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對孩子的期許總是有很多,從孩子出生伊始,就期盼孩子有好成績、好前程、好歸宿......
可有一個爸爸,對女兒唯一的期望就是:好好活著,隨心所欲地活著。
本文來源:公眾號「一人一城」(ID: yirenyicheng01)。
看到石川祐樹時,腦子裡不由自主就會蹦出來這個詞——硬漢。
作為日本著名武術大師、巴西柔術黑帶,石川祐樹身上帶著習武人獨有的堅毅和硬朗。
他開的武館裡,門下弟子過百,個個好武。訓練場上的他,線條剛勁,肌肉結實,近身肉搏也一副從容的樣子。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流血流汗不流淚」的鋼鐵硬漢,在面對生病的小女兒時,卻成了一個愛哭鬼。
10年前,成為父親的第一天,石川祐樹就被告知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剛出生的女兒患有先天性心臟病,3歲前要完成三次開胸手術,手術成功的話,女兒的一生也不能跑跳、生育,不成功的話...
這對他來說挺殘忍的,還沒有體會到做父親的感覺,就要開始承擔有可能失去女兒的痛苦,「我希望我的女兒活著,哪怕我明天就死掉。」這個在武館裡頂起一片天的硬漢老爸,躲在家裡哭了整整一夜。
哭完之後,還是要接受現實。
第二天,女兒就被推進了急救室,因為手術的不確定性,醫生讓他給女兒拍一張照片留念。
從給女兒拍下的第一張照片伊始,石川的相機就沒再放下過。
他陪著女兒一次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也為女兒整整拍了10年的照片。
「看到你哭,爸爸也忍不住哭。」
女兒麻優的每一次手術都是艱難的,從小小的一團開始,她就要躺在病床上,身上貼滿冰冷的儀器。
女兒要做的三個手術是:「 BT分流手術」,「 Glen手術」和「 Fontan手術」。
石川在網際網路上搜索這些陌生的名詞,可搜到的信息越多他越害怕,後來他只能靠祈禱。
在第二次手術時,小麻優的心臟突然停跳,醫生在急救室裡急救,等在外面的石川瞬間崩潰, 「為什麼是我的女兒,為什麼要我的女兒經受這些痛苦?」
「只要女兒能活著,我不需要任何東西。」
或許是聽到了這個痛不欲生的父親的祈禱,麻優被救了回來。
第一次手術、第二次手術、第三次手術,小麻優在病床上哭,石川站在外面哭。
他流了太多淚,在女兒面前成了一個愛哭鬼,有時候小麻優還會和他說「別哭了」。
小麻優清醒的時候很乖,會伸出右手說:爸爸,手,然後拽著爸爸的手睡覺,像是在安慰她愛哭的老父親。
醫生從她的肺部取出遺留在體內的管子時,小麻優很疼,一早上都沒有說話。
石川害怕極了,看著躺在床上不吭聲的女兒,他試圖越過圍欄,這個時候他聽見了女兒的聲音: 「爸爸,別摔倒。」
雖然從醫院裡長大,一直經受著病痛的折磨,可小麻優卻很懂事。
氧氣罩經常讓她不舒服,她還是乖乖配合治療:
開胸手術很痛,小小人彎著身在走廊裡走路的樣子,真的太讓人心疼了。
她會坐在媽媽的懷裡,咧嘴笑著被護士姐姐聽診。
會給自己受傷的小身體貼上可愛的小動物貼紙。
還會自己好好吃飯。
偶爾也好奇醫院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在醫院裡的每一天,石川都提著一顆心,有時看著睡著的女兒,小肚子鼓起來又縮回去有呼吸,他才能安心地睡著覺。
女兒長達三年的治療、住院的經歷都被石川拿著相機記錄下來了,每一張照片都承載著一個父親滿滿的愛。
他希望女兒如果能有機會好好長大、成人,想讓她看看自己曾經走過多麼難的路,以後就什麼都不會怕了。
因為開胸手術,小麻優胸口留下了一條疤痕。
石川祐樹說,那是小麻優長出翅膀的地方。
他給女兒拍攝的照片整理成一本影集,叫「蝴蝶心」,像蝴蝶一樣破繭成蝶的女兒,奇蹟般的美麗重生。
