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未成年人遭遇性侵的概率有多大?
一項2009年的調查報告估測,全球19.7%的女性和7.9%的男性在18歲以前遭遇性侵。另一份2013年的美國研究顯示,未成年人遭受接觸式性侵害的比例區間為7.5%-11.7%,其中女孩和男孩遭遇此類性侵害的比例區間分別為10.7%-17.4%和3.8%-4.6%。
大多數侵犯者是受害者認識的人:大約30%的侵犯者是親戚,60%是其他熟人,而只有約10%的侵犯者是陌生人。大部分侵犯者為男性。
兒童時期遭遇性侵的經歷有著長期的後果,相比於非受害者,他們有四倍的可能在成年後經歷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三倍的可能在成年後經歷嚴重的抑鬱階段,四倍的可能顯示濫用藥物的症狀。
近幾日,鮑毓明涉嫌性侵未成年人一案因《南風窗》等媒體報導,受到公眾關注。隨後,他所任職的傑瑞集團、中興通訊、西南政法大學商學院等也紛紛發布聲明,解除與他的工作關係。之前接到受害者報警的煙臺市公安局芝罘分局也出來澄清,稱去年第一次立案偵查後認為鮑毓明不構成犯罪,所以撤案。但幾個月後決定再次立案,目前工作仍在進行中。這兩日,
隨著事情不斷發酵,輿論推動著案件向前發展,問題看似在一步步「解決」,但這樣的關注能持續多久?作為旁觀者能做些什麼?下一次這樣的侵害發生,是否又只能靠輿論來贏得「解決」的機會?之前多少類似的未成年性侵案件引發了廣泛關注,卻最終悄無聲息?這一次,「凹凸鏡DOC」不想只是推薦紀錄片,
我們搜集、翻譯並整合了更多的國內外「兒童性侵」問題的信息,希望讓所有讀到此篇文章的讀者能關注得更切實和持久,
哪怕是再久那麼一點點也好。
圖片來源:經濟學人
第一部分:梳理國內外兒童性侵案數據,「兒童性侵害」問題是值得所有國家付諸努力去解決的。
第二部分:回顧近年來國內高曝光的案件,附有相關報導連結。我們不想遺忘的是 「海南萬寧集體失蹤的6名小學生」,那個在麗晶百貨大樓跳樓的女孩子,或是湯蘭蘭事件,還有無數這樣被掩蓋和被遺忘的「兒童性侵案件」。案件梳理存在遺漏,
歡迎補充在下方留言板,這些案件的後續處理如何。第三部分:推薦了15部紀錄片,皆取材於真實社會案件。紀錄片的完成不僅僅是過去的、它更是當下的。紀錄片將同理心根植於每一位觀眾,希望能引起更切實的改變。類似的悲劇已經發生這麼多次,我們到底要看它重演多少遍?
最後,在末尾:
我們添加了國內部分公益組織的介紹和聯繫方式。重啟對性侵案件的討論和思考,我們每個人都需要反思更多,
我們能做什麼?而從個體的努力到組織、社會和整個國家的努力,我們希望這樣的悲劇能夠越來越少。
兒童性侵害(或兒童性虐待)的定義包括與兒童發生性關係,也包括一些我們時常忽略的接觸式與非接觸式行為,例如:暴露狂、暴露於色情、窺淫癖、通過電話或網際網路以性方式進行交流、性誘拐、利用兒童產生色情影像等。
一個月前聯合國發表了一篇名為《聯合國高級人權論壇聽報告:沒有國家能倖免於兒童的性虐待和性剝削問題》的文章。獨立專家Maud de Boer-Buquicchio警告說,網際網路的增長雖然改善了人們的生活,但也為犯罪者提供了「秘密、匿名和不透明性」,讓他們能夠完全不受懲罰地行動。她的報告指出,2017年,有78,589個網站有兒童性侵/色情內容,而2018年,這類網站數量上漲了32%。研究表明越來越多低齡的受害者遭到極端的虐待,28%的受害者在10歲以下。
另一個極其有害的趨勢是越來越多的網站可以對外隱匿,網站只能通過虛擬私人網絡或者點對點的分享方式被找到,這給執法部門的調查增加了更多難度。
2016年國際勞工組織估算有一百萬兒童在遭受商業用途的性剝削。就在三天前,美國公共廣播電臺(NPR)報導:歐洲刑警組織、英國國家犯罪調查局和瑞典警方已經觀察到,
