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這是牆壁被擊穿的沉悶聲響,嘴角流血的鬥篷男人吃了一擊重踢,被砸穿了牆壁,此時喘息著匍匐在地面上,他的面前,是神話傳說中踩著風火輪,手提火尖槍的傳說英靈。
「沒用的,凡人的力量終究到此了,assassin。」lancer居高臨下地說道。
「咳……我可沒想過要在這裡打敗你,只是拖延時間也做得到!」assassin勉強地支撐起身,騰地從腰間拔出長劍向lancer砍去,lancer無奈地搖了搖頭,提槍衝著assassin的身軀刺去,assassin慢下攻勢,重心偏移向一側躲去,這當然在lancer的眼裡看的一清二楚,左腳猛地一抬,一腳甩了過去,燃燒著的風火輪直擊assassin的腹部,神火瞬間便在那裡燃燒了起來。
「咳。」assassin咳嗽了一聲,lancer有點奇怪,這傢伙在自己的腳力之下仍然頂著站立住,突然反應過來的lancer也發覺為時已晚。
「現在,是五步之內!」assassin用盡力量喊道,「寶具!【魚腹之刺】」lancer想要收回踢出去的腳,卻被assassin的手牢牢控制住,凡人的力量竟然如此?在這一瞬的愣神驚訝之下,身後猛然躍出的一條巨型鯉魚順勢逼近,lancer回頭一瞥,那魚腹中尖銳的刀光也讓他不得不倒吸一口涼氣,囫圇一聲,lancer直接被吞入了大魚腹中。在即將觸碰到assassin的時候,大魚蹭地一下停住,化作了一條魚型掛飾,被assassin握在了手中。
另一邊,噠噠的子彈聲延綿不絕,三七分青年的左臂因為受傷,仍然動彈不得,右手勉強握著一把手槍,在作為掩體的牆壁後躲藏著,對面的殺手仍然提著機槍進行著火力壓制。
「你……是僱傭兵吧。」三七分青年在槍林彈雨旁大聲地叫嚷起來。
「在那裡嗎,」黑衣男子調整了角度,直衝著青年躲藏著的牆壁開槍,「是有怎麼樣!那是多早的事情了。」子彈輕易地穿透牆壁,打的那裡千瘡百孔。
「是嗎。」從牆壁下方突然翻滾出來的青年舉槍,「嘭」地發射了子彈,黑衣男子疏於防備,被子彈劃破了臉皮。「可惡!」青年自知打歪了,又一個翻滾朝著樓梯間閃了過去。
「看來是我太小瞧你了,」黑衣男子從腳下的武器袋裡抽出不少東西,慢慢地裝備了起來,「混帳玩意。」
這是一位青年的故事——一位名叫孫哲暄的攝影師的故事。
或許在喧鬧的城市裡,總有那麼一個人會默默地等待著你。孫哲暄在某次無意間的出行拍攝的時候,遇見了那個對的人。
清澈的湖水倒映著圍繞著生長的綠林,沿岸的綠草熙熙攘攘地搶奪著生存空間,鳥兒們在枝頭吱吱呀呀地鳴著,午後的陽光也順著密林斑駁地照在小道上。孫哲暄就那樣稱讚著拿著相機記錄著。然後,在那湖水邊的一條古橋上,一襲白裙的女子撐著油傘,靜倚著棧橋,她的目光何等澄澈,整個世界都為她美麗的眼眸所映照,一點白素寫意在這一副藍天綠林清湖中,竟是如此的令人心馳神往。
孫哲暄欣喜若狂,他立刻放下自己的大背包,開始立起支架。他過於興奮了,並且發自內心地希望在拍攝的時候再次認認真真地審視這幅美景。所以,他沒有意識到,在他準備就緒的時候,那份白素已經消失了。
他失望地左顧右盼,期待中的人影卻宛若未曾有過。他暗自撫慰,對準焦打算拍下這幅美景。
藝術是容不得比較的。
他搖著頭。
