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遊戲：眼睛一閉，哪管別人殺人放火
天黑請閉眼……
文 | 丁小村
有個最著名的遊戲，是以這樣一句咒語開始的：天黑請閉眼。
閉眼有三重象徵意義：
第一重，無論天是不是真的黑了，你都必須當做它黑了。天黑了你可以閉眼睡覺，眼睛一閉，就跟死了差不多，這世上發生多少事，都可以跟你無關。這樣很舒服。
第二重，之後的事情是：月黑殺人夜——但你看不見。看不見的好處，是既沒有世事煩擾，也不存在道德承擔。這樣當然很舒服。
弱肉強食：動物界的法則
第三重象徵意義，說破了可能讓人膽戰心驚。
天黑請閉眼，還原了人最徹底的自然屬性，等於讓人回到一個最原始的狀態：就好比冬天請冬眠，天亮請打鳴——造物主提前給世上萬物都念了咒語，北風吹來，一隻青蛙聽了咒語，鑽進泥地裡去睡著了；東方既白，一隻公雞聽了咒語，開始大聲啼叫。
人類的進化，是在很多方面違背了自然規則的，所以人類從某種角度講，是一種逆天的物種。人類的超級進化，導致了人類成為自然界一種超級物種——我們自稱為高級動物，就是個最好的證明。
比如人類可以制定法律規則，限制人類自己的行為；在一個狼群裡是沒有誰來制定法律規則的。人類會用一些違拗自然的方式來抗拒自然：所有的莊稼，都是通過基因改造來完成的；種群改造，則把野生動物馴化成了家畜；人類造出了塑料水泥這些東西，大自然無法降解，成為大自然身上的癌細胞……
天黑了，鳥類棲息在鳥巢裡，猴子在樹梢上睡覺，毒蛇可能潛行在夜色中尋找獵物，有些動物集體獵食……這是他們的自然常態，天賦屬性。
人類原本也可能像猴子一樣，夜晚安睡，但是變成人類之後，我們可以打破這些自然規律——有人夜不成寐，有人通宵不眠，有人的早晨從中午開始，有人的夜晚是你的白天……
倘若我們回到最原始的狀態:我們白天出來覓食，黑夜裡酣眠——天黑請閉眼。
一隻野牛被捕殺時，別的野牛隻管逃命
回到原始狀態舒服嗎？
當然舒服，這意味著：你作為一隻猴子，看到另一隻猴子被一個偷襲者撕成碎片，你只管閉著眼，除非這災禍降臨到你自己身上。
多數動物對於同類的災難是無動於衷的。
這是物種的天賦屬性：根據上帝的安排，你活你的，它死他的。世界如何運轉，有上帝在動手：輪到你，你自求多福。
這時候人性就回到它的自然性、原始性：天黑最安全，閉眼最舒服。
我們於是喜歡報喜不報憂，儘管下一刻憂即將到來。我們喜歡看著世界一片美好，並不在意腳底下正在塌陷。
天黑請閉眼：一種心理上的集體休眠。
這種心理上的集體休眠，造成的是麻木和冷漠；造成的是逆來順受，是過一天算一天，是眼不見為淨；是火星不落到自己的腳背上，就不會跳腳……
有一個有名的心理學實驗：一個女人赤身裸體的時候，突然闖進來一個陌生人，女人的普遍反應一般是，先蒙住自己的眼。
這是一個有趣的現象：這意味著，每一個人都願意閉上眼，來面對一切危機。
天黑請閉眼，每次看到天災人禍發生時，這句咒語就好像在耳邊想起。
好吧，你閉眼，你什麼都沒看到：但也有一種可能，你永遠也沒有再睜開眼的機會了，因為那個著名的殺人遊戲中——你自己也可能被殺。
好吧，你閉眼，哪管別人的死活。
（——The End）（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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