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9月26日全家合影。前排左起許德珩、勞君展,後排左起鄧稼先、許鹿希、許建國、許進、鄧志平、齊淑文、許中明、許蘇蘇。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段激情澎湃無悔青春歷史的親歷者見證者,都將悄然逝去。許進說,他有責任也有義務,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從哪裡出發、為什麼出發、怎麼出發的。」
採訪全國政協委員、九三學社中央委員許進,地點是他日常所在的辦公室。按圖索驥如約而來,走上一棟並不顯眼五層小樓的第四層,一眼便看見頭髮花白的許進,在一間侷促而堆滿文件材料的辦公室裡,跟兩位同事聊著什麼。
採訪正式開始,我們「轉戰」到另一間稍顯寬敞的辦公室兼會議室。許進一直很有禮貌地招待著記者,目光柔順,言語得體。由於已提前溝通好選題和採訪提綱,話無多說,落座,打開筆記本,放好錄音筆。
有一瞬間,記者有些恍惚,對面這個始終保持謙和微笑,既沒有豪言壯語,也沒有誇誇其談的「普通」政協委員,就是我國著名愛國人士、教育家、九三學社主要創始人許德珩的孫子,我國「兩彈一星」元勳鄧稼先的侄子?旋即,記者意識到自己所犯的「嚴重錯誤」。
全國政協委員許進就是許進,太多人忽略了許進,而只記住了「許德珩的孫子和鄧稼先的侄子」。從這個角度上,許進應該是寂寞的。但許進釋然地笑著,「我所在的家族是我永遠的驕傲,祖父許德珩為國家興亡奔走呼告,姑父鄧稼先為祖國建設付出一切。那些對家國深切的愛和責任,已經成為深入血脈的家風傳承和最大的精神財富。也許我一輩子都不會有那麼大的成就,但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會有勇氣擔當起自己的責任。」
沒錯,一個人的成長永遠也不能割裂時代與家庭的影響。既然註定無法「逃離」家族裡兩大著名知識分子的耀眼光環,他便選擇安心做自己。
祖父許德珩教給我的那些事兒
1959年出生的許進與自己的祖父共同生活了30年。
彼時家裡來往的都是時代的風雲人物和學界巨擘,許進瘦瘦的身影藏在門板後,無意間耳濡目染,祖父許德珩和很多九三學社創始的老先生們,在經歷了近現代中國思想解放的五四運動之後,高舉起「愛國、科學、民主」的「九三」大旗堅定地站在了中國共產黨身邊,在完成新民主主義革命之後,在新中國的建設中團結起中國的高級知識分子參與新中國的建設。而許德珩先生在耄耋之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更是以自己的行動表達了「九三」前輩先賢們對民族國家命運的認識。
然而對於幼年許進而言,在小小的人兒那裡,有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重量級」祖父到底是什麼感覺?
許進想了想,突然笑了。「可以這麼說,其實在你的印象中,你的祖父是什麼樣的,我的祖父也是什麼樣的。」
許德珩有著跟天下所有祖父一樣的慈愛。他並沒有刻意教導許進多大的道理和志向,可老先生的所作所為就是最好的典範和模本。
許進的記憶根本不用跨越時間界限去刻意翻閱歷史,關於祖父的任何一件事,似乎都早已等待在許進口中,呼之欲出。「每一件事都鐫刻進我內心,這些對我來說不僅是歷史,更是血脈。」
那是1948年的夏天。
北京大學在民主廣場舉行畢業典禮,當時的校長胡適對學生們說:你們馬上就要走入社會了,我送給你們三根到社會上可以救命的毫毛,你們要多研究點問題、少談些主義,要自我奮鬥,爭取做人上人……
許德珩不等胡適把話說完就拍案而起,轉身對學生們說:「你們走入社會後首先要深入到人民群眾中間去,多為人民辦實事,做好事。切不可只做什麼人上人,而該立志做人中人。」
