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欣賞畢卡索的畫?一旦把這個問題解決了,很多現代主義的世界名畫的欣賞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關於這個問題,我認為可以從文學的角度來解決之,也即一種巧妙的觸類旁通的辦法。
首先讀米蘭·昆德拉的小說《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等接著讀喬伊斯的《尤利西斯》最後讀卡夫卡的《城堡》與《變形記》
當你硬著頭皮把上述的小說讀完,而且在自己覺得依舊不太清楚的情況下一讀再讀,最終你變得開始喜歡讀這樣類型的小說,而且開始去尋找類似的小說來讀之時,那麼恭喜你,你就開始會喜歡欣賞畢卡索的立體派與超現實主義繪畫了。
這是一個相當神奇的辦法,為什麼我讀現代主義小說會影響到我對於現代主義油畫的欣賞?
因為這是必然的結果。
歐洲的現代主義小說與現代主義繪畫幾乎是同時興起的,甚至有些小說還走在繪畫之前。正如畢卡索在其立體主義的繪畫裡重構了繪畫對象一樣,歐洲的現代小說也重構了現代歐洲人的內心世界。我們可以這樣說這之前的歐洲小說注重情節與人物故事,在這之後的許多歐洲小說則開始注重情節之外的東西,比如意識流比如故事人物與情節的符號化。
通常我們閱讀小說的目的要麼是放鬆要麼是尋求刺激,但新一代的歐洲現代主義小說則不一樣,它們的情節結構鬆散,人物的思想與行動較為難以理解,不僅如此,即便是小說裡文學修辭也變得如同歐洲超現實主義繪畫一樣晦澀難懂。
比如,洛特雷阿蒙在其小說《瑪拉多瑞之歌》中,把一個英國少年描繪成:「像一架縫紉機和一把雨傘在一張解剖臺上巧遇那樣美麗。」
與此同時,我們再來看看義大利超現實主義畫家德·契裡柯的一幅超現實主義畫作《愛之歌》。
怎樣?是否與前面洛特雷阿蒙的小說有異曲同工之妙?
卡夫卡的《城堡》裡,由鴉群環繞著的城堡始終在 K 不可企及的地方存在著,它表面上是物理存在的,但因 K 在使盡渾身解數都不能抵近半分之後,逐漸地,我們就了解了那座城堡是一種形式的意象存在,一種深刻的隱喻,而 K 這會就有意思了,沒有名字正好說明了他的名字,那就是 K 指代所有人。
我們再來看畢卡索的一幅有意思的立體派畫作《戴帽子的男人》。
在我們從右向左看這個頭部時,色彩也從明轉到暗,報紙本來是代表面頰的亮部,但因時間長已退色。深藍色表示他面部陰暗面,左側的深黑色則象徵隱於暗處。就這一幅簡單的畫作而言,畫中的印刷品並非隨意選擇的,而是含義深刻,意指肺結核病,在畫中它標明了人上胸部位置,也指畫中的鼻孔和牙齒,它垂直蓋住了嘴巴和鼻子。
我們在這裡用卡夫卡《城堡》的意象與畢卡索《戴帽子的男人》來作比較,實際是暗指兩者思想內核的一種相似性。正因如此,我們要想能欣賞畢卡索的畫 ,首先得熟悉畢卡索那個時代的現代主義思潮下的思想,這便是為什麼我們要讀卡夫卡與喬伊斯的小說之故。
之所以先推薦讀米蘭·昆德拉的小說,是因為從閱讀的趣味性來看,昆德拉的小說更具有可讀性,而思想基本也是一致的,具有深刻的現代主義探索的味道,一旦你熟悉了昆德拉的風格,再去讀卡夫卡去讀喬伊斯就更方便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