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是什麼?
《說文解字》曰:龍,鱗蟲之長。能幽能明,能小能大,能短能長。春分而登天,秋分而入淵。簡明扼要地介紹了龍的兩個重要特點:水空雙棲、隨意改變大小。
龍長什麼樣子?
郭若虛《圖畫見聞志》曰:畫龍者,析出三停,自首至膊,膊至腰,腰至尾也;分成九似,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也。」龍的身上,集合了多種動物的特徵。
龍真的存在嗎?
中國龍是中華民族的象徵,作為中國文化史上地位極其崇高的物種,至今沒有在自然界找到真實的原型。
科學界基本否定龍的真實性,認為它不過是古人幻想出來的動物。由此衍生出五花八門的解釋。
有人說,龍是閃電。有人說,龍是蜿蜒的黃河。有人說,龍是蟒蛇。還有人說,龍是鱷魚。這些說法過於牽強附會,得不到普通人的信服。最後,圖騰學說完美解釋了真龍的本質。龍,不過是原始社會部落中使用的族徽,本體是一條大蟒蛇,在不斷徵服周邊部落的過程中,融合了其他圖騰,組合起來便成了龍。
看似完美的理論,卻不能解釋許多歷史事實。從古至今,民間都將龍作為一種真實生物看待,史書中存在大量無法忽視的目擊證明。根據歷史上的種種記錄,可以提煉出真龍的五大基本特徵。
只有具備這五個特徵的生物,才能稱之為真龍,否則都是偽龍。遺憾的是,目前沒有任何生物可以與之對號入座,由此可見龍是多麼神秘。所以古往今來,人們總是發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慨。
特徵一:無翅飛天
《史記》中記載了一段孔子的言論,他在跟老子會面之後,深感老子學問博大精深,將其比作高深莫測的神龍,並發出這樣的感慨:
「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遊;獸,吾知其能走。……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
連以博學多知著稱的孔子,也無法參透神龍飛行的奧秘,其餘凡夫俗子就更加搞不清楚了。
中國龍雖然沒有翅膀,卻可以從陸地上直接起飛,雖然有時候會墜落,但只要一到下雨天,就能重新騰飛。《廣雅》裡記載了一種有翅膀的應龍,但這種應龍在古籍中沒有相關目擊資料。
南美洲的羽蛇神,西方的吐火龍,都是長著翅膀的龍,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應龍嗎?大錯特錯!
羽蛇神只是長著翅膀的蛇,而西方龍只是能吐火的蜥蜴,寫作「dragon」,正確的翻譯應該是「蛟」。羽蛇神和吐火蜥蜴除了能飛,外形像龍之外,根本不具備真龍的基本特點,因此可以徹底逐出神龍之列。
神龍無翅飛天,動力從何而來呢,根據古人的觀察,認為秘密藏在雲雨當中。
《慎子》記載:「騰蛇遊霧,飛龍乘雲」,此後的記載基本沿用這種說法。騰雲駕霧,正是真龍最神奇的地方。古人非常羨慕這點,所以虛構出來的仙人,也是靠騰雲駕霧而出行的。
特徵二:有角有鬣
經常有人將龍與蛟混為一談,實際上龍是龍,蛟是蛟,二者屬於截然不同的物種。把蛟當做龍的說法,出自三國時期的《廣雅》:有鱗曰蛟龍,有翼曰應龍,有角曰虯龍,無角曰螭龍。這種觀點純粹出於作者杜撰,沒有任何依據,此前的文獻裡也找不到類似出處。
事實上,在先秦古人眼裡,蛟與龍分得清清楚楚。
《禮記·月令》曰:季秋,伐蛟取鼉。到了秋天,就要去水域當中獵殺蛟和鼉,用它們的皮來製作戰鼓。鼉用取,而蛟用伐,說明蛟比鼉更兇惡。鼉就是棲息於長江中下遊流域的揚子鱷,最長不過兩米,性格比較溫馴。而蛟就是古時候棲息在水邊的巨蜥,兇猛異常,時常吞噬家畜和過往行人。《山海經·中次十一經》記載:中次一十一經荊山之首,曰翼望之山。湍水出焉,東流注於濟;貺水出焉,東南流注於漢,其中多蛟。郭璞注曰:「似蛇而四腳,小頭細頸,頸有白癭,大者十數圍,卵如一二石甕,能吞人。」
巨蜥沒有龍那樣的長角,下巴沒有鬍鬚,背上也沒有鬣毛。所以蛟只能歸於「龍屬」。外貌像龍,但不是真龍。
特徵三:鱗甲張合
說龍鱗像魚鱗,有一定的道理,但不夠嚴謹。嚴格說來,跟真龍鱗片最像的應該是穿山甲。不僅每片單獨附著在肉上,而且可以片片張開,魚鱗、蛇鱗和鱷鱗都做不到這一點。俗話說,龍怕揭鱗,虎怕抽筋。
