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說陪你到老的人,還好嗎?

2020-12-17 婉若素銘

早上醒來,悲傷便如潮水襲來。

我搜你的名字,找到對話框,輸入你還好嗎?

聊天框裡最後一條消息,日期還停留在2018年6月,而如今,2020年即將過去。

消息發出去後,一直沒有回,我猜,你還在睡覺,今天是周末呢,大部分人都會偷懶多睡會兒吧。

我點開你的頭像,進入你的朋友圈,翻看你最近的動態。

是嘍,有段時間你做微商,每天滿屏的廣告,我便屏蔽了你的消息,不看你的朋友圈。沒想到一愰兩年多過去了。

你朋友圈裡,籤名寫著「有人說我的頭像醜,我笑了,你他媽是沒看到我本人,更醜」。我笑了,你的幽默因子一如既往。

當年我們一起求學,畢業後一起工作,你一直像個黑色的太陽照耀著周圍的人。黑色是因為你太黑了,可是一靠近你便會笑得停不下來,仿佛永遠沒有悲傷一樣。那時候,常常笑到喘不過氣,走在大馬路上都能因為彼此一句話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引無數人目光聚集,卻依舊控制不住笑到顫抖。

那段最最落魄歡快的時光,再也無法經歷,而我,再也沒有那樣開懷大笑過。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閉上了從來合不攏的大嘴巴,學會了一直學不會的微笑,矜持的,淑女的,嘴角輕輕上翹,淚卻在下一秒燃燒。

成長賦予每個人的,都是一樣吧。

你的朋友圈裡,搞笑依舊,卻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絲悲傷。

你說,願有人陪你走過風花雪月,看盡蒼山洱海……願我在這紛雜喧囂的世界……

你說,我的演技一定很好,好到連難過都沒人知道……

你說,人生是一場錯過,願你別蹉跎……

你說,不經意的年華,描繪出悽涼的青春……

你說,不知道有沒有給你說過你變了……

你說,這城市那麼空,回憶那麼痛,眉頭那麼重,思念那麼濃……

你說,好像每次都是這樣,沒有例外,在我們最需要有一個人去依靠的時候,往往到最後都是自己一個人挺過去……

你說,每個人的生命裡,都會有一個特殊的人,或與故事有關,或與感情有染,或與歲月相牽……

你說,曾經念念不忘的人,後來只是一個名字;曾以為過不去的事,日後不過只是故事……

你說,時間在走,年齡在長,懂得多了,看透就多了……

你說,從開始哭著經歷,到現在笑著懂得,人生給了你什麼樣的感悟,只有自己最清楚……

你說,很多事猶如天氣,慢慢熱或者漸漸冷,等到驚悟,已過了一季……

你說,我們後來去了不同的地方生活,常常和別人說到彼此……

你說,不經意的思念是那麼痛,痛到回憶都不敢觸碰……

你說,記憶前除了想念,只剩夏末時流年……

你說,又是冷的秋,又是秋的涼,心裡藏的傷,如何才能忘,如果不是我,結局會怎樣,假如能重來,不會讓心傷……

你說,人們總說,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當初一定怎樣。可也許,真的有機會重來,人們最終還是會維持自己的選擇,或者即使換了選擇卻得到一樣的結果。因為生命中總有些比時間和某個決定都更重要的東西,把控著我們的命運……

你說,在歲月的寬恕下,成長如期而至,回眸卻已不知青春在轉瞬間不見了。可是,天空依然有鳥飛過,所有的事情終究是有往後的……

你說,……

我一條條翻看你這些年的朋友圈,再次深深體悟到那句話,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世界裡孤獨過冬,誰也幫不了誰。

成長的路上,我們都一樣呢。一樣品嘗著酸甜苦辣,只是我沒有你勇敢,我的悲傷只能一個人收藏,一個人咀嚼,一個人消化,一個人成長。

很多時候,我們都會想要找個人聊聊天吧,可是沒有。這世界上並沒有一個人可以無條件的打擾,沒有一個人能盛放內心深處的暗潮,漆黑的,冰冷的,令人窒息的。

我們都是大人了,學會了醉笑陪君三千場,不訴離傷。

一小時後你回我,你猜。

我笑,你調皮依舊,就好像這數十年光陰未變,我們在街頭遇見,我問你還好嗎?你歪著頭調笑,你猜。

可我要如何去猜呢?我怕我猜到真相無能為力,我怕我猜錯真相無法安慰。

我說,昨夜夢到你,醒來問候一下。

你說,真的嗎?

我說,真的,比真金還真。

你回以微笑的表情。至此,我們跨越了兩年的問候結束,再次在無涯的時光中靜默。

我們,依舊在自己的世界裡,孤獨的過冬。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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