自多國因新冠疫情採取不同程度的民眾隔離措施後,網上的兒童性剝削內容有增長,例如通過網絡直播兒童性虐待等內容。在世界兒童基金會和橡樹基金會以及卡森家庭基金會的支持下,經濟學人智庫制定了
國家應對兒童性暴力基準指數,重點關注60個國家,覆蓋全球85%的兒童。該指數綜合了34個指標和132個子指標的數據和信息。脫離陰影指數(OUT OF THE SHADOWS)並不試圖衡量性暴力在每個國家的規模,亦不提供針對兒童的性暴力的普遍情況信息。該指數更多用于衡量不同國家對兒童性暴力問題優先處理的程度等級,並著重指出各國為實現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目標」中的「結束對兒童的一切形式的暴力」的具體目標,應做出的努力。報告指出,雖然中國民政部、國務院婦女兒童工作委員會(NWCCW)以及公安部刑事偵查局打擊拐賣婦女兒童犯罪辦公室在內的各方都參與其中,但沒有明確的協調中心或機構可以牽頭工作。其次,在數據收集方面,有關學者目前只進行了小規模的一次性調查,尚未有對兒童性虐待和性剝削普遍程度的全國性研究。
同時,法律未明確規定對遭受性虐待和性剝削的男孩的保護,強姦罪仍然是指定性別的,受害者只能為女性。《刑法》第236條將與14歲以下女童的性交定為強姦罪,但未將類似的保護擴展至14歲以下的男童。至於超過14歲的男性,直到2015年的刑法修正案(九)將「強制猥褻、侮辱婦女」修改為「強制猥褻、侮辱他人」,他們才從法律上被認為也有可能是猥褻的受害者。我國目前的司法實踐中,對成年受害者的強姦認定採「插入說」,即以性器官插入為既遂;而對未成年受害者的強姦認定採「接觸說」,即以性器官接觸為既遂。即使性器官接觸即認定為強姦,女童也不需要自證並非自願,性侵的取證難度依舊很大。很多被性侵的孩子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無法取證;世界對她們來說又是加倍的危險,任何一個大人都可能是惡魔……有時候立案都非常困難。並且,報告也指出,
在對犯罪者預防方面,政府未落實專門用於防止潛在犯罪者和再犯罪者對未成年人實施性暴力的資源或計劃。圖片來源:經濟學人智庫報告
2018年,中國少年兒童文化藝術基金會女童保護基金(以下簡稱「女童保護」)和北京眾一公益基金會共同發布的報告顯示,2018年全年媒體公開報導的性侵未成年人案例317起,受害人超過750人。而2013年至2016年,媒體公開報導的性侵兒童(14 歲以下)案件累計 1401 起,平均每 1.04 天就曝光一起,受害人數超過 2568 人。最高人民檢察院在2014年兒童節首次公布兒童性侵案件數據:2010至2013年,全國檢察機關起訴猥褻兒童罪7963件,8069人,起訴嫖宿幼女罪150件,255人,起訴引誘幼女賣淫罪68件121人(註:2015年11月後,後兩項罪名已變更為強姦罪)。三年後的兒童節,中國人民最高法院再次公布,2013年至2016年全國法院共審結猥褻兒童犯罪案件1.0782萬件。但這個數據並不包括強姦這一更加嚴重的犯罪手段。迄今為止,每年的最高人民法院工作報告裡,強姦兒童依然是和強姦婦女、拐賣婦女兒童的數據合併統計的。【以上兩段數據來源《三聯生活周刊》】最高人民法院列舉2017-2019的猥褻兒童犯罪案件數量
但這些報告公布出來的數據並不等同於每年性侵兒童案例總量。有研究稱只有約三分之一的兒童性侵案例被認出,而上報的則更稀少。
被公開的案例是實際發生的冰山一角。目前我國廣泛引用的兒童性侵隱案率為1:7,即每1起的背後都還有7起,這個數據來自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教授王大偉,但據《三聯生活周刊》對王大偉的採訪,此比例是多年前英國的警察系統根據英國的情況得出,可以借鑑,
卻仍然難以準確地量化中國兒童性侵的現狀。在這些數據外,還有多少被掩蓋、忽視、甚至都沒被認出的侵害?
