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追男鄰居的讀者朋友,這篇小說可以看見青春喬麥的某些影子。(後臺輸入:男鄰居,看白菜的中長篇)
1,
二十歲那年,青苔財會中專畢業,來到A市,投奔她姑姑家。
姑姑就是普通的上班族,但姑父武州是某公司的總經理,屬於有頭有臉的人。
青苔因著武州的關係,很快找到一份跟自己專業對口的工作,在一家國企裡當出納。
青苔和姑姑非直系血親,是遠房的。誠然如此,青苔仍視姑姑為最親。
偶爾她也會在休息日回姑姑家,目睹姑姑一家體面富裕的生活,她心裡有著農村孩子沒見過世面的小自卑。
有一次回去,姑姑剛好出差回來,給表妹帶回漂亮的蛋糕裙。表妹對禮物一臉淡漠。青苔在一邊看著,想像著蛋糕裙穿在自己身上的樣子,大約有著蜜糖的甜美。
這時,武州忽然發話:怎麼沒給青苔買一件。
青苔嚇了一跳,武州仿佛看穿了自己的心,其實她只是羨慕而已,姑姑一家有恩與她,她從未想著與表妹爭什麼。
姑姑打著哈哈一閃而過。但青苔心裡,對姑父從此加分。
2,
新年過後,青苔回A城上班。這時候,武州正好去青苔所在的縣城辦事,於是順便去接鄉下接青苔。
九十年代末,村裡人見到一輛皇冠,比如今見到航母還激動。鄰居們都覺得青苔跟著遠房姑姑混,一下坐上高級轎車,嘴上羨慕心裡妒忌。
坐著皇冠的武州是村裡的大人物。但武州溫文爾雅,沒有官員的架子,走之前還給青苔父親留下一千塊,說是沒來得急買東西,權當過年的禮品。
青苔母親感激涕零。但青苔父親非要把一千塊還給武州。他說:論親戚,咱倆平輩,用不著。論情分,閨女由你們照顧,我當重謝才是。
武州推辭不過一頭農村倔驢,一千塊沒送出去。青苔爹還把一堆農產品放到皇冠後備箱裡。
青苔坐上武州的皇冠,像鳥離巢,飛向她嚮往的城市。
3,
路上,武州接了個電話。打完電話,武州扭頭對青苔說,他臨時有約,途徑B市時,他要在那裡會戰友。
武州曾是軍官,後來轉業地方,成為企業一把手,這些外在的光環,都讓青苔目眩神迷,覺得姑父有些神秘。
武州問青苔,去B城短暫落腳,介意嗎。
青苔哪敢說介意,搭了他的私人座駕,不用舟車勞頓,已是很榮幸。
車至B市,夜色來臨。司機很知趣的退到一邊,武州帶著青苔去了一家豪華酒樓。
門口穿旗袍的服務員點頭哈腰,青苔感覺自己好像舊社會的大小姐,有錢獲得尊重的感覺真好,儘管她狐假虎威借了武州的光。
豪華包間裡,有武州的三個戰友,分別帶著他們的太太。這些戰友看上去混的不錯,他們的太太也看起來年輕漂亮。
青苔想著,武州也混的好,但是姑姑太普通了。村裡人都說醜夫人醜福人。長得醜的女子通常有好命。而姑姑也從不掩飾對武州的崇拜和隨處炫耀自己的幸福。
青苔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心裡有緊張,她看見三位太太衣著光鮮,心裡那條自卑的蟲子又翻上來了。雖然參加了工作,但因為是臨時工,工資低,每月還要拿出一部分錢供妹妹讀書,她口袋裡總是緊張,沒有多餘的錢收拾自己。
青苔明白,避免自己出醜的辦法就是少說話裝啞巴。
但三個漂亮太太似乎沒放過她這個土包子,男人們喝酒時,她們站起來輪番和青苔喝酒。
青苔說自己不會喝酒,連喝紅牛飲料都醉,太太們起鬨說不給姐姐面子。每人灌一杯紅酒,青苔連喝三杯。
三杯下肚,青苔臉上開著桃花朵朵,頭也開始發暈。
她在暈頭轉向裡看見三個男人不住飄來的眼光,有著肆無忌憚的曖昧。而太太們看她則充滿蔑視和敵意。她一個勁對太太們說著抱歉,難以抵擋太太們的伶牙俐齒。青苔剛進來的新鮮感蕩然無存,她對當大小姐忽然沒什麼興趣了。
這時候,武州對服務員發話,給青苔換上飲料,又把自己的酒杯倒滿,他對太太們說:弟妹們,你們和她喝也行,她小,換飲料。若是和哥哥喝,你們換白酒如何?
