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樊慶生,小編相信在中華兒女的共同努力下,中國遲早也會具備生產青黴素的能力。也許這個零的突破也會出現在抗戰期間,中國人最需要治病救傷藥物的關鍵時刻,但是歷史總是不能假設的。你可能知道在青黴素出現以前,肺結核、腦膜炎、炭疽、白喉等疾病基本上無法治癒。得了這個病幾乎就可以等死了,甚至連輕微的傷口感染,在那個時代都有可能要人命。是青黴素的成功研製,把人類抗擊疾病的奮鬥史帶到了抗生素治療的新時代。
有人估計因為青黴素的出現,人類的平均壽命被拉長了15~20歲,人生七十古來稀,從此以後再也不是傳奇了。但是,你知道嗎?在新中國具備生產青黴素的能力以前,一隻進口青黴素的價格相當於0.9克黃金,而且在戰爭時期,進口青黴素的價格誇張到了恐怖的狀態。1944年10月,一批美國援助的500×10萬牛津單位的青黴素運到我國,為了能夠合理地使用這批藥品,當時的衛生署聯合軍醫署專門成立了管理分配委員會,來分配這批青黴素。
通過這個事件我們就能看出來,當時的高層領導對這青黴素得有多麼的重視。在民間進口青黴素的價格極其昂貴,甚至有一兩黃金,一隻青黴素的說法,一兩黃金值多少錢呢?據說,在當時二三兩黃金就能買一套北京的四合院了。假如這個說法屬實,那麼買得起青黴素救命的人絕不是普通老百姓,但這個價碼和我父輩記憶當中的青黴素的價格嚴重不符,這是為什麼呢?
正是因為1958年中國成功實現了青黴素規模工業化生產。在第二年國慶節後, 青鏈黴素降價34%,很快20萬單位的青黴素批發價格最低4毛5,1960年降到3毛,63年再降到2毛2,因為青黴素的降價,無數人因此獲得了救治。那麼青黴素到底是什麼?它又是怎麼來到中國的呢?這和開篇提到的人物樊慶生有著不可割裂的關係,甚至青黴素的這個名字就是由樊慶生起的。在他起這個名字之前,青黴素的英文中譯叫盤尼西林。為了大家看起來方便,所以小編會在之後的講述,凡是涉及到盤尼西林,我們都直接叫它青黴素。
1928年,英國科學家弗萊明在實驗研究當中首先發現了青黴素,但是他一直就沒找到提取高純度青黴素的方法。1939年,他把青黴素的菌種提供給了英國病理學家弗洛裡和生物化學家錢恩。1940年青黴素被證實,對鏈球菌、白喉桿菌等多種細菌感染有確切的療效,效果遠勝於當時流行的磺胺類藥物,而且副作用更小。雖然,這個研究成果距離臨床應用還差得很遠,但請大家聯想1940年的國際背景,所以這個成果已經足夠引起美、英軍方的密切重視。
1941年,在美國軍方的協助下,弗洛裡他們提取了青黴素結晶之後,又在一種甜瓜上發現了可供大量提取青黴素的黴菌,並用玉米粉調製出了相應的培養液。在這些研究成果的推動下,美國的製藥企業,在1942年開始對青黴素進行大批量生產。1943年10月,美國軍方籤訂了首批青黴素生產合同,到了1944年,青黴素的產量已經基本滿足了美軍和部分盟軍以及民眾的醫療需求。在那個戰爭年代,這些青黴素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當中挽救了大量的英美聯軍。
二戰時期盟軍的海報,上面寫著這樣的一段動人的話:「他可以回家了,感謝盤尼西林」。因為發現了青黴素以及其臨床效用,在1945年,弗萊明、弗洛裡和錢恩共同獲得了諾貝爾醫學獎,正是在美國軍方訂購首批青黴素的1943年,美國威斯康星大學建立了研製青黴素的小組,這個消息讓當時正在威斯康星大學讀博的中國留學生樊慶生興奮不已,他早就聽說過這種神奇的藥品,而且十分渴望正在被日軍侵略的鐵蹄踐踏著的中國,能夠和美國一樣享受最新藥物帶來的幫助。
樊慶笙是江蘇常熟人,生於1911年,他的父親是一名普通職員,由於家裡邊孩子比較多,所以雖然父親的收入不算低,但是也只能艱難維持收支平衡。但儘管如此,家人還是節衣縮食,供樊慶笙上了蘇州萃英中學讀書,好在樊慶笙非常珍惜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通過努力他獲得了保送金陵大學的資格,專業是森林學。在大學期間,他幾乎拿遍了學校的獎學金,並且在畢業後留在了金陵大學任教。1940年,樊慶笙所在的金陵大學農學院獲得了一個由洛克菲勒基金所提供的留美名額,可是學院裡有這麼多的青年學者,讓誰去呢?這是一個很難做的選擇題。
為了能夠讓更多的青年學者走出國門深造,經過協商,學院把獎學金一分為三,學習時長由三年改成一年,這樣就能有三個人出國學習了。三個人每人出國學一年,和一個人出國學三年比較起來,仿佛第一種收穫更大。而樊慶笙正是幸運的三個人當中的一個,那個時候樊慶笙的妻子剛懷孕不久,正是需要家人陪伴的時候,但是為了難得的機會,樊慶笙安頓好妻子之後,只身前往美國威斯康星大學留學,學了微生物學專業。
