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7年,一部名為《二十二》的紀錄片電影上映,引起了熱議。許多觀眾聽說了這一部電影,卻大多只敢在網上搜索劇情,而不敢走進電影院觀看。因為這部片子實在是過於沉重,影片中的故事,是由中國內地僅剩的22位「慰安婦」倖存者講述。
戰爭年代,不僅僅是國人備受折磨。2018年,兩部紀錄片電影的上市同樣也引起了國人的討論,一部叫做《問·緣》,一部叫做《愛·緣》。講述的戰後遺留在中國的日本女性的故事。
截止到這兩部紀錄片拍攝時期,戰後遺華女性的人數恰好也是「二十二」。而兩年的時間,兩部關於抗日時期的紀錄片一前一後的上映。人數都是二十二,且都是關於女子,一個是中國,一個是日本。這樣的巧合,似乎是上天安排。
這些遺華的女子都是些什麼身份,為何遺留在我們的國土上面,又為何被母國拋棄?這些,我們都要回到那個戰爭年代尋找答案。上世紀的30年代,日本政府為了轉移國內的經濟矛盾,在佔領了中國東三省之後。就開啟了
「開拓滿洲百萬移民計劃」
。
他們將滿洲稱作是"日本的生命線",並大肆宣揚「守住滿洲就是守住日本的生命線」。日本國內在這樣鋪天蓋地的宣傳之下,許多的平民都被動員搬家前往滿洲。53620個家庭,27萬左右的日本平民,被組成「滿洲開拓團」陸續殖民到了中國東三省地區。
他們在中國霸佔土地資源,以集團的形式掠奪中國的農業資產。而日本的民歌中,唱的確實《五族共和》以及《王道樂土》,這五族就是日本大和族,漢族,滿族,朝鮮族以及蒙古族。他們說著五族共和,這裡是理想之國。
但事實上,這就是一個傀儡國而已。而在1945年,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蘇聯的大軍攻入滿洲國以至於日本戰敗後。數萬的日本軍民卻被遺留在了中國的東北地區,他們的祖國陷入了混亂,根本無力幫助這些被他們召喚來的平民,他們被祖國拋棄了。
日本的昭和二十年(1945年),他們外務大臣發布了一個通告。他們告訴這些在中國遺留的國民應該儘可能地堅持自己留在東北,要自己在這裡活下去。還告訴他們,即使是放棄了日本的國籍,日本也不會介意的。
於是這一批日本移民,走向了朝著南方逃亡的悲慘之路。無數的老幼病弱者,或是因飢餓,或是因疲勞,或是因寒冷,或是因被逼迫自殺,或是因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死去。其中大多是各種各樣身份的女性。我們來了解一個,活下去了的遺華女性。
伊藤鬱子,就是這些被拋棄的女性之一。她是恰好在1945年當年作為紅十字會的護士被派到牡丹江的野戰醫院,但是剛過來沒多久就日本就戰敗了。院長接到了日本戰敗通告之後,帶領全院兩千餘名日本醫護軍人跑到牡丹江邊。
院長是狂熱的軍國主義者,他拿著武士刀,逼迫醫護兵們投江自殺。牡丹江的滾滾江水吞噬了近兩千多條性命,而伊藤鬱子也差點成為了其中之一。但幸運的是,她被解放軍戰士們救了下來。
與之更幸運的是,她比那些倉皇逃竄的國民們更好,她以為自己會被中國人報復。但是並沒有,解放軍將其帶到了山西。讓她繼續在山西的一家醫院發揮自己的特長,當護士救人。在這裡,她還愛上了自己的一個病人,並與其結婚。
她加入了中國的國籍,在此後一生中。她都在醫院治病救人,兢兢業業,奉獻一生。當年那場特殊時期,她差點被害,結果周圍的人都挺身而出為其說情。伊藤鬱子這時候,已經徹頭徹尾地將自己當成了中國人。
中日恢復邦交之後,伊藤鬱子回了一趟日本看看自己的母親。但隨後要回中國的時候,卻被日本政府攔下。他們說伊藤鬱子是日本人,必須留在日本。日本首相甚至都親自接見了她,親口說到為其提供房子,提供工作,生活費。
但是伊藤鬱子卻鐵了心要回到中國,她對首相說到:「我是中國人,我就應該要生活在中國。」但很可惜,伊藤鬱子沒有能夠參與到那兩部紀錄片的拍攝中去。因為在2016年的時候,伊藤鬱子就已經去世,享年92歲。
當然,伊藤鬱子留在中國的經歷相對於大多數其他的日本遺華女性來說,真的算是十分幸運的。因為她從一開始就被解放軍救下了,隨後一直都順遂到底。但更多遺華人員,在中國都是生存不下去的。
而嚴歌苓的小說《小姨多鶴》,就是眾多遺華女性在中國生活的縮影。嚴歌苓的筆力已經爐火純青,寫什麼都好看。她寫兩個女人的命運,一個中國女人,一個日本女人,中國女人朱小環精乖世故,現實潑辣,但是深明大義,日本女人竹內多鶴秉性樸實,高貴,精靈而蒙昧。
越寫,嚴歌苓越為朱小環著迷,書的下半部幾乎都落在朱小環身上,她是襯在多鶴下的那層底色,讓多鶴開花。這種寫法很有意思,因為是「以繁襯簡,以豔襯素」,描寫了另一個遺華女性,在中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