好一個「不做人上人,要做人中人。」這,也成了許進一輩子的信條。
在許進幼時的記憶裡,每天吃飯,就是最好的傾聽各種「逸聞趣事」的時候,只是當時還是小孩子的許進並不知道,他堅韌剛正品格的養成其實正是得之於此。
「他幾乎天天在飯桌上講述一生各個時期的經歷。」許進輕聲說,眼神中仿佛映透著過去時光。祖父反反覆覆講過,靠蔡元培校長提供的勤工儉學機會讀完大學,而他的同學中有些富家子弟每月開支數百大洋,用於聽差、吃花酒、捧戲子,他們進北京大學只為混個文憑好做官。「祖父說這些人隨後在社會中沉澱得無聲無息,而那些以改造社會為己任的有志青年,後來成為社會的棟梁。」
因此等許德珩當北大教授時,他特別在意教書育人中「育人」二字。有學生來找他探討人生觀,他為此專門題寫了「身無分文,心憂天下,面壁十年,志在救民。以此自勵、奮鬥終生」幾個字,勉勵青年們要腳踏實地的多學習一些知識,不可急功近利。在許進的記憶庫中,祖父對青年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希望你們能繼承五四運動的愛國傳統,為國家富強而發奮讀書。」
「為國家富強而發奮讀書」,在國家危亡的關頭,在國家百廢待興的時刻,這句沉甸甸的話,成了老一輩知識分子最深切的希望和呼喚。
「鈴鈴鈴——」一陣悠揚的樂曲從放在桌子上的手機裡響起,許進低聲說了句抱歉,起身接電話。從歷史中回過神來,這通九三學社中央打來的電話,如同歷史連通器,當年那個繞在許德珩膝下,總纏著「聽故事」的孩子,也已成為許家第三代「九三」人。因為家風傳承,許進始終保持著一個學者的謙遜、溫文爾雅、平易近人。
「知道嗎,加入『九三』時我誠惶誠恐。」許進並沒打算隱藏自己的心路,他說,我既沒有父輩祖輩們的學識和能力,也沒有他們的地位和聲望,我始終認為自己是不夠資格的。
但九三學社中央一位秘書長無意中「點」醒了他。這位秘書長在九三學社成立60周年的紀念活動上,半開玩笑似地對許進說,你不加入「九三」就是「不務正業」呀。此時的許進才又一次更深刻地思考著自己與「九三」的關係。
「我突然發現自己在心裡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大家庭,甚至說在內心深處對這個大家庭的渴望和熱愛更加深切。而且我可以為九三學社、為多黨合作盡一份力。」許進說,這也正是祖父對他的囑託,「能自食其力,對社會有些貢獻。」
加入「九三」的許進開始忙碌起來,調研、座談,更重要還是他的優勢所在———對社史的親歷和深刻認識。為了發揮更多作用,單單過去一年,許進就利用自己時間在「九三」各地方組織講了32場社史,大受歡迎。許進翻開自己的記事本,「今年截至目前,才四個月間,就已收到20場社史講座的邀請了。」
除了專題講座,無論是在走訪調研還是在好友聚會,提起九三學社的傳承,他總能信手拈來「九三」先賢的故事講給大家,將九三學社與中國共產黨之間風雨同舟、肝膽相照、榮辱與共的血肉聯繫講給大家。
接受思想洗禮,才能更好前進。許進所做的或許並不能解決某一個具體問題,但一有場合,他就像「傳道士」一樣,把歷史的呼喚和期盼、先輩的理想和信念,傳播出去。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段激情澎湃無悔青春歷史的親歷者見證者,都將悄然逝去。許進說,他有責任也有義務,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從哪裡出發、為什麼出發、怎麼出發的。」
個人命運永遠與祖國相連
2015年10月,香港中華總商會邀請許進赴港。
原來香港中華總商會出資為全港中學生播放愛國影片《鄧稼先》,特意邀請許進作為家屬代表前來觀看並與中學生座談。
