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不是以防疫專家身份進劇場,而是作為普通市民來的,我也要享受一下抗疫的成果。」7月9日晚,由陳薪伊藝術中心、杭州演藝集團共同出品的全女班明星話劇《奧賽羅》在上海人民大舞臺首演,劇場迎來一位特別的觀眾——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感染科主任張文宏。
22天前,上海大劇院重新開放,首演《天鵝湖》,同樣邀請張文宏。他直到晚上快8點半才趕到劇場,當時他剛剛開完防疫會議,只來得及看《天鵝湖》最後兩幕,看完又要趕回醫院開會。7月9日,張文宏同樣經歷一天忙碌的工作與會議,卻已經能在晚上7點半準時進劇場看戲了。
對於大家關心的疫情問題,張文宏幽默地說,「我經常被問到目前是什麼情況,文化生活是不是會中斷?如果我回答To be or not to be,大家肯定不滿意。今天我可以說,中國對疫情的階段性勝利是確定的,這種新常態將維持下去。我們走進今天的劇場,只要戴口罩、保持一定社交距離,每個人都可以。」
「我不認識張文宏醫生,但天天關注他。最重要是有一天我看到他在新聞裡說,生病了,喝粥沒有用,要吃牛排。我正在吃牛排。排演《奧賽羅》這麼大的戲需要體力,我早餐就在吃牛排。」82歲的陳薪伊坦言,「張文宏醫生說,要相信醫生,可以去劇場看戲,給了我很大鼓舞。」
通過奧賽羅扮演者何卿,陳薪伊寫了一封信轉交給張文宏,邀請他觀看《奧賽羅》首演。信中,陳薪伊寫道,「莎士比亞生於黑死病暴發之年——1564年斯特拉福德鎮有四分之一的人口死於此病,襁褓裡的莎士比亞被母親帶到鄰村才逃過一劫。此後的一生中他也多次經歷瘟疫,1592年倫敦黑死病蔓延,政府關閉了所有劇院,這次關閉持續了一年,就在劇場開放後的1594年2月,莎士比亞完成了他首部出版的作品《泰特斯·安德洛尼克斯》。好景不長,1603年英國再次暴發疫情,劇場無限期關閉,可莎士比亞始終沒有放下他的筆,並在疫後迎來了他個人命運的轉機,寫出了《奧賽羅》《李爾王》《麥克白》等名劇,疫情幾乎伴隨著莎士比亞52年的人生。我們有醫學科學家戰勝瘟疫,同樣也需要戲劇藝術家去解剖人性,醫治人們的精神疾病。在我們的生活中,有一種人,傷害著人的精神,像病毒一樣,那就是《奧賽羅》中的伊阿古。我相信有我們的醫學科學家,就不會讓我們關閉劇場,所以我希望能夠在《奧賽羅》首演之日與你在劇場相約。」
排練時,陳薪伊問演員們:「你們身邊有伊阿古這樣的人嗎?」他們都回答:「有!」2020年新冠病毒肆虐,陳薪伊在給張文宏的信中表示,「伊阿古就像是新冠病毒圍繞在我們周圍,我們看不到它,但我們一旦喪失了抵抗力,它就會侵害我們的身體,讓人生病甚至致命。伊阿古是讓人的精神失去抗體,中了他從黑暗和地獄送到世上的毒藥。而戲劇,尤其是莎士比亞的戲劇,就是增強人們精神抵抗力的營養,教人預防身邊伊阿古的疫苗。觀眾在舞臺上看到的是由莎士比亞手持解剖刀解剖的人性,在他的指引下去追求那種『清明的理智和巨大的激情相結合』的完美的人性。雖然我們是兩個領域,我們都有同樣的責任。」
讀完信後,陳薪伊與張文宏手挽手走下舞臺。華格納交響樂《女武神》響起,九位女演員自舞臺後方闊步走向臺前,《奧賽羅》開場。
《奧賽羅》是自去年4月陳薪伊藝術中心落戶人民大舞臺後出品的第二部經典創排作品,由東方衛視主持人何卿、萬蒂妮以及上海越劇院國家一級演員吳群領銜主演。東方衛視主持人鄭琳、娛樂博主格桑、舞蹈戲劇雙棲演員張銘益、主持人朱奕靜、現代舞藝術家江帆、芭蕾舞演員侯穎跨界加盟。2020年陳薪伊藝術中心推出「演員俱樂部」,各行業、各個年齡層人士均有報名,《奧賽羅》中就有時尚雜誌《米娜》主編楊揚、西班牙瓷器品牌LLADRO雅致大中華區品牌總經理周昳以及青年演員凌佩雯三位報名者客串。
陳薪伊自少年時代起就十分仰慕莎士比亞,1986年她導演的《奧賽羅》在中國第一屆莎士比亞戲劇節奪冠,一舉斬獲話劇金獅獎,此次全女班《奧賽羅》已經是陳薪伊導演執導的第六個版本。談及為什麼由女演員扮演男性角色,陳薪伊表示,「女性就應該是美的化身,傳播美的女神,帶給我們思考和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