武州如此霸氣,救了青苔,她從紅酒不醉的謊言裡出來,整晚醉眼旁觀那些漂亮太太的酒場表演。
武州真有酒量,青苔目測這個戰友聚會,他至少喝了一瓶五糧液。
4,
漫長的酒場令青苔索然無味。人對於未知的生活滿懷憧憬,一旦看到了那裡的景色,不過爾爾。
所以,當聚會散場後,大家要去KTV盡興,青苔倔強的想,絕不去那裡聽他們鬼哭狼嚎,特別是三位充滿敵意的太太,更是不想和她們做戲。
武州叫來司機,把青苔安排到一家賓館住下。然後,皇冠載著武州,奔赴KTV去了。
這是青苔第一次住這麼好的酒店。精美的地毯,牆上的西方油畫,房間的燈光陳設,一切的一切,讓她如此喜歡。浴室裡還有一個按摩大浴缸,一個土包子一下跳進奢華生活裡。她洗澡沐浴,穿上白色睡袍,將自己投入鬆軟大床,瞬間有烏雞變鳳凰的感覺。
這酒店一定很貴。但武州是總經理,報銷是件多容易的事。
這時候,響起細碎的敲門聲。
青苔從貓眼裡看去,竟然是姑父武州。
她開門,放武州進來。
武州對青苔解釋說,自己喝多了酒,很不舒服,從KTV提早跑出來,這家酒店的房間早就訂滿了,他定了旁邊一家商務酒店,沒想到商務酒店的房間裡沒熱水,只好借用青苔的房間來洗個澡。
青苔感到酒氣來襲。說話間,武州開始一件件脫衣服。
他每脫一件衣服,青苔的心跳就加速一些。就在心臟的狂跳裡,青苔看見武州把自己脫得只剩一個三角褲衩。
青苔迅速看了一眼武州。
四十出頭的武州,身材保持的這麼好,不胖不瘦,線條結實,這是姑姑精心飼養的結果。姑姑對武州而言,把中國婦女傳統的美德發揚光大。
而武州個子挺拔,長相徘徊在帥的邊緣。他伸出手來,應該劃拉一大片喜歡他的女人吧。
青苔在對武州把自己脫光的恐懼裡,摻雜了那麼一絲心猿意馬。但她很快感覺到,武州借用房間來洗澡,萬一洗完不走怎麼辦?
這個想像嚇到了青苔。
青苔語無倫次問:姑父,你的酒店離這裡遠嗎。
聽聞此言,武州沒有馬上走入洗澡間,他移動著只有一塊遮羞布的身體,向青苔這邊移動。
青苔腦子瞬間空白,天哪,隱憂這麼快揭去面紗,真相赤裸。
但是武州並沒有走向青苔,而是到了冰箱跟前,打開冰箱門取了一罐可樂,然後,他在青苔不遠的沙發上坐下來。
青苔感覺房間裡有個移動的大老虎,隨時撲上來。她不說話,沉默就能藏拙,她等著武州說什麼。
武州:青苔,那三個女的跟你喝酒,你別那麼實在。
青苔:我不知道怎麼拒絕。
武州:你就說自己酒精過敏,或者直接拒絕。
青苔:你朋友的太太,都是長輩,我還想著給她們面子。
武州笑起來:你覺得那是他們的太太嗎?