道光年間,馮喜賡記述了這麼一段故事:
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光州大旱。忽大雷霆,墮一龍於東鄉去城十餘裡某村,村屋崩塌。蛇然而臥,腥穢燻人。時正六月,蠅繞之。遠近人共為篷以蔽日。久不得水,鱗皆翹起,蠅如而咕嘬之,則驟然一合,蠅盡死。
龍鱗這種開合功能,陸地生物中只有穿山甲具備。實際上,穿山甲正是利用鱗甲的開合來捕食螞蟻的。作為唯一與真龍有功能相似點的生物,穿山甲也有幸被劃入龍的親戚,贏得了「龍鯉」的美譽。
特徵四,降則劇寒。
真龍降臨大地,會改變降落點的局部天氣,具體表現為使落點四周氣溫驟降,產生霜凍一般的效果。
《汲縣誌》記載:
至元二十年(1283年)六月,大雨,河西鄉農家王氏,甫夕,黑霧四塞窗戶間,寒凜不可勝。觀之,有蒼龍蜿蜒在氣中,起而復墮者再。
龍跟鳥類不一樣,不能隨心所欲的飛翔,必須藉助特定燃料,這種燃料就是水。為了獲取充足水分,墜落的龍必須等到大雨天才能再次騰飛。如果久不下雨,龍就會施展渾身解數,拼命地降低周圍的氣溫,好讓空氣中的水蒸氣凝結,形成大霧。龍身藏入霧中,可以暫時保持潤溼,不至於快速失水而生命垂危。
龍是如何像空調壓縮機一樣,迅速將周圍溫度降下來,進而產生水汽的,秘密很可能藏在真龍的血液當中。人們在表達激動之情時常說熱血沸騰,而龍的血液,卻無時無刻不保持冰冷,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幽冥之河。
賈緯《唐年補錄》中記載:
「唐鹹通末,舒州刺史孔威進龍骨一具,因有表錄其事狀云:州之桐城縣善政鄉百姓胡舉,有青龍鬥死於庭中。時四月,尚有繭箔在庭,忽雲雷暴起,聞雲中擊觸聲,血如驪雨,灑繭箔上;血不汙箔,漸旋結聚,可拾置掌上,須臾,令人冷痛入骨。」
特徵五,水行魚隨
《大戴禮·冠》曰:鱗蟲三百六十,而龍為之長。意思是說,龍是所有帶鱗生物的老大,像天子統御群臣一般,水中所有的魚類都會乖乖聽令。《西遊記》中的龍王,也把水族當作子民而愛護有加。袁天罡好心指點漁夫捕魚技巧,怎料漁夫過分貪婪,很快將河中魚鮮撈得精光,引發涇河龍王不滿,化身凡間與袁天罡正面衝突,由此搞出一場血案。
真龍在水中遊動的時候,必有大批魚類跟隨其後,仿佛天子出行,背後必有浩浩蕩蕩的群臣與衛隊。龍體身上分泌出的油性體液,很可能是吸引魚類的根本原因。
墜落在地的龍身上,往往會分泌出帶腥味的油性液體,當人靠近時,那股強烈的氣味仿佛讓人置身龐大的廢鐵廠,濃鬱的鐵鏽味撲面而來。古籍記載常常稱墮龍「鱗滑而油」、「腥涎滿地」。
南宋皇帝趙構逃難到越州(今天的紹興),突然自我感覺良好,覺得日子安穩了,說了句「紹祚中興」,然後改元為紹興。紹興末年,朝廷發動民工在石臼湖修築堤壩,期間真龍現身宣江,給村民們帶來不少魚獲。這件事被記錄在洪邁的《夷堅丁志》當中:
次年(紹興二十四年)四月十二日正晝,忽有巨物浮宣江而下,蹙浪蔽川,昂首遊其間,如蛟螭之類而戴角。村民老弱夾岸呼躁,爭攜網罟籃畚,循水旁捕魚。邑尉黃德琬適董役,見之,問其人,皆云:「螭龍也,或一年,或二年,或三五年必一出,其體涎沫甘腥,故群魚逐而啖食。但掠岸時,漁人所獲無百斤以下者。」
最後,附上一首南宋詩人姜夔的《昔遊詩》,這是一份來自千年之前最為生動具體的真龍目擊報告,你可以從中感受一下,身為古人面對神龍時的驚訝與震撼。
昔遊詩南宋·姜夔青草長沙境,洞庭渺相連。洞庭西北角,雲夢更無邊。復有白湖沌,渺莽裡數千。豈惟大盜窟,神龍所盤旋。白湖辛已歲,忽墮死蜿蜒。一鱗大如箕,一髯大如椽。白身青鬐鬣,兩角上梢天。半體臥沙上,半體猶沈淵。裡正聞之官,官使吏致虔。作齋為禳禬,觀者足闐闐。斂席覆其體,數裡聞腥羶。一夕雷雨過。此物忽已遷。遺蹟陷成川,中可行大船。是年虜亮至,送死江之壖。或雲祖龍識,詭異非偶然。近日山陽人,採菱不知還。望見三龍浮,目若電火燃。見龍多見尾,少見四體全。一龍已為異,三者亦罕傳。又因魚湖側,水中忽生煙。煙中一驢出,繞身步蹁躚。俄隨霹靂去,欲詰無由緣。我聞語此事,乘舟往觀焉。逕往枯葭蒲,白鷺爭相先。湖有劉備廟,實司浩渺權。裴回無所見,歸棹月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