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is GIRLCHAT?
是給我的讀者們,尤其是女孩但不局限於女孩的「特別專欄」,目的是就一些社會想像,女孩的困擾,女孩的喜好,女孩的纖細,女孩的敏感,來進行討論的欄目。EMPOWER WOMEN是我和我們團隊一直以來的tag,也是我們努力的方向。
我們希望公眾號承載更多的社會性和文化性,UNITE女性還有更多各式各樣的為實現個人魅力和價值而存在的人(不論性別),形成一個像COMMUNITY存在的地方,讓我們可以在這裡暢所欲言,交流想法,不是批判而是探討。
每周四或五或六更新。
我家樓下搬來了新的租客。倆小姑娘,年輕模樣,會玩到兩三點回來的那種。因為是老房子,倆孩子的動靜我總聽得真切。
這兩天晚上她們喜歡在午夜之後轟隆隆的播放音樂。
我媽說,你跟人家好好相處,別讓人家覺得你是煩人的阿姨。
怒火瞬間下頭,再看我媽,沒錯是我親媽。
在媽媽心中我已經是阿姨了嗎?我還以為是少女。聽到阿姨這樣的稱謂的時候,料誰心裡都得咯噔一下。我也是,本以為大家眼裡的我還是顯小的,本以為我和95後經常玩在一起毫無代溝,就代表我也依舊無限年輕。
以上多半是調侃,我知道我媽深諳幽默的表達,我知道我依舊有年輕,也有蒼老的部分,比如我的部分觀念,部分的意識,有超前的,有滯後的,我沒有刻意為自己「少女」,也沒有刻意為自己「熟女」,我還是我,一切都順其自然,一切都坦然自若。我知道很多人都覺得我的風格也「少女」,但你能想到嗎?我從未刻意營造,我甚至被我們自己的工作夥伴期冀更「成熟」的風格,我也因為看起來的所謂「少女」被限制了一些工作的機會,被人輕視,被人低估。「少女」是讚美也是束縛,
當一旦女人的魅力都被束縛在了年齡裡,一切都讓我覺得呆滯乏味了起來,女人的魅力在千萬面的百轉迂迴,
絕不是年輕抑或是成熟就可以概括的。儘管看起來還算年輕,但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的心跟少女早都不一樣了,當你和人生中真實的困苦相遇過,當你真的痛苦過,當你真的被現實敲打過,當你經歷過那些生離死別,必須要面對的但又不想要面對的,雖然經歷過但沒有大徹大悟,心裡卻有了對更多事情的掂量,心裡有了重量,誰會刻意要自己看起來「少女」?沒那閒工夫。少女是外在給予的評價,是我今天想要打扮的模樣,並不是我要標榜的審美。心裡知道,自己是個「阿姨」,喜歡泡腳,胃寒,比起時時刻刻漂漂亮亮,更希望自己可以擁有更多真實的快樂。
所謂的「少女感「,從來不是我的追求。最近章子怡的新劇《上陽賦》開播,她在片中飾演了15歲的女主阿嫵。片中的章子怡依然演技成熟,美麗動人。但大家都在討論她的「少女感」,大家認為以她現在的眼神和皮肉狀態,真的很難再讓人相信她是天真爛漫的少女了。她自己當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面對鋪天蓋地的「少女感」營銷,章子怡親自下場開懟。這件事在網上被議論得熱火朝天,大家紛紛表示不解:「明知道不適合演少女,為什麼還要接這個角色?」我無法去揣測章子怡這樣選擇的動機和多方利益的考量,但我真的很奇怪,大家不是在討論演技,不是劇情,而是大家不停的在詬病沒有「少女感」的章子怡為什麼要去演一個少女?
