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到,謀生和生活是兩回事。"——馬婭·安傑盧
今天想和大家分享一本好書《女傭的故事——我只想讓我女兒有個家》,這是一部關於一個美國底層單親媽媽的回憶錄,講述了她在社會底層掙扎與奮鬥的故事。
該書被美國前總統歐巴馬選為2019年夏季書單,還獲得了《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底特律新聞報》、《福布斯》、《魅力》和《米蘇拉人報》等諸多雜誌的年度最佳榮譽。
作者史蒂芬妮 蘭德(Stephanie Land),從小就有一個作家夢,但是糟糕的原生家庭和親密關係,窘迫的生活處境讓她幾近窒息。為了撫養女兒,她成了一個清潔工,在十多個主顧的家之間奔波。身無分文的她只能和女兒躲進收容所,並利用助學貸款、社會福利津貼勉強度日。
但是她沒有放棄,用一臺破舊的電腦不停書寫,把自己的工作見聞和獨自撫養女兒的種種艱辛記錄在了VOX專欄中,文章在3天內點擊量超過了50萬人次。
如今她已經靠自己的努力為女兒提供穩定的生活,也實現了自己的作家夢,成功翻轉了自己和女兒的命運。
這是一部讓我覺得很有共鳴的書,書中蘭德的生活事跡,讓我既心疼又感嘆,她的執著、不輕易向命運屈服、堅強的意志力和不斷進取的精神,深深地鼓舞著我。今天我將從自我發展心理學的角度,談談蘭德在面對人生瓶頸時,如何積極突破逆境,重塑人生意義。
突破逆境,意味著舊環境、舊身份和舊目標的脫離
蘭德一直想去米蘇拉市的蒙大拿大學實現作家夢,卻因為意外的早孕,她撕掉了大學申請書,沉浸在即將為人母的喜悅中,可男友傑米並沒有做好為人父的準備,逼迫她墮胎,在她堅持生下女兒米婭後,對她家暴、威脅、高聲辱罵。
最終蘭德在極度害怕中撥打了家暴熱線,並在警察的幫助下離開了傑米,通過家暴中心的協助暫時躲進收容所,開始了自己獨立的單親媽媽生活。
自我發展心理學認為人生轉折期要經歷結束——迷茫——重生三個階段。
此時的蘭德就處於人生的轉折期,被動結束了與傑米的親密關係,轉而陷入了迷茫期。迷茫期是痛苦的,這時候人要麼想回到過去,要麼想儘快結束迷茫,到達未來。
蘭德選擇了快速與特拉維斯開啟新戀情,但兩人三觀不合,特拉維斯並不能尊重她的工作和理想,最終還逼迫蘭德搬離他家。
她再次跌入深淵,但是這次她想靠自己一步一步爬出來。她又和女兒住進收容所,主動聯繫朋友,在博客上求助,把清潔工作排滿日程表,晚上擠時間上網課,寫論文應付考試,白天有空就練習寫作,拼盡全力,只為能給女兒提供安穩的生活。
心理學博士陳海賢在《了不起的我:自我發展的心理學》一書中提到:
"自我發展是通過自我的打碎和重構,從舊階段過渡到新階段的過程。這個過程很像死亡和重生,自我中那些受限制的、老朽的部分在轉變中慢慢死去,但是新的自我在這種變動中生長起來了。"
蘭德在書中有一句話:"我只想讓我女兒有個家;光是養活自己,那不叫活著。"當她說出這句話時,意味著她已經開始脫離過去那令人窒息的家庭環境和糟糕的生活狀態,她那個堅強的,獨立的自我被喚醒了,她在一步步邁向成熟。
積極心理學之父馬丁·塞利格曼《認識自己,接納自己》一書中指出:"我們不是過去經歷的囚犯。"只有勇於告別過去,才能有新希望,新生活。
褚時健,72歲時鋃鐺入獄,心愛的大女兒自殺身亡,他在獄中也是一身病,很多人都以為他這輩子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75歲保外就醫後,他卻開始種橙子,在84歲的時候,成為了橙子大王。
在經歷了迷茫後,我們要勇於放棄原來的目標,身份,從舊環境中脫離出來,我們在摸索中獲得新的目標、新的認知結構,新的身份,重新出發,為生命找到新的出路。
突破逆境,意味著心理和關係的重建
自我發展心理學認為,人的意義感是在人際關係中編織出來的。如果我們在生活中很孤獨,缺少親密關係,不知道誰會在乎我們,我們又在乎誰,我們就會覺得空虛無聊。
在蘭德的身邊,主要有四種關係。
第一種是她與祖父母、父母、繼父繼母的關係,這種關係給她帶來了無盡的傷害。她父母離婚,又各自組建新家庭,和她之間幾乎零交流,即便蘭德遭遇人生變故,他們也幾乎從不過問。蘭德一度非常渴望他們的親情和關愛。
第二種是她與兩任男友的關係。第一任男友傑米不會欣賞她,還對她實施語言暴力和精神暴力。第二任男友特拉維斯只是個特別簡單的農場工人,閒暇時間就是看看電視,沒有思考,沒有學習;而蘭德卻是個堅持思考,堅持學習的人。蘭德留戀他,只是因為他能提供給她和孩子穩定的生活,而那正是她一直渴求的家的味道。