一年之後,樊慶笙學習期滿,帶著滿心的思念要回國看望久別的妻子和尚未謀面的孩子,但就在這一年日軍襲擊了珍珠港,太平洋航路全面被封鎖。樊慶笙回不了家了。經過一番申請,樊慶笙又獲得了洛克菲勒基金所提供的半年生活費,他本來是想等半年之後局面好一些,他就能回國了。但是沒想到半年過去了,局勢仍然非常緊張,可這個時候樊慶笙的生活費已經用光了,家回不去,待在美國又缺乏一個正當的理由以及足夠的費用。正當他身陷窘境的時候,學校細菌系的導師表示願意資助樊慶笙留在學校攻讀博士。雖然導師慷慨的表示,樊慶笙可以提出所需的生活費的數額,但是,謹慎的樊慶笙僅要求了剛剛能吃飽飯的額度,就這樣樊慶笙留在美國繼續讀書。
也正因為如此,才讓他有機會去接觸與青黴素有關的一切。1943年下半年,樊慶生接到了美國醫學駐華會的邀請,這是一個由美國生物學家範斯萊克和血庫專家斯卡德,以及許多醫學專家發起的民間醫藥援華團體,他們想要捐贈一座輸血救傷的血庫給中國,並且幫助培訓到血庫工作的醫務人員,以此來支持中國人民的抗日戰爭。在邀請信中說:「血庫的籌建得到了紐約華人和中美國民的親密援助,進展順利。1943年6月7日,華人血庫已經在紐約揭幕,目前缺少的是細菌學方面的檢驗人才,所以希望專業人才樊慶笙能夠參加這個項目「。接到邀請信,對於樊慶笙來講,是一個能夠回國與家人團聚的好機會。
但是在樊慶笙的心裡想的是更大的目標,他希望藉此良機把青黴素帶回祖國。在與美國醫學駐華會會長的交流當中,樊慶笙說服了會長,使對方認識到,對於此刻的中國來講,救治病人的青黴素和輸血救傷的血庫都是急需的。就這樣,會長幫他採購了研製青黴素所需的儀器設備,還向他提供了兩隻青黴素菌種,而美國威斯康星大學聞訊之後,又贈送給了樊慶笙一支菌種,這三隻就是中國青黴素研製最早的三支菌種。
1944年2月,在紐約市運行了半年的華人血庫的工作人員們帶著200多箱、共20多噸血庫設備,連同醫藥駐華會準備的足夠使用兩年的各種消耗材料,一共67噸多搭乘著美國的一艘運輸船啟程,從太平洋返回中國。為了躲避日軍的襲擊,運輸船繞道紐西蘭和澳大利亞南部海域進入印度洋,到達印度孟買再坐火車,越過加爾各答,最後乘坐美國的運輸機,沿著世界聞名的駝峰航線,飛躍喜馬拉雅山,一路輾轉,終於在出發4個月後到達了昆明。
飛機一落地,各種設備就開始進行了緊張地組裝。7月12號,軍醫屬血庫在昆明昆華醫院落成,至此中國有了第一座血庫,直到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血庫挽救了無數士兵的生命。一名軍醫的前線報導當中寫過這樣一段話:」在戰地救治中,接受過血漿注射的傷病只有1%不治而亡,凡經血漿救治的傷兵,無一不稱頌血漿之偉大「。
當時的中央衛生署所在地跟血庫有一街之隔,時任防疫處處長的湯飛凡正領導著團隊研究青黴素,他聽說,樊慶笙回國有一個目標就是要生產自己的青黴素的時候,非常的興奮,因為湯非凡雖然有著相對豐富的經驗,以及從印度輾轉弄來的兩支菌種,但是,他卻缺少新技術和儀器設備。而樊慶笙有從美國帶回來的新設備、新技術卻缺少經驗。這兩個人的合作簡直像老天促成的一樣,青黴素的研製速度從此加快了。不久之後,每瓶5000牛津單位的青黴素在實驗室內被製造了出來。
1944年底,中國第一批5萬單位一瓶的青黴素麵世,這就意味著在樊慶笙等人的努力下,仍然處在戰亂之中的中國,成為世界上率先製造出青黴素的7個國家之一。儘管當時僅僅是小規模的產出,可是仍然挽救了許多前線士兵的生命。抗戰勝利之後,為了能夠使青黴素早日投入量產,樊慶笙受聘於上海生化實驗處,攻克青黴素生產當中最關鍵的環節,考慮到想為自己一直研究的這個神藥起一個中國名字,樊慶笙提出建議叫青黴素,理由有兩個:第一,是從形態上看,這種黴珠泛青黃色,所以取青字;第二,是從意義上來講,在英文中詞尾的in,生物學上翻譯通常譯為素,所以翻譯成青黴素正合適。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後,國家建立了南北兩個青黴素生產基地,分別是上海第三製藥廠和華北製藥廠,為青黴素的大規模工業化量產奠定了基礎。而樊慶笙又回到了他的母校金陵大學任教,後來曾經擔任過南京農學院復校後的第一任院長。
1998年7月5日,樊慶笙離開了人世,享年87歲。據說,他在病重被送到監護室搶救的時候,他的學生忍不住對醫生和護士們說:」你們救救他吧!樊老可是我國第一個研製出青黴素的人」。這番話說出來之後,在場的醫生和護士都愣住了,他們根本想不到在病床上的老人,竟然每天他們都用來治病救人的青黴素的研製人。
在人人都希望為中國之富強盡一份力的時代裡,正是因為有很多人不懈地努力,才讓我們的世界成為了今天的樣子。歷史不能假設,在我們用各式各樣的方式對前輩的功績表達敬意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和我們的後輩會在創造歷史這件事情上起到一個什麼樣的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