少了那一點,景是很美,卻已然不再是他所想之美了。他後悔,沒有能夠第一時間上前去和那姑娘好好交談——那樣就算是人家拒絕被拍攝,那也是份嘗試。孫哲暄有社交恐懼症,大學時雖然是成績最優異的那一批人,卻很少參加過活動,當著大家的面發不出聲音,這種囧事也不在少數。所以,孫哲暄更喜歡這種沒有人的景色,靜靜地獨自欣賞,默默地用心感受。可是這一刻,他悔恨於自己的懦弱。他沒有比現在更想要去了解一個人,去接觸一個人。那不僅僅一個姑娘,她更是美的具象化,那份意境融合在他一生所愛,所尋求的自然之美當中。
他嘆著息。
然後被身後的什麼觸碰了一下,當他回過頭去的剎那,天仙姐姐降臨在他的面前,出於恐懼,他下意識地後撤,卻不小心踩在稀鬆的落葉上,摔了個大跟頭,而那白衣的姑娘,收起傘來微笑著,伸出手去拉他。
這就是初遇。
「你是魔術師?」孫哲暄半開玩笑地輕浮回答,「那是什麼啊,你還要告訴我,這世界上有魔法嗎?」
「當然。」女孩的眼神純潔如玉,神色卻堅定異常。
孫哲暄默默地看著心愛的她,覺得就算是玩笑,也值得自己相信。
直到他目睹那淡青色的結界一點點升起來,仿佛琉璃一般美麗,如此輕薄卻又有力量。
「這個能夠幫你減輕一些煩惱的,如果有人靠近的話,結界就好像幹擾源,他們就不會突然走進來幹擾你工作啦!」女孩咯咯笑著,輕輕敲打著立在地面上的立柱。
「是真的……」孫哲暄握著女孩放在立柱上的手,不知為何的,感動的淚水從眼眶裡一點點地流出。而女孩,也體貼的為他擦去。孫哲暄抬起頭,看著笑靨如花的女孩,暗暗地起誓。
這就是愛情。
從樓梯間躍下的孫哲暄勉強地換了彈匣,衝著樓道的左邊跑去,而樓上的黑衣男人提著霰彈槍,重重地踩著樓梯,卻異常謹慎的走下來。
孫哲暄的眼中充滿著怒火,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背後,黑色的淤泥一點點的聚攏起來。
「龍家世世代代都是魔術師,龍家也世世代代都是有擔當的男子漢!」龍鵬翔的父親衝他咆哮著,腳邊碎裂開的青瓷瓶無助的橫躺著。
「抱歉父親……和友人廝殺,這種事,我做不到。」留著背頭的中年人默默地立在原地,如同過去學校時代挨訓一樣的背著手站立,兩隻不敢看向父親的眼睛瞟向柔軟的地毯。
「阿翔,參加聖杯戰爭是我們魔術師的夙願,也是使命,唉,你……」父親的語氣漸漸從偏激柔和下來,他慢慢走回到沙發旁,扶著柔軟的扶手慢慢坐下,可是明顯的怒氣尚未消散,他的目光仍然緊盯著一旁的龍鵬翔。
父子兩人就這樣沉默在同一間屋子裡,父親緊逼的眼神,龍鵬翔躲閃的目光;父親失望的嘆息,龍鵬翔不滿地撇嘴。
「你怎麼就這麼窩囊呢,友人友人友人!」良久的沉靜後,未能消散而淤積於胸的怒火毫不加修飾地完全展現了,父親狠踩著地毯站起來,大手惱怒地向身後揮去,「你口中的友人,又有過退縮嗎!」
「不過是一個許願器而已……」
「那是魔術師的信仰!是魔力之源!」憤怒的聲音讓窗戶都開始顫抖。
而龍鵬翔,在魔術界,就是一個異類。
他在學校,是一個待人友好,尊重師長的社交達人,是一個成績優異,熱愛實驗的青色少年,是一個朋友眾多,受異性追捧的男神。待人真誠不工心計,及物熱枕不加急躁。然而,就在大好前程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選擇了放棄——他拒絕了女生的示好,也拒絕了知名大學的邀請,擺在成績榜單上如此顯赫的名字,連接著的是一所當地的普通大學。
因為他是一名魔術師。
他的長兄,龍鵬飛,則是一名足夠出色的魔術師。
出於意外,那個向弟弟訴說著「魔術的事情都交給我吧」的頂梁柱永遠的離開了,留下了他的遺孀和年幼的孩子。
