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肆虐之際，日本為湖北提供援助物資，一句「山川異域，風月同天」溫暖了很多人的心，也成為了今年熱點話題之一。這句「山川異域，風月同天」出自8世紀初長屋王(天武天皇之孫)寫在贈送唐朝人袈裟上的一首詩(《繡袈裟衣緣》)。
其實很多中國人可能還不知道，日本的義務教育中，古漢語是必修課。日本人從初中開始學習古漢語，圖1為初二學生「國語」教科書的一部分。仔細看上半部分的日語翻譯不難發現，動詞是倒置在句尾的。稍有日語學習經歷的人或許能看出這與現代日語略有不同。這是用日本的古文寫就的。下半部分有送假名(片假名)、漢字的讀音(平假名)以及改變漢字順序的符號(一二點和relt;レgt;點)。
圖1.出自《國語》光村圖書
圖2.李白的《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出自江戶時代的日本刻本)
高中文科班的學生自不必說要學習古漢語。而學理的學生，在考公立大學時參加的「國語」統一考試(滿分200分)中，也涉及古漢語知識。日本高考「大學入試中心試驗」的國語科目中現代文佔一半分值(100分)，另外一半又由中國古漢語和日本古文各佔一半(即各50分)。也就是說，日本很多初高中生正在學習古漢語。謝靈運的「田南樹園激流植楥」(《文選》)就出現在了2020年的日本高考題中。比如第3題是「從以下4圖中選出詩句『卜室倚北阜，啟扉面南江。激澗代汲井，插槿當列墉。』展現的場景。」
(正確答案為②)
可能也有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實際上日本國內也有人認為，初高中的古漢語教育毫無用處，在初高中花時間教古漢語，卻不安排現代漢語教育的做法是非常沒效率的。這個看法根深蒂固，也確實無法否定。但是古漢語在日本的地位接近於拉丁語在歐洲的地位，對於理解東亞歷史及思想文化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基礎素質，如果考慮到這一點，就不難理解日本的古漢語教育了。此外，日本人流傳下來的很多史料中，也有很多用古漢語寫就的內容。如果要讀懂日本的古籍，就必須具備古漢語的閱讀理解能力。直到現在，文部科學省也沒有探討取消古漢語教育。
不管怎麼說，大多數日本人即便不懂現代漢語，也至少掌握一點古代漢語。圖3是跟不懂中文的日本人用古漢語風對話的截圖。
日本父母與孩子間的對話
看了久保老師的介紹，大家應該大概了解了古漢語在日本的地位。下期久保老師將為大家介紹殘留在東亞的古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