青苔抬起眼來。
武州看見一雙清澈的眼眸,滿是疑問。她真美,沒有脂粉氣的青白光澤。
武州說:那些女人是他們的情人,他們的太太比你姑姑都老氣。
青苔的心蕩了鞦韆。世界原來這樣五彩繽紛又夾雜著不堪。
三杯紅酒的餘溫猶在,青苔的臉上閃著楚楚羞澀。武州看了很心動,他說:你知道我的戰友怎麼形容你?
青苔問:怎麼說?
武州哈哈大笑:他們說你一看就是純潔害羞的小處女。
受人尊敬的姑父,如此放肆和她說話,青苔的夜晚凌亂了。
武州說:別怕,跟著姑父,你前程似錦。
青苔不知道說什麼,只感覺恐懼,就在恐懼的餘光裡,她看見武州的內褲之間鼓起了一個大包。
武州沒有靠近他,而是去浴室洗澡了。
5,
聽見浴室裡傳來譁譁水聲,青苔終於明白,武州對他是一場有預謀的佔有。他洗完澡百分之一千會留下來的。
那時候,青苔還在談一場柏拉圖的戀愛。她和喜歡的男生書信往來,兩人相約暑假見面。
愛情是一場美好的花開,叫人迷醉。如果她過早凋零,那麼,她將會在這一場戀愛裡當逃兵。
她多麼喜歡那些字裡行間的心動以及兩人對未來描寫的畫卷。那個畫卷裡,沒有陰謀,沒有權勢,只有兩情相悅。
而今,那場沒來及展開畫卷的美好愛情,就要遭到霜打。
青苔不服!
武州已經洗了一些時候,她必須在他出來之前,跑掉!
跑掉?去哪呢?陌生的城市,身上那點可憐的銀子,一出門就摔個大跟頭。
而且跑掉之後的後續呢,武州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她就輕易把自己的工作給丟掉了。
一跑了之,多麼愚蠢的想法。剩下一屁股屎,誰去善後。
青苔的腦子裡,想了各種版本。
這時候,她聽見浴室的水聲似乎停了。又一輪的心驚膽戰而來,難道自己這麼輕易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她一眼瞥見床頭的電話。決定賭一把。
6,
浴室的水聲停了。武州似乎進入洗浴的最後階段,他在擦拭自己的裸體。
青苔嚴陣以待。
這時候,忽然響起敲門聲。
青苔去開門。
走進來一男一女兩個服務員。
女服務問:房間登記是你的名字,就你一個人嗎?
青苔說:不是,我朋友在裡面洗澡,一會兒就走。
男服務員冷麵說:最近在掃黃打非,酒店半夜會有警察查房。
青苔大聲說:你們放心,我朋友洗完澡就走。
男服務員在走出房間前,還敲了下浴室的門,說:非登記人員不得留宿房間。
兩人走出房間,女服務員回頭低聲對青苔說:有需要幫忙的請打前臺電話。
關了門,青苔的心裡忽然進了陽光。
武州在浴室裡磨蹭了一會兒才出來。
青苔臉上帶著笑說:姑父,服務員剛才來提醒,警察會半夜查房。
武州看起來有些喪,但很快換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是嗎,就是不來提醒,我還能住在這裡嗎。
然後,他一件件穿好自己的衣服,臨走前語重心長囑咐青苔說:半夜就是有警察來查房,也別開門,萬一有人冒充警察呢。我喝多了,回去好好睡個覺。
第二天,青苔在高檔酒店用完早餐,皇冠及時停在門口來接她。他們踏上返回A城的路。一車子三個人,青苔甚至懷疑司機是武州的同謀,但三人同車,客套有餘,恭敬如常,仿佛昨晚什麼都沒發生。
只是,武州有倦意,他的頭靠在座椅上,似乎睡去了。
青苔坐在他身後,看見武州的頭髮似乎長了。他睡著的樣子,沒有侵略,沒有稜角,連頭髮都散發著柔軟的光澤。
一瞬間,青苔心底泛起一陣溫柔,她有種衝動,想去摸摸武州的頭髮。
7,
回到姑姑家,已是中午。
