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理工大學全面落實研究生導師立德樹人職責實施細則:
這個月教育部剛發布了《研究生導師指導行為準則》,其中明確規定「不得要求學生從事與科研、學業、社會服務不相關的事,不得侮辱研究生人格,不得違規隨意拖延研究生畢業時間,不得對研究生的學業進程及面臨的學業問題疏於監督和管理……」。
此規定發布不到一個月,武漢理工大學就恢復了兩年前欺辱學生跳樓自殺的導師王攀的招生資格,並在武漢理工大學研究生院官網上公示了王攀的名字,也許武漢理工是真的忘了兩年前的那位跳樓學子,但那位學生家人以及網友並沒忘記王攀的嘴臉。
那位學生名為「陶崇園」,武漢理工大學自動化研究生,2018年3月從武漢理工研究生宿舍5樓一躍而下,年僅26歲,留下遺言「媽媽,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知道如何擺脫王攀老師」。
事後陶崇園姐姐以及朋友登陸他的社交帳號後發現了讓人震驚的真相,原來陶崇園生前深受其導師王攀的壓榨以及各種精神控制(有律師懷疑其中還有性騷擾),陶崇園在武漢理工讀研的三年裡,王攀經常命令其在個人時間做與學術無關之事,比如為自己洗衣服、做飯、打車、買車票、叫起床、買飯送到家、洗車、按摩、喊自己「爸爸」,偶爾還要求陶崇園夜宿家中(王攀未婚),在群裡公開要求他說「爸爸我永遠愛你」……
為了將陶崇園留在身邊,王攀不惜動用各方力量阻止他出國或者畢業,想讓其繼續留校讀博或延畢,陶崇園曾跟朋友抱怨過自己的導師很煩人,有事沒事找自己,稱自己被導師坑了,「王就像喋喋不休的麻雀,引人不安、讓人厭煩」、「貪戀於美食,執念於虛榮,活成了包裝品」、「我真是苦啊,忍啊」,但陶崇園並沒有對朋友細說詳情,朋友以為陶崇園只是發發牢騷,勸他跟導師保持距離,殊不知當時陶崇園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了。
事發後學校發了情況通報,稱經查王攀的確存在與學生認義父子關係以及在指導學生升學就業中存在欠妥行為,但未發現阻撓陶崇園本科畢業時到其他高校讀研,也未侵佔其利益以及讓學生到家中洗衣做飯,學校最後對王攀的處罰也僅是停止其招生資格。
陶崇園家人經過一年的漫漫維權,最後與王攀達成了協議:王攀當面向陶家人道歉並支付撫慰金65萬元,據陶崇園姐姐說王攀道歉所說的話還是自己寫好發給他的。
兩年過去,王攀的大名再次出現在武漢理工《關於學校2020年通過博士、碩士研究生招生資格審核的教師名單公示》中,引發了大家強烈的譴責,大家紛紛質疑這樣的導師學校怎麼能恢復其招生資格呢?這不是害學生嗎?
武漢理工官方是這樣回應的:官網公示並非最終名單,流程還在進行中,公眾若有意見可以反饋給研究生院。不久後網站「通知公告」一欄已無上述公示,連結也變成了「404-找不到文件或目錄」。
網友表示有意見:
陶崇園姐姐這樣評價學校的做法:學校之前一直是無作為的狀態,家人們也預料到學校遲早會恢復王攀的招生資格,並不驚奇。
網友「帥帥」這樣評價:這個「公示」就是學校放出來試一下水,看看有沒有波瀾,如果風平浪靜,公示就木已成舟,如果波瀾再起,公示也可以是流程問題,再回收,本以為兩年夠久,誰知群眾的眼睛雪亮,竟然咬死不放。
當年的代理律師金宏偉這樣評價:「離人未忘斷腸處,朱門已唱後庭花」,作為此案的代理律師,我知道此事後表示很震驚,這才過去沒多久啊,真的是既遺憾,又無話可說,在我們的儒家文化中,天地君親師,乃是「德」之表率,「德」這個字,具有一票否決的意義,想想陶崇園年紀輕輕就這麼走了,人生永遠停滯在畢業前夕,想想自己這些年徒呼奈何,心裡很是難受。
雖然當年武漢理工對王攀的處理是「停止招生」,並未「撤銷招生資格」,如今恢復其招生資格看似合理,實則是對學生的不負責,先不說學校當年在處理此事中的拖拖拉拉,如今盲目給王攀復權,有可能讓其他學生繼續蒙受王攀主導的不健康師生關係,要是再有一個陶崇園,學校付得起責任嗎?如何給社會交代?
這種事學校最好還是不要賭,學生的命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