1.海南萬寧校長帶6名幼童開房
2013年5月8日,海南萬寧的6名小學女生集體失蹤。兩天後找到,孩子們全部被強姦了,鐵證如山的案子出現了詭異反轉,醫院更改口徑,最終曝光激起輿論後,犯罪者萬寧第二小學校長陳在鵬和萬寧房管局的馮小松以強姦罪分別被判有期徒刑13年半和11年半。
延伸閱讀:《海南之後》6年,上市公司董事長被曝猥褻9歲女童
2.巫山童養媳事件
喪父女童被作為童養媳送養,遭遇強姦,14歲懷孕生子,後被當地政府工作人員違法辦理登記結婚。2016年曝光。
延伸閱讀:「不完美受害者」:巫山童養媳姐妹近況
3.慶陽市19歲女孩李奕奕跳樓自殺事件
2018年6月20日,19歲女子李奕奕於甘肅省慶陽市西峰區南大街麗晶百貨大樓跳樓身亡。此前,據報導,死者在就讀慶陽市第六中學期間,於2016年9月5日遭到班主任吳永厚強姦未遂。之後,李奕奕被診斷患上抑鬱症和創傷性應激障礙,四次自殺未遂,最後於麗晶百貨跳樓身亡。慶陽市教育局黨委在2017年7月23日作出決定,降低吳某厚崗位等級,並將其調離教學崗位。
延伸閱讀:甘肅跳樓女孩的最後653天
4.湯蘭蘭案
2008年,不滿14周歲的湯蘭蘭向警方寫信舉報自己從7歲開始被父親、爺爺、叔叔、姑父等親屬及村民強姦。2009年宣判,1名被告無期徒刑,10名被告有期徒刑5年至15年不等。數次上訴、申訴均被駁回,2018年7月湯蘭蘭接受央視採訪表示11人無一冤枉。
央視採訪:
http://tv.cctv.com/2018/07/27/VIDEzmE2B6tvSoJIiPY6dAb3180727.shtml2019年7月,總資產超3000億、時年57歲的新程控股董事長王振華因涉嫌猥褻9歲女童遭刑拘。女童由媽媽的朋友周某帶來,周某是王振華的昔日情人,謊稱會帶女童到上海迪士尼樂園玩。但該案至今沒有開庭。2017年開始,河北省遷安市犯罪團夥對多位未成年少女實施強姦、輪姦、強迫賣淫,涉案人員數十人,包括公職人員、富商、人大代表等。2018年案情曝光,2019年宣判,王家壯、王澤眾處有期徒刑十九年,寧大龍有期徒刑十七年,康永處有期徒刑16年6個月。其餘十名被告分別獲刑。今年3月,自媒體人@中國劉傑發布微博曝光,女孩的姐姐趙女士表示,妹妹上小學一年級到四年級時,每次數學課都會被鄧某叫上講臺坐在大腿上,借講臺掩護實施性侵,性侵之後會給妹妹一些小零食或一塊錢。目前在立案偵查中。這裡推薦的15部紀錄片,涵蓋了不同類型、發生在各種場合、行業的兒童性侵悲劇。
有被鄰居誘拐的孩子,有被明碼標價在網站出售的女孩,有因制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不斷增加的大批受害者,還有被性販賣的兒童等……其中部分真實案件的後續產生了積極的改變,如推進立法、讓倖存者得到治療、撕開不同行業的遮羞布,但很多時候受害者要承擔的是長久甚至毀滅性的影響。他們鼓起勇氣站出來,不讓性侵的過去成為自己的唯一定義,也是為了敲響觀眾心裡的警鐘。或許在讀完這些介紹後,你會發問:這樣的悲劇已經發生了這麼多次,我們到底還要看它重演多少回?