平靜講述中的許進深深嘆了一口氣。「這部電影我之前就看過一遍,再也不想看第二遍。」許進使勁地眨著眼睛,努力壓制內心湧動的波瀾。「我心裡過不去,你明白嗎?」許進撫著自己的胸口問道。
這種失去至親至愛的滋味,只有自己家裡人才能體會。在影片放映後的座談中,許進當著香港各界精英和中學生代表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話,沒有民族的獨立、國家的富強,個人命運將是隨時可能傾覆的一葉小舟。
第二句話,這個社會上有各種不同的價值觀。有人豪擲幾億買豪宅辦婚禮,有人一生簡樸用微薄收入資助上百貧困學生,有人默默無聞把一生獻給祖國的事業,請大家慎重思考作出自己的選擇。
第三句話,沒有一個社會是十全十美的。完美的社會是所有社會樣本優點的集合,正是這些「不完美」給了我們發揮作用施展才能的空間。
三句話後,掌聲雷動。
三句話裡,飽含姑父鄧稼先帶給許進的人生啟迪。
在許進記憶中,跟總是忙碌的姑父並不能經常見面。有一次鄧稼先突然十分感慨地對許進說,「我們基地生活太苦了。我還可以吃小灶,有煙有酒,其他同志就更艱苦了。有一天晚上,我一個人喝了差不多一瓶五糧液,結果醉了。」鄧稼先喜愛喝酒,但許進見他平時每次只喝二兩左右,從未見他醉酒。可以想像當時他在事業上、生活上承受著多麼大的壓力。接著,鄧稼先沉重地說,當年到我這裡來的大學畢業生,現在他們的孩子都已經上高中了,可是在山溝裡,怎麼能考上大學呢?他們的父母已經在山溝裡奉獻了一生,我們怎麼能耽誤孩子的前程呢?說完,總是微笑的鄧稼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他去世多年之後我才了解到,姑爹生前我國共進行了30次核試驗,他親自指揮過其中的15次,凡是他做出的重大決策無一失誤,因而被同事們稱為福將。」可許進想說的是,在這值得驕傲的成績後面,鄧稼先付出多少心力,受過多少大劑量輻射,忍受多少病痛的折磨,因病離開我們時年僅62歲,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不要被人家落下。
即便如此,當中央領導同志詢問許進姑姑許鹿希有什麼困難和要求時,姑姑卻說,請總理派個醫療隊給基地的同志們檢查一次身體,他們的生活太艱苦了。
姑父鄧稼先帶給許進的是另一種震撼,是科技報國的獻身精神,是對祖國富強不惜一切代價的理念信念的堅守。
「我們現在的科研條件不知要比當時好多少,真正能耐住寂寞潛心鑽研的有多少?」許進反問道。
在鄧稼先去世前不久,楊振寧教授曾經問他,聽說你研製核武器只得了10塊錢獎金?鄧稼先回答說:不對,我一共得了20塊錢。原子彈10塊錢,氫彈10塊錢,楊振寧倍加感慨。當許進姑姑對楊振寧教授說,中國研究核武器的開支比外國少很多時,楊振寧搖了搖頭,「算上我們科學家的生命,計算結果就不是這樣了。」
「有時我也在想,如果當時姑父不接受這個研究項目,安心做一個科學家。也許他在物理學上的成果並不輸於李政道、楊振寧,最重要的是還能親眼看看改革開放之後中國的巨大發展變化。」許進憧憬著,旋即搖搖頭,假如上天給鄧稼先1萬次重新再來的機會,我相信他依然會堅持當時的選擇。「祖國把關係到國家前途和命運的大事交給他,他向祖國奉獻了自己的智慧和生命。一生能夠如此地被祖國信任,又能夠如此地報效祖國,是多麼難得的事啊!」
飽受過亡國奴滋味的鄧稼先太渴望國家富強了,他永遠不會以個人利益作為考慮問題的先決條件。
他太知道,如果自己的國家不富強、不繁榮,個人的成就再大,地位再高,也沒有任何意義,你還是要被人瞧不起。
「反觀現在的社會簡直很有些浮躁,有些人凡是為自己,處處『利』字當頭,在他們的心中似乎沒有了所謂的理想信念。」許進說,前輩們的品德和人格,以及他們的選擇和價值觀,放進哪一個社會階段,都有可以進行對照借鑑的地方。要實現全面小康和民族復興的中國夢,只有物質的極大發展是不夠的,歷史和歷史人物會告訴我們該選擇什麼堅持什麼。