究竟是什麼驅動著我們,對「少女感」這三個字緊抓不放?針對這些與 「少女感焦慮」有關的話題,我們展開了一些討論,希望能藉此拋磚引玉,引起大家對美、對青春進行更多的思考。也對沒有少女感這件事,再多一些寬慰和釋懷。
(今天還在討論這件事情就是讓我奇怪和困惑的,但我們的目的就是當有一天,我們不必再討論所謂的「少女感」,千嬌百媚,千奇百怪,女性的魅力光照千萬家,不用再困在「年齡」這樣粗暴乾枯的形容裡。)卻有無數的人為它買單。不停迎合的所謂主流審美,在男性視角(male gaze)下的無意識同化,諸如此類種種,我們用別人的眼光來給自己枷鎖,枷鎖會變成焦慮,焦慮會變成痛苦。當女性成為自己的主體,不是任何的對立存在,不是客體,當女性完全擁有完全的自己,自己的意識,自己的價值,自己的樂趣。當女性不再渴望用性價值、生殖來實現自己的女性魅力,還記得那個hashtag #如果全世界的男人都消失24小時#(這裡無關於引起對立,僅僅是為了思考建「模」) ,那時候我們可能會同時卸下非常多的焦慮,什麼年齡焦慮,生殖焦慮等等可能都會消失不見。但事實是,我們不希望男性消失,我們也不能粗暴的認為異性的存在就是我們一切焦慮的來源,客觀來說,我們也為他們製造出了不少焦慮,再者男人女人定然是需要繼續合作的關係,男性對社會的貢獻亦是女性欣賞和讚美的。就是因為這種合作的關係,女性不得不思考男性合作夥伴的審美。
太多人只喜歡膚白貌美的小姑娘,年輕的男性喜歡,年長的也會喜歡,似乎天然的人就是會喜歡一切「新鮮」的東西。僅僅是呼籲多元化,因為我們確實在一個更廣闊的天地裡看到過更寬廣的審美,一個不是以年齡去界定女性魅力的多元世界,而僅僅是因為你是你,她是她,都是獨特且不可被替代的。
有朋友天生就是英氣的熟女長相,不白不幼不秀,和所謂的少女感沒有關係。可即便長得不夠少女,年少時她的那顆少女心也是貨真價實的,願意為了男朋友付出,費盡了心思討好他,也願意為了他改變自己。男朋友說她太黑,不符合自己心中理想女友的標準。她就去美容院,結果把原本柔嫩的皮膚弄到紅腫蛻皮,好好的底子都被敗得乾淨,再也無法恢復當初細滑的樣子。也看過很多美豔掛的女明星,明明是那麼風情萬種的一張臉,卻在綜藝上扎著雙馬尾,扮做嬌俏少女的樣子唱唱跳跳,被困在完全不適合自己的風格裡。她們本可以有更適合自己的選擇,卻都默認了主流的審美就是對的。也許她們覺得自己身上不符合大眾期待的地方自帶原罪,每個人都希望著成為最好的別人,卻對更好的自己置若罔聞。因為符合別人期待的,就可能被喜歡,被喜歡就可以賺錢。所謂的「少女感焦慮」, 就這樣把她們困在了時時刻刻都覺得自己不夠好的真空裡,她們自己可能都不自知,她們只是希望自己紅,自己被喜歡。你站在人群中,可那些被看見的目光都不屬於你。你知道自己長得不那麼少女,不那麼討人喜歡,所以你變得膽怯小心,唯唯諾諾,你不敢接近其他人,不敢提出哪怕合理的要求。因為你覺得世界像個兩面派,對待青春少女和對待你的時候有兩副面孔。久而久之的,你覺得自己不配得到愛。
而這樣讓一個人對自己與生俱來的價值產生自我懷疑,簡直是世界上最殘酷的懲罰之一。可到底是什麼造就了這樣的局面?我想是那些對青春無止盡諂媚的價值觀。青春的確是會帶來紅利的,誰不喜歡呢。少女們瑩潤飽滿的臉龐,靈動乾淨的眼神,天然容易激發人的保護欲。連帶著少女感這個詞,都有種蓬勃、純淨的生命力,讓人想去靠近。對女性來說,「少女」可能意味著她被允許幼稚、小鹿亂撞、容易犯錯和無憂無慮。可對很多男性而言,「少女」可能意味著一種天然的誘惑,單純、細嫩、好駕馭和良好的生育能力。最直觀的表現是,絕大多數女性都可以接受不同年齡有不同年齡的美,女性對在審美範疇裡的年齡包容度更高,但大多數男性更願意追求25歲以下的女孩子,這就是矛盾點,我們又不可能全然不在乎男性的審美。我們不認為女性審美比男性的優越,只是任何被單一性別支配的價值取向都很危險。因為它意味著女性沒有參與討論審美標準的話語權,主流審美更關注一個女性是否少女,甚至遠大於其他的女性魅力。雖然在現實生活中,女性就是很容易會被困於男性的視角下,對自身年華的流逝、價值的估計,感到惶惶不可終日。所以那些對少女感過譽的話題,才能成為媒體吸引流量的籌碼,對色衰愛遲的恐懼,才會成為商家盈利的手段。「少女感焦慮」,像是被人為臆造出來的東西,所有人性裡最深的,關於「不被接納、不被欣賞、不被看見」的焦慮,都會被利益驅使用來捆綁人性的。
我有時候會覺得,都2021年了,我們還在討論「少女感」?其實無論是「少女感焦慮」,外貌焦慮、胸部焦慮、還是body shaming,我們都反覆討論過多次了。但在真實的困境面前,很多大道理就像輕飄飄的廢話。就好像我對自己暗示過上千遍「你本來就很美」,可別人的一句「她不夠好看」就能輕易地擊垮我一樣。