Hooligan Sparrow
海南之後 (2016)導演:王男栿
中國海南省某小學校長和海南省某官員帶六名小學女生開房的事件曝光後,被網友稱為「流氓燕」的葉海燕帶領一群人發起抗議。導演王男栿跟隨葉海燕等拍攝的過程中,自己與朋友、家人也被捲入到了整個事件當中。
1974年,愛達荷州小鎮裡12歲的簡被比她大幾十歲的鄰居誘拐。五個星期後,她回到家,向父母和法院保證「沒有發生任何事」,不僅讓罪犯逃脫,也導致了之後她第二次被綁架以及長達多年的性侵和身心虐待。
這部紀錄片的播出引來很多人對簡父母的質疑及攻擊, 觀眾無法想像父母會讓這樣的事情不止一次發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長大後的簡在推特上維護自己的父母道:「很多人不理解操控和誘拐(grooming)。這事發生在我們全家人身上,那個男人是操控和誘拐大師,而我的父母救了我的命。他們是我知道的最勇敢的人,他們願意努力讓大家看清他們當時看不清的東西。這是我們講述這個故事唯一的目的。」
1 The Strangest True-Crime Story Yet」https://www.theatlantic.com/entertainment/archive/2019/02/abducted-plain-sight-review-netflix-documentary-robert-berchtold-brobergs/582145/留著長發、有著紋身、騎哈雷摩託車的馬克·倫斯福德是一個卡車司機,他和父母、女兒住在一起。父母是虔誠的教徒,而馬克的空餘時間大都和女兒一起度過。這個小鎮上的人都叫他的女兒傑西。傑西喜歡和父親一起去卡拉OK之夜,也喜歡在他們居住的拖車社區玩耍。2005年2月24日,一個有性侵罪前科、名叫約翰·科瑞的人闖入傑西的臥室,把她劫走帶去街對面自己的拖車裡。他強姦了傑西,之後將她活埋。
女兒遇難後,馬克強烈呼籲法律更加嚴格地懲罰性侵罪犯,要求加大兒童性侵犯的最低刑法,並且在罪犯出獄後實施定位監控。在傑西死後的幾個月內,佛羅裡達就通過了「傑西卡法案」 (Jessica’s Law)。這個法案最重要的兩點是:初犯強制規定25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以及用GPS/電子腳鐐來監控出獄的兒童性侵犯。之後,馬克也踏上了在全國推進
「傑西卡法案」的徵程。
至2008年,美國共有25個州對初次性侵兒童的罪犯強制規定25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有些州的下限不同),39個州使用電子腳鐐來監控出獄的兒童性侵犯;其中有23個州兩種措施皆採用。總結有49個州採用了與《傑西卡法案》類似精神的一到多項措施:大幅加重刑罰、社區監控、電子監控。《我是無名女》的主角是幾位來自美國波士頓、西雅圖和聖路易斯的母親。她們的女兒因各種原因遭拐賣,身體被明碼標價在Backstage.com上出售。救出女兒後,這些勇敢母親決定起訴網站。訴訟過程並不順利,她們不僅要應對法官,更有特殊利益集團刁難。此外,根據《通信規範法》的第230節中的有關網際網路自由的條款,網站可以發布未成年少女色情業務的廣告。但母親們沒有氣餒,她們的努力促使參議院開展調查。紀錄片不僅幫助這些母親和受傷害的孩子發聲,更推動了眾議院和參議院以97票贊成2票反對的壓倒性結果,
通過有關「《通信規範法》第230節不為宣傳和促進非法賣淫行為的網站提供保護」的法案。本片的50%收入也將捐獻給那些幫助「無名女」的非營利組織。
此外,《我是無名女》的一位主要的資助者琳達·卡波特(Linda Cabot)針對最易受拐賣的兒童群體(即寄養的、離家出走的、LBGTQ、無家可歸的和被收養兒童)創作了10分鐘的的動畫短片《我是小紅帽(I am Little Red)》,旨在讓孩子們提高防範意識。https://www.iamjanedoefilm.com/ https://www.iamlittlered.com/
6歲的貝思是個毫無同情心的女孩。面對鏡頭,她可以平靜地承認自己經常對弟弟約翰性虐待,也會殘忍地掐死小動物,她甚至想殺了弟弟和養父母。養父母時常被她的怪異舉動嚇到,於是進行了一番調查。他們發現,貝思在嬰兒時期曾遭到親生父親的強暴和冷落,導致她患上了反應性依戀障礙。《怒焰狂花》記錄了幼年的性虐待對這個小女孩產生的可怕影響。該片主要展現了貝思與心理醫生間的交流,以及後續治療和康復過程。1 Stunning transformation of Beth Thomas, TV’s 『Child of Rage』 psychopathhttps://www.news.com.au/lifestyle/parenting/kids/stunning-transformation-of-beth-thomas-tvs-child-of-rage-psychopath/news-story/2e8658abcd295a768b4d9d8a73845537
