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來聊一個詭異的未解案件,這個真實發生的案件充滿了推理小說中的神秘元素,卻缺少一個推理小說中的名偵探以及一個或完美或悽涼的真相……
真相,只有一個,有時卻是未知
案件發現經過
案件發生於1988年的日本,名古屋。
3月18日,被害人的丈夫名叫守屋靖男(化名),是一名上班族。他的妻子名叫美津子(化名),結婚後辭去工作,在家做生活用品的直銷。
美津子懷孕之後,守屋靖男十分關心她。平時上班,都會在中午13:10左右,以及下班前給妻子打電話,詢問妻子是否有陣痛,同事都認為靖男十分關係自己的妻子。
尤其是在案發前,美津子已經快到預產期了,守屋靖男更是非常緊張。
3月18日這一天,守屋靖男中午和妻子通話,得知妻子去了婦產科檢查,預產期就在5天之後。
到了晚上18:50分,加班結束的守屋靖男按照慣例給家裡打電話,但是,妻子沒有接電話。
大約1個小時後,守屋靖男回到了家。還沒進門,他就意識到不對勁了。此時天已經黑了,但是家裡沒有亮燈,一片黑暗。守屋靖男按了門鈴,依然沒有反應。他輕輕的扭動門把手,門沒有鎖,直接可以打開。
守屋靖男進屋之後,直接來到了臥室,放下東西開始換衣服。就在這時候,他聽到隔壁的起居室裡有微弱的嬰兒哭泣聲。
守屋靖男趕緊來到起居室,打開了燈。
毛骨悚然的畫面立刻映入眼帘:滿地都是鮮血,妻子倒在地上,脖子上纏繞著電線,已經死亡了。
而妻子的腳邊,有一名正在哭泣的嬰兒。
守屋靖男驚呆了,慌亂中趕緊想著報警,但是自己家座機的聽筒竟然找不到了……沒辦法,他迅速跑到鄰居家,打電話報警了。
警車和救護車紛紛趕來,沒有人能想到這樣的情景。美津子的下身被兇手切開了一個38釐米的口子,嬰兒就是從這裡取出來的。不僅如此,嬰兒身上也有3處刀傷,集中在下半身大腿和膝蓋附近。
警方勘查發現,房間裡沒有打鬥的痕跡,美津子身上也沒有其他的外傷,她是窒息而死。美津子的死亡時間被判定為下午3點至5點之間,兇手是用尼龍編織繩勒死她的。
更為恐怖的是,守屋靖男沒有找到的電話聽筒,被兇手藏到了美津子的體內。在腹部的傷口中,除了電話聽筒,還發現了一個米老鼠鑰匙鏈。
通過對傷口的分析,法醫認為兇手使用的兇器非常鋒利,應該是手術刀或者美工刀之類的。但是根據傷口情況,兇手應該不是具備醫學知識的人(有多次下刀痕跡,還下刀過深傷到了嬰兒)。
至於這名嬰兒,經過醫院緊急手術之後,他幸運的活了下來。
案件發生的公寓
警方調查經過
1988年的刑偵技術有限,警方也是儘可能的調查了現場及周圍,並得到以下線索。
當天中午和丈夫通完電話之後的13:50左右,美津子的友人田村真子(化名)帶著兩盒草莓串門,並向美津子購買了2000多日元的某品牌除臭劑。美津子將那些錢收在錢包裡,但錢包卻不在現場。美津子和她一起吃了草莓,吃剩的草莓裝在餐具裡,放在電暖桌上。
值得注意的是,美津子平時有及時清洗餐具的習慣,警方發現現場除了這個裝了草莓的餐具外,其他的都已經清洗。
下午3點左右:根據田村真子證詞,美津子穿著拖鞋將她送到樓下的停車場,當時並沒有鎖門,很快就回屋了。而田村真子也是因為預約了下午3點半的燙頭(並得到理髮店的證實),因而在3點離開。
不過,就在美津子在家招待朋友的時候,有鄰居看到一輛紅色小車停在公寓門口,有人在車裡,但是看不清長相。(大概下午2點40分左右)