飯桌上,姑姑不停問家裡的情況,青苔回答著。
武州則沉默的吃飯。
飯後,青苔在廚房洗碗。
她在姑姑眼裡特別懂事,偶爾回家來吃飯,一定會擔起清潔工的擔子來。她父親經常說:爹娘手裡愛勤孩。她記住這句話,用綿薄之力報恩,世界上沒什麼是白來的,何況血緣遠去的姑姑呢。
姑姑走進廚房,忽然問:你們是昨天走的還是今早從家裡走的。
青苔答:姑姑,我們今早走的。
姑姑哦了一聲。又問:從家裡到A城至少四個多小時,按理你們趕不回來吃午飯的。
青苔:姑姑,我昨晚去縣城住同學家,今早天不亮就坐姑父的車往回趕。你看起的太早,姑父老犯困。
是的,吃完飯武州就著哈欠睡覺去了。
姑姑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就吩咐青苔走的時候,記得把垃圾帶出去。
青苔忽然感覺到,她和武州像是守著一個共同的秘密,那個秘密像膿包,並不美好,但就是不戳破。
戳破,潰爛流膿,誰都難堪。
8,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惦記,就像貓惦記著耗子,狐狸惦記著葡萄,其肯善罷甘休。他會在某些時候發出信號,讓青苔感到莫名的危險。
在青苔的口袋略微胖一些後,她選擇離開A市,去了她夢想的城市打拼。
歲月神偷,轉眼間很多年被偷走。青苔這棵當年不起眼的芥菜種子,長出大枝來,也有力量讓飛鳥宿在她的蔭下。
有一天,青苔和表妹聊天,說姑姑現在得了早期癌症,但是她毫不知情,不過手術後,姑姑特別想念青苔。
青苔一翅膀扎到A城。
這時候,武州早已退休,頭髮已經花白,也懶得染髮,每天最大的樂趣是和一群老頭子在樹蔭裡下棋,然後到點回家做飯。以前從不進廚房的他,在姑姑生病後,儼然變成三流廚子。
姑姑已經出院,看起來還好,每天在落地陽臺上曬太陽。
這天,武州在廚房裡大戰三百回合。
青苔陪姑姑曬太陽聊天。陽臺上花木蔥蘢。
兩人閒聊著。
姑姑問青苔的婚姻可好。青苔說:中年婚姻都那樣,過著過著都乏味了,不過還能過下去。
姑姑說:很多事情,太火眼金睛追根刨底了,都經不起推敲,兩個人要想過下去,就要睜隻眼閉著眼。
青苔說:姑姑和姑父堪稱模範婚姻的典範。
姑姑說:要是婚姻真是那麼典範,也不會有很多鬱悶,病都是氣中得來的。
這句話,讓青苔心裡一驚。原來,姑姑什麼都知道,包括武州的花心,包括她現在的病,當年她一定有很多隱忍和糾結。
婚姻真是個驢糞蛋子,表面光。
姑姑會識破當年那個令自己逃離的膿包嗎,青苔心裡飛鳥劃痕。
她聽姑姑說:一場病讓什麼都放下了。眼裡只有親情,只有溫柔和捨不得。
是的,青苔也都放下了,早就不恨姑父對自己的那場暗自圍剿。她早就明白人是多麼經不起推敲的動物啊。她慶幸在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有勇氣拒絕青春走捷徑。
那些成長的痛與歡喜,如今都當了歲月的下酒菜。所以,若干年後她面對他們,眼神坦然,心底溫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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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菜雜文:澳洲日記:老男人的咖啡
我是白菜,飄在澳洲,左手生意右手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