「今天我很快樂,不,是比快樂更快樂。」
女兒終於能出院了,石川高興得語無倫次,在他的博客上,他形容那種開心是比拿金牌、贏世界冠軍還要激動的感覺。
「我們回家吧。」
迎接小寶貝回家後,背著、抱著、放在肩膀上,他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跟在女兒身後,少看一眼都覺得心慌。
為了逗女兒笑,他眼角的皺紋也多了,但他希望寶貝女兒每天都是笑著的。
和女兒在一起的時光,石川格外珍惜,「這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石川依舊保留了為女兒拍照的習慣,他拿鏡頭捕捉下了女兒的每一個可愛瞬間。
從前那個道館裡的硬漢館長,如今後面總跟著一個小尾巴。
當場館裡沒有學生時,父女倆在一起能玩半天。
「墊子很軟,你可以倒下來,爸爸在旁邊,會是你的後盾。」
女兒不能像其他的孩子一樣過度跑跳,夫妻倆帶著她看了更多的風景。
給女兒補上遊樂園之行。
不過,在迪士尼樂園石川又哭了,因為女兒跟他說:「以後我會找到王子,和王子一起生活。」
忍不住鼻酸,石川還是在博客上寫下了: 「想到有一天你會有男朋友,眼淚就決堤了,但無論如何,你把男朋友帶回來的時候,請提前跟老爸打招呼,老爸會帶上100個徒弟在武館熱烈歡迎他的。」
並默默配上了他徒弟們的照片。
有了小棉襖,老父親的一顆心啊,真是顫顫巍巍的。
不過小棉襖有時也會淘氣,比如趁爸爸午睡站在爸爸的鼻子上向外眺望,可只要她喊一次「爸爸最帥了」,石川就拿她沒辦法。
對於石川來說,陪著女兒健康的度過一個又一個的四季輪迴,就是作為一個父親最大的幸福。
小麻優在慢慢長大。
第一天上幼兒園,她牽著媽媽的手,歡快地蹦了起來,比別的小朋友上學晚了,也還是很開心啊。
第一次笨拙地握筆寫字,
第一次和媽媽泡泳池,
第一次去看海,
第一次滑雪,媽媽比爸爸更擅長,
在夫妻倆小心的呵護下,小麻優漸漸長大成一個漂亮的小女孩。
一直陪伴她的父親石川卻也漸漸變老。
他經常會說「爸爸肌肉沒有以前厲害了,還會被年輕的選手扳倒。」
過去的幾年,他一直沒有規律的訓練,肘部還進行了手術,再回歸訓練場時,年紀近40的石川會被新一代的年輕人打倒。
可他決定要更努力的練習,變得比以前更強壯,要做女兒最堅實的後盾,也想讓女兒看他比賽,說「爸爸很酷」。
「你的笑聲在爸爸胸膛裡迴蕩,感到疲倦時,聽到你的笑聲就不累了。」
但有的時候,石川也會承認自己沒有妻子堅強,「爸爸我雖然會格鬥,可內心卻沒有你媽媽那樣強大,你媽媽是一個堅韌的女人。」
第一次聽到醫生說女兒需要手術時,妻子說「無論多遠,我都會陪女兒走下去。」可石川卻哭得不能自拔。
誰能想到平時一個堅毅的男人在面對小女兒時會變得如此脆弱。
當成為一個父親開始,石川從此就多了一個牽掛,走到哪裡都想著女兒,打開窗戶看到美麗的藍天想給女兒看,出去比賽也恨不得下一秒就回到家。
他說,因為女兒,他看到了這個世界更多美好的風景。
如今,十年過去了
一眨眼十年就過去了,石川的博客早已停更,可為女兒拍照片的習慣卻一如往常。
如今10歲的麻優也已經變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除了女兒健健康康地長大,石川家還有一個好消息。
麻優的弟弟出生了。
成為姐姐的麻優,像小時候爸爸媽媽守護她一樣,守護著她的弟弟。
而石川呢,他成為一個更合格的「老爸攝影師」了。
年紀越來越大,他的內心越來越柔軟,還會翻看女兒以前的照片。
幸福這件事好像真的很容易,只要一家四口健健康康的在一起,就足夠了。
就像多年前,石川在博客裡為女兒寫下的那樣:「你長大以後,成績很差也沒關係,長得不漂亮也沒關係,只要你活著,健康就好。」
這就是一個普通父親對女兒最大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