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註定大喜大悲也註定是一輩子要強的性格,註定活潑好動遇事魯莽,可是他卻要娶一個溫柔善良、安靜持家的女子。」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緩緩放下了她的酒杯,嘆了一口氣,接著又對我說:「也許是遇見他的時候已經花光了我所有的運氣了吧!所以再沒有運氣一起走下去了。」
我與她在小酒館裡坐了大半個晚上,在她半醉半醒間,我聽完了她和他的故事。
他們是高中同學,有著七年的愛情長跑,去年分手了,分手的原因她沒有告訴我,我也沒去深究,大概在我眼裡,分手便是結束,用什麼理由都不過是一個託詞罷了。
他們大學四年是異地戀,兩個人的周末幾乎都奔波在去對方學校的路上,雖然偶爾也有爭吵,但感情還算比較穩定,他們約定大學畢業,熬過這場異地戀,就領證結婚,可是異地戀結束了,這長達七年的感情也走到了盡頭。
男朋友似乎很愛她,在她生氣的時候,使出渾身解數逗她笑;每天晚上固定一個小時的視頻電話,通常都是等她睡著了,男朋友才掛電話;她從來不羨慕別人家的男朋友,因為每個節日,她都會收到他精心準備的小驚喜,他們的愛情牽在一根網線上,藏在一張張火車票裡。
大學畢業後,他們如願以償地結束了異地戀,租房子,布置新家,柴米油鹽醬醋茶……日子過得平平淡淡,工作半年後,她帶男朋友回家見了家長,爸媽沒有為難他, 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利,就在大家都以為他們就要邁入婚姻的殿堂之時,他們分手了,分開得決絕,至今再也沒有聯繫過。
她敘述這些事情的時候,從她的聲音裡,聽不出一絲絲的傷感,就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從她的眼神裡,看不到一點點遺憾,仿佛一切都是過往雲煙,她沒有哭,講完後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她說時間久了,那些掌管難受的神經都已經麻痺了。
從小酒館出來後,已經深夜,她靠在我懷裡呼呼大睡。臉上的妝依舊精緻,身上的香水味我隱隱約約還能聞到,她眉頭緊鎖著,不知是喝醉了酒難受還是夢裡夢見了令人難過的事,我打開車窗,風輕輕地吹過我的臉龐,吹起她飛舞的長髮,真希望她把那些往事於今晚全放下。
送她到家,她躺下後,我回到了住處,我坐在窗臺上,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失眠了,我在想:為什麼有些人愛了那麼多年卻仍然沒有結果,為什麼曾信誓旦旦要給她幸福的人,最後說放手就放手,她是怎麼做到如此雲淡風輕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所謂的只要他幸福的那種愛嗎?很快我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她確實是要強的,她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大概不愛了吧,大概也放手了吧,但是終歸還是會遺憾吧!
●●●●●
「最後沒能在一起,你遺憾嗎?」這句話我終究沒有問出口,我怕問出口則是傷害,再者這句話也許應該去問那個先離開的人,但是遺憾不遺憾也不重要了,即使是遺憾,我們也得去接受,也還是要懷著希望過完餘生。