The Little Girls We Were…And The Women We Are
導演蘇德在一篇文章中寫道:「我們的電影討論的是沒人願意觸碰的話題——兒童性侵。就算像(遭多人姦殺的8歲女童)阿西法(Asifa)的案件上了頭條熱搜,公眾也只是在討論其中涉及的政治問題,而不是犯罪本身。
兒童性侵這個話題讓我們渾身難受。於是,人們會說,噓,這事沒發生過。噓,咱們別聊這個。快把這事掩蓋起來,丟在一旁吧。因為討論會讓事情變得過於真實,令人無法承受。而五名來自印度各地的女性勇敢地發聲。她們選擇面對鏡頭,而非掩面躲在陰影之中,道出自己的故事。」其中一位女性回憶道,她當時鼓起勇氣向母親講了事情的經過,但母親卻什麼也沒做。這讓她感到了極大的背叛,也無法再向家人尋求幫助。「為什麼小孩子摔跤或擦破了膝蓋,大人會把我們扶起來,幫我們清洗傷口,可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沒人管了呢?」另一位受訪者表示,施暴者與自己關係很近,她擔心說出實情會影響兩家的關係,於是選擇沉默。除了回憶各自受害的故事,五位女性還分享了心理康復的歷程。影片中的一位倖存者表示,如果在事情發生後,暫時無法承受打擊,否認被性侵的事實不一定是壞事。做好心理準備後,再面對事實。影片同時分析了性侵受害者的非自殺性自殘行為(Non Suicidal Self Injury)。性侵及其後續帶來的傷害使人麻木,自殘讓受害者「感覺自己還活著」。《過去的女孩,現在的女人》由RAHI基金會出品,獲2018年印度國家電影獎最佳教育電影。自1996年起,該基金會開始幫助近親通婚和兒童性侵的受害者,舉辦「倖存者工作坊」等各類康復和宣傳活動。時長:435分鐘《守護者》是由Netflix出品的七集紀錄片系列,講述了美國巴爾的摩市一位修女被害懸案和其中的恐怖秘密,以及她遇害後近 50 載仍揮之不去的陰影。故事從修女凱茜·切斯尼克的失蹤事件展開,她是天主教會高中一位受人愛戴的教師,在1969年失蹤,兩個月後屍體才被發現。時至今日,她的遇害仍是一樁懸案。直到 90 年代,一位匿名女子, 說出了自己高中時期遭受牧師性虐待的可怕經歷。她曾是凱茜修女的學生。之後,這件案子才重新受到人們的關注。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該匿名女子透露,在人們發現修女凱茜的屍體之前,她曾被帶到屍體那裡,被人警告揭露秘密的下場。儘管有上述證據以及其他受害者和目擊者的證詞,並沒有人被追究責任,此事在巴爾的摩外也鮮有報導。通過走訪數十人,包括修女凱茜的朋友、親戚、記者、政府官員和決心找出真相的巴爾的摩市民,導演懷特拼湊出事件的大體。該案不僅涉及受人喜愛的天主教會學校老師之死,還牽涉到神職人員性虐待未成年學生、以及政府和宗教機構的秘密。導演說:「說得好聽點是 (政府和宗教機構) 過去 45 年存在失職,說得難聽點就是他們隱瞞了事實真相。」
Deliver Us From Evil
大急救 (2006)
導演:艾米·博格美國有超過10萬名天主教徒活在被教會神職人員性侵的陰影下。到目前為止,教會已花費至少10億美元來應付受害者訴諸法律的壓力,但從未有任何一名神職人員被定罪……這種狀況隨著臭名昭著的孌童癖神父奧利弗·奧格萊迪(Oliver O'Grady)被遣返回他的愛爾蘭老家而得到了改善,這部名為《大急救》的紀錄片揭開天主教會內部最鮮為人知的黑暗勾當。奧利弗·奧格萊迪利用自己宗教領袖的人格魅力和手中的權力進入天主教會家庭,猥褻了位於加州南部各教區的無數名幼童,在超過20年裡,給這些孩子身體和精神上造成巨大創傷。
早在奧格萊迪行惡初期,就已經有多名教徒向其所在教區的大主教投訴,然而教區不但沒有阻止奧格萊迪的罪惡行徑,反而精心掩飾、向教徒編排各種謊言以證明奧格萊迪的「清白」,然後將他從一個教區換至另一個教區,以逃避法律的制裁。可內部的教會文獻記載,早在1973年,教會高層就已經知道了奧格萊迪的所作所為。正是由於教會的袒護,奧格萊迪的孌童行為才會上升成為一種習慣,變本加厲……當他最終被叛有罪並被流放後,罪行才昭告天下。該片獲得奧斯卡最佳紀錄長片提名。其他揭露宗教人員對兒童性侵的紀錄片:
《信仰的扭曲(Twist of Faith)》