龍鵬翔和哥哥年歲差近十歲。實際上,龍鵬翔也在起夜的無意間聽過父兄的談話。無論是出於猜想,還是聽到的一些話語,以龍鵬翔聰慧的大腦,也都清楚的明白,他的出生,就是哥哥的替代品。
魔術世界暗流湧動,意外常會發生,父親又是一個極其注重禮節,注重手段的人,自從哥哥離去之後,龍鵬翔也能夠明顯地意識到,原本對自己不聞不問的父親,開始親近他,教授他魔術。
開始的時候,他為這種親情感到愉快——這是無論在學校多麼出彩多麼優秀也換不來的快樂。藉此,他也認識了許多前輩,包括一位叫做李隆清的師長,雖然僅僅長他一歲,卻要成熟的多,龍鵬翔也是在那個時候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優秀』,不過是很渺小的東西。他也同樣通過這位學長認識到同一學校的一位名叫水木東的前輩。他們不僅僅是校友,更是一起鑽研魔術的好友。
時光如白駒過隙,龍鵬翔接到了水木東的電話,水木告訴他聖杯戰爭即將開始,就在他震驚的時候,父親卻早已做好了準備。他果斷拒絕了這場預見中的兄弟廝殺,淋著雨一路狂奔到了一棟豪華的別墅之前。
李隆清牽著他年幼女兒的手,撐著一張大傘,似乎是打算出遠門的樣子。
「下次見面的時候,恐怕不得不……」
「不,我不會參加的,我不會參加這場聖杯戰爭的!」龍鵬翔臉上的雨水浸溼他的臉龐。
李隆清顯然有些吃驚,他思索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是嗎?接下來,我會帶愛女回她外婆家暫時待一段日子,等結束了的時候,去接她。」李隆清轉向女兒的時候,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隨後,他抬起頭,正視著自己的好友,輕點了一下頭。
女孩兒清澈的大眼睛就那樣望著被雨水淋透的男人,他默許地點頭回應。
「那麼,告辭了。」
看著遠去的轎車,龍鵬翔慶幸自己的選擇,卻又懷揣著不少心裡的遺憾,那句「去接她」,是他自己倒好,如果不是,那指的,是誰呢?
龍鵬翔逃離了這座城市。某天夜裡,即便隔著很遠,隔著數不清的街道,他似乎看到了一場大火。
「我沒有參加的話,至少龍家就不會有什麼瓜葛。」他這樣天真的想法,在被焚燒的殘破不堪的森林之中,徹底被粉碎了。躺在枯草上的少年,哪怕面目已然不堪,龍鵬翔卻也認得出自己的侄子,那可愛的小鬼頭,兄長的骨肉。
他不應該忘記的。父親是一個善於留後手的人。或許他早就沒有對自己抱過任何希望,在自己根本沒有注意過的地方,連著這個無辜的年輕人被徹底地捲入到這一場事件之中。三十多歲的大男人,在那樣的灰燼之地放聲痛哭。
龍家,也在大火中消失了。
龍鵬翔來到熟悉的別墅前,可愛的女孩還在草坪上玩耍,對啊,前輩他……走到柵欄旁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口出現了,但並不是期待中的男人。
「這樣啊,你繼承了聖堂教會的主持呢。」
「我真慶幸你沒有參加聖杯戰爭。」水木東喝下咖啡,高興地說道。
「只是逃跑了而已……真是丟人。」
龍鵬翔如果參加了的話,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一死吧。龍鵬翔如果參加了的話,兄長的孩子就可以平平安安地長大成人了。
「我不會再讓你死去了!」龍鵬翔模糊的意識恢復回來,他馬上意識到剛才的夢境,身旁的白髮從者提醒著他現實的到來。
