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拾荒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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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眾多大一統王朝之中選出一個實力最弱,知名度最低且最混亂的王朝,那麼晉朝肯定會以當之無愧的支持率穩居第一。
從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奠定晉朝政權,到司馬炎開創晉朝國運,再到晉惠帝無力執政,釀成八王之亂、五胡亂華的亂世危機,使得原本大一統的西晉開始分崩離析。
從晉元帝司馬睿的衣冠南渡,開啟東晉半壁江山政權,到晉孝武帝司馬曜取得淝水之戰的成功,北伐在望,卻英年早逝。再到晉安帝司馬德宗任人擺布,東晉也被取代滅亡。
從公元266年立國,再到公元420年滅國,兩晉十五帝,共一百五十五年的國祚,卻換來了後世無數的唾罵。而這其中最令人指責的還是晉朝統治者繼承人的選擇方向實在是太過有失水準。每一次走向強盛之後,總要在繼承人方面功敗垂成,尤其是西晉和東晉兩位末期白痴皇帝——司馬衷與司馬德宗。
如果說「何不食肉糜」的晉惠帝司馬衷只是孩童智力,不懂治國的話,那麼晉安帝司馬德宗則是一個連低齡兒童智力都沒有的白痴皇帝。
西晉被五胡亂華所滅,晉安帝司馬睿靠著南方門閥、江左士族的支持重新建立政權,史稱東晉。可以說就是從這段時期開始,被世人詬病頗深的門閥制度迎來了高速發展,相對應的就是皇權被削弱。
司馬睿一開始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些問題,南方門閥因為有「從龍之功」慢慢開始做大,皇權執政處處受到掣肘。因此司馬睿以及其繼任者在政體穩定後,逐漸將北方僑姓世族引入南方,欲和江左士族進行分庭抗禮,皇室好坐享漁翁之利,行權衡之道。
但讓其沒有預料到的是,北方氏族遇到南方門閥,迅速在皇帝的默認下開啟「收割」模式,不管是從經濟上還是從政治上,南方門閥很快就被打壓到無法生存。司馬睿原先的「鷸蚌相爭」之事沒有發生,反而迎來了比江左士族、南方門閥更具控制力且更加強勢的北方氏族。比如一開始出自山東琅琊的琅琊王氏,再到後面的河南陳郡謝氏以及安徽譙國桓氏,可以說晉安帝司馬睿當真是「前驅狼,後至虎」,直到去世也沒能扭轉政權被氏族控制的局面。
而其繼任者晉明帝司馬紹、晉成帝司馬衍、晉康帝司馬嶽、晉穆帝司馬聃、晉哀帝司馬丕、晉廢帝司馬奕以及晉簡文帝司馬昱等幾位皇帝都在執政期間和士族門閥展開爭權之鬥,但總體上仍是敗勢為主。這種情況直到晉孝武帝司馬曜的繼位而發生改變。
司馬曜繼位前期是北方門閥士族的高光時期,其中尤以河南陳郡謝氏最為出名。而謝氏主導的「淝水之戰」勝利,也讓司馬曜取得了祖輩未曾有過的榮耀光環。
不得不說司馬曜實在是太幸運,前期攢夠了聲譽,中期就遇到了謝氏以及其他北方士族門閥人才凋零,整體上像王導、謝安、桓溫等超級臣子再無後繼之才。故司馬曜趁著這段空隙期,和弟弟司馬道子徹底將皇權和相權收攬,從而成為了東晉時期唯一一位實權皇帝。
可以說司馬曜和他的祖先司馬炎一樣,都是幸運且有能力的。但相較於司馬炎,司馬曜還稍微有點不幸,他僅僅因為一句酒後戲言就被寵妃用被子捂死。至此,東晉徹底喪失了最後的中興機會。
因為,司馬曜的繼任者司馬德宗是一個連晉惠帝司馬衷都不如的白痴。
帝不惠,自少及長,口不能言,雖寒暑之變,無以辯也。凡所動止,皆非己出。——《晉書·安帝紀》
安帝幼而不慧,口不能言,至於寒暑饑飽亦不能辨,飲食寢興皆非己出。——《資治通鑑》
南北朝相關服飾樣式
不管是唐代的《晉書》,還是宋朝的《資治通鑑》,它們對於晉安帝司馬德宗都是相同的描述和評價——是一個不擅長說話,不會生活自理,是個連夏天和冬天的差別都無法分辨(冷暖不自知)的白痴。
這是晉朝非常奇怪的地方,一個朝代竟然出現兩個白痴皇帝,我們或許可以認為是門閥實力控制扶持的結果,為了更好地控制朝政,門閥必須選擇一個白痴作為傀儡皇帝。但是從歷任晉朝皇帝來看,司馬家的基因並不是那麼好,活過四十的皇帝就算長壽了,大多數都死在了二十歲左右正值青春的年紀。再加上因為權力被束縛只能借酒消愁的原因,司馬皇室大都是嗜酒成性,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後代的智力。
司馬德宗是愚蠢的白痴,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他和司馬衷相較而言更加愚蠢,但是也更加幸運。在西晉末年和東晉末年的人吃人亂世,他們因為愚鈍不知而感受不到社會的殘酷和人心的險惡。司馬衷因為愚鈍而會選擇相信身邊的人,會因為身邊人的付出而受到感動,也會因為身邊人的傷害而感到失落無助。但司馬德宗卻連背叛是什麼都不知道。他更像是自己曾經手中握著的傳國玉璽,誰有權力便可以隨意擺布,而自身卻沒什麼喜怒哀樂。
慶幸?可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