第三種關係是她和僱主亨利的關係。這也是最溫暖最和諧的關係。亨利讓她明白要足夠自愛,更是鼓勵她勇敢追夢。
第四種關係是她與女兒米婭的關係,米婭給了她很多動力和希望,米婭的陪伴將她從孤獨的深淵解救出來。為了女兒,她努力改善生活處境。就像她自己說的:"我要停止妄想有個人會來愛我。我要靠自己,埋下頭,在生活帶來的苦難中艱難前行。"
陳海賢博士認為:
"自我是以關係為載體的,當一段關係結束後,我們不僅失去了關係中的他(她),也失去了關係中的那個自我。"
在蘭德身上我們看到,當她告別了舊關係,包括原生家庭,親密關係,她便擺脫了舊的自我,那個自卑,怯弱,缺愛的自我,開始去思考自己,思考自己想成為什麼人,想去往哪裡。
而她和亨利等僱主建立新連接,她從中汲取到了積極奮發向上的力量,也是促使她走出逆境的關鍵。
逆境中的這種新舊關係的交替,讓蘭德的心理結構也得到了重建。
突破逆境,意味著自我和意義的重構
蘭德堅持在博客上寫網絡日記,在記錄了很多她經歷過的掙扎和不知所措的迷茫後,她終於決定要改掉生活的主題,記錄美妙的時刻。就像她自己說的:
"這不是我想讓我們過的生活,不會永遠都是這樣的,我堅持對自己說道。這是我們旅程的起點,一個開始。"
她經常跟亨利講起米蘇拉,不過都是那種"我要找個時間去一次"的口吻。亨利讀懂了她的悲痛,指出地圖上的米蘇拉,告訴她米蘇拉之行是可行的,他一直在盡己所能地鼓勵、支持蘭德。
自我發展心理學認為:"重生是心理結構的重組過程,也是自我重構的過程。這個過程就好像我們身上原本存在很多個自我,其中某個最主要的自我因為自身的限制被剝離了,而另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自我成長了起來。"
就像蘭德,她心裡開始萌生出想要過上更美好生活的想法,她想要繼續往前衝。
她內心中另一個更符合當下的價值觀,也符合外界環境需要的那個自我,已經漸漸變成了她的主要身份。
她去申請助學貸款和女性獨立獎學金,和新房東商量勞動抵租,重新申請蒙大拿大學的文學學位,一個人去了一趟米蘇拉。她終於在那裡找到了自己的歸屬,她深深愛上了蒙大拿,蒙大拿也接納她。
最終她真的帶著米婭搬去了米蘇拉,不久的將來,她就能領取學士學位證書,還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就像米婭說的,"我們做到了。"
多年來,她一直生活在一個缺愛的環境裡,與家人疏離、失去朋友、顛沛流離地遷居、和屋裡的黑黴作鬥爭、成為女傭,讓她覺得自己沒有存在感。如今,她靠著自己堅強的意志力和不懈的努力重新找回了人生的意義。
電影《教父》裡有一句話:"每個人都不是生而偉大,而是在其成長的過程中變得偉大。"
想起武漢夜班的士司機、單親媽媽李少雲,因為沒人幫忙照顧,又不放心把女兒獨自留在家裡,只能帶著5個月大的女兒出車,為了孩子選擇堅強、努力地生活。女子本弱,為母則剛,面對困境仍然堅持自食其力的李少雲,讓人由心底裡生出一股敬意!
逆境也是一種契機,是人生轉折期的一種形式,經歷過創傷後,我們漸漸適應它,接納它,並重新找到了自我存在的意義。
結語
書中底層單親媽媽蘭德的經歷真的看得我很揪心,她不得不一個人送孩子去醫院做耳管手術,也曾因為買不起100塊錢的DVD機給女兒而沮喪,還曾經為了幫女兒撿娃娃在高速上停車而出車禍害得女兒差點死掉,但就像蘭德所說:"我必須堅定不移地相信,一切都會變得更好。生活不會總是充滿苦難。"
所以她不願意向命運屈服,重寫自己的人生故事。而生活中的意義感就源於我們對自己人生故事的理解。我們的整個人生就是在完成一個獨特的故事。
從這個角度來講,有些人秉持的是"汙染式故事"的想法,一遇到人生的困境,就容易陷入悲觀和沮喪,覺得這都是命,無法改寫人生悲劇結局,一手好牌也會打爛。
有些人則有"挽救式故事"的想法,就算遭遇人生重創,也要跟命運抗爭到底,就像貝多芬那樣向苦難發出挑戰,扼住命運的咽喉,在逆境中尋求重生,最終留下鼓舞人心的命運交響曲。
陳海賢博士說經歷會永久地改變一個人,就像在暴風雨裡受傷的樹,身形可能會被永久地改變,還會留下許多傷疤。但是,受傷的樹還能慢慢長出新的樹枝,我們也會從創傷中創造出新的意義。
願你身處人生逆境時,也能積極看待挫折,克服焦慮和迷茫,努力為你的人生故事書寫快樂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