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我們都不要因為一時的「無所謂」,而不小心丟掉那個一路陪伴自己的人。
每個人的時間有限,誰把時間給了你,也等同給了你全世界,對於我來說,陪伴,便是世上最奢侈的禮物。
偶爾會想起拍攝裡一些無關緊要的片斷,平凡卻又深刻。那天我們在神山岡仁波齊拍攝婚紗照,途中遇上了一位藏族小女孩,坐在石頭上很難受的樣子,我們給她拿了一些吃的東西,她告訴我們她的名字叫卓瑪,她還在讀小學,說著的時候,眼淚順著悲傷的輪廓流成了河,卓瑪頭低著向自己,試圖拉著衣領搽拭眼淚時,突然拿出手上的一條紅色的平安繩,她告訴我們,曾經自己生病了,有個著急的母親背著這個生病的孩子,連忙趕了很遠很遠的路去找醫生;曾經有個母親日日陪著這個孩子在被窩前許願,希望她能健康地長大。
小女孩卓瑪抓著手上的平安繩,像是被一股力量充斥了全身,她告訴我們,她的母親生病了,所以來轉山希望自己的母親早點好起來,她說轉山回家(神山離她家很近),要第一時間去母親的床邊,坐在她的身邊,把自己手上的平安繩,替母親戴上。
她說想對母親說「母親,對不起」
她說自己總是不懂事,總惹母親不開心。
在這一刻趕忙把頭轉向另一側,眼淚再也不聽使喚地往下流。
我們每個人輕輕地擁抱了卓瑪,流下的眼淚還來不及擦,每個人不發一語、靜靜地看著神山,像是每個人回到見到自己母親抱著自己小時候的模樣,生命宛如一場永無止境的長鏡頭,框出了溫柔的輪廓。
此時卓瑪說;「下次一定要和母親來轉山,不知道母親什麼時候能好」
我們彼此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我們說「一定要和母親來轉山,我們相信卓瑪的母親一定會好起來的,因為母親看見這麼懂事的卓瑪,一定會很欣慰的」,淚水早已穿透了卓瑪的心上。
這一刻,我想起了一位法師跟我說過的話,他告訴我,如果生命的期限有一天突然擺在眼前,那或許,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是珍惜,因為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會先出現,那在終點來臨之前,我們就大膽地好好活一場吧。
我們將身上有的現金全給了卓瑪還給了她一根登山杖,卓瑪擁抱了我們一下,她說,希望我們能一路平安,我們互道一聲扎西德勒後,便各自在神山岡仁波齊前行。
在忙到快忘記時間的生活裡,你偶爾想起過去的旅行片段,在遙遠的神山岡仁波齊,還有個小女孩正在為自己的母親努力發光著,那些看似平凡的畫面,回想起來卻勝過千言萬語。
如果有一天我們終將失去,你會在終點來臨前選擇做什麼?你願意為自己、為你所愛的好好再勇敢活一遍嗎?
只要事情還沒到美好的那天,那故事就一定還沒寫完。我始終是這麼相信著的,願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