《神之地的沉默(Mea Maxima Culpa: Silence in the House of God)》
《梵蒂岡的秘密(Secrets of the Vatican)》
《神職的水門事件(Holy Water-Gate)》
9At the Heart of Gold 在金牌的核心:美國體操醜聞 (2019)2016年,美國國家體操隊隊醫拉裡·納薩爾數十年間對年輕運動員的性侵遭到披露,震驚了美國體育界。納薩爾不止多次做奧運體操隊的隨隊隊醫,還是密西根州立大學的校醫。納薩爾性侵案的受害者大多是從事體操的業餘或者專業選手,其中還包括裡約奧運會4金王拜爾斯在內的多名奧運冠軍。在該案審理期間,一共有156位受害者出席了聽證會,並陳述了證詞。艾琳·李·卡爾的這部紀錄片勇於揭開醜聞、示人以藏掖的事實及其影響,使倖存者得以發聲。這是一部好萊塢不願讓觀眾看到的影片,一部電視臺拒絕播放的影片,只因揭示了一個好萊塢的「公開秘密」——行業內有未成年男孩遭受性侵。該片講述了五名男童星遭多人侵犯的經歷,同時揭露在數字娛樂網(Digital Entertainment Network)的聯合創始人馬克·柯林斯-雷克託(Marc Collins-Rector)舉辦的瘋狂同性派對上,小男孩被灌酒、下藥、施暴。此人被定罪後逃亡西班牙,與2002年被國際刑警組織緝拿歸案。2006年,美國一地區法院頒布特許令,允許雷克託前往英國接受腦瘤治療,此後,他改名換姓,逍遙法外,再也沒有回到美國。片中的另一位施暴者布萊恩·佩克(Brian Peck)曾在尼克少兒頻道(Nickelodeon)做演員,期間利用職權性侵小演員。佩克認罪後入獄16個月,可出獄後依舊能在好萊塢做對白老師,接迪士尼的項目,甚至在電影中扮演老師的角色。
其他娛樂圈的兒童被性侵的紀錄片:
《離開夢幻島(Leaving Neverland》
《逃脫R. Kelly的魔爪 第一季(Surviving R. Kelly Season 1) 》
《羅曼·波蘭斯基:被通緝的與被渴望的 (Roman Polanski: Wanted and Desired)》
《我的故事:兩個克裡被強暴的真相(My Truth: The Rape of the Two Coreys)》 等。
1982年,18歲的英國少年艾利克斯·劉易斯(Alex Lewis)經歷了摩託車事故,陷入昏迷。當他醒來時,只記得自己的孿生兄弟馬庫斯(Marcus)。艾利克斯在接受《衛報》採訪時表示,「馬庫斯說什麼我都信,他成了我的記憶庫。學校裡的事兒、我們的好朋友、前女友、假期經歷,都是他告訴我的。」6歲時,他們的父親去世。之後母親改嫁,繼父的孩子比他倆小很多。雖然馬庫斯不斷幫艾利克斯回憶,但不知為何,記憶片段並未讓他與家人重建聯結。後來艾利克斯才明白,那是因為馬庫斯為了保護他,多年來一直隱瞞兩人幼年遭親生母親性虐待的事實。就算是生母在1996年去世後,馬庫斯依舊守口如瓶。直到他得知繼父的兩個孩子也受到同樣的傷害,終於道出真相。艾利克斯不怪馬庫斯,他說「也許你會認為他不該隱瞞,但我感覺,他救了我的命——在車禍之後,我是沒法面對被性侵的過去的。」兩人先後接受心理治療,並將故事寫成回憶錄,拍成紀錄片,繼續共同經歷這一切。
延伸閱讀:
1 影片官網
https://www.netflix.com/gb/title/80214706
2 同名書籍
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21349817/
12Capturing the Friedmans 追捕弗雷德曼家族 (2003)導演:安德魯·傑瑞克奇時長:107分鐘 上世紀80年代末,住在紐約長島的Friedman一家看起來就是典型的美國中產家庭:父親阿諾德是受人尊敬的計算機和音樂老師,母親伊蓮是家庭主婦,他們的三個兒子大衛、賽斯和傑西已經成年。但在這得體的表象下,父親阿諾德卻秘密買賣及分發兒童色情影像。執法部門發現後,開始調查阿諾德是否性侵來他家地下室上計算機課程裡的未成年學生。警方對學生進行了問詢,隨後阿諾德和他的小兒子傑西都因性侵兒童被指控和定罪。阿諾德聲稱自己的確是戀童癖,但並沒有侵犯過來家中上課的男孩。
審判過程讓這個家庭本來就存在的問題更大地爆發。阿諾德和傑西是否有罪也成了家族裡、權力機構、媒體和社區激烈爭執的話題。該片獲得奧斯卡最佳紀錄長片提名。導演在影片結束後,沒有停止追蹤,事情後續請見延伸閱讀。
