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金陵臺前(下)
註:阿九的番外不走劇情向,為一個個非連載性質的故事或是人物心理描寫,24以及之前的番外是補的藍湛十六年的空白,現階段的番外是補劇中的空白。
不喜勿噴。
離去金陵臺還有一些日子的時候,魏嬰隨著藍湛一同回了雲深不知處,也算是偷得了一小段的時間的輕鬆自在。
藍湛平常會待在藏書閣,天還亮堂堂的時候,魏嬰就看不見藍湛了,等待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才會在靜室門前看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魏嬰便一邊給藍湛倒茶,一邊努著嘴調侃藍湛:「含光君都這麼厲害了,還這麼用功啊?」笑眯眯的眼睛有亮晶晶的光,在眼眶周圍閃動著,這一下又被藍湛看了去,藍湛垂下眼帘,胸口微微起伏:「沒有。」
「沒有?沒有什麼啊?」魏嬰順嘴問下去。
這兩日在雲深不知處他倒是落得個清閒,清閒到無聊,白日裡不敢平白無故打擾藍湛,等藍湛空下來了,自然是想和他多聊兩句。
於是還沒等待藍湛回答,他又冷不丁地添上一句:「真的有人能把藏書閣中的書看完嗎?這麼多年的時間,都不夠你含光君看的……你說藍老先生會不會……我看也不會,他呀,就會吹鬍子瞪眼睛的……」
魏嬰一邊念著,一邊懶散著坐著,隨意的模樣都有萬分好看。藍湛抬眼看他,微微張了嘴,想說些什麼,又發覺自己沒能組織好語言。
沉澱在心底的心事開始蠢蠢欲動的時候,藍湛發覺原來他也有表達欲這般強烈的一天,他想告訴眼前人,從前他與他一樣,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少年,覺得自己很厲害,可是從看著他修軌道術法的那一天開始,他卻恍然發現,原來他這個人,和厲害兩個字一點都不沾邊。
他真的厲害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怎麼就能看著他一步步淪陷下去,什麼都做不了?拉不回來,也走不過去。如果是這樣的話,前半生他又怎麼會親眼看見他眼裡的絕望,又把他弄丟?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又怎麼會站在他的身旁,萬分珍惜這失而復得的感覺,又惶恐護不了他的周全?
他的心裡這般想著,低頭去看茶杯中的水,清澈的水映著他的面孔,他便看著杯中的倒影,仿佛自言自語一般地說:「學問修為,都需溫故知新。」
這道理魏嬰懂,不過從前他一直認定自己天資傲人,習得的東西從不溫故,也能凌駕於很多人之上,雖有平手,但也罕見。
倒是這藍湛啊,怕是想成為四海內再無對手的佼佼者?怕不是這十幾年來一直將這四個字揣在心中?嗯……那藍湛的心還是蠻野的嘛……這樣的想法從魏嬰的腦海中冒了出來,嘴角便有了忍不住地笑意,不受控制。
他這是在竊喜什麼?因為能站在這樣厲害的含光君身旁?因為心突然被安全感填滿?還是發覺藍湛這個傢伙依舊是從前那個古板樣,家規背得滾瓜爛熟,書上的東西亦然?
魏嬰沉默了一小會,並不打算再順著這件事情說下去,而是將目光放在了窗子外的月亮上,開始新的碎碎念:「之前走的時候還在想,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看看雲深不知處的夜色了,想不到這麼快又見著了。」
藍湛的視線便隨著魏嬰一同落在了窗外的月亮上,那月亮清亮得像是一個孤傲的王子,嗯……什麼時候開始,雲深不知處的月亮這般亮堂了。
「藍湛,總是悶在屋子裡沒意思,要不我們去屋頂上喝酒去?」魏嬰站起身來。
藍湛抬眼看著魏嬰,不動聲色地給他潑冷水:「雲深不知處,禁酒。」
「那我們上屋頂,切磋切磋,看看還能不能打個平手了。」
「雲深不知處禁止鬥毆。」
「那我們就去屋頂上看看月亮,難不成雲深不知處禁止賞月?」
「雲深不知處禁上屋頂。」
「……」
好一個雲深不知處……魏嬰露出一副敗興的模樣,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明明早就知道雲深不知處這地方限制那麼多,當初離開的時候心裡竟然有些不捨得,還想著什麼時候能回來……他怕是病得不輕……
魏嬰懊惱著,卻看見藍湛站起身來朝屋子外面走去,反應過來的時候,藍湛離他已經有幾步之遙了,便急急忙忙追上去:「藍湛,你去哪?」
「去屋頂賞月。」
「啊?雲深不知處不是……」魏嬰回了回神,「好你個藍湛啊,現在都學會騙我了。」
一抹笑便在藍湛的嘴角勾起,恰巧跌入魏嬰的眼睛裡,魏嬰突然想起在夜市的街頭,他看見一個孩子的像極了阿苑,一蹦一跳地去買玩具,待看清臉以後又開始無盡的失落,心裡的悲傷升起,難過得要命。
可是轉頭就看見藍湛站在那裡,朝他笑,等他走到他的身邊。
心中的難過與失落便一點一點消失不見。
全文1700+,番外36在這:《陳情令》番外36:魏嬰提到「天子笑」三個字,藍湛開始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