下午3點10分,美津子送走朋友回到家後,有路人看到一名男子從公寓二樓的樓梯上跑下來,一直向北跑去。
公寓樓梯
10分鐘後(下午3點20分),公寓一層的一家住戶,忽然聽到自家的門把手有響動,他準備開門時,門鈴忽然響了。打開門之後,一名30歲左右、165公分的男子站在外面,身穿西裝,拿著公文包,開口問道:「請問您知道中村先生的家在哪裡嗎?」
這是一棟2層的公寓,只有4戶人家,並沒有叫中村的。所以,主人回答不知道。
之後,這個奇怪的男子就離開了。
因為在案發現場也沒有發現兇手留下的線索,案件陷入了僵局。
當然,警方首先懷疑的自然是美津子的最親近的人——她的丈夫。因為根據鄰居的證詞,美津子懷孕之後,經常會聽到他們夫妻倆的爭吵,婦產科醫生也證明,美津子情緒波動大,有抑鬱現象。
更詭異的地方是,守屋靖男既然下午打電話聯繫不到妻子,回到家中發現沒有燈光,房門沒鎖,妻子沒有出來迎接……他居然沒有先尋找妻子,而是鑽進臥室換衣服?
然而守屋靖男的回答是:他擔心妻子在睡覺,所以不想打擾,才先去換衣服的。
雖然警方懷疑他,但是調查得知,守屋靖男一下午都在公司上班,確實沒有離開,不可能是兇手。
那麼,兇手究竟是不是守屋靖男?死者的朋友田村真子是否有嫌疑?那些奇怪的男人又是否與本案有關?
殺人過程及現場調查
從屍檢報告看,受害者美津子被勒頸,死於窒息。但從脖子上的傷痕看,勒死她的並不是纏在她脖子上的電源線,而是尼龍編織繩。美律子的雙手也從背後被人用尼龍繩捆住。
她的腹部有一道長達38釐米的切痕(死後剖腹),從傷口的切口來看,切割開美津子下體的刀具非常鋒利,可能是手術刀,也可能是美工刀,但是在現場並沒有找到相應的兇器。
同時很多分析認為兇手應當不是醫務人員(關於這點,字母樂認為未必,稍後分析)。80年代日本剖腹產都是豎切,一般醫生的做法是由腹部下刀,向下體切割;而罪犯是從下體入刀,向上切割。同時兇手在切開腹部時,有多次下刀的痕跡,並且因為下刀過深,割傷了腹中的胎兒。
被取出的嬰兒,臍帶被割斷。嬰兒膝蓋內側、大腿內側和胯下三處都有刀傷。足月的寶寶是塞滿整個子宮的,只有三處集中傷口,說明兇手動作並不粗暴。雖然沒說刀傷深淺,但三個多小時都沒死,可見沒傷到動脈之類,是很淺的傷口,屬於兇手在剖腹時不小心誤傷,而不是故意傷害嬰兒。
反過來說,如果孕婦死亡而嬰兒沒有取出,大概15分鐘後嬰兒就會死亡,所以兇手把嬰兒取出是為了救活嬰兒。
兇犯取出胎兒後,將米老鼠的鑰匙環和電話機塞入了屍體的子宮。(關於這點,字母樂以為很有疑義,待會再進行分析。)
除此之外,兇犯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指紋全被擦拭乾淨,料理臺有將血衝洗掉的痕跡。此外,遺體沒有受到強暴的跡象,也沒有激烈抵抗的痕跡。
結合田村真子的證詞,再加上屍體的僵硬程度和胃中草莓的消化程度,警方判斷美津子的死亡時間為當天下午15:00-17:00之間。
此外還有一些細節或許可以縮小案發時間。
1、前面提到過,美津子一般吃完東西的盤子碗筷她都會隨手洗掉。但在現場警方找到一個裝過草莓的碗。說明美津子和田村真子吃了草莓後,就把她送出門。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清洗的時候,就發生了兇案。
