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83年的白衣之光: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我知道你們為了誰
他們是誰?
他們是南京大屠殺期間挺身而出的醫護人員。他們在史料中少有記載但精神不斷傳承,或許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但他們的精神不滅。
他們是穿越83年的白衣之光!
前不久,江蘇省廣播電視總臺通過多方線索,找尋到當年中國醫護的後人。他們中,有的家庭三代醫護,有的後代從事各行各業,但83年前面對危難守望相助的精神卻成為家族永遠的財富。
2020年12月,南京。
李文麗是江蘇省南京市鼓樓區建寧路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的護士,從業已經29年。
「很普通的護士,加上我媽,我外婆,我們一家三代護士,這和我外婆在1937年的經歷有關。」李文麗說。
李文麗的外婆名叫徐淑德,李文麗說,自己很小的時候就經常聽外婆提起,她和她的妹妹徐淑珍在1937年南京大屠殺期間當過護士。
△徐淑德和妹妹徐淑珍在金大附中(現金陵中學)難民收容所避難
「那種環境下,那麼多難民,還有那些傷殘的病人,慘到什麼程度?我媽媽講,日軍一刀下去把小孩挑起來,然後甩著玩。我母親和姨媽聽說難民區急需要醫生護士,就站出來了,她們本來在醫院工作過,主要是包紮傷口,搶救病人。」徐淑德的女兒、李文麗的媽媽陳聲仁回憶。
「當時日本士兵四處搜捕青年婦女,青年婦女的危險性非常大。在這樣的一種環境下,她們不顧自身的安危挺身而出。」江蘇省社會科學院歷史所原所長、南京大屠殺史與國際和平研究院研究員王衛星說。
徐淑德後來與約翰·拉貝的秘書陳文書結為夫妻,一起救助難民。
「1938年1月,南京大屠殺的暴行仍然在持續。南京之外的醫護人員,毅然決然不顧個人安危,從江陰,從蕪湖來到了南京。」江蘇省社會科學院歷史所原所長 南京大屠殺史與國際和平研究院研究員王衛星介紹。
我們國際安全委員會各部門的實際工作都是中國人做的。他們是比我們冒更大危險的情況下進行工作的。——摘自《拉貝日記》
受徐淑德影響,女兒陳聲仁、外孫女李文麗都成為一名護士。
「外婆教會了我們要心中有愛,勇於奉獻,不計得失,我覺得我應該像外婆一樣,有困難我就上。」李文麗說。
今年,李文麗和同事們在南京參加了抗疫,入戶給居民進行解除隔離;6月,李文麗又在南京的集中隔離點負責咽拭子採樣工作。
「當時6月北京的疫情出現反覆,從車站、機場過來的人,我們要馬上給他們進行採樣,隨時都要投入到戰鬥中。當時南京是30多攝氏度的天氣,我們的防護服一穿就是4個多小時,但是危險關頭我是不能退縮的,這是我們職業的要求,也是外婆留給我們的精神財富。」李文麗說。
今天,很多人知道當時留在南京的唯一一位外科醫生是威爾遜,但是還有許多中方醫護,他們留下來的文字資料非常少,但同樣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比如醫生周紀穆。
「威爾遜醫生籌辦難民醫院正好缺人手,我毛遂自薦,介紹了我們三人的情況,一位楊藥劑師,一位孫護士長,都是醫務工作者……一個特殊的難民醫院出現在人間煉獄般的南京。在難民醫院,我度過了整整144天。」——摘自周紀穆回憶錄
「父親一直在戰場上面搶救病人,他這時候肯定要站出來,這種救死扶傷的精神,是他們醫生心中很牢固的一個信念。」周紀穆的兒子周錦碚說。
「人手實在太少,而傷病員大都是需要急救的危重病人。我們只能不分日班、夜班,也不分內科、外科,二十四小時不停地工作,幾乎沒有睡眠。」——摘自周紀穆回憶錄
「我們很小的時候,他老是對我們說一句話,他說救人這件事情是最偉大的事情,讓我也有了去從醫的想法。」周紀穆的女兒周蓉梧說。
「現在我們的孩子們都在各行各業工作著,我們都以父親作為醫生不怕犧牲勇於奉獻的精神教育他們。」周紀穆的兒子周錦碚說。
江蘇省社會科學院歷史所原所長 南京大屠殺史與國際和平研究院研究員王衛星說:「充分體現出守望相助的互助精神、救死扶傷的人道主義精神,為後人留下來非常寶貴的一種精神。」
12月,受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委託,記者請徐淑德後人、周紀穆後人辨認了馬吉影像中醫護的畫面。
他們雖然沒有找到親人的影像,但卻看到更多如父輩一樣的白衣身影,堅定無畏。
明天,12月13日
第七個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
謹以此文獻給
在南京大屠殺期間
挺身而出的醫護人員
也許
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
但黑暗中託起生命的人性之光
永恆
12月13日晚
作為南京大屠殺中
醫護後人的代表
徐淑德的後人將受邀參加燭光祭
——是邀請,更是致敬
他們的精神永遠閃耀
(主編 / 李折 江蘇廣電總臺融媒體新聞中心記者 / 姜超楠 戴玲燕 楊偉東 董曉 編輯 / 陸樹鑫 許宵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