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1日，冬至，春城昆明還很溫暖。
在昆明高新區，距離雲南藥品監督管理局僅一條街的鼎易天城商區，9棟A座的電梯裡擠滿了人。他們多是來自各地的投資者，專程趕來參加上市公司沃森生物股東大會的。
此前的12月4日，沃森生物宣布董事會決議轉讓旗下上海澤潤生物部分股權，一石激起千層浪，第二日的投資者電話交流會議上，投資者對沃森生物的這個計劃紛紛提出質疑。
21日中午一點多，不斷有投資者到沃森生物辦公樓17層的食堂裡，提交身份資料，準備參會。下午兩點多，參加股東大會的股東或股東代表到18樓的會議室參與表決，半個小時後，剩餘投資者也一同入場參加股東大會之後的討論。
沃森生物董事長李雲春在股東大會後與投資者的交流時，回應了公司布局mRNA疫苗、轉讓上海澤潤的原因等諸多問題，並詳細談到了賣出上海澤潤股權的幾重考慮。
下午六點多，沃森生物發布公告披露股東大會結果：轉讓上海潤澤股權的議案，最終由股東大會通過，出席會議的中小股東中有84%同意該議案。
【轉讓上海潤澤股權惹爭議 李雲春：不是簡單賣掉股權】
21日下午，在沃森生物昆明總部的一間大會議室內，一面牆上寫著沃森生物的願景，成為「中國疫苗行業的驕傲、世界疫苗行業的先鋒」。室內寬大的會議桌一側，沃森生物董事長李雲春正挨個回應投資者提問。
為什麼賣上海澤潤？為什麼不考慮其他解決方案？......面對此次股東大會的核心議題，投資者哪怕已經表決完畢，還是不停向李雲春提出他們最關心的問題。要知道，在12月5日的一次電話會議中，李雲春等沃森生物高管就已經面對了各種質疑。
時間回到12月4日，沃森生物發布系列公告宣布，擬轉讓上海澤潤32.6%股權，轉讓完成後澤潤生物不再是公司控股子公司。此次交易澤潤生物整體的估值為35億元，沃森生物對應轉讓價款合計為人民幣11.4億元。
上海澤潤的HPV疫苗項目進展走在全國前列，旗下二價HPV疫苗於 2011年6月獲得藥物臨床試驗批件進入臨床試驗階段，於2020年4月完成III期臨床試驗獲得臨床試驗報告，同年6月申請新藥生產的藥品 註冊申請獲得受理，目前處於審評階段; 九價HPV 疫苗於 2016年10月申報臨床獲得受理，並於2017年12月獲得 臨床試驗批件，目前處於I期臨床試驗階段。
12月21日，李雲春在股東大會後與投資者交流時表示，HPV9價疫苗的研發會非常難，「不是我們管理水平不行，這個項目在做研發方案的時候，沒有簡單說來抄個作業，抄不了的」，「中國女性的生活習慣跟國外女性不太一樣，其他企業用了三四千例病人做了臨床試驗，我們用了一萬多例，觀察時間也特別長，帶來了很大挑戰」。
李雲春多次提到針對澤潤生物團隊的激勵機制問題稱，「我們最困惑的就是澤潤團隊（如何）留住」，「我們未來肯定是要吸引海歸人才，科創板之前我們還基本留得住，（現在）你要留住他們很難」，「坦率講在A股的激勵機制還是有限的，科創板打開後，一大批科學家看中的還是能夠獨立上市的企業」。
其現場分享了一個案例表示，此前上海澤潤一名資歷很深的研發高管，正是因為激勵機制的不到位，在多年後最終選擇離職。
「任何公司的資金都是有限的，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們採用引入戰略投資帶來資金，也是希望我們在九價疫苗上少走彎路或者不走彎路」，「澤潤如果有獨立上市的可能，現有的人才才能夠真正留下來。我們的初衷非常簡單，戰略投資人出錢出力，趕緊把二價疫苗和九價疫苗推出上市。我們不是簡單賣掉，現在還有百分之二十多的持股。」
有意思的是，會議現場，也不斷有投資者給李雲春提建議表示，可以選擇增發募資、發行可轉債、引入其他投資者等方式來保持對上海澤潤的控股權，但李雲春解釋，A股市場的融資賦能有限、在無明確退出渠道的情況下難以為上海澤潤引入其他投資者等情況。
李雲春坦言，公司不是因為無奈才轉讓上海澤潤生物股權，「我們不是簡單的賣掉。2價HPV疫苗應該是很快（上市），主要是9價疫苗。9價hpv疫苗第一還要花很多的錢，第二還要花很多的精力，第三從我們的專業判斷，它的時間周期還需要很長，第四，競爭格局現在已經非常擁擠了，這個已經是一個機會性的選擇。」
根據此前沃森生物對監管層的回覆公告，公司與交易各方就上海澤潤產品經銷權達成一致意見，其中包括上海澤潤二價 HPV 疫苗產品上市後五年內，沃森生物擁有對上海澤潤該產品的經銷權；上海澤潤九價 HPV 疫苗產品上市後三年內，沃森生物擁有對上海澤潤該 產品的經銷權等。
值得注意的是，李雲春還在股東大會結束後回應了公司參與的新冠疫苗項目進展表示，公司參與的mRNA新冠疫苗生產車間即將在雲南玉溪建設，預計開工後8個月內將建成投入運營，一期產能為1.2億劑/年。
12月21日，沃森生物股東大會現場。
【回應減持股票等問題 李雲春：我們團隊不會搞「桌下交易」】
在諸多投資者不停的提問中，沃森生物持股比例分散、高層頻頻減持等問題也成為爭議焦點。
一位投資者在現場提問時直言，「沃森生物股權結構非常分散，董監高一直在減持，沃森生物要如何解決股權分散。」
根據沃森生物第三季度報告，雲南省工業投資控股集團持有沃森神物4.97%的股權、劉俊輝持有沃森生物4.89%的股權、香港中央結算公司持股逼裡為4.66%，李雲春持股比例為3.13%。
李雲春對此表示，公司從創建開始的確股權比較分散，「但是到現在20年了，我們也發展起來了」，「股權的分散不會影響我們公司的經營」。
有投資者提出沃森生物管理層多次減持股票的質疑。數據顯示，2019年1月，李雲春以大宗交易的方式減持了所持有的沃森股份1028.53萬股，對應套現金額1.9億元。2019年3月22日，李雲春以成交均價19.68元減持500萬股；3月25日，李雲春再次減持150萬股，套現金額3202萬元。
今年4月，雲南省工投多次減持沃森生物股票。今年11月沃森生物公布的一則公告中顯示，董事長李雲春在今年6月減持1600萬股沃森生物股票，以及多名核心骨幹人員也有相應股份減持。
李雲春對股份減持回應表示，自己的股份減持基本上都是為了公司發展，「沃森生物上市以後我當時持股15%，第一次減持3.5%是為了團隊的激勵。做了一個持股計劃給了團隊，當時沒有更好的辦法」，「第二次減持是在2016年時我們碰到種種經營困難，雲南省希望當地的資金來幫助我們，我們老股份轉來之後才來幫助我們融資，那次就是減去了我的一大半股權。」
在提到沃森生物轉讓子公司股權等問題時，李雲春也多次講到「大家不用擔心，我們沃森的團隊一定是合法的，我們一定不會搞桌下交易」，「大家相信我們的勤勉。」
新京報記者 李雲琦 編輯 趙澤 校對 陳荻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