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又一個甲子的開端,在這個註定不平凡的一年,發生了許多載入史冊的事件。而對於中國音樂圈來說,大事件也來了——第一百場草莓音樂節即將到來。這是屬於沈黎暉和摩登天空的榮耀時刻,也是中國音樂圈的紀念日。草莓音樂節,這個亞洲最大的音樂節品牌必將成為中國以至世界音樂節發展史上的一座豐碑。
一.清醒
草莓音樂節的故事,還要從1988年說起。這一年,導演田壯壯拍攝了一部電影叫《搖滾青年》,雖未能完全體現獨立搖滾精神,卻在國內掀起了一場搖滾音樂的洪流;這一年,人民日報文藝版刊登了一篇名為《崔健的歌為什麼這麼受歡迎》的文章,還將崔健的代表作《一無所有》的詞曲附在版面上,一經發出轟動許久;這一年,一個叫沈黎暉的年輕人考進了北京工藝美院,結識了一群「叛逆」的夥伴,他們在一起成立了「清醒樂隊」。在一次排練中,他們遇到一隻相當「有範」的樂隊,後來別人告訴他這也是剛成立的樂隊,叫「唐朝」。1988年,後來大家都說那是中國獨立音樂解禁的一年。
1988年前後,中國搖滾最好的時代開啟:崔健、黑豹樂隊、唐朝樂隊、鮑家街43號等一大批獨立音樂人登上舞臺。那時,大家都以為中國搖滾即將走向巔峰,當時的青年對搖滾有著近乎狂躁的自信。與其他的音樂人不同,沈黎暉有著不一樣的氣質,你可以這樣理解,他在當時的搖滾音樂的的狂熱浪潮中保持著一份獨特的「清醒」。
二.轉身
1994年,魔巖三傑(竇唯、張楚、何勇)和唐朝樂隊登上香港紅磡的舞臺。竇唯一首《高級動物》,引發了臺下近萬人的瘋狂,而後更是在舞臺上吹起了笛子。與其他搖滾音樂人皮衣鉚釘裝束不同的是,他一身筆挺的西裝,唱著搖滾,猶如不羈的魏晉雅士。何勇的一首《姑娘!漂亮》,直接在舞臺上唱到「姑娘你漂亮嗎?李素麗,你漂亮嗎?」。這是中國搖滾最好的時代,這也是中國搖滾最壞的時代。紅磡開唱,將中國搖滾推上了巔峰,而後便是一片黑暗……
沈黎暉很早就看到了這一點,於是他在1997年成立了「摩登天空獨立音樂唱片公司「。轉身做起了幕後操盤手,開始在更高的維度上推動中國獨立音樂的發展。而草莓音樂節的歷史,也從摩登天空開始。
三.拯救
"只有一次,音樂拯救了世界,那就是伍德斯託克"。51年前,在美國的紐約州白湖的一場音樂狂歡,成為了音樂節的開端,這就是1969年的「伍德斯託克音樂節」。在當時越戰的大背景下,美國青年進入了一個迷茫的時代,於是「伍德斯託克音樂節」誕生了。它倡導的和平、平等與渴望自由成為了全世界音樂節的內核。大洋彼岸的中國,在二十世紀末全球化的浪潮下,中國青年面對著全世界各種文化的洗禮。他們展現出了不一樣的面貌,他們追求自由、特立獨行,音樂成為了青年們最好的精神良藥。
1969年伍德斯託克音樂節
於是,在1998年,摩登天空舉辦了「北京新聲暨摩登天空成立一周年音樂會」,這場音樂會可以算是草莓音樂節的鼻祖。之後,摩登天空在獨立音樂越做越大,不斷推出新專輯、新音樂人。他們推出了「新褲子」、「果味VC」、「聲音碎片」等一大批中國獨立音樂人,之後這些音樂人成為了中國獨立音樂的支柱。經歷這段原始的「資本積累」後,2007摩登天空便推出了一個全新的音樂節品牌「摩登天空音樂節」。
四.同行
「摩登天空音樂節「是摩登天空手裡的一張大牌,但是對於中國音樂節來說,沈黎暉卻慢了一步。提到中國的音樂節品牌,就不得不提另外一個音樂節——迷笛音樂節,這個於2000年開始舉辦的音樂節品牌成為了中國的音樂節的發軔之作。迷笛有著比摩登天空更老的資歷,有著更為死忠的樂迷,而且兩個音樂節在藝人選擇、音樂風格上面有著極大的相似度。在舉辦兩屆摩登天空音樂節後,沈黎暉清醒的意識到了這點。於是在2009年,一個主打多元化和浪漫的音樂節品牌——草莓音樂節誕生了。自此,草莓音樂節就此開始了它到今天的100場的旅行。
迷笛音樂節是中國地下搖滾的象徵,迷笛的特徵就是搖滾、就是純粹的音樂,這種特質源於迷笛的主辦方——北京迷笛音樂學院,這個中國首家教授現代音樂的院校所秉承的價值觀。沈黎暉給草莓音樂節的賦予了更加多元化的內涵,他倡導「愛、春天、浪漫「,除了音樂之外,草莓在整個音樂節的配套設施和商業化上做了諸多的創新,所以草莓音樂節,除了音樂外還有很多年輕人所喜歡的流行元素。於是圈內有這樣一句戲謔:「草莓適合談戀愛和遛狗」。
五.符號