一個人的審美、穿衣、造型從根本上無法脫離環境對它的塑造。可很多時候,環境其實比我們想像得要多元、包容得多。綜藝《姐妹們的茶話會》就有一期專門探討過「各國對少女感的態度」。法國女生愛黎說,少女感在法國人看來代表了幼稚、不成熟的感覺,他們不喜歡那種。這點也得到了美國女生陽離子的贊同,她說美國人民更欣賞散發女人味的成熟女人。這樣的審美觀甚至直接影響到了好萊塢選角,少女臉的演員們戲路都窄,反而是中生代的演技派們成為主流。近期備受關注的影片《無依之地》的女主弗蘭西斯·麥克多蒙德,就是1957年生人。這兩年憑美劇《大小謊言》、《無所作為》等佳作,活躍在螢屏的妮可·基德曼也已經53歲了。《BJ單身日記》的女主蕾妮·齊薇格,前年才憑《朱迪》拿下了第92屆奧斯卡金像獎。甚至連很多中生代的亞裔女藝人,在好萊塢的戲路也比在年輕時來得更廣。比如從出道起就和少女感無關的楊紫瓊,千姿百媚的致命女人劉玉玲。
她們沒有因為年紀丟掉飯碗,年紀反而成了她們的加持。不過最觸動人的還是馬達加斯加女孩林夏的觀點,她說上帝製造的人就是最完美的。
人生不是年輕才精彩,應該享受人生的每個階段。
「我們在馬達加斯加,是不會有人誇別人有少女感的。除非你已經六十或者七十歲,我們才會跟你說你很年輕。想起2019年底董明珠的仿妝事件,視頻博主「設計系奶子」用誇張的漫畫式妝容模仿了董明珠的造型。當時不少網友表示,視頻是在刻意醜化董明珠的形象。於是博主隨後就發博致歉,並刪除了相關視頻。而在這場事件裡,讓人印象最為深刻的是來自@瀋陽博物院的一條評論:「人世間的美有千千萬萬種,溫婉動人是美,殺伐果斷也是美;窈窕身姿是美,肌肉發達也是美;青春活力是美,暮年白髮也是美;廟堂之高是美,市井百態也是美…為什麼我們只喜歡新鮮明媚嬌俏甜蜜,而不肯承認人生之戰中,更多勇毅猙獰暴烈之美。」只是我們常常不由自主地把眼前的事實當做全部,把自己放到低得不能再低的塵埃裡,可這個世界其實遠比我們想像得更多元、也更包容。
困住我們的恰恰是我們自己。我們都曾為了別人的一句誇獎沾沾自喜,也曾因為別人的一句差評被打入地獄,我們那麼渴望得到的溫暖,可我們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人的身上。可以少女,可以熟女,可以「惡」女,可以乖乖女,怎麼樣都行,但別覺得少女感應該是女性全部的魅力。因為每個年齡段,每種女性魅力都存在,只是選擇看見還是低估它。一個人的底氣本來就不該是年齡賦予的,而應該是智慧賦予的。對20歲的女大學生來說,年輕或許是她最大的資本,可當青春變成唯一的籌碼時,就會被人抓住不放,而這樣的事情最應該被警惕。「極低的自我評價與社會習俗的壓迫相輔相成,是同一種力量內外作用的結果。不過這種關聯,也是被排斥者改變現狀的關鍵。如果一個女孩能提高自我評價,她就能改變那種打壓她的文化環境,但多數女孩都無法獨自做到這一點。她們還需要支持。要抵禦一種憎恨你的文化,最有力的武器莫過於一個愛你的人。」不能說我有多自戀吧,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真的還不錯。因為我知道我對自己的看法、要求、欣賞、接納,比世界上任何其他人對我的評價都重要。我經常享受孤獨,不意於創造別人眼睛裡的驚喜,我只想自己一具身,一層皮,一顆心,很多想法,共處一室,觀察自己,也感受自己,哪怕身旁空無一人,我也得是自己最後的防線。你少女那你就少女,你輕熟那你就輕熟,你熟透了那就熟透了,有人願意扮少女你就讓她扮,有人願意扮熟女你就讓她扮,這世界上的煩惱都是自個兒給的,真奇怪自己要限制自己,有時候還要限制別人,遙遠到網絡裡的人。別洋洋得意自己的年輕,也別太拿自己有點年紀欺壓小姑娘,女人啊最好還是要互相欣賞的好,尤其是不同年級間的,彼此是彼此的映照,女人知道女人的故事,女人何必為難女人。
我們應該在乎的難道不應該是,你是否關注自己的內在性,你是否能接納自己的不光彩,你是否可以原諒自己犯過的錯,你是否可以愛自己不管別人的眼光,你是否有能力在黑暗時候也依舊能找到光亮,你是否可以愛人如愛己。
被重視也好,被低看也好,記得睜大你的眼睛觀察所有的出現,像個孩子一樣好奇的眼睛,看他們每個人的眼神,他們背後的動機,把一切都當成是喜劇,把一切都當成是對世界的觀察,真的把這個世界當成自己的遊樂場,只有你。 「在冬天期待初夏,那種萬裡無雲,天高雲淡,熱風裡只有溫柔沒有躁動的季節,呆坐一個下午就好。」小紅書/B站:MiaLiuuuu /MiaLiu小劉兒
「Women empower one anot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