1 重新調查Friedman一家「Reinvestigating the Friedmans」https://www.nytimes.com/2013/06/16/nyregion/reinvestigating-the-friedmans.html 無畏、火辣、堅定,這些「不好惹的阿姨們」是一群不同尋常的女人,她們堅定不移地保護和照顧南非德班被虐待、忽略和遺忘的兒童們。這部紀錄片跟隨著Bobbi Bear,這個致力於將兒童性侵犯繩之於法的組織,記錄她們與系統性的冷漠、腐敗和貪婪的鬥爭,來保護社區裡脆弱的、權利被剝奪的群體。以「永不停止為孩子吶喊」為座右銘,這些不好惹的阿姨們給受害者支持、關懷和鼓勵。那些侵犯孩子的罪犯大多和孩子住在一起,所以阿姨們的目標就是要讓侵犯者受到懲罰。
對於性侵的受害者來說,談論發生的事情有時很難,所以在玩具熊的幫助下,孩子們可以在熊身上指出被侵犯的身體部位,在那裡貼上創口貼。這部電影展現給觀眾一些令人心碎的事,但也讓大家看到強大的女性怎樣幫助受害者。在無限的苦難裡,還有一絲希望。
延伸閱讀:《不是我的人生》完整地呈現了全球殘酷、非人道的人口販運和當代奴隸制度。該片在五大洲拍攝,涉及十幾個國家,讓觀眾看到數以千萬計的兒童如何在各類操作中被剝削:強迫勞動、兒童色情旅遊業、兒童性剝削、兒童性販賣、童兵徵募、非自願乞討等等…導演最開始受聯合國毒品和犯罪問題辦公室的委託拍攝該片。影片歷時4年完成,記錄了13個國家的人口販運:阿爾巴尼亞、巴西、柬埔寨、埃及、加納、瓜地馬拉、印度、義大利、尼泊爾、羅馬尼亞、塞內加爾、烏幹達和美國。影片的第一個和最後一個場景發生在加納,孩子們被迫每天工作14個小時在沃爾特水庫捕魚。影片也記錄了性販賣的受害兒童,很多只有五、六歲。影片的名字來自於公益組織Tostan的創始人Molly Melching2009年的採訪。她說很多人不願意承認當代奴隸制的存在,因為那是讓人不安的事實。很多人否認說:「不,那不是我的生活。」https://www.notmylife.org
The Dancing Boys of Afghanistan
導演:納吉布拉·庫雷希
(Najibullah Quraishi)有記載顯示,早在19世紀,中亞地區就有「Bacha bāzī(Boy Play)」這種訓練未成年男孩著女裝跳舞,供成年男性玩樂的風俗。阿富汗記者納吉布拉·庫雷希於2010年拍攝的紀錄片《阿富汗的舞男孩》揭露了在200多年後的阿富汗,窮苦家庭出身的男孩,被賣給有錢有勢的男人做「舞男孩」,受到強暴、剝削的遭遇。根據塔利班法律,這本屬違法的行為。然而,2001年塔利班倒臺,阿富汗軍閥、民兵長官和各類權貴公然將童妓視為權力的象徵和娛樂的工具。亂時的政府對此知而不究,美軍亦助紂為虐。2015年,《紐約時報》的一篇報導指出「駐阿美軍士兵收到指揮官的指令,要求他們不要幹涉阿富汗安全部隊人員對兒童的性侵行為,除非『強姦被作為戰爭武器使用』。根據採訪和法庭記錄,有時,美國的阿富汗盟軍部隊甚至會在軍事基地侵犯男童。」而丹·奎恩(Dan Quinn)上尉和查爾斯·馬特蘭(Charles Martland)中士因在2011年與一名涉嫌囚禁男童做性奴的阿富汗警察指揮官發生衝突,被趕出了軍隊。聯合國與阿富汗政府早在2011年就曾籤署協定,促使「政府承諾保護兒童不受武裝衝突傷害,防止國家武裝部隊招募未成年人,幫助未成年人重新融入公民社會,終結跳舞男孩的剝削行為」。
2018年,阿富汗政府終於修改刑法,新的法律加入了針對Bacha bāzī的章節,規定「犯罪者將面臨最長7年的有期徒刑,對多名12歲以下男童施暴者或將面臨終身監禁」。參與觀賞上述活動也被定為違法行為。阿富汗安全部隊有關涉案者將面臨最長15年的有期徒刑。立法是重要的進步,但執行依舊存疑。1 影片官網
https://www.pbs.org/wgbh/frontline/film/dancingboys/https://www.nytimes.com/2015/09/21/world/asia/us-soldiers-told-to-ignore-afghan-allies-abuse-of-boys.html3 倫敦政經的學者對 Bacha bāzī的立法分析https://blogs.lse.ac.uk/southasia/2018/01/24/the-revised-afghanistan-criminal-code-an-end-for-bacha-bazi/2013年由全國百名女記者聯合多家媒體發起的公益項目。2015年7月,「女童保護」升級為專項基金,設立在中國少年兒童文化藝術基金會下。「女童保護」以「普及、提高兒童防範意識」為宗旨,致力於保護兒童,遠離性侵害。關注性別暴力尤其是針對女性的暴力議題,為以女性流動人口為主的女性群體提供資訊和服務,著重進行普法宣傳和性與性別意識倡導,使她們從容應對各種暴力現象,擁有更美好的人生。