「caster,這裡是?」龍鵬翔緩緩直起身子,環視了一下周圍,似乎身處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裡。
「這裡是聖杯源所在的地方,不過,我們現在只是被傳到了相近處。」白髮從者簡單地回答道。
龍鵬翔從窗口向外看,黑泉形成的魔力流包裹著這裡,能夠透過看到外面,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是在一棟大樓裡。
「那麼,caster,源在哪裡?」
「在樓上,不過,master,上面打的正激烈。」白髮老者用著平淡的神情訴說著,並且等待著龍鵬翔的答覆。
「該不會……就那麼附在那位年輕人身上吧。」龍鵬翔擔心地問了一句,然後仔細地往上看了看,開著玩笑說,「希望只是那股玩意像兔子一樣在到處瞎蹦躂吧。」
龍鵬翔拍了拍褲子上的土,振作了一下,目光變得銳利了起來,「我們走,caster。」
Assassin堅持著向前走動,腹部的灼燒仍然讓他疼痛難耐,既然這火焰尚未消失,那就是說lancer還尚未被完全打敗,對方可是神話傳說中的人物啊,assassin也心知肚明,lancer撐破自己的寶具跳出來並且了結了他的生命,是合理的結局。
走了幾步之後,手裡的魚掛飾開始劇烈的動了起來,「到此為止了啊。」assassin將掛飾猛地甩出,同時忍著腹部的劇痛,從腰間拔出了鋒利的寶劍,儘管深知這玩意對神明一點都不管用。
火焰蔓延到了整條魚,嘭地膨脹起來變大,隨即便伴著氣球被戳破的聲音,那個流火纏身的三頭六臂的長髮少年從中破了出來。
「我要稱讚你,的確是一場優秀的奇襲。」lancer發自內心的讚揚道,但幾隻手臂卻都用足了力氣提槍,「做好覺悟了嗎?」
Assassin暗自發力,相較於lancer顯得極其微弱的魔力聚攏起來,吹飛了一直披著的鬥篷,棕黑的長髮從帽兜中顯露出來。
刺客,以一名戰士的身份站立在神的面前。
「我乃士大夫之族,受人所託,委以重任,命之所受,定至死方休!」assassin的目光更遠比他的劍要鋒利。
「專諸。」assassin長舒一口氣,穩重地道出自己的姓名。語畢,便是提劍上前,決意赴死。
「李哪吒。」lancer的神態也凝重起來,腳下的風火輪高速的旋轉起來,六臂齊振,「讓我來認真的送你上路吧。」
【寶具:九龍神火罩】
霎時,整個房間被徹底地灼燒殆盡,魔力之壁也無法抵擋,在樓下的蛋蛋眾人,清晰地看到在大樓中央的某處,火龍纏繞著爆發力量,黑泉之魔也被徹底的燒盡,破碎開的窗戶在半空中飛濺。
「機會!」短髮女性喊了一聲,一道雲騰地出現在她和平頭哥腳下,猛地飛了上去。
「蛋蛋,我們也跟上去!」李林芮喊道,不過就在她準備寶石的時候,黑泉又再次地出現裹住了原本被炸開的入口。
「好熱啊……」平頭哥用手扇著風,不滿地抱怨道,「這小鬼怎麼直接開大的呀。」
「呼……」短髮女性此時已經脫下了外套,上身只留下一件背心,「rider,能找到他們的位置嗎?」
「可以是可以,」rider略帶不好意思地看了短髮女性一眼,小心的說道,「不過跟那個臭小鬼現在開打,我有點怵的呀。」
短髮女性也用手扇著風,思考著說:「確實,現在我們去了也只是加入混戰,對了,我們能不能想辦法從裡面把大門破開?」
「小丫頭,這正是我所想的。」rider嘿嘿笑著點了一下短髮女性的額頭。