鄧稼先發現病情手術後一個月,恰逢建國35周年慶典。他不顧家人阻攔,堅持來到人民大會堂看五星紅旗。凝望高遠,他平靜地對身邊年輕的警衛員說,「等到建國100周年時,祖國的發展一定是非常好的了,到時你再來看我。」
這個65年的約定,是鄧稼先對祖國發展的信心和祝福。
不讓人民失語
書架上,桌子上,到處攤滿了各種書籍和資料,談到祖父和姑父的每一個細節,他都會認真核對。可每當記者試圖將話題轉到許進自己身上,他總是頗顯「為難」,似乎不值一提。
許德珩先生是九三學社創始人,鄧稼先先生是許家第二代「九三」人,許進則是第三代「九三」人。
對於全國政協委員,到許進這裡已是家族裡的第五位。許德珩先生是第一至第五屆全國政協委員;許進的祖母勞君展是第二至第四屆全國政協委員;許進的父親許中明是第五至第八屆全國政協委員;許進的姑姑許鹿希是第九屆全國政協委員,許進則是第十二屆全國政協委員。
「對比三代五位政協委員,我的祖父祖母堅定地與共產黨站在一起就是履職,我的父親和姑姑是行業權威,他們的履職是與專業領域緊密結合。」許進自認為,作為家裡資歷最淺的晚輩,他有壓力也有動力,全心投入。他常說,隨著時代的發展和社會變遷,今天的政協委員需要的是無私無畏地代表人民講真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2014年,在雲南騰衝調研的許進,專門去參觀紀念滇西抗戰英烈的國殤墓園。歲月把有的墓碑磨礪得字跡模糊,殊不知這些「無名氏」們在戰場時曾多麼英勇,常常以一敵幾,直至耗盡最後一滴鮮血。
許進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也刺痛了。他暗下決心要為抗戰老兵做些什麼。
「不管是健在,還是逝去的抗戰老兵,都需要被歷史和人民銘記。」許進堅定地說,只有為國家付出生命的烈士得到社會的足夠尊重,在下一次國家危難時,才會有年輕人繼續衝上前去。
經過不斷地醞釀調研,2015年兩會期間,許進拿出一份《關於給抗戰英雄授勳的建議》,建議在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之際,由中共中央、國務院和中央軍委向為抗日戰爭勝利作出重大貢獻的英雄授勳;向參加抗日戰爭的全體官兵頒發紀念章;優撫健在的、曾經參加抗日戰爭的老兵,以安軍心、振民氣。
這一年恰好也是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
9月3日,在天安門廣場觀禮臺上,當許進看到佩戴著抗戰勝利紀念章的抗日老兵方隊通過天安門廣場時,不由得鼻子一酸掉下淚來。不是因為自己的建議得以實現,而是因為這些90多歲的老兵們,在通過天安門時,始終堅持不肯放下敬著軍禮、顫抖著的右手。
「可愛」的許進自曝,他曾經問民政部門有關負責人,給抗戰老兵授勳的事情,他的提案到底有沒有起到作用。得到的答覆是,「提案直接推動了這件事的加快實施。」
許進對這樣的答覆,十分滿意。
「作為政協委員的榮譽感和責任感油然而生。」許進笑得像個孩子,他告訴自己一定不負政協委員的使命,帶著前輩們所倡導的和反對的,不讓人民失語,不讓民主空轉。
每一件提案都對得起自己
加入九三學社後,有一次許進遇到九三學社中央主席韓啟德。韓主席問,許進你現在在幹什麼?許進答,2/3時間在政協和「九三」,1/3時間忙於本職工作。
「那家庭呢?」面對記者的詢問,許進只能呵呵笑著,不作聲。
「儘管忙,但我其實並不是一個高產的政協委員,也跟所謂的『提案大戶』不沾邊。」許進沒有講原因,轉而講起他父親做政協委員時的一件事。
1978年,同是全國政協委員的父親許中明撰寫提案,建議用20世紀70年代新技術———衛星電視廣播實現電視廣播的全國覆蓋。這樣一顆廣播衛星就能覆蓋我國全部國土,使邊遠農村、林場、工礦、企業和部隊都可以看到彩色電視節目,白天時間用來播放電視教學課程,晚上播放電視節目。