兒童性侵專頁:https://chengyusan.cn/tag/er-tong-xing-qin基金會2013年成立「真愛反虐待兒童項目」,深度救助困境兒童,為孩子提供心理輔導、生活陪伴等需要的支持,連結法律及醫療援助資源。目前已經深度救助了12個省市的49名個案。成立於1988年,是中國第一家婦女民間組織,擁有強大的專業志願者團隊。為受害者提供心理諮詢服務。熱線:010-6833 3388/ 01064033383/ 010-64073800.提供法律諮詢熱線:177-0124-2202,159-0133-7457。熱線由熱心公益的律師、專家和法律工作者值線,免費為全國遭受家暴、性騷擾和性侵害的婦女、兒童提供專業的法律服務。成立於1919年,在全球120個國家工作,20世紀80年代末開始在中國開展項目。https://mp.weixin.qq.com/s/d4taEK202icW0Ec-2lbBsg中文世界的Metoo網站,可以匿名發表自己的故事,聽到其他受害者的聲音。網站還提供了國內各個性侵救助機構的NGO,可以找到相應的救助信息和預防性侵的科普文章。首頁:https://metoochina.org/救助渠道:https://metoochina.org/need-help
前言:
1 The Prevalence of Child Sexual Abuse in Community and Student Samples: A Meta-analysishttp://diposit.ub.edu/dspace/handle/2445/277462 Estimating a Child Sexual Abuse Prevalence Rate for Practitioners: A Review of Child Sexual Abuse Prevalence Studieshttps://www.d2l.org/wp-content/uploads/2017/02/PREVALENCE-RATE-WHITE-PAPER-D2L.pdf3 The US Department of Justice NSOPW Archivehttps://web.archive.org/web/20190310222140/https://www.nsopw.gov/en-US/Education/FactsStatistics#referencehttps://web.archive.org/web/20090730101002/http://www.ptsd.va.gov/public/pages/child-sexual-abuse.asp 4 RAINN Organization Statistics on Sexual Abuse Against Children and Teenshttps://www.rainn.org/statistics/children-and-teens 1 No country is free from child sexual abuse, exploitation, UN’s top rights forum hearshttps://news.un.org/en/story/2020/03/10585012 Child Sex Abuse Livestreams Increase During Coronavirus Lockdownshttps://www.npr.org/sections/coronavirus-live-updates/2020/04/08/828827926/child-sex-abuse-livestreams-increase-during-coronavirus-lockdowns3 Out Of the Shadows: Shining Light on the Response to Child Sexual Abuse and Exploitationhttps://outoftheshadows.eiu.com4 三聯生活周刊 打破沉默:中國的兒童性侵到底有多嚴重?6 「女童保護」2018年性侵兒童案例統計及兒童防性侵教育調查報告 | 發布http://www.court.gov.cn/zixun-xiangqing-172972.htmlhttps://www.douban.com/people/138076161/status/2909954577/作者:資料搜集&整理撰寫:王三羊、Sunny、米拉檬、李旅,微信公眾號:凹凸鏡DOC,微博@凹凸鏡DOC,用影像和文字關心普通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