「嘭!」霰彈爆開的聲音在碎裂的木板正中響起,黑衣的前傭兵咔噠地拉了槍,踩著重步逼近躲在牆角呼呼喘氣的孫哲暄。體力上已經是絕對的不利,在戰鬥經驗上更是如此,孫哲暄所期待的也就只有lancer能夠儘早解決掉assassin,趕來幫自己了,而絕望的聲音也從最厭惡的男人口中傳出:「lancer過不來的,早就拜託assassin沿路設置了陷阱,特意引開他的。」孫哲暄悄悄地伸手打算在牆後開槍,但對方卻搶先擊中了拐角,幾發散彈炸裂開,射傷了孫哲暄持槍的右手。
「結束了!」槍響的聲音在前傭兵出現在拐角的地方發出,卻只在牆角的地方留下千瘡百孔,「躲貓貓?」男人迅速地掃視了一遍黑暗的房間,能夠躲藏的地方也不過是最裡面的衣櫃和電腦桌下了,從背後輕鬆地抽出56自式,短暫的瞄準之後,火舌高速地吞吐起來,木製的衣櫃和硬塑料制的桌子被威力吞噬完全。「難道逃出去了?」前傭兵一邊想著一邊踏入了房間,而就在提腳的一瞬,看清了房頂高度的他一下子明白了青年的所在地。
機會是只有一次的,掛在房梁上的受傷左臂已經沒了知覺,但是孫哲暄仍然抓住了這唯一的機會,垂直向下的槍口,用盡力量按下的扳機帶動著子彈,成一道流星般垂直墜落,在地板上打穿了一個窟窿,白煙從中升起,「他沒走進來!」猛然意識到的孫哲暄騰地從房梁上跳了下來,他剛才所處的房門上方也被自動步槍擊穿了。啪!受著傷的孫哲暄根本把控不好重心,直直摔在了地面上,「來不及了!」絕望的目光掃向那個扔下步槍,從腰間抽出衝鋒鎗的男人。
連續的槍響聲,卻盡數打歪,如同英雄般出現在青年面前的背頭大叔狠狠地用側身撞開了前傭兵。「混蛋!」大叔撕心裂肺地嚎叫著,右拳緊握絲毫不加猶豫,狠狠地砸向那張寬大的臉,經由魔術強化的一擊,這一拳連著前傭兵尚未明白的那顆頭一起砸進了牆裡,血順著大叔的手臂留下來,同時也從大叔側腹的彈孔中流出,「砰砰砰砰……」衝鋒鎗對準著人類柔軟的側腹連續地開火,而那顆血流不止的腦袋,也一點點的停止了思考。
「master!」白髮的老者迅速地衝上前,「止血!」魔力化的淡綠光芒在龍鵬翔被擊穿的側腹處亮起。
「別擔心,這算不上什麼致命傷。」龍鵬翔汗流不止,卻仍然堅持著站立在原地,放鬆下來的神情,儘可能溫柔的目光看向那個側躺在地板上痛苦的青年人。「可惡!」青年人強忍著痛意勉強爬起來,兩腿顫抖著走出那個黑暗的房間,樓道昏黃的燈光一閃一閃,映照著年輕人淚流的側顏,他無力再抬起任何一隻手臂,所以他用著自己的腦袋,狠狠地砸向那個已然失去了生命的黑衣人,「什麼殺手!什麼傭兵!不過如此啊哈哈哈哈。」血從他的額頭一點點地流下來,模糊了他的雙眼。
「在他背後。」caster小聲提醒著他的御主,而在龍鵬翔眼裡,青年人背後聚攏起來的黑霧所形成的寬口杯形十分明顯。「那就是聖杯……」龍鵬翔心想著,打算伸手去攔下。
可是年輕人躲開了,他向前走了兩步,然後轉過身來,整個身體依靠在牆壁上,滴血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龍鵬翔,顫抖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你要找的,就是這個『聖杯』吧?」
「別陷進去!」龍鵬翔吼道,「這可不是什麼許願器,這是帶來災厄的泥偶啊,趁現在還沒有將你完全吞噬!」稍一激動,受傷的側腹便劇痛了起來,龍鵬翔不得不緊皺起眉頭,現在該用武力直接奪下來嗎?龍鵬翔不會那麼做,他義無反顧地來到這裡,就是不想讓這個年輕人喪命,像自己可憐的侄兒一樣,成為所謂「聖杯戰爭」的犧牲品。「冷靜下來,好好的思考。」他勸說的聲音越來越顫抖,究竟是心情所驅使,還是因為這腹部的痛意呢?