2009年的五一假期,北京通州運河公園迎來一場春天舉辦的音樂節——第一屆草莓音樂節。摩登天空公司邀請了60餘組藝人,涵蓋民謠、電子、流行、嘻哈、搖滾、金屬等各種音樂風格,既有「小清新」,也有「重口味「。
摩登天空告訴大家,「草莓」不再是一種水果兒,而是一種生活態度,它代表著充分享受音樂與生活,是給大家的一個屬於春天的節日,也是新的娛樂定義。一切屬於春天的元素都將在這裡出現,也包括遊蕩在空氣中的柔軟氣息、青春荷爾蒙與未知的戀愛。
這屆草莓音樂節共設置了「草莓」、「愛」、「電子」三個舞臺,他們邀請了Deerhoof這樣的國際大牌獨立搖滾樂隊,也有張楚、王若琳、曹方、老狼、周雲蓬、小娟等流行歌手,而「重塑雕像的權利」、「聲音碎片」、「寵物同謀」、「腦濁」等樂隊則帶給觀眾直觀的搖滾體驗。
2011年第三屆草莓音樂節,歷時三天,觀看人數達10萬多人。從這時起,草莓音樂節開始被大眾認為是最具普及度和美譽度的國內音樂節第一大品牌。而除了音樂外,草莓生活館、搭訕廣場等草莓音樂節獨家的多元化文化娛樂產品,也成為了除樂隊陣容之外不斷吸引各類人群加入草莓的不二理由。
而後,草莓音樂節每年都會定期舉辦,從春天辦到秋天。舉辦地點也不再局限於北京,而是開拓性的擴展到了全國各個城市。如同「巡演「一般,草莓在每個地方都會掀起一場屬於年輕人的狂歡。在這十一年的時間裡,草莓帶著它的」愛與浪漫「走遍了中國的大好河山,從首都北京到魔都上海,從北國之春的長春到天涯海角的海南,從西南深處的川渝到東海之濱的杭州,到處都是」草莓「帶給人們的音樂狂歡。
逐漸的,草莓音樂節成為了當代年輕人的一種文化符號,一種精神寄託。在2010年前後,國內的音樂節品牌如雨後春筍一般湧現,可是像草莓音樂節這樣的品牌,在國內卻僅此一家。11年,100場,近600萬「草莓星人」感受了音樂節現場的魅力,從音樂節的規模、場次、觀看人數和認知度上來說,草莓作為亞洲最大的音樂節品牌,實至名歸。
2014年摩登天空登錄紐約,也標誌著草莓走向世界。世界知名音樂節,除伍德斯託克無法超越外,草莓已經逐步超越日本summer sonic音樂節、美Coachella音樂節等前輩,成為世界頂級的音樂節品牌。
六.出圈
草莓的大獲成功離不開摩登天空唱片公司的頂層運作,成立二十餘年來,摩登天空不斷拓展自己的業務線,旗下已經用擁有了Badhead、Guava(石榴)、World Music (世界音樂)、天空影像等十多個風格各異的音樂廠牌。這些音樂廠牌不斷推出的音樂作品,以及不斷打造的各色獨立音樂人,成為了摩登天空運作的基礎,也讓摩登天空成為了中國音樂界頂級的唱片公司。這些基礎也間接助力了草莓音樂節的發展,在國內的獨立音樂人更是以登上草莓的舞臺更感到榮幸。
而讓摩登天空真正走進大眾視野的,還是近些年火爆的音樂綜藝節目。如「快樂男聲」的舞臺上,選手左立翻唱摩登天空藝人宋東野的《董小姐》,是摩登天空第一次出圈;隨後,在「快樂男聲」、「中國好聲音」的舞臺上,不斷有人翻唱摩登天空旗下藝人的歌曲。這時候,大眾開始意識到,原來中國音樂圈還有這樣一家音樂巨頭。
說到近兩年火到出圈的音樂類綜藝節目,就不得不提「樂隊的夏天」了。在今年夏天,大家打招呼的方式是「你撈五條人(摩登天空旗下樂隊)了嗎?」,其熱度可見一般。但是當大家回過頭來看舞臺上的那些樂隊時,大家的會驚訝的發現,2020年的「樂夏」,最後的7強樂隊,竟然有6隻是摩登天空旗下的藝人,僅存的「木馬樂隊」曾經也是摩登天空的藝人。而後「樂夏」上爆火的樂隊全部登上了草莓音樂節的舞臺,於是這兩年的草莓只能用一票難求,萬人空巷來形容了。很明顯的,摩登天空已經成為了中國音樂圈的巨人,而草莓音樂也步入了一個更高層次的臺階,亞洲最大音樂節已經不足以形容草莓的成功了。
七.永遠年輕
中國高滾之父崔健在一次演出時說到:「二十年前我在臺上唱歌,臺下站著的是一群年輕人;二十年後,我在臺上唱歌,臺下站著的還是一群年輕人,因為有你們,所以搖滾永遠年輕「。
在草莓音樂節嘈雜躁動的人群中,我們享受的不只是音樂,還有人們對於音樂的精神寄託。音樂無國界,更沒有年齡限制。不老的不僅是音樂,還有人類對愛的渴望,對幸福和美好永恆的追求。第一百場草莓音樂節的到來,這是屬於摩登天空和草莓以及一代年輕人的永恆回憶。
一代人終將老去,但總有人正年輕。
文:熊昭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