代表蘭陵劇坊的戲的話(第一部是《荷珠新配》),那就是《演員實驗教室》。因為它是典型的『戲中戲』。它是談一群人對表演的恐懼,對表演的迷戀,以及對表演的愛好和被表演的傷害。這是最有代表性的一個作品。」
當年演員除了前面提到的金士傑、李國修、楊麗音、卓明、杜可風、黃承晃、金士會、馬汀尼,還有尤慶琦、王仁裡、張世強、夏靖庭、耿如燕和鄧安寧。
8.
風氣逐漸開放,文化圈也開始了對抗。
「他們已經黔驢技窮了。他們希望人們改寫歌詞。『嗨,你們需要把歌詞改成這個樣子……』而那些音樂人則會說『去你媽的』,甚至掀翻桌子。他們也束手無策,我們也就越發自信,認為他們拿不出手段來壓制我們了。」楊德昌回憶道。
1987年,開放大陸探親.一直在和體制周旋抗爭的這一代人,終於迎來了一個全新的時代。
1990年蘭陵劇坊停止演出活動,但她訓練出許多優秀的表演藝術家,衍生出眾多專業劇團,成為小劇場運動的主要推動者。
2009年,蘭陵劇坊三十年,蘭陵團長金士傑召集當年的團員,將《貓的天堂》《荷珠新配》再度搬上舞臺。
今年,是蘭陵劇坊四十年,這些傳奇演員們又重新聚首,排演《演員實驗教室》,並且,將來大陸演出。
導演金士傑說:「我不只參與導演和演員的工作,這一次更是編劇統籌,因為這次每個演員都是編劇,讓他們比較為難的是,劇本不是瞎掰的,而是他們真實生命的故事。」
這些五六十歲的老蘭陵人重新站到舞臺上,其實有太多可以宣洩的情緒,太多可以表達的人生哲理。但金士傑並沒有特別想要傳達什麼高深的體悟,他想用最簡單的形式,用最真誠的方式與觀眾對話。「我們就如同劇場的老大哥一樣,老大哥不一定要高或強,老有老的退功,老有老的得與失,他只是站在他的位置,釋放他的溫暖,並沒有想要開創什麼,或是暗示蘭陵的徒子徒孫們什麼,反而是一種熱身與熱心,不問收穫,做好自己身為戲劇人的樣子。」
9.
當年蘭陵劇坊的老大哥老大姐們,如今發蒼齒搖。他們從同一個源頭出發,以各種支流的方式,延伸到藝文界的各個領域,然後,又再次匯聚到一起,以講述自己人生故事的《演員實驗教室》,回到了源頭,回到了他們曾經最青春、最叛逆的1980年代。
在這40年裡,金士傑從未停止他最愛的舞臺演出,但由「金寶」成了「金老師」,在幾十部電影電視劇裡呈現他精湛的演技。
卓明成為一個「藝術流浪漢」,耕耘劇場,從事演員訓練,成為劇場界的啟蒙者。
李國修,和賴聲川、李立群創辦「表演工作坊」。因理念不合離開表坊後,創立「屏風表演班」,成為集劇作家、導演、演員於一身的劇場大家,被譽為「臺灣卓別林」。2013年去世。
劉靜敏,後更名劉若瑀,創辦現代戲劇表演團體「優人神鼓」,享譽國際。
李天柱離開蘭陵後,專職做影視劇演員。2010年以《後宮甄嬛傳》裡飾演的「蘇培盛」被大陸稱「演技炸裂」。
趙自強,創立「如果兒童劇團「,擔任團長至今,堪稱當代兒童表演藝術最佳代言人。
李永豐,成立「紙風車劇團」,製作原創精緻的兒童舞臺劇。
杜可風,投入電影拍攝工作,七次奪得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攝影。
楊麗音,電影、電視與舞臺劇演員,第41屆金鐘獎戲劇節目最佳女主角。
黃承晃,創辦「筆記劇場」「人子劇團」。吳靜吉對他影響至今,他常說:「認識自己是世界上最困難的事,卻也沒有其他更值得重視及追求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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