「這是『聖杯』呢。」孫哲暄仰起頭,讓後腦勺硬硬地頂在冰涼的牆壁上,「果然是『聖杯』呢,無論什麼願望,都實現的了的『聖杯』。」他的語氣越來越弱,而身後的黑霧卻聚攏的越來越大。
「master!!!」順著叫喊聲,數道牆壁被炸裂開,持槍的長髮從者來到了孫哲暄的身邊,塌陷下去的牆壁讓那具陷在裡面的屍體無助的落在地上,還有著模糊意識的孫哲暄,身後的黑霧卻聚攏起來繼續支持著他,一點點失去亮光的眼睛變得無神起來,「lan,cer……」模糊不清的發音從他的喉頭傳來。
「master!我在這裡,請下命令吧。」lancer的風火輪停下了旋轉,溫柔地飛起來環繞在lancer身邊,lancer赤著腳站立在御主的面前。
「自裁吧,lancer。」低沉的輕聲,震驚到了lancer。
孫哲暄手背上的一道令咒燃燒起來,lancer的右臂像不聽使喚一樣,舉起的尖槍對準了自己的心臟。「master!你在幹什麼啊master!」lancer的對魔性很高,所以堅持著控制自己的手臂。
「已經失去意識了嗎?」龍鵬翔暗叫不好,壓住caster治療的手,衝了上去,剛剛踏出一步,一道巨量的黑泉從前方的地板處裂開噴出,caster用力地拽回自己的御主,同時甩出魔力藥瓶止住黑泉向他們這一邊的擴散,而另一邊的擴散卻勢不可擋,還在堅持的lancer用悲傷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御主,喉頭卻發不出聲音。
「第二道令咒,強化上一道的效果。」
鐵槍刺穿了紅袍,頂著lancer強韌的皮膚。被黑霧籠罩著的lancer,同時也在全力抵抗著令咒強硬的魔力。「清醒過來吧,master!」絕望的喉頭並沒有順利的發出這道願望,相反的,耳朵中卻傳來更加的恐怖。
「第三道令咒,繼續強化執行。」
一擊刺穿。血液尚未滴落在地面上,就伴隨著量化的lancer一起消散了。
「對,沒錯,就是這樣,lancer也不能阻止你,誰都不能阻止你!來,向我許願,許願她能夠回來,許願她的復活!」
孫哲暄僅剩的意識也終於被徹底地吞噬了。
「覆蓋在大樓表面的黑泉消失了!」蛋蛋大聲說出自己的發現。
「集中起來了,我們趕快!」李林芮焦急地喊道,saber和archer也緊跟著衝進了大樓。
乾乾淨淨的公司一樓大廳,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
「在樓上!」李林芮提醒眾人。
「那我們趕快啊!」蛋蛋已經抓住了樓梯的扶手,急切地看著在大廳中央擺放著寶石的林芮。
「等一等,現在就算我們過去,該怎麼對付黑泉?」李林芮將幾顆閃閃發光的緋紅寶石鑲嵌進地面,低聲地念起咒語。
「saber,保護女孩。」
「明白。」saber從腰間拔出寶劍,和整裝準備的archer一起屹立在弓腰準備的女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