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9日,來自江蘇丹陽的網友潘先生致電荔枝新聞,反映一款名為「lolo」的直播應用軟體有大量「涉黃」內容,女主播穿著極度暴露且語言挑逗,更有甚者直播賓館內的性愛場景。記者下載該軟體後證實潘先生所言不虛。隨後記者向12321網絡不良與垃圾信息舉報受理中心予以舉報。
近日,有消息稱「lolo」直播軟體已經被廣東中山市警方查封,該平臺短短10天內完成交易5萬筆,涉案金額達130萬元,國內多家媒體也對此事進行了報導。但是有舉報人告訴荔枝新聞記者,除了「lolo直播」外還有其他涉黃應用直播軟體,對此,荔枝新聞記者對此事進行了追蹤調查。
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女主播們還在裸聊
記者在「lolo直播」軟體中曾關注了兩位尺度較大的女主播,她們穿著黑色透明網格狀的內衣,用低俗赤裸的語言挑逗網友,並根據網友的要求,做出不雅動作。
這兩位女主播不約而同地讓大家添加她的社交軟體帳號,其中一名叫靜的主播告訴大家,只要給自己發35元紅包就可以進入「直播群」,每天群裡會發自己錄製的勁爆小視頻給大家觀賞。
記者花了35元進入群後,發現該群組織井然有序,一名名叫「暖男」的人每天負責發放小視頻及預報主播上線通告等。
「lolo直播」軟體被封后,「暖男」開始預告女主播每天的新直播平臺,這些平臺有「嗨X直播」、「千X直播」、「蜜X」等。有的直播軟體只有在安卓應用市場下載,這時「暖男」還會指導蘋果用戶下載安卓模擬器在網上觀看直播。除此之外,「暖男」也發動大家群策群力,發現什麼好的直播軟體可以通報他,以便被封后能迅速轉移。
記者觀察到,某些直播軟體表面看很正常,首頁沒有不良內容,但這些軟體往往有「隱播」功能,只有搜索主播ID號才能看到有裸露內容的女主播表演。記者已經將涉黃的直播網站向有關部門進行了舉報。
涉黃直播軟體面臨監管難局面
南京大學新聞傳播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法學博士陳堂發告訴荔枝新聞記者,不少直播應用軟體之所以敢打「涉黃牌」有兩點原因:一是查處可能涉及多個違法主體,如軟體開發商、軟體使用用戶、直接業務的直接經營者、網際網路直播服務商等。因為有多個責任主體的存在,給監管帶來困難；二是軟體用戶的使用行為多為個人私下行為,這也加大了監管查處的難度。「這類應用軟體在投放市場時缺少認證許可環節。理論上說,一種產品的投放應該有質量、安全的監管把關環節,但實際上這類軟體在研發時處在完全失控的狀態,且這類軟體的推銷又是通過比較隱蔽的方式:比如通過搜尋引擎,而搜尋引擎服務商又完全放棄了把關的責任；又如通過軟體下載的插件方式,監管部門通過常規的手段難以發現。」
你所不知道的女主播套路
記者加的另一位女主播名叫「萌姑娘」,需要花費45元才能進入她的群,進群的人可以被分批組織看「裸聊」。「萌姑娘」在群裡按次序點名組織「群聊」,發了紅包的人會被另外再建一個群,通過「多人視頻聊天」功能直接開始「裸聊服務」。在群裡網友可通過語音指揮女主播做各種下流動作。女主播「萌姑娘」說,只要用戶肯付費她還可以進行男女兩人的性愛直播。
除了收紅包拉群裸聊外,女主播的套路還不少,「萌姑娘」幾次向記者表示可以一對一進行視頻直播,10塊錢試看一分鐘,78元直播十五分鐘,118元可以看男女兩人直播等。除此之外,「萌姑娘」還跟記者兜售黃色小視頻,8塊錢一部,14塊錢兩部,內容題材從一級到三級不等,當記者打了8元紅包後,「萌姑娘」果然立刻發來一部內容不堪的視頻。不過記者注意到,群裡也有不少曾經上當受騙的網友,有網友在群裡表示,曾經有過給其他女主播發紅包,說好一對一裸聊的,沒想到發了紅包以後就被拉黑了。不過「萌姑娘」的「口碑」似乎不錯。
裸聊女主播違法嗎?
江蘇德善律師事務所主任律師趙小寶告訴記者,我國法律對淫穢色情內容有標準認定,目前有不少直播軟體上主播的行為符合淫穢色情內容的認定標準,構成違法行為。如違法所得數額巨大,或以未成年人為用戶,還可以構成犯罪。而主播與網友一對一的視頻裸聊,如果具有盈利性同樣符合行為違法的構成條件,應受法律處罰。
南京大學新聞傳播學院教授、法學博士陳堂發表示,每個人都有藉助網際網路平臺創業致富和發展自我的權利與自由,但不代表有擺脫法律約束而享有特權的自由與權利。如果允許有人享有這種急功近利的特權,受到損害的不僅是公平的市場競爭環境,也是對整個網際網路生態環境的嚴重破壞。「我個人以為引導的主要工作在於網際網路監管主體通過有效的方式講清楚健康內容與色情淫穢內容之間的界限,讓人們清楚規則並有能力判斷自己的行為是否需要承擔不利的後果。我們並不缺乏這方面的細則,比如《關於認定淫穢及色情出版物的暫行規定》等,這些規章對何為淫穢內容、色情內容都有明確的劃定標準。但這些規定目前往往僅限於監管主體非常了解,社會民眾並不一定清楚,需要有一個識別標準的普及過程。規範主要是依法追究相關主體的法律責任,我國的治安管理處罰法、刑法,以及相應的司法解釋都有禁止性的規定,對一般違法行為追究行政責任,對於嚴重違法及犯罪行為存在故意性造成嚴重後果的則追究刑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