2、美津子每天的生活極為規律,她每天下午四點收陽臺上曬的衣服。可靖男回家時發現衣服還在陽臺,所以美津子遇害時間很可能是在四點以前。
換句話說,美津子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下午3點到4點之間。
但是,兇手在殺掉美津子之後,還對其進行了剖腹,並且取出了其腹中的嬰兒。
兇手的時間掌握的很精準
好了,回到剛才的幾個問題。字母樂認為,丈夫守屋靖男和朋友田村真子都非兇手,而那些奇怪的男人和兇殺案本身也無關。
首先來看丈夫守屋靖男。
守屋靖男與妻子美津子的爭吵,鄰居證實多是因為美津子做直銷這件事。
首先,在日本的傳統觀念中,妻子結婚後就不應該工作,而應該全身心在家相夫教子,且妻子如果繼續工作,似乎表明了丈夫的賺錢能力不夠;其次,接觸過做直銷的人的讀者們大多了解,直銷需要先把直銷商品購買後,再銷售給其他人,並且做直銷的人一般來說都會比較痴迷自己代理的產品。
那麼,反對妻子工作以及做直銷這件事情,挺容易造成爭吵的。但是從妻子持續在做這件事情本身來看,爭吵也僅僅是一些牢騷而已,妻子美津子應該相對強勢一些。這一點,從丈夫回家後擔心妻子睡著而選擇先換衣服也能夠對應——按照爭吵的家庭主婦來說,丈夫回家之後應該已經有飯菜在等著了。而從守屋靖男的反應來看,妻子此時不準備飯菜或者睡著都是比較正常的情況。
因此,在擁有完善的不在場證明,並且對妻子足夠包容的守屋靖男不是兇手。
然後再說田村真子。
田村真子是美津子結婚前的同事,婚後依然有來往。並且在美津子做直銷之後,經常從美津子這裡購買產品。從這點可以看出兩人的關係非常要好,也就是現在所說的閨蜜。從二人的交往(帶草莓前往)和產品購買(2000日元在彼時不算少)來看,田村真子是非常照顧美津子的。
而從死者的死亡時間來看,3點之後死亡是有法醫證實的。而預約了燙頭並且準時前往的田村真子,不可能有時間完成使死者失去意識-殺人-剖腹-整理現場這樣複雜的事情的。
所以,田村真子也不是兇手。
同樣從時間上來看,那兩個3點10分和20分出現的奇怪男子,並不具備作案時間和條件。
為什麼不具備作案條件?
剛才字母樂已經總結了兇手的作案過程:使死者失去意識-殺人-剖腹-整理現場。
第一步非常重要。因為美津子雙手被綁在身後以及脖子上纏繞電線的時候都是沒有掙扎和抵抗痕跡的。這說明美津子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失去意識的。並且美津子頭部沒有外傷,證明並非擊打昏迷。
所以,能夠使美津子失去意識的人,必然是與她比較相熟的人。
例如:直銷客戶,鄰居。
此人對美津子的作息時間都非常了解,尤其對其預產期把握精準,也沒有在有其他人拜訪的時候作案。並且趕在其丈夫下班打電話以及回家之前完成一切離開。
我們似乎可以推斷出某個熟人,在了解到美津子當天下午約了一位客戶並且這位客戶到3點鐘就會離開的事情,從而規劃好自己的作案時間和路徑。從這一點來看,兇手更像是某一個客戶,因為只有客戶在和美津子預約時間時,才會了解到美津子什麼時候有空。並且能夠讓美津子為自己空出專門的時間(如果是鄰居,或許能夠知道某一時間美津子是空閒的,但是不能保證之後美津子沒有預約客戶;當然,鄰居也是客戶除外)。
這樣來看,下午2點40分出現在公寓旁的紅色小車就十分可疑,這很有可能是預約3點之後來「購買產品」的客戶。