沒想到,時任全國政協主席的鄧小平在這個提案上做了親筆批示,為我國衛星電視廣播的快速發展奠定了基礎。
在許進心中,政協提案是政協委員履行職能的重要手段,一份提案要達到父親的提案那樣的意義,才是真正的好提案,才能稱得上在履行政協委員的職能。「政協委員不能隨便說說和隨便寫寫。每個人的學問和精力是有限的,要提問題就要把自己熟悉有優勢、研究透徹的內容,擲地有聲地講清楚,追到底就行了。」許進一再表示,好提案不在於數量多少,如果是講真話、辦實事的提案,就算一年僅此一件,也比廢話連篇的提案有意義。
有祖輩先賢在前,許進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和輕慢。
許進本身是城市管理和建築設計出身,他對城市的發展直至困頓有著多年悉心研究。不了解不熟悉的事情,許進向來不做,同樣,一旦發現某些問題,他從來都會仗義執言。
那一年,許進應邀參加一個地方政府主辦的發展論壇。當時GDP已成為衡量經濟發展的一個熱門指標,社會綜合發展的議題幾乎都被招商引資所覆蓋,事事必提招商引資。當許進抵達後發現自己作為一個參政黨的代表,要談的竟然也是招商引資時,許進像當年他祖父一樣「跳」了起來。許進對當地領導說:「我是來探討城市發展思路的,我準備寫一篇『民主黨派不是招商局』,你們敢用嗎?」領導說:「你敢寫我們就敢用。」
意猶未盡的許進,以此為契機,再加上自己多年的地方調研經驗為背景,遞交了一份提案,建議將地方GDP按照來源分解為環保、不環保和汙染三類,但凡不環保和汙染類GDP,建議在總數值中予以扣除。
多年來,城市粗放式發展所帶來的問題越來越凸顯,許進都看在眼裡,「呼籲城市的集約化發展」,成了他近年來一直扭住不放的問題。「我們現在的建築標準,要求樓間距實現每棟樓有最少6小時光照,我們的戶型面積也是越來越大。」這些都是不集約利用資源的表現,建築越攤大餅,出行距離加大勢必造成低效率、交通堵塞和空氣汙染。從根本上說,是城市規劃問題。在快速推進城鎮化的今天,應該總結以往的教訓,提升城市建設的質量,使新型城鎮化建設走上可持續發展的軌道。許進認為,作為全國政協委員,應該提醒政府相關部門,引起他們的重視。
2015年3月全國政協大會期間,許進以《在新型城鎮化過程中應注意集約節約利用土地》為題,建議在新型城鎮化過程中,反思城市粗放式發展的教訓,集約節約利用城市土地,發展緊湊型城市,將提升質量作為城市轉型發展的主要內容。
再回溯到2013年,同樣是關於建築領域,許進提出將我國住宅設計使用年限從目前的50年提高到70年,對建築物的結構進行維護和保養,延長建築的使用壽命,踐行節能減排、環境保護。
特別提到這兩份提案,因為這兩份提案所提出的建議已被寫入2015年12月公布的中央城市工作會議決議中。
用許進的話說,他的每一份提案都敢說,是付出了十分的心血和智慧,對得起自己。
為環境汙染髮聲、為城市發展建言、為大學生模擬政協提案做指導、為九三社史做講解……
與許進的無私分享相比,記者不得不表達內心的遺憾。如果不能描繪出許家的「群像」,就刻畫不出許進的「獨像」。從某種意義,他們已經深刻地融為一體,摘不出來。然而採訪所及之處,大概僅能刻畫十之一二,不勝惶恐。
正在山東德州出差的許進,發來一封郵件。
我們共同的目標是把前輩的選擇和走過的道路,讓更多的人知道,能影響到更多的人。至於我個人而言,可寫的內容不多,只是引導出這個話題的配角,不必考慮我的感受而受到限制。
這,就是許進。
許進簡介
第十二屆全國政協委員,九三學社中央委員、社中央宣講團成員,清大築境規劃建築設計研究院副院長,著有對祖父許德珩的回憶錄《百年風雲許德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