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攀獲公示「恢復碩士研究生招生資格」(以下簡稱:「恢復招研資格」)到王攀「恢復招研資格」被拿下,校內的抵制者可謂煞費苦心,製作公開聯署頁面,呼籲社會公眾聲援,總之也算是拼盡全力。然而,按照武漢理工方面的通報邏輯,「公示」就是「公示」,有異議不予通過而已。
在一定程度上,武漢理工方面的通報顯得很「淡定」,起碼從字裡行間看不出什麼緊迫感。但對於「深夜通報」的節奏來講,還是有意在迴避熱度。所以,回到「學生聯署抵制」上,大概率是起到作用了。但對於這個作用的起效,似乎還要攤開來看。
要知道,「學生聯署抵制」王攀「恢復招研資格」,最大的推動力並不是維護陶崇園,而是陶崇園墜亡所折射出的「狩獵困境」是眾多研究生都可能面臨的問題。說到底,如果這次「放虎歸山」,就意味著「王攀們」真的是「除不掉,打不死」,以至於陶崇園的悲劇很可能還會繼續上演,並且更加肆無忌憚。
當然,看待「學生聯署抵制」的效能,多半也只是「引子」功能,也就是給輿論提供信息增量的功能,從而反向獲得公域的聲援。但即便如此,也是難能可貴的。畢竟這不只是武漢理工的事情,還關乎普遍研究生命運的問題。因為導師要是德行不佳,就算學術再牛,都可能畢不了業。
具體的紛雜,就算沒有陶崇園墜亡的戳破,只要是有研究生經歷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一定的感受。說到底,導師首先是人,而後才是導師。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職業操守,很容易把職能上的關係生活化。只是積極的一面還好,就怕墮入消極的深淵,難以自拔。
不過就王攀來講,即便人們各種揣測他跟陶崇園的是非,依舊無法從法理上對他怎麼樣,畢竟陶崇園是自己跳樓墜亡的。可是,就憑他和陶崇園互動的細節,其實也足以否定他當導師的資格。那麼問題就來了,為何王攀還能被提到「公示欄」裡呢?
雖然校方一再強調「公示」不是最終名單,但為何把王攀放入名單,難道只是「陪跑」,這是個值得玩味的問題。很多人說,「學生聯署抵制」是在打校領導的臉,可事實上,這卻是在維護校領導的面子。如果這次王攀真的「恢復招研資格」,之後再被輿論揪出來,那麼問題就沒那麼簡單了,無論是校方,還是校領導都可能更為尷尬。
所以,這次風波過後,校方應該感謝學生們的「及時止損」。只是,雖然媒體報導中擬題為「學生聯署抵制」,可事實上,參與者也有教職工,也就是在校內,王攀已經引起很多人的不滿。這種時候,就算王攀真的是學術大牛,校方也該考慮一下影響了。
說到底,王攀的學術造詣還沒有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所以,作為校方來講,真沒必要如此鋌而走險。好在,「公示」的好處,就是有悔改的餘地,也就是試探不行,可以立馬改口。但是從管理的角度出發,不考慮影響的試探,總還是讓人覺得吃相難看。
與此同時,王攀被放入「公示欄」,除卻有校方的安排,應該也是他自己的意願,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符合正常教職安排邏輯的。但是,對於王攀來講,還是有些把問題簡單化了。可能王攀覺得陶崇園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時間會消散一切,可事實上,我們都知道,跟困境有關的記憶是最難磨滅的。
因為,王攀傷害的不只是陶崇園,還包括人們對導師本身的認識。說到底,肯定存在情同父子的師生關係,但大概率不會是逼著學生「叫爸爸」的這種模式。所以,對於王攀來講,他可能根本沒有絕對反省過,只是以避風頭的邏輯在繼續輾轉騰挪。
畢竟要是真正反省過,可能自己就不會再去從事導師的工作。畢竟,學生是因自己而崩潰墜亡的,這怎麼說也是莫大的職業陰影,怎麼能說過去就過去呢?再說,就算自己招生,還有人敢報名投靠嗎?這確實也是個問題,尤其是知道陶崇園墜亡前後因果的人。
另外,王攀招研資格被拿下,他真的一點也不冤。在這個問題上,很多人強調校方是不是乾脆開除王攀更好,這其實有些絕對了。王攀當不成導師,是因為他在當導師的時候犯過錯誤,但不代表他不能幹別的工作,比如搞科研或者不跟學生產生過密關係的工作。
說實話,我們打擊的是王攀的導師之惡,而非是他作為人的存在。只要他所幹的工作不大可能危害周遭,那麼就要給他留足空間。要不然,將其逼在絕境之中,未必是件周全的事兒。所以,拿下王攀的「恢復招研資格」就可以了,別再往死裡追打了。
當然,這不是為他辯護什麼,而是作為公共性的爭議,一定要站在對應的問題上說事兒,而非是順著是非沒完沒了的往死裡整,真要是那樣,這跟王攀逼迫陶崇園「叫爸爸」又有什麼兩樣呢?他是不冤,但也不至於從此窮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