而這樣也能夠解釋,美津子為何沒有立刻收拾裝草莓的餐具,因為她或許想留著給下一位到訪的客戶繼續食用。
這位客戶來者不善,他/她預先準備好了安眠藥或者致人昏睡的鎮定劑,並且攜帶了手術刀或者美工刀。從這兩點來看,兇手從事醫學方面工作的可能性非常大。因為安眠藥、鎮定劑的獲取和用量並非一般人能夠掌握,尤其在1988年網絡並不發達的時候。其次,美工刀雖然也可能是剖腹的作案工具,但美工刀相對手術刀更加薄脆,在切割皮膚的時候是否不易折斷也是個問題,顯然手術刀更加順手,也更加穩妥。
之前也說道,有人分析剖腹產的切割順序以及兇手誤傷嬰兒,所以推斷兇手不懂醫學。但這又與兇手知道取出嬰兒才能救活嬰兒這件事自相矛盾。倒不如逆向思維去理解,兇手之所以採取反向切割來剖腹,恰恰是為了誤導警方,讓警方不會懷疑醫學工作者。至於誤傷嬰兒,兇手或許是因為緊張,或許是因為一個人進行「手術」而產生了手抖,這應該是正常現象。反過來想,如果不懂醫學的人,真的能拿捏的那麼好,只輕傷了嬰兒三下?
所以,兇手很可能學過醫,或者從事醫學工作。這也解釋了兇手為何要帶走兇器。
兇手有備而來,所以整理現場無可厚非。留下盛草莓的餐具大概率是想誤導警方,引向在他/她之前拜訪的田村真子。
至於那個被塞到子宮中的詭異的電話聽筒和米奇鑰匙,字母樂認為,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兇手為之。兇手出於某種目的把這兩樣東西塞到子宮,或許是因為自己的信仰、心理變態,也或許是因為這是兇手謀殺美津子的主因(因為電話和米奇?抑或什麼能夠聯繫到這二者的事情),更或者兇手僅僅為了迷惑警方而為之。
第二種則是兇手之外的人為之。字母樂注意到,死者的丈夫守屋靖男在下班(6點50左右)時給家裡打了電話,電話鈴聲響了,但是沒有接通,這說明此時聽筒還在電話上(否則兇手需要布置道具按壓在電話掛機鍵上,這毫無意義),而在丈夫回家之後(7點40分左右),聽筒就找不到了。
如果兇手是在3點到4點之間殺掉美津子的,那麼他沒有理由一直呆到快7點才離開現場,畢竟多待一時,就有更大可能被發現,也會留下更多蛛絲馬跡。因此,甚至有可能是其他人(例如可能投了錢包的小偷)在行竊時被眼前的場景嚇懵了。電話響了之後,此人不知所措,心理瞬間扭曲,便把電話聽筒和米奇鑰匙塞進子宮了。
當然,也可能是兩種情況結合,即兇手是在4點之後殺死美津子,因為是熟人,一直在聊天,所以美津子沒有如往常一樣在4點鐘去收衣服,而是想等客戶走了之後再收拾。不想,兇手殺掉了她,並且剖腹取子,然後清理現場。因為兇手深知其丈夫會在下班時打電話,所以聽到電話後才把聽筒和米奇鑰匙放入子宮,完成某種儀式,然後大搖大擺離開美津子的家。
不管如何,這起31年前的懸案,至今未破。不幸中的萬幸,1999年5月,為了迴避開媒體的採訪,守屋靖男帶著在事件中倖存的兒子,移居夏威夷。他至今也沒有對兒子說出美津子被害的事情。希望這對父子能夠擺脫過往,幸福的活著。更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找到這名兇手,搞清楚這些謎團,也給守屋靖男和美津子一個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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